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不長腦子

　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在他面前叫喚，當他是死的不成！

　唐老爺子發了火，審問突然中斷。另外一個審問人員幫著勸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老爺子再說一句話。

　以老爺子的身份，他們是不能使用任何刑訊手段的，於是他只能給同事使個眼色，終止此次的審問，出去商量一下。

　不過，想也知道，出了這個門，他的同事便不能再繼續進行審問了。

　換人，似乎成了必然。

　男人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兒，看著唐老爺子道：“我們作為審問人員，肯定要仔細做事兒，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請您見諒！”

　語氣不急不緩，可態度卻是來了個大轉彎。

　唐老爺子不看他，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坐著。

　僵持了十來分鐘，倆人終於出去，唐老爺子捏捏山根，暗暗嘆了口氣。

　當初綠了老二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梁紅英在這裡面又起了什麼作用？

　到底是個什麼事兒啊，不明不白的！

　唐老爺子覺得，自己的好脾氣都快消耗殆盡了。

　過了沒一會兒，來了個年紀比較大的審問人員，旁邊跟著的還有一個剛才一直在逼人的男人。

　“讓老爺子您受委屈了。”年紀大的這個笑呵呵道，“不管如何，我得向您這樣的老革命家道個歉，說聲對不起。”

　說著，彎腰鞠了一躬。

　“我是個大老粗，沒有那麼多規矩。只要說人話，好好做事，我都願意配合。”老爺子眼皮子抬抬，半軟不硬地回敬道，“該怎麼問，你們就怎麼問，想知道什麼，我都願意說。咱們直接點兒，儘量把這個事兒趕緊解決了！”

　他還等著回去看小拂曉呢！

　都說剛出生的孩子一天一個樣兒，便宜馮老頭子了！

　唐老爺子恨恨的，“我家重孫出生了，這你們都知道吧？所以，想問什麼趕緊問，我還等著回去抱孩子呢！”

　他也想把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趕緊都抓吧抓吧扔監獄裡去，省得再出來找事兒！

　老爺子一配合，事情進展的就比較順利起來，幾乎是一個下午的時間，審問人員就把該問的問題都問了，也得到了近乎符合他們調查結果的答案。

　年紀稍大的審問人員笑道，“謝謝唐老您的配合，我們會盡快把事兒給辦好的。”

　唐老爺子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見倆人要走，才半是肯定半是疑惑地問道，“我說，你們到底是讓我配合調查什麼事兒啊？我覺著怎麼那麼像通敵叛國的事兒呢？”

　“呵呵，對不住唐老了，這事兒我們還真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有人舉報肯定是真的！”

　年長的人說完，唐老爺子就嗤笑道，“也是搞笑了！你見過誰家通敵叛國把兒媳婦給人家當老婆的？”

　是沒長腦子啊，還是覺得自己最聰明把別人都當笨蛋啊！

　“咳咳，這個……這個……”

　年長的審問人員被老爺子這一反問給嗆了一下，結巴了兩句，直接招呼年輕審問人員走了。

　老爺子看著人走掉，心裡有點疑惑，嘀咕道，“這樣的水平也能當審問人員？”

　喜怒不形於色是基本，挖掘人內心找出破綻是本事兒。

　可他仔細觀察了，除了最開始的那個人激怒他之外，其他人跟和稀泥似的。

　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也是想看看是個什麼情況，才在那個年輕審問人員沒換掉的情況下配合工作。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引蛇出洞，計中計？

　唐老爺子沉下心思考。

　***

　審問人員回去，立即開了會。

　唐老爺子思想剛直，沒有任何叛變組織的跡象，也沒有任何不良記錄。

　“現在國家資源緊缺，各個部門都勤儉節約，就像國家給配備的汽車，誰也沒有濫用過。”

　見大家都不開口，似乎事情就要下定論，有人開了口，“可是唐振東同志卻不是這樣，國家給他配備的汽車，他卻公器私用無數次。”

　“國家給他個人配備的，自然由他支配，這沒什麼錯吧？”有人反駁。

　“話不能這樣說，你這是偷換概念。”那人慢慢說道，“由他自己支配是不假，但這個支配是有前提條件的。那輛車唐振東同志用過多少次都不為過，可是他家孫媳婦兒林微用的也不少吧？”

　“那也是應該的。你大概不知道吧？老爺子的這個孫媳婦兒可不是單單純純的一個大學生，她還是企業家，投資人呢。”

　見那人愣怔，反駁的人笑笑，卻沒有解釋下去的意思。

　認識季局和沈部的人都知道，這兩人因為一個林微得到了多少方便。

　消息再靈通的，對經濟問題比較關心的，大概能知道罐頭廠和電器廠給國家帶來的稅收有多可觀。

　“如果剛才都不算個人錯誤，那梁紅英知道的東西呢？這些可都是咱們國家的一些規劃。她從哪裡知道？”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安靜下來，沒憑沒據，誰也不好多說什麼。

　於是，眼見著可能要完事兒的調查，再次提了起來。

　“而且，我覺得有些同志因為身份地位的問題，沒有盡職盡責地工作。”

　那人說著，看了年長的審問員一眼，沒再說話。

　坐在主位的一直沒說話，於是開會的人也不敢再說什麼，只等著他發話。

　***

　這一切，林微並不知道，她只是看著擠在嬰兒床旁邊的馮老爺子和馮念，還有程姥姥和程曼，以及王姐好一會兒，才微微抬高了音量說道：“今天是回家的第一天，就不要讓小拂曉單獨睡了吧？”

　見眾人齊刷刷地看著她，林微笑得誠懇，“我一定會注意，不讓自己壓到小拂曉。”

　再說，晚上喂奶怎麼辦？

　抱來抱去的，孩子著涼了怎麼辦？現在青黴素都限制呢！

　她怎麼感覺生個孩子就沒她的事兒了？

　“也是，初初挪了地方，還是讓孩子跟微微睡吧，省得驚了孩子。”

　馮念眼疾手快地抱起來拂曉，笑呵呵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這才放回林微懷裡。

　眾人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