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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我不太明白戚文晏在玩什麼花樣。

 時隔一月,我再度回到蘭園,林姨也被戚文晏叫了回來,安排我術後調理之事。

 不得不說林姨的手藝很好,煲湯手藝更是一絕,但不管再怎麼喜歡吃也總有吃膩的一天。

 當林姨把滿滿一大碗乳鴿湯端在我面前時我抬眼看著坐在對面巋然不動的男人,男人著一件煙灰色襯衫,溫莎領型搭配Deakin & Francis手工定制袖扣,細密順滑的純棉府綢面料與男人的身材完美契合,戚文晏抬頭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這件衣服是我之前給他買的。

 這一周以來,我每天飽受乳鴿湯的折磨,戚文晏也不知疲憊地試了一件又一件我買給他的衣服。

 話說在前頭,不是我逼他的,是他自己上趕著要穿的。

 我低頭舀了一口湯放進嘴裡,味道鮮美口感濃郁,我哼笑著一把甩了勺子,確保湯匙濺落的聲音能引起眼前人的注意。

 「怎麼了?」

 我直接把那碗湯推到他面前,「你喝。」

 他就著我喝過的勺子喝了一口,「不是挺好喝的?」

 我倏地站起身,椅子摩擦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音。

 「那你喝吧!順便給你補補腦子!」

 戚文晏身高腿長,輕鬆拉住轉身想走的我,我擺脫不了胳膊上的手,在武力值這方面上我向來沒有勝算。

 「去哪?飯還沒吃完呢。」

 「你每天讓林姨做乳鴿湯給我喝,有沒有考慮過我會喝膩這件事情?」

 「醫生說乳鴿湯對你傷口癒合有好處。」

 「醫生還說病人心情對傷口癒合也有影響!」

 我拍下胳膊上的那隻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姨從廚房裡出來,主人家吵架最忌諱有他們這些旁人在,她小心謹慎地問道:「戚先生……」

 戚文晏盯著邵然上樓,笑了聲坐回了餐桌。

 「他不想吃明天就不要煲了,換個補血的湯。」

 林姨看著邵然面前一口沒吃的菜,「邵先生晚飯還沒吃呢……要不要我送上去?」

 「沒事……」戚文晏咬了一口南瓜餅,薄脆香軟與美好的甜度令他滿意地瞇起眼睛,「他餓了自己會吃的。」

 戚文晏進門時空氣中瞬間染上了一股甜膩的香味。

 他坐在了邵然的腳邊,見著對面那個人揣著抱枕躺在沙發另一頭哭成了一個淚包。

 真是奇怪,中槍了沒見他哭,天天在醫院裡喊著疼也沒見他哭,現在反倒是哭起來了。

 地板上已經扔了一地的紙巾,邵然像是沒見到他這個人似的,又扯了張擤鼻涕,腮幫子鼓起來,戴著圓框眼鏡的他莫名多了一些憨態。

 林黛玉哭他也哭,林黛玉笑他也哭,林黛玉跟賈寶玉吵架他也哭,林黛玉跟賈寶玉和好他也哭,戚文晏陪著他看了一會兒,實在沒看出哭點到底在哪。

 林黛玉這輩子是來還淚的,難道邵然也是?

 「有這麼感人?」

 螢幕上正播放著林黛玉吃醋,賈寶玉追她到花園裡道歉的這一回,戚文晏看不出這是第幾版的,邵然把音量放得很大,他仔細辨認了一會兒才聽清邵然在問他。

 「知道賈寶玉對林黛玉是什麼感情嗎?」

 季清也問過他類似的問題,戚文晏記不清是哪天他下班回家的事了。戚文晏打開門,見到季清雙眼通紅滿眼淚痕坐在沙發上,把他嚇了好一大跳,還以為季老師在學校裡被人欺負了。

 「戚文晏……」季清見到他走近摟上他的脖子,他哭得臉頰熱熱的,貼著戚文晏的嗓音黏膩動人。

 「你覺得賈寶玉對林黛玉是怎樣的感情?」

 戚文晏問了好一會兒才弄清楚季清看了一下午的紅樓夢,現在魂兒還在書裡呢。明白事情緣由的他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季清把眼淚都抹在了他脖子上,也想不要他的回答了。

 「算了,這種問題你怎麼會懂。」

 紅樓夢的故事還在繼續,戚文晏不知道是不是中文系的人都這麼多愁善感,連問出的問題都相似。

 「不知道。」

 螢幕上一片春意盎然,顰兒暗自垂淚,寶玉焦急解釋,邵然開口,清亮悅耳的少年音與清冷沙啞的青年音同時響了起來。

 「你放心。」

 你放心,邵然不愧是中文系第一學霸,一語雙關被他玩得出神入化。

 黛玉聽了寶玉的解釋,細細思之竟有大徹大悟之感,她似哭又笑地回:「有什麼可說的,你的話我早就知道了。」

 戚文晏開了一旁的落地燈,昏黃的燈光下邵然扭頭看著他,腮邊還掛著淚,也不知七魂丟了幾魄。

 「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走?」

 「學校被你辦了休學,我的東西也全被你沒收了,你每天在這裡守著我,打算關我一輩子?」

 戚文晏沒說話,這男人碰到自己不想說的就保持緘默的態度,邵然恨極,抬腳就朝他臉上踹。

 「你說話!聾了還是啞了?!」

 纖細瘦弱的腳踝被戚文晏抓在手裡,戚文晏對上邵然的眼,邵然對他說出那句「喜歡」之後像是終於沒了負擔,他脫下了懦弱膽怯的外表露出鋒利尖銳的爪牙,也越來也像那個人。

 「你別逼我……讓我好好想想。」

 男人的話似從肺腑之中掏出來的,邵然太瞭解戚文晏了,他聽出了他話語裡難以言說的掙扎與自責,明白過來戚文晏對他也不是全無感情。

 邵然心中大慟,為什麼等他要放手了,他才說出這樣的話?

 戚文晏,你的心到底有多大?能裝下幾個人?

 一個想離開,一個不讓走,那能怎麼辦?拖著唄,反正日子還長。

 轉眼到了年三十這天,邵然早早地拖了把長椅躺在院子裡曬太陽,雖然是冬天,但院子裡的花草被花匠照料得很好,邵然把毛毯往身上拖了拖,把手和腳蓋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他向來是懂得享受的,也懂得如何寬慰自己,既然戚文晏不想放人,那就互相耗著,他在這裡吃好的喝好的,總歸不會吃虧。

 林姨前幾天告了假回家過年,這幾天的吃食都是戚文晏準備的,邵然嘴上不說,心裡對這些味道很是懷念,又見戚文晏穿著睡衣圍著圍裙坐在餐桌對面一臉求表揚的模樣,也狠不下心繼續說戳心窩子的話。

 兩人的關係像是突然從冰點到了可以轉圜的餘地,雖說戚文晏關著他,但每天跟小媳婦一樣的下廚做飯,空閒之餘還要經常忍受自己的冷嘲熱諷,現在想想心裡竟也不是滋味。

 他被陽光曬得懨懨的,邵然對他愛極又恨極,他明白自己如果真想走有無數法子能令戚文晏讓步,但他一個都沒有嘗試。

 狠話說了一籮筐,到頭來終究還是心軟了。

 半夢半醒之際,似乎有什麼人站在了他面前,邵然被暖陽與困意熏得不願睜眼,忽然察覺有什麼東西落在了額頭上,又輕又軟,但那感覺轉瞬即逝,邵然一時分不清是風還是吻。

 「.…..我先回去了……你別貪睡……東西都放在冰箱裡了……我明天再來看你……」

 邵然睡夢中似是覺得說話聲惱人,翻了個身把自己腦袋也藏了起來,男人輕笑了一聲,踏著滿地的陽光走出了院門。

 邵然對這種傳統佳節的興致向來不高,尤其重生之後又是孤身一人,興趣更是寥寥。

 但今天是不一樣的。

 戚文晏對他的表白是在辭舊迎新的這一天,即便是每年都不在同一天,但他們都默契地把這一天當作了紀念日。

 戚文晏臨走前把晚飯都準備好了,邵然在院子裡一覺睡到天黑,還是被郊區的冷風灌醒的,他哆哆嗦嗦地把毛毯披在了身上,拖著沉重的身子進了大門。

 邵然把所有飯菜熱好端上餐桌時還十分應景地打了一個噴嚏,外面陸陸續續響起了鞭炮聲,他不知從別墅裡的哪個角落裡搗鼓出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敬這荒誕離奇的命運,敬這晦澀難明的愛情。

 他草草吃了晚飯就回臥室裡睡下了,外面的鞭炮聲越來越響,邵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袋愈發昏沉。

 他一面想著自己也太不中用了吹了一會風就把自己吹感冒了一面想著要不要起來找感冒藥吃,鞭炮聲震得他感覺整棟房子都在顫,有人扭開房門走了進來邵然也沒發覺。

 當邵然看清一個黑影站在他面前時他魂嚇飛了一半,他抖著手擰開了床頭燈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是戚文晏。

 「你想嚇死我嗎?!」

 邵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半坐在床沿推開他想找拖鞋,可他推了好幾把都沒推動眼前的男人。

 邵然這才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他光著腳定在男人面前,抬頭見男人直直地看著他,猶如一頭困獸。

 「你……」

 邵然未盡的話都被堵在了唇舌之間,戚文晏把他撲倒在床上,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他的唇。

 撲面而來的酒氣令邵然難耐地皺起眉,時隔三年他們之間的第一個吻卻是以這種方式重逢。他雙手放在男人胸前想推開他,卻讓戚文晏的手順著衣擺趁勢鑽了進來。

 戚文晏的大手溫暖乾燥,他一邊吮吸著邵然小巧的舌,一邊沿著光滑的皮膚肌理一路摸了上去,最後攥住了他胸口兩點嬌嫩淺紅的茱萸揉搓把玩。

 邵然被戚文晏吻得窒息,又被胸口接連不斷的刺激軟了身體,戚文晏放開了他的唇,又咬上了他的耳垂,邵然抵禦著體內慢慢湧起的快感,躬起身子屈腿往戚文晏身上踢,卻被他一把抓住了腳踝,戚文晏從他身上離開,不顧邵然的反抗,慢條斯理地脫掉了他的睡褲。

 邵然驚慌抬眼,燈光下的嘴唇鮮艷欲滴,他的睡衣扣子被解了幾顆,露出脖子上的幾點斑駁,戚文晏慢慢俯下身,看見邵然的眼裡盛滿了水光,看起來溫順又可憐。

 殘留不多的理智告訴戚文晏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他身下的人不是季清,可這念頭隨即就被洶湧澎湃的酒意沖刷了乾淨,戚文晏低下頭,落在邵然唇上的吻克制又溫柔。

 戚文晏的吻很好地安撫了邵然的情緒,晚飯前喝的那杯紅酒在此時好像起了效果,戚文晏輕輕啃噬著邵然白嫩的耳垂,聽到身下的青年如貓一般的細小呻吟。

 其實邵然的酒量很好,至少不會是一杯倒,但此刻感冒的症狀跟情慾同時侵蝕了他的大腦,他的意識被戚文晏身上的酒意和木質香一點一點蠶食,邵然主動摟住戚文晏的脖子舔上了他的喉結,聽到耳邊男人的喘息聲又重了幾分。

 他等得太久了,不管是這個吻,還是這個人。

 邵然分不清戚文晏現在是真醉還是假醉,如果是真醉,為什麼保護措施一條沒忘?如果是假醉,為什麼連安全套的袋子都撕不開?

 邵然身上的衣物早被戚文晏剝了精光,露出纖細柔弱的內裡,邵然很白,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戚文晏就知道,以前是蒼白,最近被戚文晏養得白裡透著一層健康的粉。

 左胸口處的傷疤猙獰而醜陋,戚文晏撕不開套子索性把它塞進了邵然手裡。

 「你來。」

 被慾望浸染上的嗓音低沉性感,戚文晏只穿了一件襯衫,褲子之前被邵然強硬地扒了下來,邵然瞧著那紫紅巨大的物什待會要進入自己的身體,瞬間紅了臉。

 他顫巍巍地給戚文晏戴上了套子,見那物什竟又漲大了幾分,連忙撇開眼不敢再看。

 邵然心裡默默吐槽,明明經歷了兩世,也都是眼前這個男人,怎麼自己還裝得跟純情小處男一樣?

 他無意抬頭見戚文晏眼裡滿是笑意,清楚剛才那一幕全被看到,他不顧自己全身赤裸半直起身摀住了戚文晏想要說話的嘴。

 「你……你不許笑!」

 戚文晏挑眉,含糊開口:「害羞了?」

 紅暈從脖子染上臉頰,連眼尾都染上了一絲艷麗,邵然羞惱著放下手,嘴硬道:「誰害羞了!」

 久久沒有等到戚文晏的回答,邵然抬眼,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左胸口看。

 他抬手就想摀住那塊疤,被戚文晏攔了下來。

 「你……你別看了……很醜……」

 「不醜,」戚文晏撫上邵然光潔的後背,低頭虔誠地吻上了那塊傷痕,「只要長在你身上,怎麼都不醜。」

 戚文晏這難得一見的情話著實把邵然迷了好一會兒,他本能覺得有些不對,又被後穴傳來的異物感奪去了心神。

 戚文晏蘸著潤滑劑的手指毫無防備地刺進了邵然的身體,邵然疼得紅了眼,身體更加緊繃,戚文晏也被他夾得不好受,邵然體內又緊又熱,他身下早已蓄勢待發。

 戚文晏另一隻手摸到了邵然的前面,邵然躺在床上嗚咽一聲,淚水奪眶而出,戚文晏一邊哄著邵然一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放鬆……寶貝你太緊了……」

 在快感的刺激下邵然早就聽不清戚文晏在說什麼了,他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了戚文晏抓著他的那隻手上,後穴越來越鬆軟,戚文晏的手指也進出得越來越快,邵然大力扯低了戚文晏的身子,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白濁都噴灑在了戚文晏的小腹,邵然鬆了牙關,淚糊了一臉。

 戚文晏撤了手指,低頭吻乾淨了他臉上的淚,邵然雙腿環上了戚文晏的腰,高潮過後的聲音慵懶溫和。

 「你進來吧。」

 進入的那一刻兩人都不好受,邵然畢竟是第一次,前戲做得再怎麼好裡面也緊得不行,戚文晏忍著頭皮發麻的衝動想退出來,邵然咬牙切齒地罵:「你是不是男人啊?!這時候還要出去?!」

 「可是你……」

 「你別管我行不行?!」

 他低頭找到邵然的唇,吻到了一臉鹹濕,邵然煞白著臉,前端精神的小東西也軟了下來,戚文晏一面安撫著他一面嘗試著尋找他的敏感點。

 後穴處撕裂般的痛苦令邵然止不住地流淚,他抬高腰想讓戚文晏進出更容易些。

 戚文晏淺淺地抽插了起來,極致的痛苦過後是漸漸升騰的歡愉,燈光照映著床上交疊著的一雙人影,窗外的鞭炮聲不絕於耳,室內的空氣曖昧旖旎,戚文晏慢慢把他拖進了名為慾望的深淵。

 邵然不知道戚文晏做了幾次,等到他最後釋放的時候邵然早已軟成了一灘爛泥。

 他能感覺到男人今晚失控了,但他不明白是為什麼。

 情慾冷卻過後戚文晏與邵然接了一個又長又濕的吻,戚文晏像一隻大狗抱著心愛的寵物一般抱著他,趴在他耳邊呢喃開口。

 「季老師……」

 邵然被戚文晏抱得昏昏欲睡,這一聲「季老師」讓他如遭重擊,渾身血液都涼了。

 「戚文晏……」邵然從戚文晏懷裡鑽了出來,拍醒了快要睡著的男人,急切的嗓音裡藏著他都不自覺的害怕。

 「你看清楚我是誰。」

 戚文晏半睜開眼看著邵然,把他拖進了懷裡,情事之後男人語氣裡全是饜足。

 「季清你別鬧了……明天我洗碗還不行嗎……」

 邵然睜著眼躺在戚文晏溫暖的懷抱裡,他卻感受到了四肢百骸的冷。

 他全都明白了,所有人都忘記了季清,只有戚文晏還記得。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守著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戚文晏同樣也在找他。

 邵然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悲哀,慶幸的是戚文晏這麼愛他,連喝醉了跟他上床嘴裡喊的都是季清的名字,悲哀的是戚文晏這麼愛他,卻願意跟楊易邵然之流毫無芥蒂地做愛。

 他寧願戚文晏不記得,這樣好歹之前所經歷的一切只有他們兩人知曉。

 現在有了第三人,第四人,還是以這種方式。

 邵然想到戚文晏對著楊易的臉喊季清的名字就止不住的噁心,他想起自己中槍之時那個逼真的夢境,原來戚文晏說的都是真的,他真找了幾個替身養在了身邊,楊易哪裡像他?長相嗎?那邵然呢?性格?

 他關了床頭燈,空氣裡漂浮著情慾氣息久久沒散,邵然看著無盡的黑暗,輕聲張口。

 「戚文晏,你愛季清嗎?」

 新年的鐘聲敲響,戚文晏贈給他一場激烈性事和一地心如死灰。身邊的男人似已睡熟,邵然咧開嘴角,笑出了滿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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