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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限將至》第49章
第49章 放棄努力的四十九天:

  宗室紈絝被教訓了個夠嗆,好一會後,才終於找到嘴巴,曉得開口說話:“堂叔,堂叔,我知道錯了啊。”

  嗯,從輩分上來講,這位一看就比聞罪大很多的胖子,還得叫聞罪一聲叔兒。血脈關係已經很疏遠的那種叔侄。

  聞罪一點都不想認這門親戚,他也確實不認識對方,面對這個有點小胖、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大侄子,聞罪很是皺眉尋思了一會兒,也沒想起來他到底是個誰。

  “我是阿達啊,我祖上是燕王。”

  提起燕王,聞罪和戚一斐這才終於同時想起,此人叫聞達,祖上乃太宗之孫的燕王。一代代降爵下來,降到他這一代,已經是很邊緣的宗室了。比之前在報恩寺見到的景將軍,還要邊緣的那種。

  聞達現在是奉國將軍,從二品。其實本不應該這麼高的,但他的爹娘都死於天和帝時期的一件亂事,天和帝憐他孤苦,這才給了奉國將軍的頭銜。

  那件亂事,又稱林德亭之變。發起人是一群寒門臣子,針對的不是天和帝,而是宗室勳貴,乃至戚一斐這樣的異姓郡王。戚一斐當年還小,在宮中讀書,第一時間就被保護了起來,甚至都沒有感受到什麼風波。

  但林德亭之變,實打實的死了很多宗室勳貴,雖然都說書生造反、三年不成,可是比起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這些早已經被養廢、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宗室勳貴,要更弱一點。

  菜雞互啄之後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但文臣略佔優勢。死去的宗室裏,有魚肉百姓的,但也有無辜橫死的,大多都死在林德亭,也有當時被救下,後來回家後依舊沒被治好的。總之,雖然事變只有一上午,死傷的數量卻是頗為恐怖的。

  這也是天和帝在位期間,最為震怒的一次。

  參與的寒門臣子,沒一個能夠活下來,而無辜慘死的宗室,他們的後代基本都得到了撫恤,聞達便是其中之一。

  這事說來有點尷尬,因為連良父親獲罪的原因,就是他父親便是林德亭之變的主事寒門之一。連良家是真的犯事獲罪,沒有私貨冤枉,也翻不了案。

  說的再直白點,就是連良的父親,殺了聞達的父母。

  林德亭之變平息後,聞達和連良都變成了孤兒,遭遇卻是雲泥之別。聞達得了奉國將軍之爵;而連良為了當時的愛人,自選充入了教坊司。

  聞達來找連良的茬,既不合理,又合理。

  聞達的父母確是無辜橫死,連良的父親是有意參與;但連良當時還是個只會寫詩做賦的慘綠少年,並沒有參與過他父親做的事,甚至都不知情。

  可就是這麼荒誕的,聞達對上了連良。

  這不是依法刑事的現代,而是一個為報殺父之仇可以不獲罪的宗法古代。雖也會有人覺得,連良並沒有殺了聞達的父母,不該遭此橫罪;但也會有人覺得,父債子償,聞達報復連良,是在情理之中。

  當戚一斐想通這點的時候,臉色瞬間不好了,因為這很顯然的,又是一個針對他,或者是針對聞罪設的局。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再一次引發寒門與宗室之間的矛盾。

  聞罪卻面色如常,只是上前,問聞達:“誰攛掇你這蠢貨,來做這事?!”

  在聞罪這裏,蠢就是原罪,無所謂對錯!

  聞達之前和連良相安無事了好些年,沒道理突然在國喪期間發難。

  而且,若聞達真有意打死連良,他們來的這個時間,夠打死連良好幾回了。聞達更像是在借著由頭,發洩心中怨氣,只是看上去聲勢浩大。

  但,聞達這怨氣來的,未免有些過於遲鈍,也不合時宜。聞達就是個典型的大啟宗室,蠢笨無能,養的像個米蟲。和戚一斐這種礙於一些原因,不得不當米蟲來低調的不同,聞達是特別安於現狀的當米蟲。也一直沒怎麼找過事,畢竟父母已經死了,天和帝也死了,他夾起尾巴做人,才是活下去的最安全套路。

  “沒、沒有誰。”聞達還頗為講義氣,雖然已經怕聞罪,怕到了渾身的每一塊肥肉都在顫抖,卻依舊咬緊牙關,沒有出賣他背後的人,“堂叔,這真的、真的,只是我的突發奇想。”

  “你知道國喪期間狎妓冶遊,是什麼罪過嗎?”戚一斐跟在聞罪身後問道。

  沒想到,這回的這個問題,聞達卻回答的格外流暢,應該是準備了許久,都能背下來了:“我沒有狎妓冶游,我連碰都沒有碰過他。我也不好南風,沒有斷袖。我一開始,真的只是想請他過府,和我一起追憶先帝,贖他父母之罪。若不是他父親當年犯下的滔天大錯,為先帝的身子埋下隱患,仙帝又怎麼會早早仙去?!”

  這話簡直狡猾,卻絕對不是聞達這種人,能夠說得出來,想得出來的。換言之,他背後必然有高人支招。

  聞罪冷笑一聲,帶著戚一斐讓開半步,露出了身後的錦衣衛。

  聞達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

  就在錦衣衛再一次磨刀霍霍的時候,連良那邊經過短暫的救治,終於能夠喘口氣了。院子裏看上去血腥,其實大部分都不是他的血,而是聞達這個腦子有坑的蠢貨,非要殺雞儆猴,真.殺雞,當著他的面,嚇唬他。

  連良都在教坊司待了這麼多年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面對這種神經病做法,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聞達這才動怒,有了打人的事情。

  若連良是真的已被打的奄奄一息,戚一斐等人進來之前,他就不會喊的那麼大聲,根本沒有力氣的。他喊,就是為了讓聞達消氣。所以,他在治療的時候,全程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的,對於發生在院子裏的一切。

  如今,連良第一時間醒來,就是想勸戚一斐收手。

  因為在連良的認知裏,他也覺得他欠了聞達良多。孽是他父親做下的,但他的父母皆已經去世,身為人子,他有義務去還。

  戚一斐並不贊同這種觀點,但架不住這裏是古代,連良這種想法才是主流。

  連良堅持,在攙扶下,走上前,要給戚一斐跪下,替聞達求情:“他打了我一頓,您打了他一頓,夠了,真的,夠了。”

  戚一斐哪里敢讓連良跪下,趕忙讓人把他扶住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連良卻堅持要跪,因為他覺得對不起戚一斐:“是我托人救命,事到臨頭,卻又反悔,替他求情。我知道,我這麼做,很不厚道,還會陷您於兩難。但我可以替奉國將軍作證,他真的沒有任何其他心思。”

  只是單純的想要報復連良,連良能感受的到,因為這事恨,他已經在很多宗室身上感受到了。

  “有人險惡心思,利用了將軍的報仇心切,還望殿下明察。”

  連良托人去請有琴師,想救的不只是自己,最重要的還是聞達的命。他這樣被利用,後面肯定是要遭罪的。

  早在聞達第一次找上門的時候,連良就覺得聞達有可能被人當了槍,只不過當時的連良,還不知道背後之人要利用聞達做什麼。若只是利用聞達出頭,來報復他,連良一句話都不會說,他本就已是爛命一條,若能替父親贖罪,也是好的。

  拒絕聞達過府一事,也是因為考慮到國喪,怕有人拿這事做文章,讓聞達獲罪。

  但聞達卻鍥而不捨,幾次上門羞辱。連良自覺自己和聞達說什麼都沒用,眼看事情越鬧越大,難以收場,他這才不得已對朋友求救。希望有琴師能夠說服聞達,不要再繼續作死。

  戚一斐這回連心裏剛剛才泛起的那一點點的不舒服,也沒了。

  戚一斐有些時候真的很討厭這樣的事,誰都沒有錯,誰都又有錯。但等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他又會覺得,這才是真實的生活。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事的理由,不是所有人都是三公主那樣,看起來做事毫無緣由的瘋子。大家各有出發點,也就很難分得出對錯。

  連良是真的端方君子,哪怕是在教坊司這樣的環境裏,被磋磨多年,也沒有拋下他在堅持的原則,難改其志。

  雖有些固執了,卻也讓戚一斐覺得自己不該多說。

  特別是……

  當戚一斐對上連良的眼睛,他才發現,連良的雙眼是無神的,一看就是個瞎子。或者換個委婉點的說法,連良有眼疾,也不知道是在教坊司遭罪所致,還是他原本便是這樣。

  “你怎麼說?”戚一斐只能問聞達。

  “我不需要他來假惺惺,故作好人!”聞達對連良的厭惡是發自真心的,“我爹娘都死了,你們根本不會懂那是怎麼樣一種感受!我之前不來找他,只是因為我不知道是他罷了!”

  林德亭之變,是天和帝執政期間的一個污點,成為了所有人的忌諱。

  最後連那個郊外的亭子都被推掉了,聞達這種不管事的二世祖,無法知道到底都有誰參與了,又有幾個主事者的後代活下來,也在情理之中。

  但這就更說明了,告訴聞達此事的人,用心有多險惡。

  “我知道。”戚一斐看著聞達,一字一頓道,“我是戚一斐,你應該知道我,我只有一個阿爺相依為命,父母早早的就都去了。但你父母不是連良所殺,殺他們的人早已經伏誅。連良也失去了他的父母,在教坊司受罪這麼些年,每一天都在還債。”

  “那是他罪有應得!”聞達瞬間拔高了聲音。

  “這不是!連坐本就是錯的!”戚一斐聲音還是不疾不徐,只是更加嚴厲了。他最噁心的一句話就是,你看他在和什麼人玩,他肯定也不是好人。

  沒有證據,就永遠不能這麼污蔑別人。

  “我知道,在你心裏,你也是有遲疑的。”戚一斐軟和下了態度,“否則,你不會一直不下死手。”

  “我為什麼要打死他?我還沒折磨過他呢!”聞達非要這般嘴硬。

  但自己心裏怎麼想,自己肯定清楚,他的舉動就是在說,他也覺得連良罪不至死。他只是父母死後,沒能手刃仇人,始終沒有辦法發洩心中的那一股火。哪怕是對上連良,他都覺得發洩的並不在點子上。

  “你可以不信連良,但你至少應該相信陛下的判斷。”戚一斐不得已,搬出了聞罪,“這是有人設局,在誘你出頭。你就這麼願意被對方利用嗎?”

  ……

  與此同時,剛剛看情況不對,早已經從後門跑了的小太監,滿頭大汗的拐入了某處金碧輝煌的府邸,著急稟報。

  “出、出大事了啊,大人。”小太監把聞達翻車的事情簡單稟報了一下。

  府邸的主人卻隱在暗處,不慌不忙,因為心中早有成算:“聞達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本就沒覺得他可以成事。被發現是遲早的。只是你為何不趁亂殺了連良?”

  激化矛盾,才是目的。

  “因為根本沒亂起來啊大人”太監也很想吐血。

  “怎麼講?”隱藏在暗處的人皺起了眉,“教坊司的管事太監我已暗中打點過了,哪怕是錦衣衛上門辦事,他都會設法上前拖延時間,給足了你接到消息,直接殺人的機會。”

  “根本攔不住啊,沒有什麼戚家人,也沒有錦衣衛,戚親王直接自己就到了!”戚一斐就是這麼一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戚一斐到了,教坊司的管事太監根本攔不住,沒有人提前稟告消息,小太監也把握不好殺人的時機。

  他倒是幾次攛掇聞達殺人。但聞達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一對上連良那瞎子的眼,就狠不下心,不過慘叫幾聲,就真以為出了氣。

  小太監還在衡量,是不是該暴露自己,戚一斐就帶人殺到了,他怕被抓住,只來得及逃跑,就錯過了殺人的最佳時間。

  “是嗎?你為何不殺人後,再自殺?這樣也不會被抓住。”

  小太監一臉震驚:“大人、大人,我……”

  “你辦事不利,自然可以死了呀。”

  ……

  聞達那頭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到底是誰,因為對方並沒有與他真正見過面,他只知道那人也是個宗室,權利很大的宗室。“好心”告訴了他連良的下落。

  聞達雖是個紈絝,卻是個妻管嚴,娘子是京中有名的母老虎,他此前根本就沒敢邁過教坊司乃至整個北裏的大門。也就無從認出教坊司的樂伎,就是連良。被告知了之後,才鼓起勇氣,來了教坊司要人。因為有人打點過,他這才一路暢通無阻。

  但聞達是真的膽子小,要不然之前也不會被聞罪嚇到失聲,他也說不上來是同情連良眼疾還是怎樣,始終沒能痛下殺手。

  矛盾沒激化起來,這才有了回轉的餘地。

  聞罪一直沒怎麼吭聲,因為他早就知道,從聞達這裏什麼都問不出來,換他是幕後之人,他也不會在聞達面前暴露更多。聞罪早已經命錦衣衛,拿下了教坊司的管事太監,他剛剛怕的太不正常了。連良不是普通人,是罪臣之後,戴罪之身,終身不可能被贖身,哪怕這管事太監放了人進來折磨連良,也根本不是什麼大事,他不至於在見到聞罪時,怕的腿軟。

  這管事太監,肯定是知道些什麼的。什麼都不用說,直接下詔獄,幾遍審問下來,沒有人挨得住。

  “讓禮部尚書、侍郎,去重華殿候著!”聞罪又下令道。

  連良看不見人,這才意識到,他這回一張請帖,請來的不是有琴師,也不只是一個親王,還包括了當今陛下。

  眾人滿是驚恐的跪下行禮,聞罪也只是揮了揮手,今天的事情只能到這裏了。

  “你是隨我回宮,還是?”聞罪把自己的小心思藏的很好,好像真的只是在問戚一斐,想要回宮去旁聽,還是回家等他姐。

  戚一斐有點猶豫,看了看連良,又看了看聞達:“還是回宮吧,等把事情解決了再說。”

  “也好。”聞罪看連良和聞達的眼神,都和善了不少。

  “連良就暫時先送去你家?”聞罪繼續和戚一斐商量,再讓連良待在教坊司,那簡直就是在給幕後之人送菜。而且,聞罪也有點疑惑,幕後之人做局,為何一定要殺連良?他又知道什麼呢?

  “嗯。”戚一斐也是這麼打算的,“那聞達……?”

  “宗人府。”聞罪面容冷酷,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不管幕後之人想對付的是他還是戚一斐,他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參與了此事的人,“國喪期間,入教坊司,他該學點規矩了!”

  別和他扯什麼“不做什麼,就純聊天”,他不吃這一套,去宗人府再教育一番,也是給別的宗室敲一個警鐘。巧舌如簧什麼的,在他這裏是過不去的。連二公主,都因為參與謀殺了張珍未婚妻,哪怕有戴罪立功的表現,現在也還在宗人府裏關著呢。

  他,聞罪,根本不講道理!

  連良想要再說什麼,戚一斐卻攔住了他。因為如今的事情,已經不是他和聞達的私人恩怨,而是涉及到皇位之爭。沒想到,哪怕天和帝死了,對方也不消停,甚至他們一開始就錯了,對方不是被逼跳牆,想在天和帝的葬禮上搞事情,而是就在等著天和帝大行之後,再開始做什麼。

  至於為什麼一定要等天和帝下葬,也許真的對天和帝有什麼感情吧。或者是其他什麼他們想不到的原因。

  聞罪開開心心的和戚一斐,直接從北裏回了皇宮,只是派人去和戚老爺子說了一聲。

  哪怕三公主死了,戚一斐也不安全啊。

  聞罪在心裏指天發誓,他沒有笑!

  因為不著急了,從北裏離開的時候,戚一斐就想撩開簾子,看一看他幾乎沒什麼管道能夠來的北裏。他最多陪張珍去過桃園,再亂的地方,他阿爺就不讓他去了。

  簾子才掀了一半,聞罪的手,就已經覆了上來;“別看。”

  “為什麼啊?”戚一斐生氣,“你可以看,我就不能看?”

  “我也不看。”聞罪另一手帶著戚一斐的手,也放到了自己已經閉上的眼睛上,“咱倆都不看,好不好?”

  這一聲好不好,格外的磁性低沉,讓戚一斐再一次紅了臉,亂了心神。

  在戚一斐陪著聞罪回宮後,日夜兼程,比預計更早回家的戰北公主,已經帶著女兒,在有琴師的陪同下,在當天下午,便悄然回了戚家。

  戚老爺子剛剛還在鬱悶孫子又走了,如今孫女和曾外孫女就回來了,這才一展愁眉。

  但在看見兩年未見的孫女的那一刻,戚老爺子還是有些眼眶濕潤,堅持沒真的哭出來,但是個人都能感受到他那一刻的孤獨與難受。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戚老爺子翻來覆去只會這一句了,“寧寧呢?”

  “睡了,奶娘在抱著。”戚一依上前,攙扶住了祖父,好像還如過去那樣,是個美好的小姑娘。除了髮型從少女變成了少婦,戚一依就再沒有什麼改變了。依舊美麗,依舊溫柔。

  “瘦了,瘦了。”戚老爺子卻堅持覺得孫女遭了大罪。

  戚一依也只是笑著,順著老人的話說:“是孫女不孝,這回回來,一定好好補補,爭取吃個白白胖胖。”

  戚老爺子又有點猶豫,委婉表示:“還、還是不要太胖,身體負擔太重。”

  戚一依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帶著點只有真的被嬌寵多年,才會顯露出的蠻橫道:“您是怕枝兵不喜歡我了吧?他敢!”

  “他自然不敢。”戚老爺子無條件的支持著孫女。

  “咦?阿弟呢?”戚一依接到戚一斐的來信時,他可是說他會一直在家,第一時間見他的寶貝寧寧的。

  戚老爺子一提起戚一斐,好心情都沒了,愁的沒著沒落,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與孫女開口。

  戚一依卻好像已經心領神會,也不知道是從有琴師還是誰那裏知道的。所有人都覺她肯定要生氣了,但她卻反而還是那樣溫婉:“還在宮裏沒回來?”

  “回來了,又有點事。”戚老爺子替戚一斐開始怕了,戚一依這麼一反常態,不對勁兒啊。

  戚一依長歎一口氣,扶著祖父先去了花廳,她雖離開兩年,卻對戚府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異常,彷彿根本不曾離開。

  待戚老爺子坐定,戚一依才開口:“阿爺,有些話,別怪我說的重。”

  “你說。”戚老爺子就等著戚一依和他站在同一陣線呢。

  “將心比心,若我嫁入司徒家時,他們全家都不喜歡我,刁難我,您會痛快嗎?”

  戚老爺子一時間沒轉過來彎,一下子就怒了,拍桌:“什麼?司徒家膽敢欺負你?他們不滿意你?你這麼好?他們還要怎樣?上天嗎?!”

  戚老爺子也被戚一斐傳染著,學了不少奇怪的話。

  “不不不,”戚一依哭笑不得,趕忙先安撫祖父,“枝兵的母親,早就去世了。公公雖是武將,對外嚴厲,對內卻是個極和善的人。還特別喜歡寧寧,說孫女才是貼心小棉襖,不曾為難與我。我和您說的是,阿弟與陛下……”

  不能因為聞罪是男的,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啊。換個角度想想,若聞罪的母后活著,因為不喜歡戚一斐,而使勁兒作,他們會怎麼想?

  “這、這怎麼能一樣!”戚老爺子一愣。

  “這怎麼不一樣了?”

  “他倆又沒在一起!”戚老爺子眼神微秒的看著孫女。

  哪成想,他孫女也在眼神微妙的看著他,大有“您能不能面對現實,不要自欺欺人”之意。

  一直在京中的戚老爺子,都開始有點質疑人生了,他為什麼感覺,他自己還沒有遠在邊關的孫女,知道的多?

  戚一依的這個洗腦包,其實也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一直以為她阿弟已與聞罪兩情相悅,就差結婚了。她對她阿爺篤定道:“你想像,為什麼阿弟至今,還不敢告訴您,他和陛下在一起了?”

  戚老爺子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他也不能確定對錯了:“你阿弟,真和陛下在一起了?”

  “那還有假?!”戚一依頗為自信。

  戚老爺子更懵逼了:“是、是嗎?那確實,不該讓你阿弟為難啊。”

  “對呀。”戚一依喜笑顏開,還是那麼溫柔,從不想讓任何人為難。

  聞罪在接到暗衛的報告後,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然後就控制不住笑的都要抖了。這個阿姊,他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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