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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契合(ABO)》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水壺咕嚕咕嚕發出悶響,壺嘴噴出一團白汽,緊接著「啪嗒」跳了電。

  鄭飛鸞擺好茶杯,澆上滾水,沏了兩杯客棧贈送的大麥茶,湯色暖黃,聞起來有一股踏實的焙煎泥土香。何岸捧起一杯,緩緩喝了一小口,熱茶暖過胃脘,四肢百骸便解凍似的活絡起來。

  程修也冷得慌,立馬端了另外一杯,還沒等喝,先結結實實挨了一頓罵:「離職一年,連客房經理都不如了是吧?問題不解決,先想著跟客人吵架?」

  嚇得程修手一抖,潑了半杯茶,捂著燙紅的指尖直吹氣。

  何岸連忙去衛生間絞了一條濕毛巾,回來一邊替程修冷敷,一邊對鄭飛鸞說:「是我不專業,你別訓他。」

  「他在久盛干了四年,你沒有。我不會隨便拿專業性要求你,但像他這樣,受過專業訓練還在基礎操作上犯錯的,活該被罵。」

  鄭飛鸞是真怒了,語氣一點也沒軟。

  程修不服氣,揉著濕毛巾小聲念叨:「我們小本生意,自負盈虧,又不像星級酒店,換個房跟玩兒似的。這樣誰鬧得歡就哄誰,不等於告訴別人我們是只軟柿子嗎?以後傳開了,萬一再有學樣的……」

  「那就把漏洞堵死,別給人鑽空子的機會。」

  鄭飛鸞打斷了他,質問道:「星級酒店有品牌價值護著,多一個負面評價不至於影響忠誠度,你有嗎?每個負面評價平均會造成多少潛在損失,你算過嗎?」

  「……沒有。」程修迅速蔫了。

  鄭飛鸞便用雙手撐著桌子,俯下身,沉聲說道:「客棧和酒店不一樣。酒店有高容錯率,對應的是低自由度,因為它複雜、龐大、標準化。客棧恰恰相反,低容錯率、高自由度——但是程修,你記住,自由度不會白給你。如果你連最簡單的利弊權衡都做不好,墨守成規,或者意氣用事,那麼任何客棧交到你手裡都只有一個結局:倒閉。」

  「……」

  離職了還能歪打正著挨一頓訓,程修有種夢迴久盛的錯覺,頓時更蔫了。

  何岸坐在旁邊,悄悄用手肘推了推他,給了他一個安慰加鼓勵的眼神,然後仰頭看向鄭飛鸞,頗為認真地點了點頭:「嗯,你說得對。」

  他這時的模樣就像一個特別懂事的優等生,瞳仁明亮,炯炯有神,頭髮活潑地翹著小卷,整個人被茶水焐熱了,由內而外地透著一股活力。

  鄭飛鸞縱有再大的火氣也撐不住何岸一句誇,怒意立刻散得沒了影兒。

  他下意識扯了扯領口,卻發覺沒系領帶,便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以作掩飾,然後直起身來,雙手插兜,背過身去慢悠悠轉了一圈。轉的過程中實在繃不緊一張嚴肅臉,只好佯作寬容,放過了程修。

  「那戴逍呢?他一個Alpha去哪兒了?為什麼不出面?」

  鄭飛鸞伸手敲了敲桌子。

  「不是他不出面,是我不讓他來的。」何岸解釋道,「酒吧的問題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和程修來之前就有,算是頑疾,總也解決不了。上午戴逍剛去交涉過一回,沒什麼進展,好像還受了氣。我看他情緒不太穩定,怕讓他過來會出事,就先讓他在屋裡待著了。」

  「……其實還上了鎖。」

  程修補充了半句,伸出一根手指,轉了轉銀亮的小鑰匙。

  鄭飛鸞不禁啞然。

  在你們客棧,Alpha還真是一點人權也沒有啊。

  他倚著桌子思考了片刻,隨手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說說吧,怎麼個『沒進展』

  法?是酒吧老闆態度強硬,不肯交流,還是官商勾結,投訴無門?」

  「都、都有。」

  他把最重要的兩條同時說對了,何岸有些訝異。

  鄭飛鸞笑了:「想想也是。」

  何岸迫切地想從鄭飛鸞那兒得到一點幫助,便捧著茶杯,把青果客棧與對街酒吧的恩怨情仇都告訴了他。

  對街酒吧有個相當霸氣的名字,叫「囂」,風格粗野,專玩鄉村死亡搖滾,什麼響亮唱什麼,與落曇鎮的小清新氣質八字不合。每天半夜,他家都要雷打不動地開一場派對,嘶吼派歌手徹夜駐唱,激情MC梗著脖子喊麥,一直喊到天際泛起魚肚白,人歇了,雞跟上,無縫銜接,這才算盡興。噪音輻射沿河三家客棧,家家不堪其擾。

  麻煩的是,酒吧是一戶本地旺族開的,還是Alpha三兄弟。

  他們同氣連枝,幾十年來猶如一窩螃蟹橫行鄉里,加上幾代積累的裙帶姻親,甭管去哪兒投訴都繞不開他家親眷。總之在落曇鎮,誰也動不了他們。

  「他們動不了,你們總能動吧?」鄭飛鸞問,「為什麼不索性搬客棧?」

  「因為戴逍租這兒租了十年。」程修舉手回答。

  「還剩幾年?」

  「八年半。」

  鄭飛鸞突然不知該說什麼了。

  何岸見他沉默,大概也意識到問題不太容易解決,就試探地、輕輕地道:「真的沒辦法了嗎?如果換成你,你會怎麼做?」

  ——如果換成我,我會立刻支付違約金止損,然後用九成九的精力重新選址、重新開始。

  鄭飛鸞在心裡回答。

  在他眼中,每一家草率選址的客棧都是一顆栽進池塘的仙人掌,遲早死路一條,且不以服務質量、風格特色、定價策略為轉移,與其慢性自殺,還不如果斷放棄沉沒成本。然而從青果客棧的現狀來看,連維持運轉都不太容易,哪兒還有閒錢支付違約金?就算付得出,也湊不夠更高額的啟動資金。

  他倒是有錢,偏偏何岸一分也不願拿。

  鄭飛鸞思來想去,起身道:「這樣吧,我幫你們談。」

  「可我們已經談了很多次了,他們那邊……」何岸欲言又止,輕歎了一聲,「沒用的。」

  「所以我幫你們談。」

  鄭飛鸞笑了笑,似乎完全不擔心自己會失敗。他再一次撐著桌子俯下身,注視著何岸,微笑著說:「你只需要告訴我一件事:你的訴求是什麼?」

  「嗯……讓他們晚上不要吵了。」何岸說。

  「可以。」鄭飛鸞點點頭,溫聲道,「喝完這杯茶就回去吧,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我會給你一個好消息的。」

  他做事向來雷厲風行,說完這句話就抄起外套出了門。

  「……完了,這回人情欠大了。」

  程修趴在桌上,臉貼茶杯,嘴裡叼著一根茶包棉線,表情喜憂參半。

  何岸說:「他也不一定成功啊。」

  「不不不,那是你不瞭解鄭飛鸞的作風。」程修豎起食指,對著何岸晃了晃,「我給你打個比方啊:假設我們客棧裡有一棵樹,樹上有鳥搭了個窩,每天大清早嘰嘰喳喳的特別吵,你會怎麼做?」

  何岸想了想:「把鳥趕走?」

  「鳥要是飛回來呢?」

  「把鳥窩拆了?」

  「鳥再搭一個呢?」

  「呃……」何岸想不出來了,「那該怎麼辦?」

  程修看著他一臉困惑又努力思考的樣子,簡直樂得不行:「你看你,最狠也就能拆個鳥窩。你把這事交給鄭飛鸞,他會把整棵樹都砍了,以免再有鳥回來搭窩,然後把種樹的坑用水泥封上,以免再有人種樹。」

  「嗯,他好像……是這樣的……」

  何岸若有所思,捧著茶杯,艱難地嚥下了一口茶。

  他怎麼能把鄭飛鸞的路數給忘了呢?他自己就是那只倒霉的鳥兒,被掀了窩,砍了樹,現在還帶著小雛鳥棲在別人家院子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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