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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契合(ABO)》第96章
***幫補番外***

☆、番外-小小鳥破殼記

  當一個Omega臨產的時候,只要他的Alpha還活在世上,哪怕天涯海角,也得披荊斬棘地趕回來陪產。

  因為Alpha的安撫資訊素有止痛作用。

  生物資訊素是一種神奇的東西,根據Alpha的情緒變化,大致可以起到三種效果:性喚起,震懾和安撫。性喚起自不必多說,床上百試百靈;震懾一般發生在Alpha憤怒的時候,作用是迅速壓制對手,奪回對局勢的掌控權;而大多數情況下Alpha的心態都是平和的,釋放出的就是安撫資訊素。

  最常見,也最有效。

  既能為Omega舒緩情緒,也能為Omega鎮痛,契合度越高,鎮痛效果越明顯。

  根據醫生給的資訊,像何岸與鄭飛鸞這樣100%契合的伴侶,只要安撫妥當,何岸從頭到尾不會感受到一點痛苦,隨便使使勁都能把孩子生下來,也算是高契合度的優點之一了。

  只不過這一切有個前提,那就是Alpha自身要足夠平靜。

  起初鄭飛鸞沒把它當成一個問題。

  他出任久盛CEO多年,經歷過常人難以想像的風浪。俗話說,商場如戰場,高端談判桌上從來看不見刀光劍影,承受的卻是實打實的極限壓力。千錘百煉之下,鄭飛鸞的心理素質變得極強,鮮少發生情緒失控的情況——

  這也就是為什麼在得知自己患了尋偶症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會如此抗拒。

  當然,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何岸懷孕的前八個月,鄭飛鸞表現極佳,稱得上是一個完美的Alpha爸爸。兩隻小小鳥甭管白天有多鬧騰,只要鄭飛鸞一回家,立刻偃旗息鼓,一點兒也不撲棱了,乖乖待在何岸體內汲取營養。

  鄭飛鸞最喜歡看何岸捧著圓鼓鼓的肚子過來找安慰,說腰酸了、腿麻了,哪兒都不舒坦,要他親親幫忙揉一揉,揉輕了還抱怨。又說小小鳥今天不乖,害他讀不進書,肯定是大鳥爸爸帶壞的,語氣中卻沒有一絲厭棄,滿滿的都是疼愛。

  等撒過了嬌,何岸會被抱去沐浴,讓熱水舒緩身體。

  等裹上了睡袍,他會依偎在鄭飛鸞懷中休息,兩個人關燈閒聊,聊工作、聊生活、聊鈴蘭和未出世的寶寶……安撫資訊素源源不斷地釋放出來,讓何岸一覺熟睡到天亮。

  懷孕的疲累理應是由兩個人共同分擔的,何岸承受了白天的一半,鄭飛鸞就承受夜晚的那一半。

  但是到了第九個月,鄭飛鸞漸漸穩不住情緒了。

  或者說,乾脆就是崩了。

  他的記憶裡還留著何岸生鈴蘭的那一夜,太多哭喊,太多血,生死未蔔,顛倒錯亂。何岸自己其實已經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但鄭飛鸞還走不出來。倒不是何岸沒原諒他,而是他作為一個懺悔的加害者,始終都原諒不了自己。

  回憶中的血腥味太濃,他憂心忡忡,總怕何岸這一次也會遭遇什麼兇險。

  離預產期越近,他就越害怕,心態也越失衡。

  偶爾小小鳥們活潑過了頭,何岸還沒慌,他先慌了,以至於不僅沒法安撫何岸,還會反過來加劇何岸的不適。最後一次產檢時,鄭飛鸞緊張得手心冒汗,鬢角濕了大片,醫生看著何岸躁動不安的肚子,勸道:「鄭先生,您要不出去等吧。您再多待幾分鐘,他可能現在就要生了。」

  「抱歉。」

  鄭飛鸞如同被當頭狠掄了一棒,從失神中驚醒過來,一秒也不敢多待了。他抬頭瞥了何岸一眼,快步離開了診室。

  何岸望著鄭飛鸞的背影,極輕地嘆了一口氣。

  從那短暫的、匆忙的一瞥中,他讀到了再明顯不過的自責與慌亂。

  -

  四天後的深夜,鄭飛鸞被一場血色噩夢纏了身,像是沉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水底,被漁網勾住手足,憋到雙肺劇痛也擺脫不了。在快要窒息的一刹那,他掙斷束縛,大汗淋漓地驚醒過來,撐床坐起——

  臥室裡彌漫開了動盪的Alpha信息素。

  何岸睡在他身旁,鼻尖、額頭、頸子浮了一層薄密的汗,眉頭難受地皺緊了,一隻手按著側腹,另一隻手不自覺揪住了床單。鈴蘭也在自己的小床上輾轉反側,顯然受了影響。

  不能再在這兒待下去了。

  他眼下的精神狀態,只能給何岸和孩子增添壓力。

  鄭飛鸞被迫離開了臥室,一個人來到空敞冷清的客廳,打開燈,往沙發上一坐,懊喪地抓了抓頭髮。滿室陰影化作無形的壓力,沉重地壓在了他的肩頭。

  他該怎麼辦?

  何岸這兩天就要生了,正是最需要他的時候。別人家的Alpha,資訊素級別遠不如他,卻都一個個完成得出色漂亮。他學了一籮筐安撫技巧,到頭來前功盡棄,還是葬送在了自己的怯懦無能裡。

  他快要走投無路了。

  誰能幫幫他,把他從那場噩夢裡救出來?

  -

  「飛鸞。」

  不遠處響起了何岸的聲音。

  他循聲看去,只見何岸正站在燈光與陰影的交錯處,懷裡抱著一條絨軟的毛毯,毯尾拖到了地上。

  「你怎麼下床了?」鄭飛鸞趕忙起身。

  何岸笑了笑,沒答話,慢吞吞走到他旁邊,由他攙扶著坐了下來,把沾著自己體香的毛毯分了他一半,攏住他的膝蓋,反問道:「你呢?怎麼好好的床上不睡,到客廳來了?」

  「我……我有點失眠。」鄭飛鸞編了個理由。

  何岸自然是不信的:「說實話。」

  鄭飛鸞搓了搓手,心虛道:「真的沒什麼。」

  何岸很是無奈,朝鄭飛鸞挪近了些,柔聲道:「飛鸞,你忘了燕叔叔說過什麼嗎?他說,等我們搬到一塊兒住了,每天都要敞開心扉說話,不能有什麼相互隱瞞的。他別的都不怕,就怕你放不下Alpha的自尊心。看樣子,他的擔憂是對的,你的老毛病一點兒都沒改。」

  何岸握住了鄭飛鸞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指間帶著一點潮熱。

  「飛鸞,我是你的Omega啊,是你的家,你的港灣,你的小太陽。任何時候我都不會嘲諷你,更不會攻擊你。在我面前,你可以很安全地示弱——每個人都是需要示弱的,Alpha也需要,不是嗎?很多事情只要說出來,心裡的坎一下子就能邁過去了。」

  他拉著鄭飛鸞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讓他隔著毛毯撫摸那隆起的弧度,然後對兩個小傢伙說:「來,鼓勵一下你們的Alpha爸爸。」

  鄭飛鸞這才忍不住笑了。

  他故作輕鬆,聳了聳肩道:「我就是……就是怕你出事。上回你懷著鈴蘭,本來什麼都好好的,最後幾天被我弄成了那個樣子。我是真怕會原樣再來一次,因為我,你連生孩子都生得比別人疼,比別人苦,還比別人危險。」

  何岸歪了歪腦袋,往他肩上一靠,笑道:「你看,藏什麼藏啊,又不難猜,我在醫院就看出來了。」

  「是麼?」鄭飛鸞十分詫異。

  「是啊。」何岸愉快地點了點頭,「所以才說不要瞞嘛,你在我這兒是沒有秘密可言的。」

  他頓了頓,注視著鄭飛鸞的眼睛,俏皮地說:「一個別人眼裡穩重成熟的Alpha,平常比誰都鎮定,只有在關於我的事情上才會慌神——這樣的理由拿出來,我還怎麼責備你呢?只好表揚你了。」

  「何岸……」鄭飛鸞只覺心中湧入了一股暖意。

  「喏,閉上眼睛。」何岸忽然說。

  鄭飛鸞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就依言做了。他感覺到何岸將額頭輕輕抵在了他的頸窩處,然後,一陣幽寧的鈴蘭香撲入了鼻息。

  何岸在安撫他。

  一如從前無數個尋偶的夜晚,何岸為他做過的那樣。

  「何岸,你別這樣……」

  這太耗費體力了,尤其何岸還處於臨產的狀態。

  鄭飛鸞本能地想要阻止,但何岸沒有停。他搖了搖頭,仍然給予鄭飛鸞溫柔的安慰,直到鄭飛鸞的焦慮消散,一顆心徹底平靜下來為止。

  來自Omega的安撫資訊素,清涼得讓人忘卻憂慮。

  「現在換你了,我們……嗯,我們假設寶寶準備出生了,我很疼,你試一試安撫我——不難的,只要做到一次,後面就容易多了。」何岸一步步耐心引導他。

  「好。」

  鄭飛鸞把何岸摟進懷裡,吻著他的後頸,緩緩地讓資訊素遊散出來——內心足夠寧靜,愛意又充沛,幾乎不用費什麼力氣,安撫資訊素就達到了鎮痛需要的濃度。

  這是一種彼此治癒的關係。

  「什麼感覺?」他問。

  「唔……很舒服,像大雪天被溫泉泡著一樣,我都有點犯困了。」何岸呢喃著形容,摸了摸小腹,催促道,「再多一點點,還不夠。」

  鄭飛鸞笑了笑,繼續專注地配合他。

  沒過多久,鄭飛鸞忽然嘆道:「只可惜不是實戰,也不知道等你真要生的那天,我的心態還穩不穩得住,安撫資訊素還管不管用……」

  「放心,管用的。」

  鄭飛鸞咬了一口他的肩肉:「你都沒發作,對我這麼有信心啊?」

  何岸低聲笑了:「誰說我沒發作……」

  鄭飛鸞倏地一愣,等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臉色頃刻變了。他扶住何岸的肩,自己挪了挪位置,讓背後的光源照到何岸臉龐上,再仔細一瞧——

  何岸的鼻尖濕漉漉的,冒著汗,呼吸微促,面色也有些蒼白。

  「你要生了?」 鄭飛鸞焦急地問。

  「嗯。」

  「那……那疼嗎?」

  何岸輕喘了一聲,往他額頭上撞了撞:「你一慌,本來不疼的也疼了。」

  鄭飛鸞差點自亂陣腳,好半天才找回剛才的節奏,重新讓何岸放鬆下來,關切地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個啊……」何岸回憶道,「大概是你做噩夢的時候吧。」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早告訴你,你現在就更慌了。」何岸笑起來。

  鄭飛鸞百感交集。

  他的Omega,深更半夜遇到了這麼棘手的情況,幾乎自顧不暇,下床後做的第一件事卻是來溫柔地陪他說話。而在這之後,還要面對一場艱苦漫長的戰役。

  誰說Omega天生柔弱?

  至少他的Omega,是天生比他還要堅韌強大的。

  鄭飛鸞抱住了何岸,讓他暫時靠在自己肩頭閉眼休息,安慰道:「你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後面的就交給我吧。放心,我不會再讓你疼了。」

  能擊垮鄭飛鸞的巨大壓力完全來源於他自身,一旦邁過這道檻,就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

  -

  次日清晨,當朝陽升起來的時候,兩隻小小鳥先後破了殼。

  嚦嚦性子活潑,搶先一步降生,做了哥哥。啾啾就不一樣了,他是個溫吞慢熱的蝸牛寶寶,還留戀著何岸體內的安全感,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出來。

  何岸一夜未睡,體力已經耗去了大半,肌肉也酸得厲害,汗水甚至浸透了病號服。他撐著最後一絲清醒的意志陪啾啾折騰,足足努力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把小傢伙送到了人世間,然後如釋重負地躺回了床上,大口喘氣。

  護士俐落地抱起孩子,一邊為他清潔身體,一邊笑著念叨:「又是個小王子,跟他哥哥一樣……喔,不一樣,這回是個Omega小王子。」

  過了一會兒,兩隻乾淨的小小鳥被包毯裹好了送來,正好一人一個。

  鄭飛鸞望著懷裡柔弱的、啼哭不止的小嬰兒,眼眶一陣濕熱。何岸也不覺得累了,靠在床頭,撥了撥啾啾緊握的小拳頭,說:「他好像比嚦嚦小一圈,是不是?」

  「哪有。」

  鄭飛鸞把兄弟倆湊在一塊兒比了比:「至少腦袋比嚦嚦大。」

  「難怪生起來這麼費勁。」

  何岸不由笑了。

  聽他這麼說,鄭飛鸞又放不下心了:「剛才疼不疼?」

  「不疼啊,你已經問過幾十遍了,怎麼還……」

  何岸覺得奇怪,就抬頭看向他,忽然間眼眸一轉,唇邊漾開了滿滿的笑意:「從陪產品質上來說,你今天表現得一點兒紕漏都沒有,算是一個完美的Alpha——這樣誇你總行了吧?」

  「……」

  鄭飛鸞抱著嚦嚦,竟然罕見地不好意思起來。

  -

  回家之後,鄭飛鸞脫胎換骨,迅速蛻變成了一位任勞任怨的奶爸,在周嫂的指導下,津津有味地學習怎麼給一雙小小鳥包毯子、換尿不濕、拍嗝、哄睡……到後來,就連洗澡這樣的高難度操作都能上手了。

  半夜孩子哭了,也是鄭飛鸞負責抱起來哄,其行動速度之快,何岸根本就來不及下床。

  認真數下來,居然只有一件事鄭飛鸞不能代勞。

  餵奶。

  除此之外,何岸幾乎什麼都不用幹,在家度過了一段相當閒適的休養期。

  小小鳥滿月後,鄭飛鸞終於不情不願地結束了奶爸生涯,被迫回久盛上班去了。他在公司也放心不下,一有閒暇就掏出手機,透過嬰兒房的攝像頭看幾眼孩子。

  嚦嚦和啾啾生得壯實可愛,睡在並排的兩張木頭床裡,睜著烏亮的瞳仁,成天咬手、傻笑、流口水、蹬腿兒……鈴蘭也喜歡他們喜歡得不行,穿著她的白兔子睡衣奔來奔去,每隔幾分鐘就要進嬰兒房一趟,扒著床沿悄悄往裡看,生怕弟弟們不見了。

  家裡只要來客人,她一定得拉著人家去看弟弟,驕傲又謹慎,仿佛在炫耀自己掌心的珍珠。

  -

  這天,何岸在外頭找不見鈴蘭,就像往常一樣尋去了嬰兒房。推開門,鈴蘭果真一個人守在小床邊,認真端詳著熟睡的弟弟們。

  窗簾低低垂攏,房間溫暖靜謐。

  「我是姐姐啦。」

  她扭頭看向何岸,雀躍地蹦躂了兩下,還記得把嗓音壓得輕輕的。這句話鈴蘭每天都要說好多遍,每一遍都說得特別高興。

  何岸走到她身旁,扶著小床欄杆跪下來,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臉頰:「對,你是姐姐了。」

  「要……要愛弟弟。」

  她笨拙地、不熟練地說著句子。

  「嗯。」何岸點了點頭,「我們有多愛你,就會一樣有多愛弟弟的。」

  鈴蘭顧自琢磨了一會兒,又伸出一根手指頭:「一點也……也不能少喔。」

  「好,保證一點也不少。」

  何岸笑起來,將她抱了個滿懷。

  在他們這個五口之家裡,所有人都會同樣地愛著所有人,一點點也不可以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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