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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就是這樣的鳥兒》第51章
第51章 寒香水(十二)

  在雪中走了兩個時辰後,天暗了下來,但視野卻還好,四周被雪地映的很亮。

  靈江在雪中飛一會兒,身上落滿了積雪,只好一邊飛一邊上下抖動。

  連按歌看著,說:“眼都快被你轉暈了。”

  身上多了一件不忍直視的小背心,一開始他是拒絕的,但在雪地裏沒多久就發現了背心的好處,往身上這麼一裹,把大氅緊緊貼著身子,熱氣散不出去,人也就暖和多了。

  疆北的雪一下就停不下來似的,沒多大的功夫,方才他們走過的路又被雪覆蓋上了,馬兒越走越慢,到了最後,大雪幾乎要淹沒馬背,身材嬌小的人站到雪裏,估計連頭都露不出來。

  連按歌半截身子泡在雪地裏,全身裹的嚴嚴實實,唯一露在外面的臉上結滿了冰渣,一開始他還跟天上飛的、車裏坐的兩人貧幾句,到了後來,已經凍的說不出話了。

  這時,一直在天空中高高盤旋帶路的靈江說了一句:“到了。”

  連按歌遲鈍的反應過來,眼裏一喜,抬眼去看,竟先看到的周圍高高堆起的雪牆,伸長脖子,才從雪牆外面瞧見不遠處的村落。

  確切的是那不叫村落,只有幾處孤零零房屋離的近了一些,屋頂是尖錐形的,黑漆漆的,斜度很高,雪落到上面就滑到兩旁,積不了雪,所以在白茫茫的雪地裏很明顯,就像忽然拔地而起的生出來的小山。

  連按歌甩打馬鞭,催促著也快凍僵的馬兒靠近錐房。

  連按歌道:“嚴楚就在這裏?”

  “我到中原之後收到過他的傳信。”

  靈江說完,一頭鑽進了馬車裏。

  連按歌四下看著,驅動馬兒往裏面進,甩了半天,那馬卻不安的原地踏步,不肯再往裏多走一步,他拍掉臉上的冰渣,哆哆嗦嗦的說:“都到門口了,你不進去避避風,非要在雪地裏凍著。”

  靈江一進馬車,就飛快的幻出人形,將殷成瀾壓到身下,把凍冰的手往他懷裏塞去,殷成瀾伸手去截,竟沒截住,溫熱的肌膚猝不及防被一雙冰涼的手按住了,他控制不住的打了個顫,懷裏猶如揣了個冰疙瘩,那滋味,想想都絕。

  殷成瀾躺在馬車的錦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咬牙道:“拿出來。”

  靈江雙腿纏到他腰上,按在殷成瀾身上的手不懷好意的大力揉了兩把他肌肉緊致的胸膛:“我都快凍死了,放一下怎麼了。”

  殷成瀾沒料到他不僅摸了,竟然還敢揉,冰涼的雙手在火熱的肌膚上游走,殷成瀾一時不著悶哼了一聲。

  而馬車外的連按歌驅不動馬,便扭頭掀簾子去問話,剛掀開一道縫,見二人交疊的姿勢,又聽見他家主子的一聲嬌喘,頓時猶如五雷轟頂,尿都快被嚇出來了,連滾帶爬掉到了馬車下面的雪堆裏。

  殷成瀾怒不可遏,從懷裏抓出靈江的爪子,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將淩亂的衣襟整好,聲音從嗓子裏逼出來,慍怒道:“再賤就把你的爪子剁了!”

  然後一把掀開簾子,對著還坐在雪坑裏的連按歌道:“還不滾進來!”

  大總管慌忙爬起來,進了馬車裏,束手束腳的縮在一旁,不敢說話,眼睛卻使勁往靠在車壁邊上的靈江身上瞄。

  殷成瀾看他賊眉鼠眼的樣子,有心想訓他一頓,但由於方才實在太丟臉,張不開嘴,只好冷冷哼了一聲。

  靈江從窗簾的縫隙裏收回視線,說:“不光是馬,我也感覺到了,那裏面有些不大對勁,飛禽走獸天生對危險很敏銳。”

  “那還……”連按歌開口,頓了一會兒,瞅了瞅八風不動端坐在另一旁的十九爺,見他沒反應,才小心翼翼問:“還進去嗎?”

  靈江道:“進,天色已晚,我們沒法在外面過夜,況且,嚴楚信裏留下的地址就是這裏,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進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連按歌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馬車外風聲呼嘯,等到了半夜就更冷了,就算他們三個大男人能在馬車裏對付一夜,馬卻不行,明日他們還要靠它趕路。

  “現在就走吧。”靈江說著扭頭去看殷成瀾,向他伸出手:“背還是抱?”

  雪太深,輪椅肯定是用不了的。

  靈江貼心的問:“你喜歡哪個姿勢?”

  連按歌一聽這句話,忍不住咳了一聲,抬頭去看二人,剛好對上殷成瀾陰沉的眼睛,他心裏打個激靈,頭也不回的沖出了車廂內:“我在外面等。”

  狗咬屁股一樣滾蛋了。

  殷成瀾面無表情看著眼前這只骨節修長、堪稱好看的手,想不通它怎麼這麼賤呢。

  “走吧,別耽誤了。”靈江翻出大氅遞給他:“外面真的很冷,你穿多點,我在馬車下面等你,嗯?聽話,就算你輕功再高,也沒法直接飛進村子裏的。”

  殷成瀾沒好氣道:“我知道。”

  他是殘廢,即便很多情況下他都能不依靠別人,但總有無法自理的時候,他很清楚,所以就算再難堪,殷成瀾也會逼自己接受。

  靈江笑道:“別氣了,乖,大不了我讓你摸回來。”

  殷成瀾便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哼了一聲。

  抱是不可能抱的,只能用背。

  殷成瀾本以為靈江會趁此機會對他上下其手,卻不料他背起他時,格外的鄭重小心,好像背起了塵世間易碎的珍寶,神情都不由得嚴肅下來,走在雪地裏,每一步都謹慎沉穩。

  連按歌在前面用身體破開一條道路,靈江背著殷成瀾跟在後面,出了馬車,殷成瀾才體會到疆北刺骨錐心的冷冽,而背著他的青年頭髮上落滿了白雪,臉頰和脖子都是冰涼的,扣在他身上的雙手卻是溫熱。

  殷成瀾望著靈江俊美的側臉,忽然說:“好。”

  靈江不解的嗯了一聲,殷成瀾道:“如果我要死了,我就讓你親手殺了我,不會讓自己死於毒發。”

  靈江腳步停了一瞬,繼而又恢復正常,他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殷成瀾,碎雪沾在他睫毛上,靈江沒說什麼,沉默的點點頭,融化的雪水像眼淚一樣從他眼睛滑下。

  他背上的殷成瀾清楚的看見那雙漆黑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痛楚。

  整個村子不大,滿打滿算就七八戶尖錐房子,一眼就看到了頭,他們進去之後就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氣氛。

  這裏沒有人。

  房屋的周圍堆放的有柴火,還有喂馬的糧草,不遠處的村尾還有一處鼓起來的小山丘,大概是村裏儲存東西的地方,現在被雪覆蓋了,看不出堆了什麼。這裏明顯是有人生活的痕跡,但不知為何,四周都不見人。

  殷成瀾道:“進屋看看。”

  連按歌在幾乎沒過腰的雪裏跳了兩步,跳到一處尖錐房前,然後疑惑的叫了一聲,彎腰將腳邊的雪撥開,這才發現原來房子的前面是還有三四級高高的臺階,雪太深了,被蓋住了。

  “你們等等,我把雪清一下。”他用手臂將雪橫掃出去,露出和屋脊一樣漆黑的木頭,這種木材不知道是什麼樹,連按歌一抹就沾一手的烏黑,他正要叫靈江上來,卻忽然低頭聞了下手上沾染的汙跡,之後臉色當即一變。

  靈江看他彎腰僵硬著盯著臺階半晌不動,叫了他兩聲,連按歌這才用手在臺階上重重摸了一把,緩緩直起身體,扭過頭,臉色煞白,抬起手掌給他們看。

  只見他的手心殷紅如血,血漬紅的發黑,泡在冰雪裏還沒幹透,散發著令人不舒服的鐵銹味。

  靈江迅速去看尖錐房子,背上的殷成瀾抬手一揮,用內裏震開屋門,連按歌大步走了進去,沒多會兒,就臉色很差的走了出來:“屋子裏沒人,但有打鬥的痕跡,地板上有很長的血跡,像是屍體被強行拖到外面留下來的。”

  “去看看其他房子。”殷成瀾說,連按歌應下,提氣縱身一躍,腳下在雪面輕輕一點,轉眼落到了與之相鄰的房子門前。

  一刻鐘後,連按歌眉頭緊皺,腳步沉重的走了回來,他搖搖頭:“都是這樣,屋裏到處都是血,但卻不見屍首,嚴神醫和季公子可能出事了。”

  靈江將殷成瀾放到方才清掃過的臺階上,站起來看著四周。

  深夜的寒風終於刮了起來,將雪面上層的薄雪刮的到處紛飛。

  殷成瀾看著靈江站在半人高的雪裏,清瘦的身上落滿飛雪,融化的雪水在他身上結出一層薄薄的冰,即便冷的手腳冰涼,靈江也穿得很少,眼下襯著紛紛揚揚的大雪,總顯得他幾分單薄。

  殷成瀾心下不忍,將肩上的大氅解了下來,丟給了靈江:“你在想什麼?”

  靈江伸手接住,抱在懷裏,說:“我在想人到底死了沒,如果死了屍體去哪了?”

  他忽然蹲進雪坑裏,在裏面刨了起來。

  連按歌不知道他要找什麼,也跳進雪坑裏跟他一起把積雪堆到一旁。

  殷成瀾坐在尖錐房的臺階上只能看見大雪坑裏不斷堆上來的積雪,直到兩旁的積雪漸漸堆高,這時,靈江忽然站了起來,手裏拎著什麼東西,走到殷成瀾身邊。

  看清楚是什麼之後,殷成瀾眉眼之間驟然呈現出一種陰鬱至極的肅殺。

  那是一隻紅的發黑的毒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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