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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成仙》第444章
第444章 並蒂雙生

  帝江風雷翼乃是見愁身上威力最大的道印之一,此刻配合著乘風道印發動,其速之快,讓人根本看不見她的行跡。落在寶瓶法王眼底,便只有那一道流星焰火般墜落的金痕!

  轟然一聲巨響!

  根本來不及躲閃的寶瓶法王就已經被撞了個正著,簡直像是被一片山嶽拍了下來一樣!

  “哢嚓嚓!”

  湖畔的冰面頓時蛛網一般碎裂了開來!

  寶瓶法王喉間又是一口血腥氣上來,只是這時候也終於明瞭了見愁對自己的殺心有多重,若不將眼前這女修解決掉,他休想騰出手來處理聖子與聖湖的事!

  雖然只是返虛中期,且已經在這個境界困頓很久了,可似他這般的大能在十九洲上已經是屈指可數。見愁就算是再厲害,也不過才突破這境界二十年罷了,論修為未必很弱,但若是論起諸般手段來,他又有何懼!

  寶瓶法王能走到今天,自不是廢物。

  他情知自己在先前見愁驟然偷襲之時失去了先機,也將自己陷入了不利的境地,所以此刻並不與見愁硬碰硬,只是想方設法地收緊了自己的防禦,召回那金色經文印篆已經淡去的淨天寶瓶,與見愁鬥起法來。

  一個是雪域密宗昔日高高在上的法王,一個是中域崖山久負盛名的大師姐,中間又涉及到兩宗之間不共戴天的舊怨,更不用說還有正邪是非的對抗,這兩人鬥在一起,相互都是半點沒留手的。

  見愁久未與人交戰,真打起來卻沒半點生疏。

  帝江風雷翼暗金色的道印化作獨特的靈力運轉軌跡,在她體內毫無障礙地穿行,最終盡數彙聚到肩胛道印之上,那金色的羽翼虛影頓時擴大,黑風雷電纏繞其間,已然化作了一道攻擊的利器!

  問心道劫已過,天虛之體猶在!

  在十九洲過去的成千上萬年歷史裏,從沒有一個身具天虛之體的修士能活著渡過問心道劫,且還成功邁入返虛!

  所以,也就沒有任何人知道,見愁此刻的恐怖!

  靈識足夠強大的修士,能夠一心二用,同時做兩件事,甚至也的確可以同時施展出兩種道印。

  但更多就基本不可能了。

  天底下的道印術法,依賴於人的肢體施展,受限於靈力在經脈中的運行。然而,擁有天虛之體的修士,身內根本沒有經脈,自然也不存在任何限制!

  見愁早修的乃是《人器》,其核心便是要將修士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化作堅硬的武器,如今又渡過問你道劫,天虛之體依舊,施展起自己的本事來,幾可算得上是百無禁忌,行雲流水!

  劍輕吟,是燃燈劍上紅色的寶相蓮花紋亮起!

  風轉疾,是帝江風雷翼金色的虛影高揚!

  腿如電,是十成十的翻天印呼嘯著向對手橫掃!

  寶瓶法王手訣急打,快得只剩下一道令人眼花繚亂的殘影,身形急退時便不斷被見愁擠壓著原本閃避的空間。

  他不想應戰,卻不得不戰!

  身上的傷口還沒癒合,更不用說現在能活動的只有一隻手臂,寶瓶法王咬緊了牙關,匆忙地一掌打向寶瓶的瓶底!

  如玉的淨天寶瓶,在他術法催持之時,大可比天,可如今卻像是廟堂裏菩薩掌中的淨瓶一般,霎時急縮成尺高,瓶身微鼓,瓶頸修長,竟是好看至極。

  然而在寶瓶法王一掌拍中之時,卻像是破了音的玉笛,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嘯響!

  簡直像要刺入人的靈魂!

  見愁眉心頓時一皺,翻天印在龍鱗道印的攜裹之下,後發先至地甩了出去,試圖阻斷寶瓶法王的施法。

  可到底遲了片刻。

  在那一聲尖銳的嘯響從瓶中發出的瞬間,天地間忽然便響起了哀婉的嗚咽之聲,像是女子的哭聲,一道連著一道,竟然迅速地疊成了一片!

  風變得淒冷。

  雪變得傷懷。

  哭聲不絕如縷,一時間像是無盡的幻夢,像是無盡的流水一般,將疾攻而來的見愁包裹,將她的心神包裹。

  這本該是讓人無法不心生憐憫的聲音,可在離開寶瓶的瞬間,卻沾染上濃重的怨毒之氣,帶著一種強烈的不甘與恨意!

  Y冷極了。

  分明是佛門至寶之一的淨天寶瓶,此刻給人的感覺竟是比邪魔外道用的法器還要森然邪門!

  看寶瓶法王動手時熟練的架勢,便知道是早就已經用習慣了的手段。淨天寶瓶給人的感覺森然冰冷,他面上的神情卻要比這瓶給人的感覺還要Y邪!

  兩簇暗紅的幽光,從他瞳孔深處燃起。

  這一刻的他看上去哪里還像是個雪域高僧,分明是地獄裏爬出來的一隻惡鬼!

  “去!!!”

  指訣起時,是一聲聲嘶力竭的沙啞斷喝!

  寶瓶法王手指向瓶口處一點,便令這看似狹小的瓶口猛地向見愁襲來的方向一轉,同時沾血的指尖也向見愁一指!

  這一瞬間,一縷暗金中夾雜著血色的氣息,便凝聚在了他的指尖,隨著他前指的動作勾留出一道蜿蜒的細線。

  疾風一吹,線便散了。

  可在這線散去的同時,嘩啦啦悅耳的水流聲卻傳了出來!

  竟是三道銀色的流水從寶瓶之中飛出!如同三條銀色的鎖鏈!鏈出之時,天地間那嗚咽的哭聲隱約變得瘋狂了幾分,好似受了什麼刺激……

  見愁眉心立時一皺。

  這些年來,她好歹是去過極域的,練出了幾分眼力,幾乎一眼就看了出來——

  從寶瓶中飛出的這三道,哪里是什麼流水,是什麼鎖鏈!分明是一隻又一隻被捆縛在一起的魂魄!

  也不知是用了什麼歹毒的方法,都煉成三寸來高。

  它們一隻連著一隻,彷彿被一種強大的力量穿了起來,所以才連成了三道,看起來就好像是銀色的流水。

  粗看時不見什麼端倪,細看便能看出這一隻一隻魂魄都保留著生前的模樣,無一不是妙齡的女子!

  或清麗或婉約的面容,或嬌小或豐盈的身軀……

  甚至連眉眼間的感覺都那般鮮活,若非暗絲絲縷縷的怨毒破壞了原有的真純,幾乎全如生前一般動人。

  這都是這一片雪域上那些成為佛母明妃的女子啊,無辜而無知,因為她們毫不懷疑的虔誠,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見愁是永遠無法忘記的。

  無法忘記自己當初潛入雪域初見的那個叫做桑央的小姑娘,也無法忘記在她救了她後被她手持割鹿刀傷了肩膀時的痛楚,更無法忘記謝不臣一劍點殺她之後,她倒下時的眼神……

  分明是距離蒼穹與神明最近的雪域佛國,可為何這乾淨澄澈的冰原下,卻埋藏著如此多令人髮指的惡呢?

  何等卑劣而殘忍的手段!

  便是見愁在明日星海所看見的那些妖魔道的修士,都做不到這種地步!

  三道銀色的流水,如同擁有自己的意識、自己的怨氣一般,在甫一出瓶的瞬間,便如毒蛇一般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向見愁襲去!

  她們並非禁止,所以大五行破禁術不能破。

  見愁風雷翼一展,雷電之力在虛空中穿行,便待要將這Y靈煉結而成的“鎖鏈”揮斷。

  可沒想到,磅礴的虛影並那風雷翼上一枚枚翎羽轟然撞至這鎖鏈之前的時候,無數的魂魄竟應聲而散!

  它們原本一體,如今卻如流星一般崩碎!

  一張張婉約秀美的面容,瞬間染上無盡的Y鬱猙獰,無不迎風就長,全數露出了尖利如蛇一般的獠牙,重向見愁撲來!

  無窮盡!

  洪水決堤一般!

  密密麻麻,一眼看去簡直連眼前整片天空都被遮滿,哪里還看得見半點聖祭陣法的影子!

  見愁瞬間陷入了苦戰。

  便是她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迅速從這被“圍攻”的困局之中脫出,更不用說寶瓶法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不斷催持著寶瓶,以使瓶中更多的魂魄湧出,同時還以手指尖敲擊著寶瓶的瓶口,發出先前那種尖銳的笛子破音一般的嘯響!

  每響一聲,天地間的嗚咽便重一分!

  兩人交戰這樣大的動靜,自然不可能不被聖殿上其他的僧人注意到。只是他們同時注意到的,還有此刻聖湖之上的異象!

  聖湖伽藍!

  向來是與這一座聖山齊名的所在,因靠近蒼穹,而被雪域所有信眾視作神明的居所,“伽藍”二字所意,便是僧舍。

  傳說聖湖中居住著神明,可誰也沒有想過,竟然有親眼目睹的一天,更沒有想過……

  所謂“神明的居所”,或恐是一種誤解。

  因為他們竟然眼睜睜地看著那一片浪濤席捲的湖泊從湖底升了起來,隨即化作了深藍的長髮,深藍的絲綢,披在了那擁有驚世容顏的女子肩上!

  是湖妖,還是神明呢?

  寂耶人在虛空之中,少年本該青澀的面容裏,竟帶著一種奇異的、揮之不去的滄桑。

  只低低念了一聲:“伽藍……”

  一念是神佛,一念是妖魔。

  他抬起眼眸來,與她對視。

  這一刻,若見愁沒有全身心投入與寶瓶法王的交戰之中,只分得一分心出來,便能輕而易舉地發現,傳說中的聖子與傳說中的神明,竟長著極為相似的面容。只是一者Y一者陽,一者清雋,一者柔美,往往容易被人忽略罷了。

  伽藍卻沒有喚他的名字,而是在注視他片刻之後,將那與聖湖一般高曠寥遠的目光,遞向了頭頂彷彿觸手可及的蒼穹!

  無盡暗紅的絲線,無盡傾瀉的金光!

  沒有能夠照亮這愚昧的人心,只是照亮了她腳下那一片鋪陳開的、彷彿沒有盡頭的廢墟……

  湖水已化作了她的衣袍,原本聖湖所在的位置變成了一座巨大的深坑,深夜的Y影裏,它太深了,本該是什麼也看不清晰的,可今夜,偏有頭頂這一座陣法!

  於是下方為湖水深埋的一切,都展露在人眼前。

  那是連成一片的破敗僧舍,那是一座挨著一座的倒塌殿堂,更是一尊接著一尊殘缺的佛像……

  這一片廢墟的格局與形態,分明與聖山上那一片恢弘的聖殿,一模一樣!

  只是相比起此刻的聖殿,它太舊、太破了。

  殘垣斷壁之間,橫陳著不知多少年前留下的無數白骨骷髏,骷髏上覆著的破布爛衫,依稀還能看出僧袍的模樣。

  伽藍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從這一片惡土中生長出來,也不記得自己與這無盡的枯骨有什麼樣的淵源。

  多少年過去了?

  今日的殺戮與人性,與昔日的殺戮與人性,竟然依舊沒有什麼兩樣。

  她聽得到那無數女子Y靈嗚咽的聲音,也聽得到這天地間響徹的吟誦之聲……

  可這些都不是她想聽到的聲音。

  她只是這樣悵望了很久,才重垂下眸光來,看向與自己相對而立的聖子寂耶,淺淺問道:“會結束嗎?”

  寂耶無法回答。

  於是伽藍笑了一聲,那笑聲散入了風中,她整道透藍的身影,也像是化進了風中一般,成為了一道模糊的虛影。

  這一刻,她只向他邁出了一步。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本就極近,可伽藍這一步邁出,竟然沒有撞上寂耶。

  她只是撞進了對方的軀殼裏。

  距離被無限地拉近,讓他們看上去像是一朵雙生的並蒂蓮!

  無盡璀璨的金光,在這一刻取代了寂耶手中原本捧著的那一輪雪藍的耀日,在這幾乎與聖殿一般磅礴的廢墟之上,熾烈地散了出去!

  天地,忽然亮如白晝。

  不管是頭頂已經變得血紅的陣法,還是那傾瀉而下的、攜裹有龐大力量的光柱,在這一刻都失去了它們原有的光彩,如螢火不能與皓月爭輝一般,在這近似於佛光的金光之中,變得毫不起眼。

  所有虔誠跪拜在聖山腳下、壇城之中的信眾們,大多還與那一座聖祭陣法相連,意識模糊間沒有反應過來,可半山腰上挖開的那一座巨大的深坑裏,卻早有人注意到了。

  盤坐在坑底的枯瘦老人,忽然熱淚盈眶。

  分明已經被那金光燒灼,完全看不清聖山之巔到底是什麼情景,可他卻依舊將這一雙眼睜大了,極力地想要看清,想要見證。

  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裏出來,是終於得了救贖的激動:“聖跡!這是真正的聖跡!聖子顯靈了,聖子終於顯靈了……”

  聖山聖殿上,無數新密的僧人也都愣住了。

  誰也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誰也無法在這震撼普照的光華裏,看清那一片廢墟旁正與寶瓶法王激鬥的不速之客,當然也就更無法注意到此刻突兀出現在聖山腳下、那異常的空間波動。

  是傳送陣。

  早在乘風隱匿身形與寶瓶法王相鬥的時候,見愁就已經向山下留作後手的雪浪禪師與曲正風發出了訊息。

  二人自然是立刻著手開啟傳送陣。

  此時一陣金白的柔光伴隨著空間的波動蕩漾開去,這一片為Y影覆蓋著的枯林間,一下就出現了數百道身影!

  不同的袍服,代表著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神情,預示著他們不同的性情。

  是星海的散修!

  是禪宗的佛修!

  是崖山的劍修!

  人影疊著人影,身形重著身形,每一個人身上的氣勢都非同一般,然而同樣的,是他們眼底必知將有一場鏖戰的沉冷肅穆!

  雪浪禪師到底是個慈悲為懷的出家人,此刻便雙掌合十地一歎,低低道:“阿彌陀佛……”

  不用想都知道,這是為將起的殺戮而歎。

  曲正風卻沒有半點動容,他背對著眾人、面朝那一座已然為金光籠罩的聖山而立,輕輕地一翻手,通體暗藍的海光劍便出現在他掌中,只遙遙望著那山頂的某一處,淡淡道:“下面的事便偏勞禪師了,曲某先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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