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分手

天，下起了入冬以來不知道第幾場的雪。駱以沫漫無目的的走在路上，胸口像被巨石壓住般呼吸困難，走了不知多久後，他終於跌坐在路邊。

跌坐到一個昏黃的路燈下面。

「老師……」無聲的呼喚，換做一屢白霧。

往事，歷歷在幕……

他們的愛，曾經以為堅不可摧。可是，卻只維繫了一年……

他想放手去愛，不顧一切的去愛，可是為什麼到最後受傷的人要是老師呢？同性之愛或許是犯了禁忌，或許會遭到報應，但是為什麼要報應到老師身上？

「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想要老師……為什麼……為什麼這小小的要求……小小的要求都得不到……」

淚水，從男人剛毅的臉龐滑落……

駱以沫哭著揚起嘴角，笑的那樣辛酸。

「就這樣，我們就這樣分手了……老師……我們……」

壓抑，壓抑，再壓抑。可是，蜂擁而至的淚水卻再也壓制不住。

「澈啊！」嘶啞的吼了一聲，駱以沫抓住心口的衣服，他的心疼的要死掉了。一個男人，在午夜縱情大哭，他的愛沒了，他所有的希望也沒了……

「你、你一定要幸福、澈、你要、幸福啊……」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能保護你了……再也不能去見你……再也無法擁抱你了……澈……我失去……失去了……失去了……」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駱以沫拼命的拉扯著自己的頭髮，大滴大滴溫熱的淚水落到地上，慢慢凝固。

「即使分開了……對老師的愛永遠不褪色……我永遠都忘不了老師……讓我用自己的方式去守護老師吧……」

「我是個沒用的男人……嗚嗚……好想……我好想再去抱老師……哪怕再讓我看一眼都好……」

「本該，我本該陪老師一生一世的……可是……現在我們居然變成了平行線……」

「老師，我的心好痛……錐心刺骨的痛……老師，忘了我……我不想讓老師也承受這樣的痛……我捨不得啊……」

「讓我為老師做最後一件事……讓我承擔所有的罪……所有的痛……老師……一定要快樂……老師……你要找到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老師……祝你們幸福……」

哭到說不出來話，駱以沫張大口用力的呼吸著，臉上的淚痕交錯，以為滾燙的淚水太多，連寒冷的天氣都無法讓它們結冰。

駱以沫的世界坍塌了，所有的希翼，所有的夢想，所有的感情都被埋在裡面，萬劫不復……

頭埋在腿間，男人的嗚咽是那樣的淒涼，如此孤寂……

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狼狽的男人猛的抬起頭，悲傷的臉上帶著怒意。

「去他媽的吧！」駱以沫握著拳頭在空中揮舞了一下。「什麼幸福都是屁話，老師沒有我怎麼會幸福？沒有老師的日子是煎熬是折磨……」

閉上眼睛，駱以沫揚頭對著天，漫天雪花飄落到他的臉上，變成了細小的水珠。

「老師，我不想讓你忘了我……不想讓你忘了我們的愛……求求你……別把我忘了……不管以後你跟誰……跟誰在一起……都別忘了……曾經……有一個叫駱以沫的男人……愛你……愛你到欲罷不能……愛你到恨不得把你揉到骨血裡去……愛你到……任何人都沒有他那麼愛你……」

長嘆一聲，下定決心般擦乾淚水，駱以沫搖晃著站了起來。

從那一刻，少年蛻變成了男人……

再見了，我愛的人……

再見了，今生我唯一愛過的人……

再見了，愛……

天，已露出了魚肚白般的顏色。

當，這屢陽光照到大地上，駱以沫和殷若澈的愛就像雪花一樣，慢慢融化，變成氤氳，變成空氣，變成心裡永遠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