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9章

　　秘境森林過後，擎蒼不知道和九州、軍刺公會的人密謀了什麼， 然後開始忙活建城的事情。他們從秘境森林得到的建城令既沒有留下也沒有賣給離離原上草公會， 而是到了九州公會的手裡。

　　碧落黃泉把建城的地址選定在人族城市勢力範圍外的西南部， 一片廣闊的大盆地作為建城據點。而路遙則按照牧川的指示，忙東忙西地去為喚醒魂晶中的弗雷德里卡努力。之後建城的事情牧川也幫不了擎蒼他們，於是解決完自己資產的事情後， 已經到達58級的他準備前往精靈之森。

　　精靈之森週邊的普通怪物都是五十級往上，距離他進入神域的時間已過了半年， 牧川終於有足夠的實力去探尋暗夜精靈一族再無新生命出現的原因。

　　但在此之前，牧川為了解決之前在秘境森林的疑惑，到王城的圖書館翻閱了關於十二傳奇的記載， 特別關注對於珀爾的資料。

　　十二傳奇中，除了矮人族以外，各個種族都有傳奇， 分別是三位人族，三位精靈族，兩位龍族， 其餘獸人族、翼族、不死族和海族各一位。牧川粗略地掃過其他傳奇的記載，翻到了不死族的巫妖先知珀爾那部分仔細看著。

　　【傳奇珀爾， 不死族巫妖， 年歲不可考， 轉化前為人族， 其餘不詳。因為擁有出神入化，極為精准的預言能力， 被奉為半神先知。除此之外，珀爾擁有言靈能力，能利用規則之力，似與世界規則有所聯繫。其眼有異，一直用黑綢布遮蓋，其上符文為目前已知的最強力封印。雙眼同時睜開時，有毀天滅地之能。】

　　牧川的目光在那句似與世界規則有所聯繫不斷流連徘徊，心裡暗想，珀爾肯定和世界規則有聯繫，而且還不是簡單的聯繫。

　　除了珀爾的介紹，後面都是歌頌她曾經的事蹟，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牧川快速地翻完這本書，然後再拿下另一本。

　　然而這些書的內容都大同小異，甚至有些還是杜撰出來的。牧川揉了揉眉心，把一本明顯不靠譜，描寫眾傳奇之間愛恨情仇的小說塞回原位，再拿下一本書翻看。

　　這次的書明顯有些乾貨，作者提到了他無意中找到的，一個一百多年前的記載著一件事的手劄。

　　【那時有個極為顯赫的洛菲爾家族盤踞在人族的西部城市，在西部肆意妄為，且他們擁有的洛菲城也是西部最大的城市，堪稱土皇帝。當時有個尊貴的嫡系女子與人私通產下一女嬰，被洛菲爾家族宣稱眼睛怪異，是天降惡魔而將其丟棄。

　　十六年後，洛菲城附近的一座小村落莫名消失於大火之中，洛菲爾家族宣稱此乃自家苟延殘喘存活下來的惡魔所為。他們對此深表痛心，並發誓絕對會絞殺惡魔。然而所謂的「惡魔」卻一直不知所蹤。

　　二十六年後，洛菲城突然燃起大火，所有在其中聚會的洛菲爾家族成員全部命喪火海。據逃出的城民說，當時有一個黑袍人站在城牆上，一直看著城主府的方向。

　　手劄的主人推測珀爾很可能是那個被丟棄的女嬰，那無名村落的滅村之火原因未知，但那場導致洛菲爾家族滅亡的大火極有可能是珀爾一手造成，目的是為了報復當初的丟棄和追殺之仇。】

　　這本書的作者顯然對這個記載不以為意，以一種調侃的語氣來描述。然而牧川卻從那詼諧的字句中看出了熾紅的熊熊大火，火中，是扭曲的黑影和尖銳的哭嚎掙扎。

　　牧川猛地一個激靈回神，意識到那並不是他的記憶，而是……珀爾的。

　　他為那不屬於自己的絕望和憤怒而頭冒冷汗，微微抖著手想要快點翻過這幾頁。

　　「你好。」斜裡突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

　　牧川悚然一驚，沒想到他陷得如此之深，連有人靠近都沒察覺到！

　　他猛地轉過頭，就看到一個帶著穿著簡樸的法師袍，留著一頭罕見黑色長髮，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人族法師。

　　發現牧川斗篷下的半張臉上帶著一絲僵硬，那人有些抱歉地笑了，目光柔和：「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嗎？我想拿一下那邊書架上的書，能讓一讓嗎？」

　　牧川沉默地讓開，目光落在這個長髮青年身上，突然對他的身份有了一絲猜測。牧川往青年的手上看，果然發現他手裡揣著一顆足有兩個巴掌大的水晶球。

　　「你是預言者嗎？」

　　聞言，拿下一本書的青年轉身看他，露出一個笑容：「是的，先生想算一卦……哦不，占卜一下嗎？」

　　沒錯，眼前的這個微笑著的長髮青年，就是前世玩家裡堪稱先知的存在，戚瀾。牧川不太懂預言那些事情，不過有傳聞戚瀾在地球就是給人算命的大師，看來傳聞也不虛。

　　「事先說明，我給人占卜是要收錢的，要一個銀幣，這是我們一行的規矩。」

　　牧川沉默地點點頭，跟著戚瀾走出了圖書館，到王城酒樓裡要了個包間。他也說不清為什麼會想要讓戚瀾占卜，也許是毫無方向和線索，只能寄望於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上了吧。

　　看著戚瀾把水晶球放在桌面上，指尖在水晶球上緩慢地滑動著，行雲流水瀟灑自如，牧川不由有些好奇地開口：「神域裡的占卜預言也就算了，其實卦象那些在地球真的靈驗嗎？」

　　戚瀾聞言笑了，溫和的聲音裡帶著讓人信服的力量：「其實玄學並不是迷信，我把它理解為一套現今還是無法理解，更高緯度的演算法，通過某種特殊的參數和規則，可以得出未來的結論。其實神域裡的占卜和預言也是一樣的，只不過是形式不同而已。」

　　說完，他雙手搭在水晶球上，微笑：「那麼先生，能掀開你的斗篷嗎？」

　　牧川的斗篷在昨天被陸斯恩劃破後又買了個新的，聞言他掀開了斗篷，露出了他的臉。

　　戚瀾一怔，含笑道：「出門遇貴客，沒想到貴客真的是貴不可言。」

　　牧川搖搖頭，開口：「我想問我最近煩惱的事情，要如何理清思緒，如何破解？」

　　戚瀾點點頭，先仔細觀察牧川的面部，然後垂眸看著水晶球，臉上的表情收斂起來，一時間有種無欲無求的謫仙之感。

　　一絲奇異的雲霧在水晶球內憑空而起，在牧川的視線下飄飄嫋嫋，在水晶球裡流轉。

　　戚瀾嘴角微微勾起：「先生最近煩惱的有兩件事，看似毫不相關，實則絲絲暗扣。」

　　牧川愣住了。要說他最近煩惱的事情，就是秘境森林裡的遭遇和暗夜精靈一族的絕後，這兩件事居然有聯繫？！

　　戚瀾仔細觀察著水晶球裡的雲霧，卻皺起眉頭：「關於那兩件事情的具體和關聯我並不能看清，或許先生可以自己思考一下兩件事可能的聯繫。」

　　牧川聞言沉吟片刻，要說可能的聯繫……應該也只有珀爾了吧？

　　戚瀾凝神繼續說：「關於先生煩惱的事情一片模糊，似困於絕境無出路，卻又暗藏一線微弱生機……抱歉我實在無法看清更多，沒有辦法再幫助先生了。占卜裡唯一的暗示是東邊，或許東邊有著幫助先生解決煩惱的關鍵。」

　　對於這個結果牧川也不意外，他已經得到很多額外的資訊了。在付了一個銀幣的占卜費用並加了戚瀾的好友後，牧川思索著剛剛得到的資訊。

　　要說珀爾和暗夜精靈族絕後的聯繫，再結合東邊，牧川一下就想到了那場域外天魔入侵的波爾沃之戰起源地，那座海邊城市波爾沃。

　　他決定去完精靈之森後便去波爾沃，說不定精靈之森也有什麼線索埋藏。

　　——

　　據風黎的情報，精靈城似乎有結界保護，無法定位。城外的森林裡有許多強悍的怪物守護精靈之森，還有精靈巡邏隊每天巡邏。如果牧川能引起巡邏隊的注意，那麼以他暗夜精靈的身份就不難進入精靈城。只是巡邏隊們的行蹤縹緲難定，如何引起注意就要靠牧川自己了。

　　原本牧川以為前往精靈之森需要自行前往，但由巡邏隊帶路顯然方便許多，所以在他的計畫裡前往精靈之森也就一兩天的時間。見時間不長，開了葷的某龍也沒有怎麼阻攔，牧川便傳送到離精靈之森最近的東南部城市，戈爾菲托。

　　這座離精靈之森最近，充滿了森林氣息的戈爾菲托是離離原上草公會的地盤，牧川在此之前和枯榮打了招呼，然後便出城往東南方向的精靈之森而去。

　　他騎上夢魘毫不費力地往森林裡疾馳，路過的怪物們根本追不上他們的速度。隨著他們越走越深入，樹木漸漸地越來越高大粗壯，森林裡也越發幽靜。牧川在一條潺潺的溪流旁蹲下，鞠了一把清水洗了洗臉，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這裡已經是精靈之森的範圍了，陽光被茂密的樹冠遮地嚴嚴實實。牧川拿出擎蒼曾經從黑暗神殿得到的鑰匙地圖繼續往南面走去，決定先從南面開始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