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9章
露娜帶著牧川穿過一片密林,順著山勢往下走,見到一條小溪後再順著這條小溪往下游走,到達一片湖面廣闊的大湖前。
靠近岸邊有七八米遠的地方,有一個突出水面的小島。那小島面積不大,一朵花瓣如荷花一般又大又厚,白中透粉,卻是單瓣的花正正地坐落在小島中央,迎風招展極為顯眼。
露娜指著那朵花忐忑又期待地看著牧川:「勇士先生,那朵花就是水玉花了,守護它的是一隻35級頭領獨角水蜥,我上不去也打不過獨角水蜥。您……能摘到嗎?」
牧川看著那座小島附近的水面劃過一道黑影,內心有些複雜。
他能怎麼辦,他又不會飛。
但直接放棄也不是他的性格。牧川有些無奈地開口:「我試一試吧」
在露娜緊張的眼神裡牧川唰唰爬上了湖邊一棵長在水裡,枝葉向湖面蔓延了三四米的水榕樹,拿出手弩瞄準水裡的黑影。
那黑影遊到小島靠近這邊的水域之後就一動不動了,牧川隨便瞄了一下就射出了一支箭。那支箭破入水面,紮在了那個黑影身上。
黑影被驚動了,嘩啦一聲巨響破水而出,趴在小島邊扭頭冷冷地朝箭矢的方向看來。這獨角水蜥渾身呈青灰色,身體是流暢的流線型,四肢短粗腳蹼寬大,身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細麟,猙獰的腦袋上頂著一個短短的圓錐形獨角,角的尖端卻是鈍圓的。
牧川那支箭並沒有給獨角水蜥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只在他身上留下一個淺淺的血洞。它看著水榕樹上的牧川,張開佈滿尖利牙齒的大嘴,一道水箭朝牧川射來。
牧川側身一躲,躲開水箭後繼續射出一道道箭矢,在獨角水蜥身上留下一個個血洞。而獨角水蜥焦躁地動來動去,一道光從它頭上的獨角上閃過,一道水柱突然從水榕樹下直沖向牧川。
牧川連忙一躍跳到另外一根枝條上,那道水柱直沖到水榕樹的樹頂上。等那道水柱降下,剛剛他站立的那個位置受到水流衝擊,已經變得七零八落了起來。粗壯的樹枝被衝擊折斷,葉片嘩啦啦地掉了一片湖面,看起來很是淒慘。
發出這道水柱後獨角水蜥萎靡了一些,只繼續噴著一道道水箭。就這麼你來我往了一會,牧川不由皺起眉。
手弩的攻擊力太低了,而且他的箭快用完了,這樣下去根本不行。
獨角水蜥也發現了這一點,乾脆回身遊進湖裡,一擺身遊到了小島的背面。
牧川無奈地停下手,他總不可能下水跟身強體壯的獨角水蜥肉搏,只能下了水榕樹。
看著呆呆地看著他的露娜,牧川苦笑著說:「對不起。」
露娜僵住了,低下頭,腦袋上的狐耳和尾巴都耷拉了下來,眼裡的水汽再一次聚集:「那個……不用對不起的……這也是沒辦法……沃夫……」
說著說著,露娜手指緊緊地糾在一起,快哭了。
牧川在心裡歎了口氣。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露娜唰地抬起頭,水潤的琥珀獸瞳怔怔地看著他。
牧川心軟了一瞬,抬起手揉了揉露娜的頭髮,笑道:「如果我有妹妹的話,大概就是你這個樣子的吧。」
在牧川七歲的時候,他的媽媽懷了孕。但因為身體虛弱,小心再小心還是在六個月的時候流產了,是個女胎。
露娜捂著腦袋看著牧川轉身的背影,眼裡升起一絲濡沐。她看著蹲下身從儲物戒裡不斷拿東西出來的牧川,惶急的心慢慢安定下來,蹲坐下來期待地看著他。
牧川從儲物戒裡拿出玻璃藥研和藥杵,再拿出剛剛才弄下來的麻芋草,小心地摘下一片葉片放入藥研裡細細搗爛。
牧川並不習慣用毒,而且覺得現在等級還低,所以儲物戒裡並沒有準備毒藥。這樣直接使用麻芋草雖然浪費,但他還能接受,而且風靈果的價值比這個高多了。
草葉漸漸被牧川搗成爛糊狀,他又滴入了幾滴溶解藥劑,然後拿出一支箭矢直接泡入了藥研裡黑糊糊的粘稠汁液裡。
露娜瞪大眼看著他的動作,清澈的眼裡滿是好奇。
過了十多分鐘,牧川拿起那支箭,只見銀色的鐵箭頭已經變成了灰黑色了。他拿著箭尾晾乾箭頭上殘留的汁液,把身上多餘的東西脫下,再次爬上了那棵水榕樹。
那獨角水蜥待在了小島的另一側,牧川得先把它引出來。他先拿出一支普通的箭矢裝上手弩,觀察了一會。
湖面一片平靜無波,清澈的水裡絲毫不見獨角水蜥的身影。牧川卻毫不在意,抬起手,箭尖直指小島中心那朵花冠極大,迎風招展的水玉花,指尖一勾,那箭就在露娜的驚呼中飛快地朝水玉花而去!
小島背面的水面突然上漲,那獨角水蜥飛快地破水而出,噴出一個水箭擊偏了飛來的箭矢。擊飛後,它憤怒地看著牧川,嘴巴大張醞釀著法術。
而牧川在射出那一箭後看都不看一眼,低頭飛快地把那支泡過麻芋草的箭矢裝上手弩,在獨角水蜥張大嘴的瞬間,他瞳孔微微一縮,那支灰黑色的箭直直紮入獨角水蜥大張的嘴裡!
一箭射中,牧川後退幾步,猛地助跑從樹上向前一躍,撲通一聲躍入水中。飛快地朝著那獨角水蜥遊去!
獨角水蜥被一箭射中口腔,呼哧呼哧地喘著氣,被打斷法術的同時劇痛難忍。它掙扎著想要退回水中,卻發現身體變得無比遲鈍,被遊過來的牧川一個擊暈紮在腦袋上,趴在小島邊上一動不能動了。
牧川一匕首紮入獨角水蜥脆弱的咽喉,抱著它軟軟的身體往湖中拉扯,讓它喉部的鮮血大股大股地流到湖中。發覺獨角水蜥清醒過來想要掙扎,牧川紮入它咽喉的匕首攪弄了幾下,鮮血飛快地流出。
中了麻痹毒素的獨角水蜥根本無法掙脫牧川,很快就在牧川的鉗制下軟了下來,再無聲息。
確認了獨角水蜥死亡後,牧川把它的屍體拖上小島後直接收進了儲物戒,然後把那朵水玉花採集了下來。他並沒有見過水玉花,在採集下來後好奇地打量了這朵花瓣粉白的水玉花一陣,才收入儲物戒。
那獨角水蜥是個頭領怪,那小島附近必定有它的巢穴。牧川潛下水搜尋一番之後,發現了隱在一塊石頭下的洞穴。他當即毫不客氣地把裡面的庫藏全部搜刮一番,還意外地發現了兩顆青灰色的蛋。
看著手裡的蛋,牧川遺憾地搖搖頭。這蛋沒了母親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而且獨角水蜥這種一看就是水生的物種並不適合牧川。
想了想牧川還是收了起來,這蛋雖然他不需要,但是可以去東邊的城市出售這兩枚蛋。
東邊是大部分海族活動的區域,這種能在陸上活動的水生生物在那裡一定能賣上高價。
搜刮完後回到岸上,露娜正站在湖邊眼睛亮亮地看著牧川,欣喜不已。
但是看著一身濕透的牧川上岸,露娜沒有急著開口。等他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擦著頭髮上的水珠的時候,才急急地出聲:「勇士大人,請您跟我去救沃夫吧!」
牧川知道病重的沃夫等不得,收起布巾點點頭,跟著露娜朝來的方嚮往回走。
走回那片密林,露娜帶著牧川左鑽右鑽,最後鑽入了一個極不起眼,被茂盛的藤蔓灌木掩蓋的洞口。一入洞口,露娜就朝著石床上躺著的青年撲去。
「沃夫,你怎麼樣了……」
那青年上身赤果,纏滿了亂七八糟的染血繃帶。對於露娜的詢問青年沒有回應,他臉色潮紅,早已陷入昏迷。
露娜摸了摸青年的額頭,趕緊把他頭上放著的布巾拿下來放入一旁的木盆裡洗了洗,重新放在他額頭上。
「勇士大人……」露娜轉頭,祈求地看著牧川。
牧川卻在驚訝。那躺在石床上的青年,看他耳朵尾巴是個狼族人,但他毛髮的顏色卻是白色的,竟然是個白子。
被露娜一叫,牧川回過神,把儲物戒裡的水玉花拿出來給露娜。她一接過,馬上把水玉花的花瓣摘下來,放入一個小鍋裡面加水煮沸,然後把水玉花瓣撈出來搗成泥,合著水一起喂昏迷的青年服下。
在露娜忙著處理水玉花的時候,牧川打量了這個石洞一眼,微微皺起眉。
不是這個洞穴有什麼問題,而是這裡的生活氣息太足了。石洞的牆上掛著毛皮和狩獵的各種用具,石床上分開鋪著的兩床厚厚的皮毛床墊,石床的對面是幾個箱子,還放著幾個矮幾。石洞深處是一個小小的火爐和各種鍋碗瓢盆,旁邊還橫著幾個還沒處理的山雞野兔。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臨時的落腳處。
想到露娜混血和青年白子的身份,牧川斟酌著開口:「你們……就住在這裡嗎?」
露娜放下碗,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見露娜不理解,牧川直言道:「這附近不是有一個狐族的村落嗎?為什麼沒有跟他們一起住?」
露娜臉色僵了僵,低頭沉默了一會,抬起頭剛想回答。
「咳咳……」
突然床上昏迷的青年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然後捂著胸口痛得不斷喘息。
露娜一驚,馬上回身扶住半挺起腰的青年:「沃夫你怎麼樣了,那裡不舒服嗎?」
沃夫捂著胸口,輕聲說:「我沒事……這位是誰?」
說著,沃夫的視線落在了一旁的牧川身上。
這沃夫鼻樑高懸眼窩深陷,一張臉刀削斧刻一般,是明顯的西化長相。他淺灰的豎瞳冷冷地看著牧川,神色冷厲,被盯住的牧川竟有一種寒毛微立的感覺。
露娜急忙開口:「沃夫,是這位勇士大人從獨角水蜥那裡奪來水玉花,救了你的。」
聽到露娜的話,沃夫臉上戒備的神色稍緩,身體的肌肉一松,強行壓下的疼痛再次襲來,讓他悶哼一聲倒回床上。
「沃夫!」露娜緊張地看著沃夫,擔憂的眼淚要掉不掉。
「……我沒事,別哭。」沃夫顫著音安慰一臉擔憂懼怕的露娜,轉頭向牧川虛弱地說道:「謝謝您救了我的命,精靈閣下。」
「不用,我只是想要風靈果而已。」牧川搖搖頭,拿出儲物戒裡留著的幾瓶中級治癒藥劑,「喝了這幾瓶藥劑吧,雖然不能治好,但也能好個大半了。」
聞言,露娜感激地朝牧川一笑,接過藥劑小心地喂沃夫喝下。
很快,沃夫的呼吸平緩下來,看樣子是好了很多。
完成任務的經驗落在牧川身上,把他的經驗條拖動了非常多,快要到39級了。
沃夫坐起身,對眼角帶淚一臉欣喜的露娜輕聲說:「小娜,去把風靈果都拿出來吧。」說完,他對牧川露出一個微笑。
「閣下是不是對我倆住在這裡有所疑惑?這件事說來話長……」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
擎蒼:你妹的!聽說你對一個女的摸頭殺了!
牧川:沒錯。
擎蒼:是誰!(殺氣騰騰狀)
牧川:我妹。
擎蒼:……你哪來的妹妹。
牧川:剛認的。
擎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