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6章
牧川緩步走上觀眾席,卻發現擎蒼眉頭緊皺, 一臉不爽。
「怎麼, 誰惹你了?剛剛賺了一筆還不開心?」牧川驚奇地問道。
風黎在旁邊聳聳肩:「別管他, 發神經呢。」
擎蒼抬頭鬱悶地看了他一眼,悶不吭聲。
牧川看了他半晌,結果擎蒼賭氣似的不肯出聲, 於是也只能不管他發什麼神經了。他專注地看著場下正準備著的銳刀和荊棘鳥,等待著他們的比賽。
畢竟他們這場擂臺的勝者, 就是牧川即將要面對的對手。
柳丁看著正準備著的兩人,微笑道:「接下來這場擂臺賽又是散人跟公會高手的碰撞呢,不知道這位銳刀選手能否戰勝荊棘鳥, 晉級下一階段呢?」
「不過荊棘鳥的一杆長槍也是非常厲害的。」飛越斜插一句嘴。
「是的,讓我們來看下目前停止押注後的結果……看來大家都是比較支持荊棘鳥選手,銳刀身上的押注金額和賠率都不太好啊。」柳丁看了看結果, 搖搖頭。
是的,作為一個沒什麼名頭又眉眼鋒利,遮住半張臉, 戰鬥風格狠厲的玩家,銳刀理所當然的位居支援率墊底的位置, 自然壓在他身上的金額就不高了。
而在場下的荊棘鳥站起來活動了兩下, 有些忌憚地看了銳刀一眼。
那些押注支持率什麼的都是虛的, 她在銳刀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壓力, 這是她在只在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人身上感受過的。
站上擂臺,荊棘鳥把長槍一豎, 總是爽朗開闊的眉眼間繃出一絲銳氣。而銳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緩緩拔出雙匕,往胸前一橫。
「第二場,荊棘鳥對銳刀,比賽開始!」
裁判話音一落,荊棘鳥當先一步,一杆銀亮長槍直向銳刀而來!
而銳刀一個後退,躲過長槍的同時瞬間進入潛行。
而荊棘鳥神色不變,手臂一擰,緊握長槍向著銳刀消失的方向劃去!
銳刀來不及撤退被劃破衣角,顯出身形。他神色一冷,直接迎著荊棘鳥的長槍而去!
荊棘鳥當即一收長槍,一把朝銳刀紮去!
而銳刀竟不避不讓,側身一晃以一個高難度的角度,用手臂一道細小的劃傷換來接近荊棘鳥的機會!
荊棘鳥一驚,迅速後退並一抖長槍試圖跟銳刀拉開距離。
疾沖!
銳刀飛快地沖到了荊棘鳥身前,舉起匕首就要紮下!
荊棘鳥瞳孔一縮,冷下臉一收長槍,手腕順著慣性往前滑,一把抓住了長槍的中後部分槍柄,朝著撲上來的銳刀挑去。
驚龍九式!
這並不是神域裡的技能,而是她從小學來的槍法!
那一杆銀亮長槍竟似化成數條細長的銀龍一般,「唰唰」驚怒地朝著銳刀撲去!
銳刀眼睛猛地瞪大,硬生生收回釋放到一半的擊暈,飛快地後跳躲過最密集的槍影。
但即便銳刀退的及時,還利用後退卸力,他身上還是多了一些深深淺淺的血洞。
「哦!荊棘鳥這一手長槍還是如此酷炫!看來銳刀和荊棘鳥之間就看銳刀能不能近身了。」
「沒錯,如果被逼近的話荊棘鳥也無法做出相應的防禦。」
身上被紮了數個血洞,銳刀一抹手臂上流出的血液,臉動了動,眼睛微微眯起,竟是做了個微笑的表情!
霎時間,一股屬於嗜血凶獸的氣息從他身體裡咆哮而出,張牙舞爪地向世人宣示他的桀驁凶蠻!
「這……這銳刀……」飛越被他那股氣勢唬地一愣,呐呐地開口。
在觀眾席上的牧川眼一眯,卻不意外。
而直面這股氣息的荊棘鳥一滴汗順著脊背滑落,握住長槍的手緊了緊。
果然,這銳刀不簡單!
那銳刀,在那股氣息釋放之後又迅速收攏,變回那個面癱臉的刺客,腳步一邁再次進入潛行。
荊棘鳥警惕地看著四周,同時腳步不停的移動著。
突然,荊棘鳥感覺到了什麼,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下意識地回身一槍紮去。而那道黑影一閃,瞬間又失去蹤影。
荊棘鳥瞪大眼睛心臟狂跳,忍不住握緊長槍強自冷靜。而在她細長的脖子上,出現了一絲細細的血絲。
「天呐!剛剛那是什麼!銳刀怎麼做到的!」飛越驚道。
這個時候,坐在牧川旁邊恢復正常的擎蒼摸摸下巴,淡淡地說:「荊棘鳥要輸了。」
聞言,牧川看了他一眼。
「怎麼,不信?」擎蒼一手搭在椅背上,邪氣地挑眉問道。
「沒有,我是在想你怎麼知道的?」
擎蒼頓了頓,轉身靠回自己的位置:「這個銳刀的戰鬥風格和手法不簡單,狠辣又一擊致命,甚至見過不少血。而當初荊棘鳥的師父覺得一個女孩子沒必要去跟別人拼殺,所以她雖然長槍耍的不錯,但沒見過血也沒有跟人生死相搏過,在氣勢上就弱了幾分。要知道……他那種人,非常擅長抓住空隙給敵人兇狠的一擊。」
他那種人?哪種人?牧川疑惑地看著擎蒼,但擎蒼卻沒有繼續解釋了,只神色平靜的繼續看著比賽。而風黎在旁邊微笑,顯然懂了擎蒼說的話,卻也不開口解釋。
剛剛銳刀那一擊給了荊棘鳥極大的心理壓力。她顯然也意識到了銳刀是「那種人」,乾脆心下發狠,怒吼一聲,身上肌肉鼓脹,金黃的獸瞳變成血紅色。
狂化!
飛越不解:「荊棘鳥怎麼就把這個天賦技能給用了?銳刀還在潛行中呢。」
柳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場內,道:「看來這個銳刀給了荊棘鳥莫大的壓力。」
而荊棘鳥則是有苦說不出。她不知道她現在不用,等下還有沒有機會用了。
狂化後的荊棘鳥五感敏銳了不少,她呼哧呼哧喘著氣,眼眸一轉,揮舞長槍朝著一個方向一劃,一道黑影隱隱出現,竟是被她給逼了出來!
銳刀現在還無法做到完美潛行。他被逼出來後,眼一眯,當即後退,避開荊棘鳥刺出的槍影。
荊棘鳥分毫不讓地追上去,一道道槍影快到幾乎有了重影,如同毒龍一般飛快朝銳刀刺去!
暗影步!
銳刀使出了這麼一個稀有的加速技能,強行突圍出荊棘鳥的技能範圍!
兩人這麼一逃一追,飛快地在這不大的擂臺上騰挪奔跑。
飛越看得目不轉睛:「天呐!銳刀怕是要輸了吧,荊棘鳥這壓制也是很強啊!」
像是印證飛越的話,轉眼間銳刀躲閃不及,身上又多了幾個血洞。
但他銳利的眼眸一直神色冷淡,絲毫不為眼前的劣勢所動。
又這麼糾纏了許久,銳刀身上黑色的皮甲已經被血浸透,但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仍舊冷靜得殘忍,做著盡可能的躲避。
時間拖得越久,荊棘鳥難免焦躁起來,因為她的狂化技能效果快要沒了,接下來就會陷入虛弱狀態,如果她沒辦法在這狂化技能效果消失之前贏得比賽,就直接等於她輸了。
看著出槍慢慢變得混亂的荊棘鳥,銳刀眼裡冷光一閃,抓住一個空隙猛地發動疾沖急速靠近她!
荊棘鳥血紅的豎瞳一縮,她剛剛才刺出一槍,而且她的節奏已經亂了,沒辦法順利回防!
擊暈!
銳刀的匕首順利紮進荊棘鳥的腦袋上,狂化中的荊棘鳥馬上陷入了暈眩。銳刀當即狠厲地一匕首紮中她的肚子把她撲倒在地上,另一隻手高舉起來就要朝荊棘鳥的眼睛紮去!
眾人為這突然的翻轉驚訝不已,牧川臉色驟變,瞪大了眼。
「小荊!」風黎一聲驚呼,而擎蒼猛地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死死地看著擂臺上的銳刀!
「我認輸——!」一聲大喊響徹擂臺,銳刀的匕首猛然懸停在荊棘鳥驚恐瞪大的血紅豎瞳上,只差了幾釐米。
荊棘鳥死死地盯著懸在眼前的尖銳匕首,眼瞳顫抖。
原來是狂化狀態的荊棘鳥提前從暈眩狀態中醒來,大喊出聲。
裁判見狀,連忙宣佈:「第二場勝者,銳刀!」
銳刀歪頭盯著身下的荊棘鳥,冰冷的目光像是打量著苟延殘喘的獵物一般,看著屏住呼吸的她。許久,銳刀眼裡的凶光慢慢消退,他抬頭看了眼裁判,才緩緩移開舉著的匕首。
荊棘鳥躺在地上,猛地松了口氣,忍不住咳了起來。正好狂化技能效果過去,陷入虛弱效果的荊棘鳥臉色慘白地捂著肚子,一絲絲血液從她的指縫滲出,竟是躺著無法動彈。
台下候著的牧師連忙上臺給兩人治療,再把治好肚子上傷口的虛弱荊棘鳥扶了下去。
牧川和風黎不由松了口氣,擎蒼緊繃著臉也緩緩坐下。
而兩位小光幕上的解說對視一眼,神色難掩難以置信。這都是哪裡跑出來的人,再加上剛剛勝出的忘川,現在的散人都這麼厲害了嗎?
而觀眾席上的滄海一聲笑摸著下巴看著那個始終冷漠的銳刀,眯著眼,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
許久,柳丁艱澀地開口:「恭喜銳刀成功晉級第二階段,按賽程他將和第一組勝出的忘川選手角逐進入最終的比拼的機會。」
飛越也反應了過來:「是的,第一組忘川選手和第二組銳刀選手比拼後的勝出者,有一輪輪空的機會,直接跟其他組的最終勝者角逐至高榮耀!」
「今天下午將進行驚濤駭浪和滄海一聲笑組以及枯榮和珊瑚魚組的比拼,還沒有下注的玩家抓緊時間了,下注時間將在下午兩點時截止。」
「今天下午兩點要記得繼續關注我們神域競技大賽哦!會有滄海一聲笑和珊瑚魚上臺競技!」
說完,兩人微笑道:「下午兩點,不見不散。」
競技場上方的光幕消失了,觀眾席上的玩家們也開始有序離場。而牧川站了起來,跟著擎蒼和風黎一起走去血色荊棘那片區域。
荊棘鳥正被一群女孩簇擁在中間,還有些蒼白的臉上帶著笑,安撫地摸著雙眼含淚的月鈴的腦袋。
「小荊,你沒事吧?」風黎關切地問。
「我沒事。」荊棘鳥一笑,又恢復成了那個爽朗大氣的女會長。
她的視線掠過向她點頭示意的牧川,落在了眉頭緊皺的擎蒼身上,然後……
「你剛剛慌什麼啊?明明占著優勢。許伯可也在關注這個比賽,看他不把你抓回去好好操練一番。」
果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荊棘鳥還有些虛弱,聞言也不想忍耐,朝天翻了個白眼。
「你還能耐了?我告訴你……」看著如同訓斥小孩一般的擎蒼,牧川微微笑了。
總之,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