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皇后重生記（4）

尹娟兒不太適應這種氣氛，抱著洛凌，手足無措。低頭看到洛凌閉目養神的模樣，她又覺得洛凌可憐。

　　尹娟兒也有個今年剛出生的兒子。但她和章柳不同，她是自己有了孩子，覺得其他孩子也都可愛美好，愛屋及烏。這會兒尹娟兒就開始心疼洛凌了。

　　齊雲珊那會兒，尹娟兒就有心疼過齊雲珊。齊雲珊從小被嚴格教導，當世家貴女培養，六歲啟蒙前，齊少夫人就開始給她唸書聽，教她行坐臥等動作的儀態。到啟蒙之後，齊雲珊所要學習的課程就更多了。每天從早忙到晚，尋常孩子的玩樂，齊雲珊根本沒經歷過。

　　尹娟兒看在眼中，疼在心裡，卻也只能這樣罷了。她是奶娘，是僕婦，不能插手小姐的學習，她心中也清楚，齊雲珊不是丫鬟僕婦的女兒，不是平民百姓的女兒，她生於這個家族，就得按照這個家族的規矩張大。尹娟兒也只能細心幫齊雲珊準備好衣食的小事情，時不時給她準備補品，幫她按按痠疼的手腳。

　　如今看著洛凌，尹娟兒那顆柔軟的心腸又被觸動了。

　　但屋子內的這麼多女人中，也只有尹娟兒有這樣的感觸。

　　尚書夫人和齊少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大丫鬟們自然是懂得這名門貴婦和貴女們的生活，耳濡目染，很清楚這兩位當家的女主人大概是個什麼心思。

　　也算是當時人的洛凌則對此毫不在乎。她又不是真的生病，只是不想要吃母乳而已。尚書夫人那兩婆媳的交流，她隨便聽了一點，因為在上帝視角都見過，現在也不過當做是複習。這兩人關不關心她，她無所謂，只要她還是尚書府的千金，沒敗壞自己的名聲和前途，她肯定會受到重視。

　　而且，她也很理解這兩婆媳的做法。她們都是冷靜理智之人，知道自己並非大夫，在這件事上的唯一作用，也就是表現一下自己的關心，她們關心了，下面的人就會盡心。僅此而已。多的事情，都由下人操辦。這會兒她們要慌了手腳，反倒是失了體面和身份。這種虛幻的東西，對她們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反倒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洛凌也期望她們兩個能一直這樣冷靜理智下去。畢竟現在，她們是她的庇護傘、保護人，將來會是和她同一陣營裡面的夥伴。洛凌可不想要豬隊友。

　　從上帝視角來看，在洛凌成年前，她們兩人都能保持這份冷靜理智。

　　再後來，齊雲珊穿越，齊尚書乞骸骨，齊少爺繼續光耀門楣，尚書夫人至死都沒有失態過，倒是齊少夫人，晚年有些昏聵，寵溺大孫子，給齊家留了後患。但那事情，已經和齊雲珊無關，這次也會和洛凌無關。

　　洛凌回憶了一番齊家的情況，又回憶了一番本朝局勢，得出結論是自己這十幾年會很輕鬆度過。

　　太醫過來後，給洛凌診脈，自然是診不出個所以然來。洛凌的身體健康得很，甚至能用強壯來形容。

　　梁太醫事無鉅細，將洛凌最近的情況問了一遍。章柳是一道繞不去的坎。不過，家醜不外揚，更何況洛凌身體健康，尚書夫人和齊少夫人都沒說章柳的事情，下面的奴婢自然懂得看她們臉色，也隱去那些不談。

　　梁太醫行走在宮中和達官貴人的府邸，這察言觀色的本事不比那些常年為奴為婢的人差。意識到尚書府的人有意隱瞞，他就猜出了一二。這後院之中的事情，無非就是那麼些。梁太醫也沒興趣猜測真相，只是暗示道∶「我看小姐的身體沒什麼問題。不願意喝奶，恐怕是有其他原因。這事情雖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就像是人有酸甜苦辣不同味覺喜好，小孩子也是如此。或許貴府的小姐就是不愛喝奶。」

　　尚書夫人焦急問道∶「這可怎麼辦？」

　　梁太醫淡淡一笑，「那可用其他東西代替。米湯、雞湯、魚湯……也能用牛、羊、馬的奶來試試。」

　　齊少夫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詳細詢問了梁太醫這其中的門門道道，對梁太醫千恩萬謝。

　　尚書夫人請人送梁太醫出去，又讓人燉湯給洛凌喝。

　　尹娟兒覺得哪有孩子不喝奶的？還擔心著洛凌。

　　可等湯端過來，洛凌很配合喝了一碗。

　　尚書夫人笑道∶「我們家的小嬌嬌可真是嬌氣，從小就挑嘴了。」

　　齊少夫人掩唇而笑，讓尹娟兒將洛凌送到自己懷中，她自己給洛凌喂了兩口湯。洛凌很給面子，依舊是喝乾淨了。

　　尚書夫人吩咐人給洛凌準備個小廚房。

　　齊少夫人忙推拒了，「母親，讓我的小廚房給她燉湯就好。」

　　尚書夫人狀似思考了兩秒，「那也行。你那邊小廚房的月例多加一些。這得一直燉著湯水，不同的湯水輪換著來。」

　　齊少夫人一律應下。

　　尚書夫人又警告伺候的人小心些，不要將洛凌給燙著了。

　　如此種種，耗費了不少時間。

　　這事情總算是揭了過去。

　　尹娟兒不用給洛凌當奶娘，但齊少夫人還是將人留下來了。洛凌畢竟是嬰孩，就是能吃成人的東西，還有很多需要照顧的地方。尹娟兒總比那些丫鬟有經驗得多。

　　齊少夫人由著尚書夫人對洛凌屋子裡的下人吩咐。這次是她給洛凌選奶娘，選出了問題。尚書夫人現在訓人，也是在敲打她。齊少夫人只有受教的份。

　　洛凌百無聊賴地聽完這些，又要看這婆媳二人互相關心一番，目送尚書夫人離開了，聽齊少夫人也發表了一番講話，這才被尹娟兒抱下去。

　　桃芳還在洛凌這邊伺候著。尹娟兒初來乍到，主要還是聽桃芳的安排。不過在照顧洛凌這事上面，還是得由尹娟兒做主。兩人都是好脾氣的人，相處也愉快。

　　洛凌作息很好，一點兒都沒嬰兒的那種不講理。

　　尹娟兒和桃芳都等著洛凌晚上餓醒、尿性，結果洛凌一覺睡到天亮，早上起來，自己哼哼唧唧，扯扯褲子，示意自己要解決生理問題了。

　　尹娟兒等人嘖嘖稱奇。

　　桃芳摸摸洛凌的小腦袋，「哪家的小姐會這麼聽話呀？要不是那個章媽媽……」她這話她說到一半，但屋內的人都明白。

　　這些人顯然是誤會了，不過洛凌也不會去解釋。

　　章柳背了這鍋可也不算冤。

　　齊少夫人這次難得雷厲風行，這天就讓趙媽媽去通知章柳處罰的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