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3章 眾神黃昏（34）

第四大道631號公寓的背面，朵兒砸破的窗戶還開著大洞。

　　「是跑到這裡來了。」塞耶爾看了眼裡面閃著指示燈的設備，從窗戶外頭爬了進去。

　　多米尼克緊跟其後。

　　兩人沿著樓梯往上，不出意外看到了每層被砸開的房間門。

　　「你覺得是哪個？」塞耶爾笑著問道。

　　「不是那個女人。」多米尼克說道，又補充了一句，「不是那個女人一個人。」

　　朵兒可不是在這種時候還會冷靜悠閒搜索公寓樓的人。

　　不是馬麗娜，就是那個第一次見面就成為屍體的胖子。塞耶爾心中想著，也沒隱瞞，告訴了多米尼克他們一行人上次的經歷。

　　多米尼克思索了一會兒，「這麼說，有些奇怪。」

　　兩人都有看到被卡卡薩破壞的樓梯。

　　這棟公寓被搜查得太徹底了，絕不是某個人一個小時內就能做到的。多一些人，相對來說時間更少。

　　要是兩人交替進行，分工合作，那又需要兩個人擁有一定的信任。僅僅從卡卡薩破壞的痕跡來看，這信任還不是一點半點，而是絕對的信任。

　　他們兩個都意識到發生了一些他們不知道的情況。

　　一路到了十樓，兩人看到扔在地上的插線板和電鑽，也看到了電梯內的屍體，意識到了更多的變化。

　　多米尼克檢查了屍體，確認道：「槍傷，而且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他撿起地上的遺物，「不是我們的同類。」

　　塞耶爾也撿起了地上的撬棍，摸了下電梯門上的凹痕，「這部電梯『上次』停下樓下，因為一具新鮮屍體而停止運行。」

　　兩人對視一眼。

　　塞耶爾扔掉了那根撬棍，多米尼克也扔掉了屍體的那些證件。

　　「看來這裡不會一直那麼無聊了。」塞耶爾笑了一聲。

　　多米尼克不置可否。

　　兩人下樓，從正門出去，也就看到了周圍建築物被破壞的痕跡。

　　「哦——有人在試探卡卡薩。」塞耶爾肯定地說道。

　　多米尼克辨認這地上的腳印。

　　馬麗娜在這裡走過不少來回，地上腳印十分凌亂，即使多米尼克努力辨認出了那些痕跡，也不能據此找到兩人離開的方向。

　　「左？右？還是後面？」多米尼克徵詢塞耶爾的意見。

　　塞耶爾在胸口畫十字，一臉高深莫測，「神會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走這邊。」

　　他選擇右轉。

　　「原因呢？」多米尼克問。

　　「這條路我們『上次』走過，從這邊過去，有市政大樓，還有商場一類的建築物。要在這裡活下去，商場應該是必須要去的地方。」塞耶爾說道，「即使猜到我們這邊也有可能過去，他們也不會放棄去那裡找物資的。例如車子。」

　　多米尼克贊同點頭。

　　他們也需要一些物資，如塞耶爾所說，最起碼弄一輛車。

　　這鬼地方幾乎看不到車子。可能是疏散的時候，居民都開車走了。就是找到了車子，加油也是個問題。他們對這裡畢竟不熟悉。

　　地圖、車輛，還有一點，就是他們目前始終沒搞清楚的，到底要如何離開這裡。

　　這座城市對幾個人來說實在是太龐大了。

　　就是要相互殘殺，那前提也是要找到人。

　　多米尼克已經開始思考怎麼找人了。

　　兩人往商店走，路上就聽到了腳步聲。

　　這讓兩人略微停下腳步，鑽入了旁邊的理髮店藏起來。

　　兩人手上可沒有武器。真碰到個拿槍的，那要被打死，可真是有夠冤枉的。

　　腳步聲很急促，伴著的還有人的喘息聲。

　　過了會兒，兩人就看到了從轉角跑出來的人。

　　那是個十幾歲的青少年，不超過十六，年紀很小，至少比扎克和朵兒小。他長得有些待，戴著厚重的眼鏡，看起來就是那種學校裡的書呆子學生。這點從他彆扭的跑步姿勢也能看出來。這真是個運動神經不發達的少年。

　　少年跑到了路口，就仰頭叉腰的喘氣，擦著臉上骯髒的汗水，他看起來極為狼狽。

　　他在路口四下看看，好像在猶豫往哪裡走。

　　塞耶爾和多米尼克都發現了，這小子看起來瘦弱又很糟糕，但他戴了專業的防毒面具，身上還沾了鮮血。就這點來看，他不是什麼菜鳥，至少他身體裡的人不是菜鳥，還是個狠角色。

　　兩人對視一眼，確認彼此都不認識這個人，又是心照不宣，由塞耶爾弄出了一些動靜。

　　少年很機敏地轉頭，盯著理髮店這邊的方向，不過看他游移不定的視線就知道，他聽聲辯位的本事可沒這麼強。

　　多米尼克站了起來，少年的視線才鎖定在了理髮店。

　　塞耶爾跟著也站起身。

　　少年看到兩個成年人，其中一人還是獨臂，但他神情沒絲毫變化，只是平靜注視兩人，停留在原地。

　　多米尼克推門出去，塞耶爾對少年露出笑容。

　　交涉的事情由塞耶爾主動來做。

　　「你好，我是塞耶爾，這是多米尼克。」

　　「龍。」少年簡單介紹自己。

　　「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情？需要幫助嗎？」塞耶爾問。

　　龍看看兩人，似乎是在觀察考量，幾秒種後，他點了頭，「我要去市政大樓，或者其他地方。我需要看城市地圖。」

　　「你要找什麼？」塞耶爾問。

　　「防疫站，醫院，或者類似的地方。我需要藥品，還有可能，需要武器。」龍看著兩人，「應該說，我們都需要那些東西。」

　　「你是指這裡污染的空氣和卡卡薩？」塞耶爾笑道。

　　龍搖頭，有些憐憫看向兩人，「你們『上次』存活時間不長吧？被卡卡薩殺死了，還是因為這裡的有毒空氣死了？」

　　塞耶爾和多米尼克心頭一凜。

　　「這地方還有其他東西？」塞耶爾問。

　　「當然。這地方還有很多東西。」龍肯定地說道，「邊走邊說吧。在一個地方待太久可不安全。」

　　市政大樓前，馬麗娜和朵兒也撞到了一個陌生人。

　　「哦，兩位美女，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見到美女。」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感嘆道，摘下了臉上的口罩，對兩人露出笑容，紳士地行了一禮，這才將口罩重新戴上。

　　「你好。」馬麗娜打招呼，不過握緊了手上的釘槍。

　　「不要緊張，我不殺女人。」警察的手按在胸口，「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艾爾。你們有見到過一個這麼高的男孩嗎？他看起來很傻，書呆子那種傻。」

　　警察戴著口罩，不過看他彎起來的眉眼和那語氣，就知道他是在笑。

　　「我要殺的人是那小子。如果你們能提供線索，我會非常感謝。」他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