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倒霉的炮灰女（九）

　「我現在對你之後的表現很不放心，我們做個約定吧。我若是之後出什麼主意，你別急著反駁，要是我給你打了暗號……嗯，就比如說突然做些親密舉動，你就得配合。」洛凌說道，「所謂早死早超生，我們表現得越親密，這件事情越快結束。」

　　周子言想了想，默認了下來，只是心裡還很不爽。重新坐上車子後，他幾次都想發泄地踩油門，但餘光瞥見副駕駛座上的女孩，搭在油門上的腳怎麼都使不上力道。

　　車子沒開多久，進入了另一家休閒會所。會所裝修得富麗堂皇，和之前的造型會所截然不同。迎賓的服務生也都是俊男美女，穿著統一的制服，臉上是恰到好處的相同微笑。

　　周子言輕車熟路地進入了三樓的一間包廂，門一被推開，喧嘩聲頓時撲面而來。

　　包廂內很昏暗，被幾盞燈分割出了不同的區域，KTV、棋牌賭博、電子游戲、台球……幾乎所有室內游樂設施一應俱全。

　　門一開，有數人抬頭看過來，看到周子言的時候都是眼睛一亮，熱情地要打招呼，緊跟著就看到了跟在周子言身後的洛凌，那聲音就卡在了嗓子眼。

　　「周少，這是……」有人昨天沒去游樂園，有人昨天只見了洛凌一面，都對洛凌十分陌生。

　　「我女朋友。」周子言將胳膊搭在了洛凌的肩膀上，咧嘴笑，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坐在角落的楊心柔。

　　洛凌笑容親切，對眾人打招呼︰「你們好，我叫張雅。」

　　楊心柔和幾個女生的臉色都難看起來，只不過楊心柔是慘白，其他女生是鐵青，尤其是沈佳，雙目噴火地瞪著洛凌。

　　男生們起哄吹口哨，揶揄起周子言。

　　周子言嘴角翹起，和他們打趣幾句，看到陶青在打台球，眼睛就是一亮，有暗芒閃過，鬆開洛凌就往台球桌走。

　　洛凌乖巧地跟在周子言身後。她不是張雅，張雅被周子言帶來後無所適從，只能龜縮在角落，好奇地打量四周，愛慕地注視周子言，等到周子言想起她，再被拉出來溜溜。洛凌跟上後理直氣壯地說道︰「你會打台球啊？教教我吧。」

　　周子言腳步一頓，記得兩人約定，只是警告地看了眼洛凌。他正想在台球桌上好好打擊一下陶青呢，要是帶上洛凌這個累贅，還怎麼玩下去？

　　「放心啦，我很聰明的，很快就能學會。」洛凌衝著周子言眨眼睛。

　　不少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兩人身上。

　　楊心柔心中閃過莫名的期盼，隔著人群看向周子言。

　　周子言接受到洛凌的訊號，心頭窩火，但擠出了一絲笑容，「好啊。」

　　兩字一出，有人倒吸涼氣，有人眼神微變，楊心柔則是臉色恢復慘白，幾乎要暈厥。

　　陶青就是眼神微變的那一個。他看了眼楊心柔，發現她的情況，不禁皺眉，心中擔憂，想要扔下球桿去看看楊心柔。

　　周子言發現這一點後，心頭火就這樣消散了，但對陶青更加厭惡，囂張地對他命令道︰「陶青，重新開局。」

　　陶青剛抬起的腳落了回去，正要找藉口推辭，卻發現洛凌已經拉了周子言去問球桿的區別。其他人都好奇地注意著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也將站在旁邊的陶青納入視野中。他要是去找楊心柔，等於是引著所有人發現楊心柔此刻的脆弱。陶青只好垂頭去收拾他剛和別人打到一半的球局。

　　台球的規則不復雜，要打好卻需要練習。洛凌這個初學者，明目張膽地拉著周子言作弊，讓周子言握著她的手來打，自己身體放鬆，什麼都不管。周子言很快發現這一點，心中興奮，想就這樣打得陶青落花流水，會讓陶青更丟臉。只是他打球的時候幾乎要貼著洛凌的身體，自己就有些不自在，心跳聲大的讓他覺得震耳欲聾，想要遠離，又有種說不出的捨不得。這樣三心二意，他在球技發揮上並不算好。

　　陶青也心不在焉。楊心柔咬著下唇緊緊盯著這邊，並且越是看到周子言和洛凌親密無間，越是用力，嘴唇都被咬破，沁出血來。他心中痛惜，對兩人有些生氣，但更多的是恨洛凌，卻因為周子言就貼在洛凌身邊，無法單獨針對洛凌，擔憂、氣憤、焦躁，幾種情緒夾雜在一起，讓他手底下沒準頭，好幾次失誤，比周子言更加糟糕。

　　「哎呀，你朋友球技太爛了啊。」洛凌順著周子言的心意說道。

　　「嗯，是不怎樣。」周子言沒有替陶青說話。

　　要換做陶青平時冷靜的時候，肯定會發現周子言對他態度的改變，但此刻他關注著楊心柔，便沒放在心上。

　　「這樣打真沒勁。」洛凌甩掉了手中的球桿，「我去洗手間。等我回來，你教我玩其他的吧。」

　　和洛凌分開，周子言覺得有些可惜，又故作不在意地說道︰「好啊。」

　　「我肚子也餓了，幫我叫點吃的哦！」

　　周子言這回沒那麼快答應，對於洛凌這麼使喚自己有些不快。洛凌笑眯眯給他一個飛吻，提醒他計劃，他只能從嘴巴裡蹦出「知道了」三個字。

　　周圍的人目瞪口呆，看向洛凌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周子言從小到大都沒給過誰面子，更別說是對女孩子了。他的初戀女友楊心柔就坐在包廂內，不少人都下意識地看了過去，發現楊心柔慘淡的模樣，心有戚戚焉，對模樣、家世都比不上楊心柔的洛凌更高看了幾分。

　　沈佳見洛凌一離開，立刻站了起來，斜睨了眼楊心柔，用包廂內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道︰「某些人以為長得漂亮就能高人一等，其實就是繡花枕頭，真是可笑啊。」

　　楊心柔捏緊了拳頭，瞪視沈佳。

　　沈佳哼了一聲，不等楊心柔反擊，就邁步往包廂外走。幾個女生先前就得了她的暗示，也跟著起身，對楊心柔發出嘲笑聲，魚貫走出包廂。

　　等到了外面，她們又議論起楊心柔來。

　　「還真當她多厲害呢，沒想到就只有一張漂亮臉蛋。」

　　「那些男生就是膚淺，還評她當校花，我看是笑話吧？」

　　「哈哈哈！說得好！」

　　她們這些人算是一塊兒長大的，彼此知根知底，原先各有齟齬，但楊心柔一個外來者，一朝空降，就將她們一群人都壓了下去，誰會服氣？更何況楊心柔沒多久就成了周子言的女朋友，讓她們更加嫉恨，頓時一致對外，想要先解決掉楊心柔這個外來者。可惜的是，楊心柔硬件過硬，軟件也不差，讓她們幾次鎩羽而歸。

　　「那個女人是什麼人？」又有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