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神醫棄妃太囂張（三十六）

屍體的事情比較麻煩，皇上雖然能夠完全掌控朝政，但要下政令，還需要經過幾道程序。洛凌也不著急，畫了人體解剖圖，先給大夫藥童們上理論課。這頓時就引起了一片嘩然。

　　眾人都聽過神醫谷的傳奇，可聽說是聽說，親眼所見就是另一回事。洛凌將人體結構畫得栩栩如生，多少人看了都得思維發散一下∶這人得開過多少肚子，把玩過多少心肝脾肺腎，才能畫出那麼真實的圖畫啊？

　　洛凌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頓時變成了舔著刀口的變態殺人狂。

　　幾個大夫還好說，他們是緊張中帶著興奮。有追求的大夫少不得會有對人體奧秘的好奇和探索精神。原來沒打開思路，也沒那麼個機會，只能通過傳統中醫手段，望聞問切，來瞭解人體，這會兒有了直觀的感受，立時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藥童則受限於年紀和學識，多少有些受不了。他們頂多在一些醫館打過下手，曬曬藥，遞遞水，背一背醫書藥經，有的人可能見過被送進醫館的傷患，見過血，可卻沒見過肚子被人打開的。洛凌又實在是用心過頭，畫人體解剖圖的時候特地找了各種顏料，將每個器官都塗上了顏色，這看起來真是衝擊力太強大，藥童們有些受不了。

　　「明大夫，我……我……」一個藥童站了起來，兩腿戰戰，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忽然就捂著嘴往外衝。

　　洛凌怔住了，轉頭看看自己畫的解剖圖，「還行吧？很嚇人嗎？」

　　又一個藥童衝了出去。

　　洛凌招來的三個大夫齊齊搖頭，「很好很好！」

　　「明大夫，這人身體裡面有藍色的管子？」一個大夫還很好學。

　　洛凌看看自己畫的藍色靜脈。這顏色可不好弄到。

　　「不是，解剖的時候你們可看不到藍色的靜脈。這是為了教學方便，所以用了不同顏色。」洛凌也沒給他們解釋這其中的光學原理。

　　三個大夫有些失望，但立刻投入到認真的學習中去。

　　洛凌上了這第一堂課，時間不長，只做了個綜述。翌日，李志才說那兩個跑了的藥童一直沒來，洛凌也沒當回事。

　　誰知這兩人跑了之後，對家裡面一說，事情就在短時間內傳開了。

　　「明大夫，您真把人給剖開過？」有好事者專門來詢問。

　　洛凌看了對方一眼，「你是哪位？」

　　好事者是一個有錢公子哥，滿臉青春痘，很興奮地回答∶「我是禮親王世子！明大夫，您這兒還招藥童嗎？」

　　洛凌哭笑不得，「之前招過了，現在不缺人手。」

　　「但不是跑了兩個嗎？」

　　「那也不缺人手。」

　　「那可以參觀嗎？」

　　洛凌無語，「禮親王世子是吧？你要閒得無聊，去買頭豬玩好了。說實話，這人跟豬的差距不大，都是心肝脾肺腎。」

　　禮親王世子漲紅了臉，那一顆顆痘痘都泛著油光，「我是想要學點兒真本事。明大夫您反正都要收人，收誰不是收呢？」

　　「我們有面試。你沒聽說嗎？」

　　「我也可以面試！」禮親王世子拍胸脯。

　　他早有準備，將洛凌上次考的題目打聽清楚，找人做出來了。不學無術的世子爺難得能靜下心來學習，將那些天書一樣的答案死記硬背了下來。

　　洛凌不知道該誇還是該罵，只能想出個難題，準備讓對方知難而退。

　　李志才敲門進來，一時都沒管禮親王世子，看來是重要事。

　　「明大夫，皇上派人來了。」

　　事情果然很重要。

　　來傳旨的是一個太監，不是孫公公。洛凌見了就知道，這事情應該和屍體源沒關係。

　　利親王世子不能跟皇帝搶人，只能無奈地目送洛凌離開，繼續死皮賴臉地待在醫館內，和其他大夫藥童套近乎。

　　洛凌進宮，就見大殿外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殿內同樣跪了一人，看背影還很眼熟。

　　「民女明秋，參見皇上。」洛凌對皇上行禮挺隨便的，就是拱拱手。

　　太子和蔚思賢等人看了，都心生感慨，卻不會跳出來指責。沒見皇上都無所謂的嗎？

　　「免禮。」皇上對洛凌也挺隨意，點了下頭，就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太監，「明大夫，你來看看這個。」

　　太監機靈地走到洛凌面前，將手中托盤往前送了送。

　　托盤上是一個小罐子，罐子裡面盛了黑乎乎的一團東西，飄散著一股甜香。罐子旁還有個小碗，裡面盛出來的東西和罐子裡的一模一樣。

　　洛凌沒手套，只能用手帕包著，捻了一撮芝麻糊一樣的東西，嗅了嗅，又搓了搓其中的小顆粒，「是荼達？」

　　太子妃憤恨說道∶「正是荼達！」

　　洛凌看看太子妃，又看看跪在地上的蘇太妃。

　　蘇太妃垂著頭，洛凌看不到她的神情。

　　「哀家不知這東西是如何被放入哀家宮內的。」蘇太妃聲音古井無波，但有些死氣沉沉。

　　洛凌瞥了眼蔚思賢，將帕子隨手扔到了托盤上，對皇上說道∶「氣味像是荼達。但這東西已經經過熬製，也不能斷定就是荼達了。若是要驗證，還得再做實驗。」

　　皇上對此倒是很感興趣，「做什麼實驗？」

　　「捉隻老鼠來喂，看死沒死，死了之後，我再解剖查死因。若是心臟麻痺而死，就有極大可能是荼達了。」洛凌說了很正規的法子。

　　周圍人聽了都面色古怪。

　　這種科學的驗證方法是古代人少見的。他們當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但他們不太會用這樣麻煩的法子。就是用了，那老鼠死了就肯定是毒藥了，還需要解剖做什麼？解剖什麼的，也沒人會啊。

　　太子並不想要讓洛凌大張旗鼓地去查此事，就是查出來真是荼達，這時間一過去，皇上注意力被轉移，也難以得到他想要的效果。

　　「明大夫和太醫都判斷這是荼達，那就足夠了。再有宮女作證，足以斷定這東西是荼達。」太子說道。

　　「我只是初步觀察，推測是荼達，還沒做判斷呢。」洛凌糾正。

　　「有明大夫的初步觀察和推測，已經讓人信服。明大夫的醫術，人盡皆知，沒人會懷疑的。」太子給洛凌戴高帽。

　　「你不想查就不查吧。」洛凌聳肩。

　　太子嘴角抽了抽。

　　「請皇帝明見，哀家真不知這東西如何被放到寢宮內的。」蘇太妃顯然也沒興趣查那團東西的真面目，只咬死了被栽贓陷害。

　　皇上似乎左右為難，將皮球踢給了洛凌，「明大夫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