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胖達之旅（二十六）

做完這一切後，洛凌將電腦屏幕恢復原狀，回到了籠子裡，將鐵柵欄鎖好。

　　她趴在籠子裡，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從喉嚨裡含糊地發出了一段聲音∶「我能說話？」

　　她能說話？

　　這是怎麼回事？

　　洛凌陷入沉思中。

　　這是她的優點，或許也是缺點。

　　她的情緒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會讓自己長時間被情緒支配，失去理智。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會忘記那些情緒。從某方面來說，她意外地記仇，有了決定和看法後，不容易改變。

　　等到許儒泰然自若地回到辦公室，洛凌才從思緒中回過神，目光冰冷地注視著許儒。

　　許儒完全感覺不到一隻熊貓的情緒。又或許是因為他現在太開心了，所以忽視了其他事物。

　　事情有了最新進展，他將要得償所願，實驗將會更有效地進行下去，他當然開心。他看到洛凌的時候，還哼了一會兒小調，將洛凌抱進了懷中。

　　洛凌沒抵抗，垂下眸子，不去看許儒那副嘴臉。

　　許儒帶著她去了夏玲的辦公室。監控沒有恢復，他很隨意地用自己的門禁卡開門，從房間內的衣櫃中拿了夏玲的換洗衣服，腳步輕快地回到牢籠房間。

　　夏玲身體蜷縮地坐在地上，滿臉淚痕。

　　但洛凌看不到這些。她被許儒放回到了籠子內，許儒自己帶著衣服去找了夏玲。

　　房間內很快響起清脆的巴掌聲，那聲音在房間內迴響，久久不散。

　　「夏玲，這是為了實驗能繼續進行下去。那隻鱷魚快死了，你也不想看到其他實驗體死去吧？」許儒平靜的聲音打破了那回聲。

　　「你這混蛋！你這個人渣！」夏玲尖叫起來。

　　「沒錯，我是混蛋，我是人渣，但我會讓實驗繼續進行，讓實驗成功！你也想看到實驗成功對吧？我們所有人都希望它成功，但嚴教授、董棋、我和你，我們四人比其他人更想要看到結果。你還記得顧承東那事情發生後，嚴教授他們是什麼表情嗎？我們五年的心血被顧承東毀了，一切重新來過，我不想要再重新來過。而且，這次再要失敗，我們就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了。」許儒的聲音很平板，沒有絲毫起伏，彷彿在陳述一個沉痛的事實。

　　「李富天說資金不夠，你我都知道，這是因為這次試驗的最大投資人中，顧承東要佔一個位置，其他人對實驗的資金投入都比不上他。可現在，沒了顧承東，一切從頭再來，我們不光資金變得緊迫，時間也變得緊迫。顧承東因為瀕死恐懼而發瘋，李富天他們也會。他們都年紀不輕了，沒有幾個五年好活了，這也是他們最初被嚴教授說服的原因。我們要是拿不出初步成果，得不到他們的繼續支持，就得和那些被顧承東悶死的研究員一樣，死在這裡。不光我們，為了滅口，嚴教授、董棋這些在外面的人也會死。」

　　輕輕的啜泣聲響了起來。

　　「嚴教授要做的是改變人類歷史的實驗，可這樣的實驗違反了那些弱者口中的道德，得不到明面上的支持。我們必須給那些有錢人一個希望，才能讓他們支持我們繼續下去。只要有了初步成果，我們就擁有了和他們談價的籌碼，甚至可以拉攏到國外的資金，找到新的投資人。再進一步，我們的實驗能放到明面上，邀請全世界的科學家加入。到時候，李富天算什麼呢？」許儒的聲音變得輕緩，「夏玲，你不用擔心，我到時候會解決李富天的。我們這些他眼中的書呆子，要殺死他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想讓他怎麼死，我們就能讓他怎麼死。」

　　「你是個瘋子……你已經瘋了……」

　　「我沒有瘋，我只是想要讓嚴教授的夢想成功而已。不，這該說是全人類的夢想。我以為你會瞭解的。看來整個組織中，只有我和董棋明白這整件事的意義。」許儒雲淡風輕地說道。

　　夏玲的說話聲就此消失了。

　　「穿好衣服，擦乾眼淚，我們出去吧。」許儒結束了對話。

　　腳步聲響起。男人的腳步聲沉穩有力，女人的腳步聲斷斷續續，時輕時重。

　　洛凌聽到了門開合的聲音，房間內了沒有了人，只剩下動物聲音。

　　洛凌背過身，躲過了攝像頭，吐出了嘴巴裡的東西，慢慢將濕淋淋的實驗手套解開，將裡面的東西取出來。

　　因為許儒對她的喜歡，洛凌的籠子內被鋪了一塊地毯，還有許多竹子。洛凌身體素質再強，也只是熊貓寶寶，主要的食物是牛奶，還沒有吃竹子，這些竹子也就只是裝飾而已。

　　洛凌將隨身碟和手套藏在竹子中，將門禁卡給咬碎了，攏好，用竹葉藏起來。

　　做好這一切，洛凌仍然背對著監控，輕輕唱起了歌。

　　不是熊貓叫，而是人類的歌聲。

　　動物的活動聲音都逐漸停下，它們陷入了睡眠中，唯一醒著的就是洛凌了。

　　的確能說話。

　　是神靈的關係？不，應該和神靈身份無關，和屬性也無關。

　　洛凌將所知道的知識和訊息都翻了一遍，腦中靈光一閃。

　　對了，這個位面除了科技主屬性，還有個異能副屬性呢！是因為那個嗎？所以她有了對熊貓來說不可思議的能力？那麼，她能不能有其他異能呢？比如說隱身，比如說變成火焰人……

　　洛凌集中注意力，可她此前唯二兩次接觸異能屬性都是藍路路那個位面。無論是章魚人，還是飛天小熊，都是天生擁有異能的凡人，而且他們都不是「人類」形態的凡人。洛凌回憶被章魚人侵入大腦的感覺，又回憶她這次工作開始時，短暫成為飛天小熊的幾息功夫，沒有任何收穫。

　　看來，只能按照剛才的想法進行越獄了。

　　洛凌看向了那堆竹葉。

　　晚上，喂食時間。

　　洛凌這次很不配合笑眯眯的許儒，躲藏在籠子深處。

　　許儒想了想，鑽進籠子中，輕聲說道∶「怎麼了，三妹？是不是生氣我之前把你關在辦公室的籠子裡？那是為你好。乖寶寶，來，吃飯了。」

　　洛凌小心翼翼地躲過了許儒的手，在許儒更深入籠子後，假裝被許儒抓到，鑽進他的懷抱中，靈巧的熊爪劃過許儒的衣服口袋。

　　啪嗒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