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1章 眾神黃昏（152）

多米尼克每往前一步，那些凡人就多露出一分恐懼之色。

　　等到多米尼克蹲在他們面前，讓他們交代自己的經歷，他們已經失去了所有反抗之心。

　　要說畏懼，神靈參與者的仇敵中，多米尼克的仇敵才是真正畏懼他的。

　　他們見識過多米尼克翻手雲覆手雨的強大實力，當然會很懼怕多米尼克。

　　面前幾個凡人，有穿著東方傳統廣袖寬袍的，也有穿著西方中世紀長袍的，還有穿著結合兩者特點服飾的，都是來自不同的位面。但他們有著相同的記憶，和殺戮先鋒一樣的記憶，那就是多米尼克在翻雲覆雨間，將整個位面變成了汪洋澤國，並且在揮手間，讓萬物生靈變成沒有意識、沒有靈魂的水。

　　這種強大的力量和塞耶爾的神蹟還有所區別。神蹟讓人心生敬畏，多米尼克的水同化只會讓人心生恐懼。

　　他們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況都說了出來。

　　多米尼克一直沉默聽著。

　　等所有人說無可說，他才伸出手。

　　恐懼的尖叫聲尚未從喉嚨中湧出，嘩啦啦一聲，地上就少了一個人，多了一灘水。

　　幾秒鐘後，那些沒被多米尼克碰觸到的凡人也變成了地上洇濕的痕跡。

　　藍依學者等人都驚恐瞪大眼睛。那些凡人的敘述已經讓他們覺得恐怖了，沒想到還親眼看到了這恐怖的一幕。他們的經歷中，衡所扮演的角色不過是個推動者，他們沒有看到真正的巨變，所有的演變是緩慢而循序漸進的。比起大自然的自然演化是要快速很多，可要說「肉眼可見」，還沒那麼誇張。但多米尼克對環境的改造卻是眨眼間就完成的。

　　多米尼克站起來，手指變成了凝固的液體，但沒多久，又恢復成了肉身的狀態。

　　多米尼克搖搖頭，「還沒辦法將這裡淹沒。」

　　凡人還在驚嘆他的技能，多米尼克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將這沉悶的金城變成一片汪洋了。

　　但是，他能感知到，自己的實力還不能做到這一點。

　　就像是洛凌不能一口氣將這個位面給粉碎，塞耶爾也不能創造神蹟，弄一個天堂降臨，見這裡變成光明神國，多米尼克同樣做不到將這裡變成無盡汪洋。

　　他們三個不用多說，都彼此清楚了技能的界限範圍。

　　這麼一過腦後，他們就齊齊看向了米斯坦的和衡。

　　米斯坦笑眯眯的，說了兩句恭喜。衡神情淡淡，但心裡發緊。

　　洛凌他們三個也沒多說什麼。

　　解決掉了一群凡人，就像是拍死了一隻蒼蠅，他們還要繼續前進。

　　「不能殺掉那隻怪物嗎？」米斯坦頗為惋惜地問道。

　　多米尼克哼笑一聲。

　　「這個，我們還不能確定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麼，有怎麼樣的實力。」塞耶爾很官腔地說了一句。

　　他從自己的信徒那裡已經知道了怪物的底細和那邊凡人的狀況。可是，他們所知道的也不過是表面的一些東西。

　　就連那邊主持陣法的凡人，都不一定能說清楚那隻怪物能做什麼。那怪物就是怨恨的集結體，組成它的成分是一個個靈魂，每一個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怪物能有多少實力，這就難以說清楚了。

　　米斯坦長嘆一聲，也沒再說什麼。

　　魚缸車坐不下那麼多人了。幸好塞耶爾的信徒是真正的狂信徒，實力也不弱，就跟在魚缸車旁邊奔跑。

　　到了金城銀行，他們看到了龐大的廢墟山。

　　「金庫就在那裡面。」藍依學者說道。

　　在凡人的指點下，他們很容易就找到金庫的門，但是，門被壓在建築廢墟之下。

　　炸藥已經用完，這時候就要靠塞耶爾的那些信徒來清理廢墟。

　　多米尼克沒有幫手的意思。他繞著巨大的廢墟山轉了一圈，回到原點後，問洛凌：「你的推測要是錯了呢？」

　　「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洛凌無所謂地說道，「你也可以選擇幫忙。」

　　多米尼克扯了扯嘴角，抬頭仰望看不到頂的廢墟山。

　　這金庫起碼得有十五米高了，實在是令人驚嘆。

　　洛凌很清楚金城銀行的底細，也就能確定這座金庫本來應該沒有這麼大。不過，一路行進，她和殺戮先鋒的人一樣發現了金城的面積正在擴增，不然也容不下蜂擁進來的大量凡人。這種情況下，金庫變大，也不足為奇。從這點來看，這金庫也是不簡單。因為一些單獨的物品是沒有變化的，比如魚缸車，比如武器，都是保持了原本的大小。這足以證明金庫和金城是同類型的物品，是一個地點，不是單純一個物品。

　　將兩者的比例做個對照，洛凌粗略估算了金庫變大的倍數和它原始的大小，心裡面生出了一點波瀾。

　　這座金庫原本應該只能容下一兩個人，是一個小金庫，或者，稱之為保險箱也不為過。

　　只能容下一兩人的小地方變成了能容下好幾百人的大空間，這其中也透露出了一些訊息。

　　洛凌需要推理得出答案，蘭加曾經見過金庫原本的大小，此時只要一眼就知道，這金庫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蘭加的心臟砰砰直跳。扶著她的夢塵有些擔憂地看著蘭加的傷腿，又看看那邊忙碌的一群人。

　　蘭加咬了咬嘴唇。她得想辦法進入金庫才行。可是洛凌等人不殺她，卻也不允許她再加入隊伍了。翻臉就翻臉，翻臉之後，大家再假裝「你好我好大家好」，那可不是洛凌他們能做出來的事情。已經下了的決定，就不會更改，他們不會對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有任何後悔。即使是錯誤的決定，他們也會選擇在之後將原本的錯誤變成正確，但不是知錯能改那種改正。

　　這也是他們面對凡人的痛恨的時候，能夠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原因。

　　蘭加很清楚這一點。她同樣是這樣的人，認識到之前的錯誤，但再來一遍，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現在她要做的是，只不過是進入金庫，不是和洛凌他們重修舊好。

　　正這麼想著，夢塵忽然抱住了蘭加，操縱法寶做了個大範圍的移動。

　　蘭加心頭一緊，還沒找到罪魁禍首，夢塵也來不及說話，就有一道光穿過了火山灰，將蘭加和夢塵的身體貫穿。

　　這攻擊突如其來，蘭加只能睜大眼睛。

　　一瞬間，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很多記憶，但零散的記憶並沒有勾起她任何情緒。

　　嘭的一聲，兩人連同法寶一塊兒墜地。

　　洛凌他們同時回頭，看向了這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