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害羞又害臊
周全和寶焵的生日過的很簡單,兩個大男人,沒那麼多的浪漫細胞,圖的就是個實實在在。
過去他們都還小的時候,寶爺爺和周爺爺為了方便,一直是把兩個小孩子的生日放在一起過的。
後來他們分開,周全這邊到還好,寶大廚這邊除了他自己,身邊在沒人知道他生日是什麼時候。
這一次要不是周全想要給他煮一碗長壽麵,寶大廚覺得今年的生日他也會和前幾年一樣,一覺就睡過去了。
不過自己的生日也是周周的生日,寶大廚只要一想起這一點就莫名覺得開心。
既然是周全想要過生日,寶大廚本來是打算操辦一下,至少得給他作出一桌席面來這才像樣。
可惜看著他忙了一整天的周全心疼發小,攔住了堅決不讓,不過這難不倒寶大廚,他知道周周愛吃什麼,昨晚就已經在廚房那邊燉了一瓦罐的佛跳牆。
按照周全的口味,寶大廚在這一罐佛跳牆裏面加入了鮑魚、海參、魚唇、杏鮑菇、蹄筋、花菇、墨魚、瑤柱、鵪鶉蛋、蟶子、芋頭、娃娃菜等等食材。
這十幾種的食材,要分別用不同的方法處理,獨立的製作成一道菜。
然後在彙聚一起,加入高湯與紹興酒,文火煨致至少十幾個小時才算是完成。
湯醇味厚滋味鮮美,不油不膩調補身體,這是佛跳牆最大的特點。
這道菜屬於閩菜系,在閩、穗、和港臺地區深受大家的歡迎。
在東北知道這道菜的人有,吃過的卻不多,館子裏主打這道菜的就更少了。
因為用料考究做法繁瑣,一罐好的佛跳牆往往價格不菲,寶家民宿的菜單上是沒有這道菜的,不過他知道周全愛吃,於是特意就做了。
除此之外餐桌上還有一些其他的燉菜、滷味、拌菜什麼的。
這兩個人都不喜歡吃蛋糕,於是桌子上便沒有那種東西,自然吹蠟燭唱生日歌什麼的也就跟著省了。
今晚的重頭戲是寶大廚親自下廚給周全做的長壽麵,為了這碗麵條,他從早上就開始忙活。
一團面溫水加少量的鹽和了一個多小時,和好的面在揉上半個小時、在醒面半個小時。
如此反復不下七、八次,麵團才算是和好了。
和好的面開始搓條,從手腕粗一直搓到手指粗細,一圈一圈的盤在圓盤裏,蓋上濕布又醒了4個小時。
就這一團面,讓寶大廚從早顧到晚,一直到現在才算能完成下鍋。
看著寶大廚扯住面的一頭,另外一頭被丟入煮熟,一點一點的猶如白龍過江一般,上下飛舞分外精彩。
寶大廚說他的做法是正宗的黃龍溪一根面做法,一鍋面裏就一根,從頭到尾都不斷,圖的就是一順到底,吉利。
很快那一根面就都被寶大廚拋進了鍋中,看著站在外屋門旁傻眼的發小,寶焵笑了笑問道:“今天早上是誰說要給我煮長壽麵的?怎麼還不動?不會今年還要叫我吃速食麵吧?”
因為廚藝不佳,多年前曾經拍著小胸脯說要給發小煮長壽麵,最後只煮了一碗速食麵出來的周全感覺自己臉上微微發熱。
不過他還是嘴硬的說道:“速食麵肯定不是,但想要我像你一樣做一根面我也做不出來。給你下碗掛麵條,臥兩個雞蛋,溏心的這種你愛吃。”
十幾分鐘之後,炕桌上周全和寶大廚對坐,面前都擺放著一碗對方做給自己的長壽麵。
周全這邊黃龍溪的大腕一根面,小拇指粗細的麵條一整根盤在湯碗裏,如伏龍一樣在麵湯裏起伏晃動。
寶大廚那邊,龍須掛麵一大碗,上面鋪著兩枚雪白的荷包雞蛋,細細的鹹菜絲小心的點綴在一旁,看起來是給麵條雞蛋調味的。
周全那邊還在觀察自己面前的那碗一根面,寶大廚那邊卻是已經動了筷子。
夾起碗裏的一枚荷包蛋,微微用力一抿,雞蛋直接被筷子從中間一分為二,裏面的蛋黃嫩嫩的,呈現出一種半凝固卻不會流淌的狀態。
荷包雞蛋八分熟,口感鮮嫩又綿軟,正是寶大廚最喜歡的。
“火候掌握的不錯,看來最近你進步很大。”
“那是,跟在你身邊,天天看著你幹活,再笨的人也能學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說話之間周全已經挑起了自己這邊大瓷碗裏面的麵條,找出其中的一段頂端,咬在嘴裏用力的向裏吸。
滑順的麵條借著吸力直接竄入了周全的口中,他不停的微微仰頭將麵條吞入嘴裏,但是那長長的一根面彷彿沒有盡頭一樣,任由周全怎麼拉也拉扯不斷。
在吸下去周全的口內就要裝不下了,沒辦法他只好放棄了一次性吸完的念頭,用牙齒將麵條切斷。
剛一下嘴周全察覺到口中麵條的特殊,韌性十足的麵條被切斷之後,彷彿上勁兒一樣的在周全唇齒間搖擺,晃動間彈性非凡,吃起來卻絲毫不費勁。
柔韌卻不難纏,滑爽卻還很好咀嚼,一碗麵條吃起來的口感一點都不比手工紅薯粉絲差。
“嗯,好吃。麵條裏面雖然一點鹵子都沒加,但卻是鹹鮮爽口,真的好稀奇。”
正在用勺子給他盛佛跳牆的寶大廚聞言說道:“我和麵的時候裏面加了一點海鹽,吃起來是會有這種口感。”
說著一碗滿滿都是好料和濃湯的佛跳牆就遞到了周全的面前。
吸溜溜,吸溜溜。
熬煮了一天一夜,佛跳牆的香味勾的周全食欲大開,
張大嘴三兩口,周全就將一大碗寶大廚特製長壽麵全部吃光,然後他端起滿滿一碗佛跳牆,挖起芋頭送入口中。
“嗯,又綿又香,還吸飽了瓦罐裏的湯汁,明明吃的是芋頭,口中卻是海鮮的鮮甜和蔬菜的清香,簡直回味無窮。”
說著周全又挖出一塊芋頭送進自己的嘴裏,然後眯著眼睛如同小倉鼠一樣,鼓著臉頰捧著碗大口大口的吃著東西。
另外一邊寶大廚那碗長壽麵裏面的荷包蛋早已被吃完,細細的龍鬚麵也沒了一半。
一碗特別普通的龍鬚麵,找不出任何的優點和優勢,卻就是讓遍嘗美味的寶大廚吃的開心又舒暢。
當周全將完裏面的芋頭全部吃沒,正打算向下一種自己喜歡的食材進攻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什麼,停下動作說道:“對了,二龍那小子知道咱倆今天的生日,早上給送來了一瓶酒,說是他爸親自泡的藥酒,滋補身體的效果特別好,我去拿過來咱們嘗嘗。”
說著周全踩著拖鞋到櫃櫥那邊去翻找,沒一會兒就抓著一個酒瓶回到了炕上。
寶二龍送過來的藥酒是淡黃色的,看起來平平無奇,擰開之後酒香卻十分沖鼻,看來裏面用的酒度數不會太低。
隨手抓過兩個深碗,周全給自己和發小滿上,舉碗說道:“祝咱們倆生日快樂。”
說完周全仰起頭燜了一大口,然後嗆咳的說道:“咳咳咳,這是什麼酒?怎麼這麼辣?咳咳咳,還苦苦的,龍叔都在裏面放了啥?”
同樣幹了一大口的寶大廚聞聲蹭過去,一邊給發小拍背一邊說道:“泡藥材的酒用的應該是老白乾,裏面泡的是啥卻是喝不出來了。”
“咳咳,拿老白乾泡藥酒,龍叔也真是捨得,怪不得這麼嗆。”
67度的老白乾在他們這邊深受歡迎,但是對於周全這種酒量只是中等偏上的人來說,真的是一種考驗。
要是平常他也許就不喝了,不過今天是他和寶焵哥的生日,越想越開心的他還是忍不住又端起了酒碗。
寶大廚知道發小是什麼樣的酒量,故而只是一碗,剩下的那些高度藥酒,寶大廚自己喝了一大半。
晚飯結束之後,周全還好寶大廚卻是已經微醺,斜躺在火炕上用手撐著頭,目光悠悠的盯在周全的身上,就像一隻臥在林中的老虎,甩著尾巴看著奔跑在自己窩旁的小鹿。
撤桌刷碗打掃衛生的周全對此已經習慣,喝多了的寶焵哥時不時的就會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後背發毛渾身不自在,然而時間一長又發現對方只是他而已,周全也就見怪不怪了。
晚上兩個人與過去一樣,並排躺在被窩裏,從回村之後睡眠品質酒很好的周全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睡不著。
他感覺身體裏有股燥熱,讓他人在被窩裏就微微出汗,最開始以為是天氣變熱,被子厚的原因,但是踢開薄被之後發現卻還是這樣。
翻來覆去的折騰好幾次之後,有氣無力的周全側躺在褥子上。
厚重的窗簾將一切光源都阻擋在外,黑暗的屋子裏,周全總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趴在枕頭上想了幾分鐘,周全終於知道是哪里不對了。
睡在他對側的發小是個很機警的人,周全偶爾起夜這位都能醒過來察覺到,怎麼今天他折騰了這麼久,寶焵哥居然都沒有出聲問一下?
真的是酒喝多了人睡死了嗎?
黑夜當中一個人影輕輕的向前移動,緩緩的靠近那個從進了被窩就沒在動過一下的傢伙。
離的越近周全越感覺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因為他已經感覺到,發小他現在不但身子僵直,呼吸也特別沉重。
這絕對不是他平時睡著的狀態,發小別是有什麼不舒服吧?
越靠越近的周全幾乎就要貼在對方的背上,他湊過去小聲問道:“寶焵哥,你是不舒服嗎?”
高大的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只是將身子縮了縮,用薄被將自己燜起來。
周全見狀有些急,扯開被子伸手進去到處亂摸,試圖找到對方的額頭摸一摸上面的溫度。
對方的身上很熱,薄薄的似乎也出了一層汗,這讓周全特別擔心。
被子裏的人身子越發僵硬,熱度也越來越高,終於他忍不住出聲道:“我沒事,你快別摸了。”
低啞的嗓音不符過去的透亮,嘶啦啦如同烏雲遮月,彷彿是久旱的田地缺乏雨水的滋潤一樣。
“你嗓子都啞了還說沒事?身上這麼熱是不是發燒了?起來咱們到村衛生所看看去。”
“我沒事,你別亂摸了。”
發小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壓抑,似乎在辛苦的忍耐著什麼。
“你別倔了行不行,我摸你身上都是汗,又熱又潮的,生病就要......。”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戛然而止,因為周全的手底下摸到了一個又硬又熱又燙的東西。
輕抓了一下,摸到的東西還在他的手心裏彈了彈,發小卻突然呻吟出聲。
意識到什麼的周全火速撤走,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著一身的汗毛一路從炕頭滾到炕尾。
這下他終於知道發小為什麼會氣息粗重身上發燙了,因為他也開始有相同的症狀。
深吸幾口氣,周全讓充血的大腦清醒一下,想了想覺得這雖然有些尷尬,到也還算正常,畢竟他發小是個二十幾歲,體格健碩精力爆滿的年輕男人。
就連他自己,偶爾早上起來也會有萌發的時候,根本不用那麼激動。
“咳咳,你......那個.....挺難受的,要不要.....要不要我幫忙?”
兄弟之間相互幫個忙也挺正常的......吧?
一直將自己包在薄被裏的人聞言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不用了。”
說著他起身從被窩裏爬起來,姿態非常僵硬的摸黑下地,也沒穿拖鞋,背對著周全向外走並且說道:“我去沖個涼。”
屋子的門打開又關上,留周全一個人在火炕上有些不知所措。
在火炕上趴了一小會之後,他突然翻身起來,抓出手機給寶二龍那邊打電話。
大晚上的他燥熱寶焵萌發,兩個人一起這樣就不信沒個原因,吃的東西沒什麼特殊,問題一定是出現在那瓶藥酒的身上。
幾秒鐘之後電話接通,另外一邊的寶二龍言語有些含糊的問道:“阿全哥怎麼了,這麼晚打電話來?”
“我問你,你那藥酒裏面都泡啥了?”
“就一些常見的藥材,沒啥特殊的,怎麼了?”
“那我們喝完晚上咋就....怎麼就......。”
“就啥呀?有話說明白。”
“就....都有點激動。”
“激動?啥激動?誰怎麼激動?激.....動?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你想啥!!!你那藥酒裏到底都泡了什麼?”
“哇哈哈哈,你們倆不是吧?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
“在笑我過去削你信不信?還不都是那瓶藥酒害的,我以前怎麼沒這樣?”
“你可別瞎賴,那藥酒我晚上也喝了,咋就沒事?裏面確實是泡了一些鹿茸片,仙靈脾之類的藥物,但是用量不大,最多起個保健功效,可沒那麼大的威力,你們是不是晚上吃差什麼東西了?”
“沒有呀,晚上就是燉菜、麵條還有一鍋佛跳牆。”
“佛跳牆?裏面燉牡蠣了?”
“那到沒有,就是平常的海參、鮑魚、魚唇什麼的.....。”周全這邊越說聲音越小。
“海參呀,鮑魚呀,最重要的還有魚唇,在加上一瓶的滋補藥酒,你倆咋沒噴鼻血?”
“那個....太晚了,我就不打擾,先掛了。”
迅速掛斷對方的電話,周全將自己埋在被子裏說道:“咋就這麼巧,都碰到一起了,這下可真是丟人,明天一準被二龍那個大嘴巴嘲笑。”
電話的聲音消失之後,屋子裏面就又安靜下來,還是擔心發小的周全光腳下地,悄悄的打開屋門,扒在門口偷聽。
改建好的淋浴間就在廚房的旁邊,位置距離西屋很近,因而那邊淅瀝瀝的流水聲扒在門口的周全可以聽的非常清楚。
聽著聽著他不由得就又想起了自己剛剛亂摸的時候那手底下的感覺,又燙又硬都抓不住還真是有本錢。
越想身子越熱的周全用力晃了晃腦袋,將自己那一點點的小自卑全部晃悠出去。
重新爬回被窩裏,周全將自己縮在被子中,摸了摸發熱的臉暗罵了一聲:“靠,他萌發關我什麼事?為什麼我這邊害羞又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