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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梁錚沒能如願,謝宗南對著電腦猛咳嗽了幾聲,轉臉用紙巾擦了擦鼻子,梁竟成關心的問了一句,“感冒挺嚴重的啊。”
謝宗南點頭如搗蒜,那邊囑咐了幾句記得吃藥早點休息後就掛掉了視頻,謝宗南輕輕舒了口氣,然後一把推開梁錚的胳膊,鑽進了被窩,用被子捂住了臉。
整個過程不足十秒,梁錚保持著手撐桌子的姿勢愣了半天,笑了。
道行太淺,在泥地裡滾個幾年再來跟我斗吧你。
梁錚心情舒暢的擦著頭發出去了,謝宗南悶在被子裡喊了他一聲。
“干嘛?”梁錚得意洋洋的看著他被被子捂得通紅的臉,“又想揍我啊?”
謝宗南用胳膊枕著臉,只露出一雙黑不溜秋的眼睛,“你......”他猶豫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感冒啊。”
梁錚以為他要破口大罵,心裡早就准備好了一長串詞與之抗衡,沒想到輕飄飄冒了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稱得上是軟綿綿的話,跟桿秤似的,他准備了一斤鐵,對方只裝了一把棉花,匡當一下失衡,砸自個兒腳上了。
梁錚一愣,沉吟半晌,“你昨天電話裡那聲音,就沒差噴鼻涕了吧,再聽不出來我就要去你們醫院掛耳科了。”
“沒噴。”謝宗南啞著嗓子解釋道,“我鼻塞呢。”
“行了,講話跟驢似的,嗡嗡響。”梁錚不耐煩的捋了一把頭發,轉身捎上了門。
謝宗南誒了一聲,距離關上的門還有一條縫隙。
“謝謝。”
“但是吧,以後別買這麼多了,浪....”
梁錚把用力把門一關。
“費。”把話補完,謝宗南聽見梁錚踩著台階下樓挺氣急敗壞的聲音,覺得小小的扳回了一城。
下午睡多了,這會兒閉著眼睛屬羊都沒睡著,謝宗南起來把季煬給的資料看了一遍,一點半了還精神的要命,下樓去倒水喝,剛拐到樓梯口,就聽見梁錚啞著嗓子站在窗口罵人。
“哪兒那麼多廢話,干不了這活就別接,接了就得按照我的要求做好,合同上白紙黑字寫著下禮拜第一期完成,你倒好,這兒來一句建築工地缺人手,那兒來一句材料交接沒到位,你一大公司,崩跟我說內部系統人事管理這一套,你們的疏忽職守不該由我來買單,總之,再給你們一禮拜的時間,下星期六我要見到成品,就這樣。”
梁錚撫了撫太陽穴,歎了口氣,“大半夜的誰也別給誰添堵了,你們回去睡覺吧,明天給我個方案。”
掛了電話後,梁錚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叼著,四處摸索,謝宗南修長的手夾著打火機遞了過來,在他面前晃了晃。
梁錚沉著臉接過,點著了煙,從一片雲霧繚繞裡看謝宗南的臉。
“大半夜不睡偷聽我講電話?”
謝宗南心覺在梁錚心情不佳的時候跟他說話就是給自己添堵,滿嘴亂放炮,逮著人就噴,他搖了搖頭,捧著杯子上樓。
“誒,我餓了。”梁錚對著他的背影說道。
謝宗南一副你餓了關我什麼事的表情看著他。
倆人一個站在樓梯口,一個倚著窗台,大眼瞪小眼。
最後在他還算得上是誠懇求人的表情裡敗下陣來,謝宗南挺自怨自艾的歎了口氣,“想吃什麼?”
梁錚拉開冰箱,“有什麼煮什麼,你不新東方一把好手麼?”
謝宗南看了一眼冰箱,挺絕望的,裡面除了零星的幾根蔥以外,就只有啤酒了。
“怎麼煮?”他攤了攤手,“你不愛喝草莓牛奶麼,喝一瓶睡了吧,只有蔥蒜這種佐料,換米其林一級廚師也做不出什麼花樣來。”
梁錚說,“牛奶喝完了,不然我還讓你做飯啊。”
謝宗南再仔細扒拉了下,又重新找出一瓶只剩一半的蜂蜜,還有一瓶塞在底部的純牛奶,將手裡的濕氣擦干,他問,“你昨天買的草莓吃完了嗎?”
梁錚把盤子端過來,“還剩幾顆歪瓜裂棗。”
謝宗南從櫥櫃裡找出布滿灰塵的搾汁機,洗干淨。
他沒做過草莓牛奶,這是第一次做,應該跟搾果汁沒什麼兩樣。
謝宗南舀了一勺蜂蜜在純牛奶裡,把幾顆草莓丟了進去,一股腦兒放進搾汁機裡炸了一會兒,最後決定還是放微波爐裡熱一分鍾。
給梁錚端過去的時候,這家伙正戴著眼鏡給人回復郵件。
“放著。”他頭也不回,手在鍵盤上敲擊。
謝宗南搖了搖頭,梁錚還真是將厚臉皮這三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發揮的游刃有余。
梁錚伸手捧著杯子聞了一下,“好香。”謝宗南給他遞了個勺子,“裡面還有果肉,我沒炸碎,感覺這樣你能飽一點。”
梁錚看了他一眼,低頭喝了一口,挺驚訝的抬了抬眉毛,愁雲慘淡的臉上露出了不顯山露水的笑容。
“還不錯,”他抿了抿唇,“就是不夠甜。”
謝宗南說,“我都舀了一勺蜂蜜了還不夠甜啊。”
梁錚半瞇著眼瞅他,“下次多放一勺,我喜歡更甜的。”
謝宗南沒感覺到話裡的“下次”有什麼不對,把“人形保姆”的職稱做實了,眼神落在了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上,“哦,知道了。”
梁錚一門心思撲在草莓牛奶上,半晌也沒說話,喝完以後他看向了謝宗南那杯,“你不喝?”
謝宗南說,“我一勺蜂蜜都嫌太甜了。”
梁錚微微調整了下坐姿,伸手拿過他的杯子,咕嚕咕嚕灌了下去。
“你這樣晚上睡覺得跑好幾趟廁所吧。”
梁錚隨意的抹了一下嘴,重新戴上眼鏡,回頭又接收了個文件。
“今晚睡不了,一堆狗屁事。”
謝宗南瞥了一眼電腦上接收的十個文件,看了一會兒沒看懂,一時間空氣靜謐,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這是他頭一回看見梁錚那麼認真的表情,心無雜念的對著電腦打字。
平常的梁錚說話輕浮,摻雜著半真半假的笑意,痞裡痞氣,做什麼都漫不經心,要不就是開口就有一種讓人想揍他的沖動,總之,跟現在認真工作的梁錚判若兩人。
客廳裡只開了一盞燈,昏黃的燈光照著他的側臉,將原本冷硬的輪廓熏染得柔和了幾分。
好像在他目空一切的外表下有一雙手無形的不動聲色的拽出了一點稱得上讓他刮目相看的本質。
屋子裡只有鍵盤敲擊的聲音,謝宗南沒說話,靜靜地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梁錚扭了扭酸脹的肩膀,一回頭看見謝宗南安靜的趴在桌上不動,嚇得一瞪眼。
“有病吧你,還不睡?”
謝宗南回過神來,鼻尖在桌上磕了一下,因為他白,很明顯的有了一圈紅。
謝宗南還沒捋清楚他為什麼沒回去睡覺,看著梁錚,梁錚也盯著他臉看了一會兒,“不是吧,你哭了?”
謝宗南還傻傻的去碰了碰眼睛,“沒哭。”
梁錚彎腰湊近他,探著腦袋左右看了看,用手指一點他的鼻尖,“紅成這樣還沒哭?”
這個動作對梁錚來說挺正常的,他沒覺察出有什麼不對,平時也對趙柯和丁泉做過,可謝宗南又跟受了天大刺激似的,往後一躲,差點人仰馬翻,摔了個底朝天。
梁錚看他草木皆兵的模樣,笑得停不下來。
“小小年紀就智障,你該補點腦白金了。”
謝宗南有點口渴,拿過水杯喝了一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三年前見過你。”
“哦?”梁錚也有點驚訝,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在哪兒啊?”
謝宗南說,“你上的那期財經雜志我買了。”
梁錚沖他眨了眨眼睛,笑著說,“想不到你還是我忠實粉絲?”
謝宗南嘴角輕輕地往上翹起,“那天我們宿捨吃火鍋,找不到墊鍋底的東西,就拿了那本雜志墊。”
瞥見梁錚驚愕的抽了下眼角,他沒憋住笑,“後來你那臉一直印在我們宿捨的鍋底上,洗都洗不掉,我終於想起來為什麼第一次見你就覺得眼熟的原因了。”
梁錚沒吭聲,從鼻子裡冒出星星點點的火氣,謝宗南自覺引火燒身,趕緊跑,小腿卻還是閃躲不及被他踹了一腳。
“丫找抽呢。”
謝宗南笑得挺開心,“不過那期雜志我看完了,你挺厲害的。”
梁錚聽了這句話,憤憤不平的眼角才被徹底熨平了,他抬眼看向謝宗南,對方彎著的眼睛透著一絲狡黠,染上了反擊成功的笑意,高挺的鼻梁上紅色未消,嘴唇微微翹起,兩顆虎牙若隱若現。
似乎還透著那麼一點點的關心,你挺厲害的,這句話像是在安慰他工作上的挫敗,梁錚有些不確定是不是這個意思。
倒是他這樣一笑,還挺可愛的。
可愛?
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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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詞有些過分了,梁錚像被一錘子敲醒似的,肩膀都抖了抖,輕咳一聲轉身趕人,“你打擾到我工作了,滾去睡覺。”
謝宗南心想果然跟他心平氣和講話不超過五分鍾就要破功,這人體質真的有毒。
“杯子你洗。”他嘖了一聲,上樓睡覺。
一天的休息時間很快就用完了,感冒這玩意兒來得快去的也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錚給的藥混搭著吃的效果,反正第二天謝宗南就生龍活虎了,除了還有點輕微的咳嗽以外。
他早起出門熟悉了下周圍環境,又繞著小操場跑了個步,最後去超市買了一堆吃的回來,梁錚大概奮斗一夜,現在關著房門補眠中。
謝宗南拿出資料背背看看,感覺病好了干坐著渾身力氣沒處使,便開始搞起衛生來,梁錚家是個小別墅,不算很大那種,裝修得很低調,一水的棕白灰三色,家具少得可憐,整個屋子給人一種毫無人氣的感覺,空空蕩蕩。
謝宗南拖了一會地,又把窗戶都擦干淨,拾掇了下廚房裡空著的瓶瓶罐罐,把今天超市裡買來的油鹽醬醋都裝進去,再分門別類放好,邊邊角角都照顧到了,最後弄出了一身的汗,他挺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回屋洗了個澡。
下午季煬的電話打來了,說來了個難搞的病人,讓他趕緊來醫院。
匆匆的收拾好自己,謝宗南在梁錚緊閉的房門前猶豫的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叫醒他。
梁錚睡到了晚上七點,快餓成片兒了,磨磨蹭蹭不情不願下樓找吃的,又想到冰箱裡不就幾根蔥麼,下樓做白工干嘛,於是掏出手機准備叫外賣。
一打開手機就跳出謝宗南的信息。
“我去醫院了,今天晚上應該回不來,你別等了,我有鑰匙。”梁錚嗤笑一聲,這家伙怎麼耿耿於懷那天沒打電話回來的事兒啊,他都忘了。
還有,誰他媽等了,要不要一直扯這茬不放。
後面又有一條,“忘了跟你說,冰箱裡我買了吃的放著,你要樂意做飯就自己做,不樂意有速食食品,我打掃了下房間,你的東西都沒動,嗯......大概沒了,還有什麼我會再給你發消息的。”
梁錚放下手機,這下是徹底沒睡意了,下樓的時候他有些蒙圈,盯著珵亮的地板晃神,謝宗南不去給人做小保姆賺錢真是屈才了啊。
梁錚都不敢用力踩,怕一下把地踩髒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下個樓下得這麼小心翼翼,明明是他自己的屋子,他環顧一周,一塵不染的家具有序排列著,干淨得能反光的窗戶,連門口鞋架上的鞋子都擺得整整齊齊,多余的鞋子都放了進去,留了兩雙備用的。
謝宗南的拖鞋是棕色的,他的是白色的。
挺陌生又很熟悉的感覺。
梁錚記不清多久以前,在美國的小出租屋裡,他躺在沙發上打游戲,男朋友在門口盯著亂七八糟的拖鞋發怒,“梁錚你能不能行了,進屋這麼急干嘛!”
他笑瞇瞇的說,“下課了急著回來找你啊。”
對方翻了個白眼,下一秒就被他摟在懷裡,“想你了就顧不上那麼多了。”
屋裡的空氣變得曖昧糾纏起來,兩人的喘息聲漸漸加重。
“以後記得把拖鞋放好,我強迫症很嚴重。”
不等對方說完,他噙著笑意吻了上去。
梁錚恍惚的笑了一下,對於這段記憶其實很模糊,也已經很多年沒想起他來,回國後他忙著照顧他爸,忙著將公司壯大,忙著應付想要股份的三舅叔叔,一個人扛起了所有事。
除了偶爾固定的幾個炮友解決一下生理需求,他真算得上是心如止水。
後來公司上了軌道,他遇見了陳徹。
便連炮友都很少見了,一顆心撲在他身上,拒絕了無數主動追求他的男男女女。
可惜陳徹對他不感冒,雖然他自己也不想承認,可對方在朋友和戀人這條界限上拎的很清楚,清楚地過於冷酷。
想自欺欺人都得靠點本事,梁錚笑了笑,大概是太久沒談戀愛,以至於謝宗南的一雙拖鞋都能撬開他心裡某個殘缺的角落,思緒如摧枯拉朽般橫沖直撞,碎成一片。
短促的一聲手機鈴響,將梁錚的神智一把扯了回來,站久了身體有些僵,轉身掏手機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門櫃,疼得他猛地一瑟縮。
謝宗南的信息又來了,“確定不回來了,我要加班!”帶了個感歎號,似乎情緒有些不滿,梁錚能想象謝宗南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拉聳著眼,又郁悶又無奈。
他扯了扯嘴角,覺得那樣子挺逗,可愛兩個字又莫名其妙兜了一圈蹭的一下冒了出來。
梁錚甩甩腦袋,試圖晃掉這個一閃而過卻很驚悚的詞。
16床的病人真挺棘手的,是環保局局長的兒子,據說跟人飆車時忽然昏迷,送進來的時候已經休克了。
因為平時嗑藥又酗酒,導致年紀輕輕就患上了心肌病,又不聽勸,總是進行一些刺激性活動,所以昨晚病發了。
季煬搶救了一晚上,才勉強吊回一條命,但還沒度過危險期,存活幾率3:7。環保局局長今天早晨派他的秘書過來大鬧一場,整個科室的人都被他逮著罵了一通,曾主任心裡有怒,卻奈何局長身份,不敢有所怠慢,只好全數憋回肚子裡。
直到陳徹下午回來,整個科室依舊是愁雲慘淡,籠罩在一片陰雲密布中。
季煬跟謝宗南說,讓他回去休息,昨晚熬了一夜,身體吃不消。
謝宗南憂心忡忡的看了他一眼,應了聲好。
季煬說,“昨晚你做得很好,沒你幫忙我一個人真的應付不過來,反正我們都盡力了,成不成就看天命吧,心裡先有個准備,萬一真沒救回來,以後他們再來鬧,我們也不能讓步,醫院是救人的場所,不是給人胡鬧的。”
謝宗南點了點頭。
“懸壺濟世救人治病的心每個學醫的人都有,真正能留下來的是捧著那顆心被社會被現實踩得稀巴爛卻依舊不損不滅,擦一擦繼續往前走的那種人。”
謝宗南說,“我知道,其實進醫院的時候我就想過以後我面對這樣的問題會怎麼辦,面對胡攪蠻纏的家屬,面對添油加醋的媒體,我能不能不忘本心,能不能心懷荊棘,我媽常說我不適合當醫生,但我既然選擇了做醫生,我就一定不讓這個名字抹黑。”
季煬看著他嚴肅認真的一腔表態,笑了,“其實我們也不用把結果想那麼差,說不定他求生意識強扛過去了呢,我只是想讓你多少留個心眼,不過,你這種凡事都很認真的態度我挺喜歡,你陳徹師兄應該也挺喜歡你吧。”
“啊?”謝宗南呆愣了一會兒,有些羞澀的笑了笑,“沒......沒有。”
季煬也不再逗他,“我回去睡覺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謝宗南因為季煬的一句話心情很好,徹夜未眠也不覺精神頭有什麼影響,回家洗了個澡,正准備打電話問梁錚回不回來吃飯,就接到了陳徹的電話。
“出來,我請你吃飯。”
“啊?........好。”謝宗南原以為那天只是陳徹隨口一說,沒想到真的請他吃飯了,他呼吸滯了片刻,“我馬上就過來,師兄你在哪兒?”
掛了電話後,謝宗南回屋從抽屜裡拿了很早就准備好的生日禮物,陳徹的生日就在這兩天,當天應該跟女朋友一起過,所以不如正好趁這個機會送他。
梁錚回家就看見謝宗南換上了新大衣,頭發也整理過了,整個人神采奕奕,眼睛裡霧蒙蒙的,似乎要蹦出光來。
他忽然有些於心不忍,為早就參透預料到一切的自己也為滿心歡喜赴約的謝宗南不忍。
“我今天有事要出去。”謝宗南扯了扯大衣外套,沖他咧嘴一笑,“冰箱裡還有速凍食品,你先吃著,下回我再做飯吧。”
走到門口,謝宗南才發現梁錚一直跟在他背後,他疑惑的蹙了蹙眉毛,“你.....”
“我也去。”
梁錚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心情,眼裡頗有些耐人尋味,“陳徹也喊我了。”
謝宗南穿鞋的手一愣,好半天才隱約從話裡聽出了一絲不詳的味道,有些無措的抓了抓自己整齊的頭發,慢慢垂下眼瞼,笑意僵在嘴邊。
梁錚拍了拍他的肩,率先走出了門,挺搞笑的,前幾天都下著暴雨,偏偏今天陽光明媚,到傍晚還有一縷夕陽影影綽綽。
似乎也覺得這場無疾而終的感情,停在這裡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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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最後怎麼忽然有一種壯士一去不復還的悲壯啊~哈哈~情敵關系終於要結束了!下一章還蠻關鍵的,我會仔細琢磨再放出來的。寫了近四萬字才終於到這裡,三分之一的地方,我也很絕望啊。雖然文筆不太好,但還是想慢慢把故事說好,感情過渡好,大家不要嫌棄我廢話多哈。本來設定是一開始就不小心上chuang的,然而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改了,擬好的大綱完全沒用了QAQ,每天都寫的很艱難,謝謝小天使們給的鼓勵,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