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單殺大蟲帶來的威懾力
在某種程度上,馮姨娘對待原主何嘗不是如此,不過,她的手段相比較蘇征可就低級太多了,她的那點手段,但凡有點眼力的,都能看破,只不過原主那樣,都沒人樂意給她抱不平而已,而蘇征呢,從來就沒被人懷疑過動機。
不過,蘇征的手段,馮姨娘大概就算是想學,也沒那個條件。
然而,識薇見多識廣,接觸過形形色色的人,又有超乎尋常的敏銳,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退了一步,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察覺出了一絲違和感,而這違和感出在金林郡主身上。
如果,金林郡主真的如同傳言那般刁蠻任性,又暴躁易怒,那麼在謝韞打她的時候,她不可能沒有半點想要還手的跡象,就算知道謝韞惹不得,對世子兄長的話多少也要聽,也不該就這麼輕易的忍了下來,這與她的性情不合,要知道,這人在盛怒中是沒有什麼理智可言的,暴躁易怒的人在被打了之後,最正常的反應難道不是不管不顧的直接打回去嗎?
還有蘇征說的話,識薇也聽出了那麼一點點微妙,當然,當然兒子的,偶爾的抱怨一下不靠譜的父親,是個無傷大雅的小問題,未必就真的是對父親不尊重,所以暫時沒有明確值得懷疑的地方。
安撫了謝韞,蘇征的目光落到識薇身上,帶著誠摯的歉意以及三分崇敬之情。
他這樣的態度,別人有些莫名,知道識薇跟蘇征下過棋的謝韞跟沈朝三倒是半點不意外,譽親王世子蘇征痴迷棋道,對奇藝高超的人都格外敬重幾分。
蘇征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識薇,說起來識薇才是“大苦主”,救了人還被罵,換了誰也不可能心平氣和。
不過,識薇這會兒卻是神情淡淡,不辨喜怒。沒有因為知道自己是親王世子而有所表示,也沒有對當下這件事急於發表看法。
蘇征心下不由得更鄭重幾分,自持第一次見面還是給她留下了一些好感的,現在,她的反應明顯沒有達到他的預期,就知道這姑娘沒那麼容易接近,骨子裡也足夠冷靜、冷漠,所以他的計畫需要適當的調整一下。
蘇征又想到識薇與謝韞的相識,以及她對謝韞的態度,又不像是難以打動的人,他很清楚自己與謝韞的本質區別在哪裡,他倒不認為識薇看穿了他……憑感覺就能區分一個人本質的人是最難搞的,希望對方不要是這樣的人。
蘇征道歉的態度異常的誠懇,沒有半點作為親王世子的架子。
識薇笑了笑,“謝韞說得對,世子的確無需如此。畢竟吧……
我曾聽過兩則故事。
其一呢,有一位東郭先生,讀死書、死讀書,十分迂腐。一天,東郭先生要到一個叫‘中山國’的地方去,一隻帶傷的狼竄到他的面前,說是自己被一位獵人追趕,請求東郭先生幫助,東郭先生救了它,不料,狼卻嗥叫著對東郭先生說:‘先生既然做好事救了我的命,現在我餓極了,你就再做一次好事,讓我吃掉你吧。’東郭先生徒手同狼博鬥,嘴裡不斷對狼喊著‘忘恩負義’,後來被一位扛著鋤頭的老農救了,老農對東郭先生說,‘這種傷害人的野獸是不會改變本性的,你對狼講仁慈,簡直太糊塗了。’然後掄起鋤頭,把狼打死了。
有人說,‘東郭先生’專指那些不辨是非而濫施同情心的人,‘中山狼’則指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人。
這第二則故事呢,一個農夫在寒冷的冬天裡看見一條蛇凍僵了,覺得它很可憐,就把它拾起來,小心翼翼地揣進懷裡,用暖熱的身體溫暖著它。那條蛇受到了暖氣,漸漸復甦了,又恢復了生機。等到它徹底甦醒過來,便立即恢復了本性,用尖利的毒牙狠狠地咬了恩人一口,使他受到了致命的創傷。農夫臨死的時候痛悔地說:‘我可憐惡人,不辨好壞,結果害了自己,遭到這樣的報應。如果有來世,我絕不憐惜像毒蛇一樣的惡人。’
世子覺得我是東郭先生還是那農夫?是不辨是非而濫施同情心的人?還是救了惡人之後遭報應,發誓日後要做惡人的人?”識薇笑容始終不變的反問道。
蘇征嘴角動了動,這話還真不好接。
而其他人的目光都不自覺的落到金林郡主身上,那狼,那蛇,倒的確是金林郡主的寫照。
饒是金林郡主囂張跋扈了很久,動不動就給人找麻煩,這時候面皮也有點燒,不過,面上卻惡狠狠的瞪著識薇,似乎因為識薇將她形容的如此的不堪,而憤恨惱怒,臉上的那一抹薄紅,也以為是氣的。
識薇的目光淡淡的從金林郡主身上掠過,“我不是東郭先生也不是農夫,畢竟吧,對於我而言,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在狼和蛇反噬的時候,我伸手就能摁死它們。金林郡主是姑娘家,所以我憐惜兩分,她實質上也威脅不到我什麼,所以就算她跟個小丑似的蹦跶,我也沒將她如何,換了個男人,我早就兩鞭子抽過去了,再說,這人的忍耐也是有限的,指不定什麼時候本小姐就不憐香惜玉了。”
不止是蘇征,其他人也同樣的啞口無言,對於她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兒,真心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似乎也正如她自己所言,她就算“爛好心”,後果也完全是在她的控制範圍,她能處理得很好。
勸她日後不要做這種事了?似乎開不了口,事實上,任何人遇到麻煩的時候,其實都希望有識薇這樣一個人出現。當然,識薇會救人,不代表會幫人,救人那是救“急”,沒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她才沒那功夫搭理誰。
而識薇救寶妍郡主的時候,就已經說過這個問題了,她受到的教導就是如此,不會因為做了而後悔,不管是謝韞,還是寶妍,還是現在的金林,在出手之前,都不知道她們是什麼人,是不是懷著什麼目的,救了之後會不會惹上麻煩。
救下謝韞這樣一個姑娘,是運氣比較好而已,救下金林這樣的郡主,是運氣比較背而已。
而顯而易見的,再出事的時候,識薇還是會救謝韞,金林郡主,呵呵,那就只有讓她自生自滅了。
然後,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現世報,結果,還真的就那麼快的應驗了。
一聲震動山林的虎嘯,讓人禁不住一震,眼神中有恐懼也有不可思議。
識薇眼中卻是興奮之色,果然是個大傢伙,而且估摸著比預想中還要大。
識薇回身,翻身上馬,就要想著虎嘯的方向而去。
謝韞在聽虎嘯的時候,似乎就有預料,眼疾手快的拉住識薇的韁繩,一臉難看,“秦妹妹,這就是你說的大傢伙?如果你早說是大蟲,我不會留下,我也不會讓你留下,現在怎麼還能讓你興匆匆的趕過去。”
“周圍有不少人,聽著聲音,那大蟲是被什麼觸怒了,如果不阻止,可能會死人的。”
“死就死了,他們死光了也跟我沒幹系,說不定就是他們惹了大蟲,死了也活該,可是我不能看到你涉險。”謝韞執意不肯放鬆。
識薇彎下腰,靠近謝韞,伸手摸摸她的臉,壓低了聲音,“跟國師有關係,所以,狩獵期間不能死人,羽林衛即便是得了消息趕過來,也來不及了。”識薇直起身,笑了笑,“好了美人,跟其他人一起,往反方向走,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回頭我說不定送你一張完整的虎皮。趕緊的,鬆手。”
識薇笑意盈盈的瞧著謝韞,謝韞嘴唇囁嚅,終究是鬆開手。
“真乖。駕——”向著之前雄鹿奔跑的反方向而去。
謝洵看著自家小妹臉色不對,不過也是情理之中的,就是不知道秦姑娘跟小妹說了什麼,讓小妹改變了態度。“小妹,趕緊走吧,秦姑娘不是莽撞的人,她既然說能應付,那應該就沒問題,我們不要牽扯進去,給她拖後腿才是。”
謝韞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忙收拾好心情,跟眾人一起離開。
說起來,這會兒,她對國師其實充滿了怨念,大蟲這樣百獸之王怎麼都沒算到?就算沒算到具體的,這有危險的方向,也該是要指出來的。
然而,裴真言其實也有點無奈,他這會兒明顯的感覺到了不對,只是因為跟識薇的關係太過密切,到現在依舊算不清楚,更別說是之前了。不過,心頭也沒什麼驚悸感,所以,倒也並不擔心,頂多就是有驚無險。之前在算整個春搜的時候,有小問題,卻也並無大影響,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情。
到底擔憂識薇安危,於是派遣了一隊上百人的羽林衛過來。
而裴真言在這個時候調動羽林衛,難免會引起其他人疑惑,只是他這個人,不搭理人的時候,連皇帝都能不理睬,更遑論是其他人,所以,謝家的那位司徒都碰了一鼻子灰。
面對可能的危險,自不是嬌氣矯情的時候,一個個動作都比平日麻利許多。
當然啦,那頭雄鹿也不能就這麼丟著,這可是今日識薇手下最好的獵物了。
只是,那大蟲似乎在向這邊移動,聲音是越來越近,聽著都叫人頭皮發麻。
一個個連頭都不敢回,只是想著趕緊走,在途中,又碰到了原本應該在另一個方向打獵的王過,不過,這林子裡,一心打獵去了,也就沒那麼注意方向了,兩隊人越來越近也是挺正常的事情。
王過的運氣似乎比識薇稍微好一點,比較大的獵物有三頭,論數量卻是趕不上識薇。
王過衡量的一下自己的武力值,自覺對上大蟲肯定是沒勝算,就跟他們一起走,他打獵的次數相對較多,因此在林子裡的經驗也更為豐富。
至少知道在應對這種情況的時候該怎麼應對。
而這會兒,識薇已經看到了那頭大蟲,饒是有所思量,在見到的時候也忍不住吃驚,身長超過一丈,肩高堪比人的身量,那尾巴就跟鐵鞭似的,一下甩在碗口粗的樹幹上,那樹直接應聲就倒,甩在石頭上,同樣是碎石亂飛,而那一爪子下去,其威力就更不用說了。
識薇看向另一邊圍攻大蟲的人,目光冷然,鄭儒恩那一夥人,按理說,遇到這種情況就該趕緊跑,但是,真正跑路的,只有鄭儒恩一個人,他後面跟著幾個世家子,餘下的護衛雖然也在退,但是速度很慢,明顯是在為鄭儒恩掩護,他們堅持得很辛苦,因為這大蟲大雖大,但是異常的靈活,弓箭對它造成的影響有限,儘管阻慢了它的速度,被追上也是時間的問題,打獵嘛,又不是打仗,攜帶的箭矢有數,這麼密集的射擊,用不了多久就會用光。
讓識薇不解的是大蟲的怒氣,通常情況下,鄭儒恩他們這麼多人,大蟲是不會主動招惹的,而遇到這種一爪子下去,就能拍碎人的骨頭,被咬到必然會喪命的大傢伙,識相的也不該有什麼念頭,可是大蟲卻死死地咬住他們不放,還有那滔天的憤怒。
隨後,識薇發現了問題所在,這是一頭雌虎,並且還是在哺育期的雌虎,鄭儒恩抓走了它的孩子。還真他娘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活膩歪了。
不過,在大蟲的眼皮子底下抓住小老虎是不太可能的,多半是大蟲捕獵去了,回來後剛好撞見虎仔沒了,而抓走虎仔的人還沒走遠。
乖覺的,就該趕緊將虎仔放了,逃命要緊。
顯然,鄭儒恩是個貪婪的。想也是,與其用作弊的方式拿到狩獵的第一名,不如弄一頭虎崽子回去討好皇上,前者太容易被揭穿,或許還會適得其反,後者就不一樣了,不管是怎麼得到了,對於皇帝這種喜好享樂的人,都會龍心大悅。
不過隨著大蟲越來越近,護衛中也有抵不住恐懼的人,轉身拔腿就跑。
鄭儒恩又是驚惶又是憤怒,不顧形象的厲聲斥罵,讓他們趕緊滾回去,將大蟲擋住了!
他們做護衛的,命肯定不如主子金貴,但是,真正面對死亡的時候,又有幾個人義無反顧的擋在別人面前。先活了命再來清算背不背主的問題。
對於這種人,識薇還真不想救,但是不能給某些人直接對裴真言發難的藉口。
識薇眼神微暗,拉弓搭建,對準了大蟲的眼睛,就在大蟲揚起前爪,而虎爪正對的人絕望的閉上眼睛,咻的一聲,鮮血從大蟲眼睛噴射而出,大蟲一聲震天的怒吼,也因為疼痛,前爪的力道被卸掉,揮下去的力道也有所偏頗,所以,沒有出現腦漿迸裂的血腥場景,但那人依舊不免受傷。
而大蟲怒而回頭的時候,識薇已經射出第二箭,命中大蟲的另一隻眼睛。
而在識薇出手的時候,腳下也沒停。大蟲兩隻眼睛都瞎了,那種狂暴,破壞力比剛才翻了好幾倍,週遭的一切,說是飛沙走石也不為過。
眼見著被大蟲攻擊的人因為爬不起來,又有喪命的危險,識薇的軟鞭再出,將人纏住拋飛了出去,反手抽回來,纏住大蟲的脖子,識薇手下用力,生生了將老虎的頭拉偏了一些,但是也僅僅只有一些,足見這大蟲的力量有多恐怖。
“還不快滾,等死呢!”識薇怒斥似乎驚呆了的護衛。
護衛醒過神,連滾帶爬的趕緊離開,不忘拉一把受傷的人,也算是還有點良心。
而識薇手中的軟鞭,因為與大蟲兩力相爭,嚓的一聲,出現了斷裂,轉瞬間就直接繃斷,好在識薇有所準備,才沒有後退。
大蟲因為看不見,狂性大發,破壞面積越來越大,遠遠的,都能看到那地方,一棵接一棵的樹木倒下,塵土飛揚。
謝韞他們現在雖然離得遠,但是所處的位置比較高,動靜那麼大,想要忽略都很難。
而大蟲的吼聲也越發的不對勁兒,謝韞攥緊了拳頭,心臟狂跳,她總覺得是秦妹妹……
不知道是不是眼瞎,老虎的嗅覺更為靈敏,識薇一時半會根本近不得身,而如果用箭的話,又會傷了虎皮,在獵物必死無疑的情況下,識薇倒也不想做出暴殄天物的事情。
那麼就只有花費點時間耗著了。
或許因為“戰場”一直被控制在原地,謝韞沒辦法繼續走或者在原地干看著,駕著馬就要往回走。
“小妹——”謝洵急拉住韁繩。
“大兄,你說讓我相信她的。這麼久都沒移動了,不是最好的說明嗎?”
謝洵犟不過她,眾人協商之後,願意返回的返回,不願意的就自己回宿營地。
而識薇在邊上不斷的騷擾大蟲,瞅準了機會,倏然近身,掄起拳頭,照著大蟲的前肢就砸了下去,聽到明顯的咔嚓骨裂聲,在大蟲回頭咬識薇的時候,識薇揪住大蟲的皮毛,翻身就騎到大蟲的脖子上,再次的掄起拳頭,照著大蟲的腦袋,一拳一拳的砸,而且力量的控制,不會傷到表面,頭骨卻咔嚓咔嚓的碎響。
如此致命的打擊,加速了大蟲生命的流逝,而加上腿上重傷,終於支撐不住,砰地一聲倒在地上,地面好似都在震顫。
身下的大蟲還沒有死透,不過識薇已經停手。
她的呼吸稍微有點急促,不過,在她的調整下,很快變得比平常更輕更緩。
而鄭儒恩那些人,並沒有離開,就在遠處愣愣的看著,看著識薇怎麼憑藉一己之力殺了這可怕的大蟲,要知道,原本鄭儒恩是準備犧牲所有護衛的,為的是拖延時間,只要等到羽林衛趕過來,事情就能結束,結果呢……
識薇抬起頭,吐掉口中的塵土,瞧向鄭儒恩他們。
鄭儒恩渾身一哆嗦,剛才逃跑的時候都沒怎麼腿軟的,現在對上識薇的目光腿肚子卻忍不住打顫,眼神黑沉沉的,似乎還帶著煞氣與血腥氣,尤其是剛才砸大蟲的時候,簡直就不像人,對啊,這是個能徒手殺了大蟲的女人!她可不就比大蟲凶殘無數倍!
鄭儒恩心臟狂跳,到底事多蠢,才想要跟這樣的女人對上?而他那個蠢弟弟,又是哪來的勇氣敢去招惹戲耍這樣的女人?他們還能活著,真的是這女人無限寬容了!
而鄭儒恩身邊的護衛想法也差不多,尤其是那幾個之前給識薇搗亂的,她當時如果真的起了殺心,他們只怕是連骨頭都會被捏碎了。
等到謝韞他們趕到,看到那場景,終於徹底鬆了氣,雖然離得近了依舊沒感覺到動靜,心裡知道事情應該是結束了,還是及不上親眼所見讓人放心。
但是,在放心的同事,諸如王過、謝洵,乃至沈朝三跟蘇征,都覺得後背有點涼,他們知道秦識薇這姑娘很厲害,但是不知道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
蘇征自認為自己養灰狼已經夠兇猛了,而且還吃了不少人肉,凶性達到了極致,而現在看來,或許還不夠這姑娘塞牙縫的。
然後,前兩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沈朝三,兄弟,你確定想要娶這樣的姑娘?真娶回去,你犯了一定點的事情,怕是都要擔心被她一拳給打死了。
沈朝三木著臉,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而蘇征,反倒是越發的堅定了心中的某些想法。
謝韞倒是管不著那麼多,下了馬,急匆匆的向著識薇奔過去。
克制著對大蟲的恐懼,走上前,“秦妹妹,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因為見她坐在大蟲神山不動,因此問得小心翼翼的。
識薇倏爾一笑,“沒事,就是稍微有點脫力。”
見到那個見慣了的秦妹妹又回來了,心臟徹底落回原位。
識薇從大蟲身上下來,低頭瞧了一眼溢血的虎頭,知道它死的時候肯定萬分不甘,她心裡依舊不喜不悲。
“它,徹底死了嗎?”
“啊,死了。虎皮是完整的,之前說了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