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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重天+番外》第2章
第二章

  秦重回到花绮閣的時候,淡月痕已經離開了,秋容正在光滑漆黑的玄龍幻鏡前若有所思。

  這座玄龍幻鏡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光滑漆黑,削成一塊古雅的石碑,碑面透明,可見人影,立在花绮閣大廳的中央,是千百年來煙浮宮中犯了重罪的弟子懲戒之處。一入玄龍幻鏡的元神,白天受烈火焚燒之苦,晚上受寒冰冷凍之苦,片刻不能停息。元神禁锢當中無法破出,遭受的苦痛將曆經十年之久,然後漸漸被冰焰消磨殆盡,可說是道法中極端的酷刑。

  雲中羽被淡月痕鎖入玄龍幻鏡,又被鎖魂符封住,他已經沒有軀體,法力減弱,若是沒有人從外面幫忙定然破不出這面鏡子,淡月痕的擔心可說沒有必要。

  秦重欠了欠身,道:「秋公子。」

  秋容的指環又已經回到他的指上,可見他剛才的確是在耍人。秦重少年時在世間流落,看過不知多少人的各種面孔,這個少年的小壞心當然不算什麽,他臉色也不變,仍然恭恭敬敬地跟在他身邊。

  秋容的眼睛看著玄龍幻鏡上面的玄龍珠,道:「秦重,你能把上面的玄龍珠取下來麽?」

  「宮主說過,這玄龍珠取下來,雲中羽必定會破出玄龍幻鏡,後患無窮。」

  如果元神能破出,雲中羽就能傾占別人的軀體,到時重新回複法力,到時會再度擄走秋容的吧。這個少年如斯美麗,怪不得會得到那麽多人的愛戀。

  秦重看著秋容的面容,不禁有些出神。

  秋容已經習慣別人注視的眼光,也不在意,道:「既然你這麽說,看來是能取下來了。快幫我取下來。」

  淡月痕的鎖魂符果然厲害,他想盡辦法把淡月痕騙走,趁著淡月痕不在他的身邊想辦法把玄龍珠取下來,誰知花了好大功夫仍然沒能破掉鎖魂符。

  至于是否把雲中羽放出他並不在乎,即使雲中羽破出玄龍幻鏡也不會向他報複,因爲在雲中羽的眼中,他只是一個隨波逐流的小玩意兒。他唯一擔心的就是雲中羽把他寄放在玄龍珠中的法力吸收得涓滴不剩,他好幾年的苦心將盡成東流之水。

  「請恕在下不能幫忙。」

  「宮主叫你伺候我,不是讓你聽我的話的麽?怎麽說句話也不聽?」秋容皺起眉頭,「只是想把玄龍珠取下來玩玩,又不做什麽,再放上去就是了。」

  「請恕在下無能爲力。」

  無論秋容怎麽說,秦重就是這一句話,連面色也不變,把秋容氣得個半死,直罵秦重是醜八怪。秦重充耳不聞,連在花绮閣中服侍秋容的婢女都不禁佩服這個男人的度量。她們服侍秋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秋容罵人的本事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總算一天已經結束。秦重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做完自己的事情,洗了澡換了衣服正准備睡下,推門的聲音就已經響了起來。

  淡月痕進他的房間從來不敲門。想不到在最後的三天仍然不放過他,秦重的身體不由得有些僵直。

  「秋公子身體還沒好麽?」秦重慢慢從床上起身,擡頭看淡月痕看不出表情的臉。

  淡月痕一襲紫裳,娟娟委地,已經走到秦重的面前,聽到秦重的問話,不禁皺了皺眉。

  「他不生病就不能來找你?」

  不知道爲什麽,秦重爲這句話歡欣雀躍起來,淡月痕這句話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在他心裏是有一些地位的?

  秦重爲自己的癡戀感到慚愧,居然到死都不能忘,還在期待淡月痕是有一點愛著自己的。

  秦重苦澀地一笑:「月痕,我們不做了吧,讓秋容知道不好。」如果秋容知道淡月痕現在還跟自己牽扯,一定會難過的,他雖然對那個少年沒什麽好感,但是還是希望月痕跟秋容在一起能夠是一輩子的幸福。

  眞的,只要他幸福就好了,其它的,都無所謂。

  「你管那麽多幹什麽?」淡月痕皺了皺眉心,他的眉毛細長,越發顯得容貌精致,幾乎讓人窒息。

  他三兩下就脫了兩人的衣衫,抓住了秦重已經變得灼熱的下體。

  男人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興奮,他從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這一點,這讓他不用什麽前戲就能輕松進入這具身體。他享受這種強行進入的快感,卻不願意聽到難聽的慘叫,這麽多年來,只有秦重能滿足他。

  淡月痕的直接讓秦重不知所措,直到那粗大的性器頂住他下面的穴口他才眞正反應過來。但是他剛剛開始掙紮就被淡月痕按住,猛然間被刺穿的劇痛讓他痛苦地在床上蠕動痙攣,卻說不出一句話。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殘存的理智讓秦重不停地輾轉,發出低細的呻吟。

  秦重的不同尋常痛苦表情讓淡月痕放慢了速度,聲音裏不帶半點感情:「怎麽了?」

  他今天在花绮湖邊看到秦重濕淋淋的爬出湖,湖水浸透了衣衫,濕濕地貼在身上,顯出修長高大的身軀,登時煙浮宮的幾個弟子的眼光就像蜜蜂盯住花蜜似的盯在秦重身上,但是秦重還毫無所覺,看著淡月痕,臉上露出十分脆弱的表情。

  衣裳濕了還不想著快些弄幹,還不知道這種表情會激起多少人的欲望。淡月痕本來勃然大怒,但是看見他蒼白的臉色,想來是受了寒氣,使不出法力,就不陰不陽地說了幾句,讓他回去換衣服。

  後來淡月痕雖然陪在秋容身邊,腦海中全是秦重的影子,身體已經欲火難消。秋容讓他離開,他立刻就答應了,本來去往秦重的住處,但是欲火已經忍不住,于是就隨地找了一個弟子發泄,去到秦重房裏時,秦重已經不在了,只看到雲若懶洋洋地躺在秦重床上,心裏便不舒服到了極點,只是當時秦重不在,他便忍了下來。

  晚上終于忍不住,淡月痕來到秦重的房裏,秦重居然推三阻四地不肯跟他做,也不知跟雲若有些什麽苟且。

  這些事情在煙浮宮平常之極,淡月痕向來對爭風吃醋嗤之以鼻,也不認爲自己會對一個下仆放在心上,可是不知怎地就是忽然間非常生氣,動作毫無憐恤之心,恨不得將秦重做得下不了床。

  秦重感到下體有些什麽從交合的地方流出,痛得鑽心刺骨,知道是出了血,聽到淡月痕詢問,慢慢搖了搖頭:「沒什麽。」既然已經開始,就做完吧,反正以後也不用再做了。秦重在心裏安慰自己。

  淡月痕看著秦重閉上眼睛忍耐的表情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他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十分溫柔,慢慢俯下身,嘴唇幾乎要碰到秦重的臉頰時,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臉色變了一變。

  他心裏只有秋容一個人,他很久之前就一直喜歡秋容,而且已經回到煙浮宮了,也見到秋容了,爲什麽他還會跑到這個地方?昨天還可以說是因爲秋容生病,今天秋容病已經好了,難道是因爲可怕的習慣,所以才會繼續留戀這個毫無姿色的男人?

  不,不可能的!

  強忍住心裏那種怪異的感覺,淡月痕不再多看秦重一眼,整理了衣衫,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淡月痕的性欲很是強烈,等他做完的時候,已經天亮。聽到腳步聲已經遠去,秦重慢慢睜開了眼睛,轉過頭,卻只看到那個紫色曳地長裳的男子的背影。如果不是在黑暗中做,並且在完的時候他還沒有暈過去的話,秦重就能這樣看著淡月痕的背影。

  由于淡月痕經常在他面前嘲笑他的癡戀,所以在淡月痕面前,他再也沒有這麽癡迷地看著這個人,只能在背後看著他遠離。

  其實一直呆著不肯走,也是因爲只想看著這一掬不屬于自己的背影吧。

  秦重嘴角動了一動,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眼看又過了一天,秦重艱難地爬起來,准備打水擦拭自己的身體,全身上下都是淡月痕的粗暴産生的青紫和紅白相間的汙迹。由于淡月痕每次都是發泄完就走,所以從來沒見過他這麽悲慘的樣子。

  當秦重換好衣衫時,已經到了他該到花绮閣的時候。此時他裏面穿著白色的中衣,領口已經圍到了極高的地方,仍然露出幾個不大明顯的淤青。摸著脖子上的隱痛,看著鏡中銅鏡的自己,秦重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到了花绮閣時,秋容仍然在設法將玄龍珠取下來,看見秦重,柳眉一軒,道:「你在看我的笑話嘛?」

  秦重欠身行了一禮:「不敢,秋公子。」

  「看來你是想看,只是不敢而已,是嘛?」

  面對秋容的無理取鬧,秦重只好苦笑,正想著辯駁的言辭,冷不防被秋容甩了一巴掌:「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還敢看我的笑話?看見我取不下來,你是不是很高興啊?」

  秦重被這一巴掌驚得回不過神,原來般若花的毒性發作時,法力會漸漸消散,此時他竟然已經連秋容的這一巴掌都躲不過!

  秋容看見他呆著不動,知道自己打他他也不會還手,只會浪費自己的力氣,不由得泄氣,忽然想到在花绮湖旁非禮他時他的反應,不禁嫣然一笑,伸手就要扯開秦重的衣裳。

  「你、你幹什麽?」想到裏面都是見不得人的青紫,秦重脹得面孔通紅,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不讓秋容得逞。

  「我看看你也不行?」秋容發現秦重居然沒有對他動武,更是得意,秦重一劍上煙浮宮無人可敵的威風也似乎被自己的輕薄而打壓得幹幹淨淨,不知道爲什麽,秋容發現看見這個向來從容堅強的男人露出狼狽萬分的羞恥表情居然會讓人覺得萬分的享受。

  般若花毒性本來是每天只在子夜的一個時辰發作,但在最後時刻就會越來越頻繁。感到身體裏如同翻江倒海,連秋容的動作都沒辦法抗拒,兩個人糾纏起來,在地上翻滾著。

  秋容拼命要脫掉他的衣裳,秦重抓緊了衣襟不讓他動手,狼狽萬分,臉已經漲得通紅。

  只聽一個冷冷地聲音道:「你在幹什麽?」兩人一起回頭,門外一個男子淡紫衣衫,長身玉立,說不出的俊秀優美,緩緩地走進門來,門裏門外所有的弟子跪了一片,齊聲道:「宮主!」

  原來淡月痕昨天晚上在秦重的房裏發泄了欲望後,仍然提不起興趣去見秋容,回到自己房裏,腦海中盡是秦重高潮時喘息的表情,他相信自己是愛著秋容的,只是因爲三年來一直跟秦重在一起太久了才會被一時迷惑。他怎麽會愛上那個沒姿色沒體態,連話都不會說的秦重?

  盡管他是這麽想的,但腦海中翻來覆去,盡是秦重強忍著情欲的表情、秦重低沈渾厚的聲音,竟然再也不想去見秋容,只想再到秦重的房裏,按住他結實修長的身體,把自己的火熱堅挺狠狠地刺進他的身體裏,聽到他忍著痛苦的喘息。

  一定是瘋了!怎麽可能會想著那個人,連睡也睡不著?就連他當初愛上秋容時也沒這樣,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被他迷惑才會這樣。

  淡月痕想著,連公事也不做了,直接來到秋容的花绮閣裏,他要見到秋容,確定秋容才是他唯一最愛的人。可是才一踏入花绮閣,就看到一幅讓他血脈崩張的景象--秦重跟秋容居然糾纏在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去!

  淡月痕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強忍著震怒,慢慢走進來,暗暗握緊了手心。

  兩人看見淡月痕進來,不由得都停住了糾纏,從地上爬起來。秦重震驚地看著淡月痕的怒氣,讷讷地解釋:「宮主,不是這樣的,我們只是……只是……」只是怎樣,他卻沒有說就停了話,他忽然想到,即使說是秋容輕薄他,淡月痕也不會相信吧。怎麽會有人對他這樣的人有意思。淡月痕是因爲以前身邊沒人,現在已經習慣,而秋容大概也是因爲想捉弄他。

  淡月痕沈著臉,道:「只是怎樣?」

  秦重看了一眼秋容,只見秋容綻開了笑顔,向淡月痕道:「月痕,你來啦!」隨即扁了嘴,「月痕,你不早點來,他欺負我!」

  秦重沒想到秋容會這麽說,看到淡月痕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陰沈,不由得一陣緊張,話也結巴起來:「不,不是的,我們只是……只是誤會……」

  「胡說,你敢說你沒欺負我嘛?」秋容哼了一聲。看了一眼淡月痕,發現淡月痕看著秦重,眼裏居然全是妒意,不禁吃了一驚,又見秦重焦急著想解釋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麽,換了委屈的表情,說道:「要你做什麽你都不做,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他嘀咕著,意味深長地看著秦重。

  這一點本來是秦重心裏最軟弱的所在,聽到這一句不由得渾身一震,向秋容看去,只見秋容望了一眼淡月痕,其中意味不言而明。顯然指的是他苦戀淡月痕的事情。

  想不到還是被他看了出來。秦重心如死灰,也不想解釋,只是看著淡月痕,看著他熟悉而冷漠的面孔,心裏忍不住一陣酸楚。只恨自己爲什麽不早些死去,再不必面對這些痛苦。

  淡月痕聽到秋容指責秦重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也沒注意到秋容的眼色,看到秦重一句話不說,顯然是默認了秦重想對秋容做出什麽不軌之事,一陣怒氣湧上,一掌拍出,打在秦重胸口。秦重不由得倒退幾步,一直撞到玄龍幻境,內傷加上毒傷,讓他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他感到腹中劇痛,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淡月痕看到他吐血,臉色微微一變,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想過去看看他怎麽了,但是玄龍幻鏡中的一幕讓淡月痕吃了一驚。

  由于秦重撞到了玄龍幻鏡,淡月痕的法力波及到漆黑的幻鏡,幻鏡上仿佛被人投了一顆石子入湖,激起層層漣漪,漣漪平靜時,裏面出現了一幅奇景,本來應該奄奄一息的雲中羽竟然試圖掙脫捆縛在身上的鐵鏈,無視于他周遭的烈火焚燒痛苦,看到了幻鏡外三個人的表情,雲中羽俊雅的面容露出了一絲冷酷的笑容。

  淡月痕知道是他的一掌啓動了封鎖幻鏡的鎖魂符,但是以雲中羽的力量,決可能會讓他有法力掙脫鎖鏈,一定是有人暗中助他一臂之力。

  淡月痕皺了皺眉,顯然正是由于這種外加的力量,讓雲中羽有了破出幻鏡的機會。此時鐵鏈聲越來越急,雲中羽大喝一聲,身上鐵鏈盡碎,他從鏡中伸出一只手,就要抓住靠在幻鏡身邊的秦重。

  只要被他附身,他就能施展所有的法力,而且附身的人精神力不夠強,就會被他所控制,到時秦重的法力也會被他所利用。

  完全無視心裏那種莫名其妙的擔憂,淡月痕上前一步,一手抓住秦重的衣衫,將他拉開幻鏡,另一手格開雲中羽的手。

  雲中羽大笑一聲,化作一團青光,忽然飛向秋容。他前天跟秦重交過手,當然知道此人不好控制,而他抓住秦重的動作其實也是虛招,他的用意本來就是轉移淡月痕的注意,從而附身到秋容身上,控制秋容的身體。

  附身對于元神而言十分困難,很難找到自己合適的身體,即使找到,也不一定能控制身體原本主人的精神,進而讓身體變成自己一個人的;再者,如果附進脆弱的身體,元神強大的精神力就會逐漸摧殘寄居的身體,從而屍毀神滅。所以最好能找到自己本來的身體。而雲中羽本來的身體已經被淡月痕毀掉,對雲中羽而言,此仇不共戴天,要報複淡月痕當然是從秋容身上報複。

  他平生至愛的人就是秋容,但在他被淡月痕刺中一劍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在他身邊溫柔乖順的秋容居然撲向了淡月痕的懷抱。他心中傷心失望,可想而知,震怒之下,破幻鏡,第一件事就是要帶走秋容,問他爲什麽要這麽對他。

  看見雲中羽破出幻鏡,秋容已經臉色變了一變,雲中羽能出幻鏡,當然是靠的幻鏡上的玄龍珠,自己存在上面的法力顯然已經被雲中羽吸淨,幾年的心血付之東流。但當他看到雲中羽忽然向他飄來,嚇得大叫一聲。

  元神淡薄如霧不能碰觸實物,就算雲中羽吸了他的法力,如果不能附身,雖然還是會最後消散,但是已經能攻擊普通人。秋容尖叫一聲,連忙退後,此時淡月痕已經向雲中羽一掌襲來。

  雲中羽只好跟淡月痕鬥了起來。

  秦重已經受了重傷,搖搖晃晃地站起要去保護秋容,雲中羽原先能跟淡月痕匹敵,但此時身體已經毀了,不可能會跟淡月痕纏鬥,最終還是會襲擊秋容。所以,就當是爲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吧。

  秦重剛剛站起,雲中羽果然一掌向秋容打來,要把秋容打昏,進入秋容的身體,秦重運起渾身僅有的力氣,迎了上去,爲秋容擋了一掌。本來已經受了重傷,這最後的一掌讓他忍不住軟軟倒了下來,嘴裏不停的湧血。

  雲中羽一看偷襲不成,而秦重將死,即使能進入秦重的身體也活不了多久,化作一道青光,霎時一閃,已經飛出門外。

  淡月痕狠心不去看在一旁奄奄一息的秦重,走到秋容身邊,柔聲問道:「容容,你沒受傷吧?」

  秋容搖了搖頭,還在爲玄龍珠中的法力被雲中羽奪走而十分不快。說道:「月痕,我們走吧。我有些不舒服,想去歇歇。」

  淡月痕猶豫一下,想到秦重有法力護體,應該不至于會受太重的傷,只是表面看起來嚴重罷了,而自己如果轉頭看他的話,就會忍不住一錯再錯。他明明是愛著秋容的,不能被他再迷惑了。此時聽到秋容的話,于是說道:「好吧,容容,這裏太危險了,你到我住的地方去。這裏雖然景致好,但怕是雲中羽忽然回來。」

  秦重軟軟地躺在地上,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飛快地消失,就是連呼吸也漸漸不能了。但是心裏仍然有些話,直到此時仍然不能放下,看見淡月痕淡紫的身影就要跟秋容離開,低低地道:「月痕……你有沒有……愛過我?」

  曾經床第的纏綿,讓他一直沈迷其中,盡管淡月痕是粗暴的,但是他也能細心的發覺粗暴中的溫柔,就是這樣的溫柔,讓他一直相信,其實淡月痕或許是有一點愛過他。如果臨死前聽到他一句,哪怕只是欺騙,也會讓自己此生無悔吧。

  淡月痕聽到身後秦重有氣無力的話,回頭看了他一眼,只見秦重的臉上全是血汙,說不出的猙獰悲慘,卻是竭盡全力地一笑,那一笑全是冀望的溫柔。

  淡月痕不由得吃了一驚,但此時秦重的臉色難看之極,多看一眼都會覺得刺目。秋容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我們走啦,別管他了。」

  淡月痕心裏忽然有些憂傷,卻又說不清楚,到底愛不愛過他,自己也不明白,等以後自己弄明白再說也不遲。秋容又在一旁催促著他,他張了張嘴,最終一句話也沒說,轉身跟秋容走了。

  秦重看到他絕情離去,心裏忽然一陣劇痛,血就不停地從嘴裏湧出,比剛才還多出幾倍的血,他用手捂住口,血從指縫裏湧出來,流得到處都是。

  秦重笑了一聲。原來跟著他的這些日子,都只是自欺欺人的一場幻夢罷了。淡月痕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愛過他的話,他也早該知道,這只是一場從來不可能得到回報的苦戀,而淡月痕最後一句話也不說,也只是赤裸裸地讓他看清了他從來沒愛過自己的事實。

  從來他對自己都只是一場發泄而已。

  直到現在,也應該死心了吧。

  秦重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笑容更是愉悅,輕聲道:「我願用一生換你……幸福,但是我來生來世都不願再見你了。」只願魂飛魄散,從此再也不爲人。如果再見他一次,他怕自己會再次沈淪,墮入這無窮無盡的黑暗裏。

  魂飛魄散,是最好的結局吧。

  他輕輕閉上了眼睛,漸漸沒了呼吸,連心跳都停止了。周圍的侍衛看見他受傷,也沒敢圍上來,此時有人壯起膽子叫了他兩聲,卻沒反應,伸手在他鼻下一摸,發現他已經斷了氣,不由得慌亂起來,登時亂成一團。

  淡月痕耳邊隱約聽到秦重在說些什麽,但他跟秋容已經漸漸走遠,聽不清楚了。

  秦重身亡,煙浮宮的衆多弟子有人說要去禀告淡月痕,立即有人反對,說道:「剛才秦公子也沒說自己重傷,宮主也不理會,顯然對秦公子並不在意,宮主又跟秋公子在一起,定然是要恩愛一番,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的好。等找到合適的機會再說也不遲。我們黑澤堂善于處理後事,就讓我們來辦吧。」

  說話的人是煙浮宮的黑澤使裴思一。

  煙浮宮共分天地雷風水火山澤八堂,裴思一是最末的黑澤堂使者,堂中人人都精于使屍身不變之技,裴思一豈有不知?

  他這一句,一部分便已知道他心中是何心思,黑澤堂衆人對豔屍向來有特殊愛好,想不到竟然連這種類型的人也不放過,不由得對秦重衣裳下的身體十分好奇。

  其中一個聲音不陰不陽地道:「黑澤堂中不僅精于後事,也精于掘墓吧?」說話的這人是烈火堂的一個小小的堂衆,秦重落湖時,他正在花绮閣輪值,正好也看到了裴思一臉上的表情。

  裴思一冷笑一聲,淡淡道:「烈火堂是對我們黑澤堂不滿麽?」

  眼看兩幫人馬就要開始打起來,花绮閣亂成一團,已經分不清是爲了什麽要吵了。此時忽然有人慢慢進來,眼尖的一人已經看到,失聲道:「雲若!」

  在煙浮宮中,雲若就是雲若,能在總多情欲紛爭中從來不陷身其中,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人從來也沒有因爲他大打出手,也不會被他傷心,在煙浮宮中可說空前絕後,地位超然。

  雲若蹲下身體緩緩抱起秦重,輕聲道:「你們在吵什麽?」

  衆人自然都不敢說,低下頭,不敢看他眸中軒華光明。

  雲若輕聲道:「人都死啦,你們安靜一些,也讓魂魄散得快些,好麽?」

  剛死的魂魄還不會散,積聚在人的身體裏,過了一天後才會散掉,散掉之後如果遊走世間,沒有人超度,也不進入輪回,心中也沒有怨念,七天就會無影無蹤,任是大羅金仙也找尋不到。

  雲若看著懷中的屍體滿臉血汙,臉色蒼白中仍然帶著一絲絕望,用衣袖輕輕擦淨他的臉,忍不住道:「傻瓜,到死你還不死心麽?」笑了一笑,「散了好吧,癡情的人本來就不該活在世上,只會被無情的人傷盡一生。」

  衆人都靜了下來,看著雲若抱起了秦重的屍身,紛紛讓出了一條路,讓雲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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