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他的鬼情人(5)
自從這次對話後,嚴榮自覺發現了男人困住自己的緣由,他心中憋著一股氣,原本因為何青順從而慢慢平和下來的手段激烈起來,折騰的男人苦不堪言。
他性子冷淡,但到了床上,鬼魂總有各種各樣的法子讓男人哭叫著求饒,嚴榮對這個遊戲樂此不疲,甚至到了癡迷的地步。
嚴榮自己也是個男人,平心而論,如果有人敢這麼對待自己,他就算是死也一定要將那人的頭擰下來,但換在一向冷漠的何青身上,卻是咬牙死撐。
就算鬼魂對他百般侮辱,身上斑駁點點,何青卻還是堅持著每日都回來,嚴榮看在眼裏,心中更氣了。
這天何青回來的很早,還是像以前一樣,一進門就被扯到了房裏,身上衣服被扯開,男人輕輕喘著,放任鬼魂肆意摸索。
“何總。”
嚴榮正在興頭上,一抬眼卻看到何青輕輕皺著眉,頓時像是抓到把柄一樣的順著白皙身體爬了過去,在男人耳邊輕沉沉的問,“我弄的你不舒服嗎?怎麼這副表情?”
何青抿唇,蒼白的臉微微著抬起,與一臉惡意的鬼魂對視。
清冷的聲音響起,“沒有。”
“是不是不夠刺激?”嚴榮自顧自的回答,假裝根本沒有聽到男人的話。
“何總很喜歡我這樣弄你吧?要不然怎麼每次都這麼早回來。”
“現在……”他像是一條蛇一樣,慢慢壓在了男人身上,手輕柔的撫摸著那張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臉蛋,眼中多了幾分興奮。
“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男人眼睫微微顫動,很細小的動作,連嚴榮都沒有發現,他移開了目光,不再與鬼魂對視,聲音依舊冷淡,“沒有。”
被毫不留情的否認,嚴榮臉色難看下來,他撫摸何青臉的手猛地用力,將人吻住。
在鬼魂看來,男人彷彿是水做的一般,無論哪里都軟軟滑滑的,讓他愛不釋手,他像是找到了最鍾愛的玩具,放肆的把玩著,不想放開。
嚴榮沉溺在了那令人忍不住享受的感覺中,不經意的一個抬眼,卻對上了何青還在緊皺的眉頭。
他手微微攥緊,心中冷了下來。
無論是做人還是當鬼,這個男人永遠能讓他心中不暢快。
嚴榮不可自製的想到了上次的話。
何青有喜歡的人了,他為了那個人,甘願在他身下,讓他折磨。
只是為了那個人。
嫉妒,悄悄地在心底角落裏長了出來。
嚴榮起身,大力拉扯起了男人,見他睜開一雙被吻得水潤的眼,帶了些疑惑看過來,扯出了一抹笑。
“何總不是嫌棄不夠爽嗎?我們今天玩個新鮮的。”
看著鬼魂的笑容,男人心中升起不安,還沒來得及開口,整個人就被扯著到了落地窗邊,鬼魂按著他,聲音冰涼涼的,卻又在笑,“今天,就在這,好不好?”
“不……不行!”
何青白著臉,用力地掙扎著想要離開,卻因為身後的嚴榮,用不上半分氣力。
何青的家不是很高層,落地窗外,底下的繁榮街道,過往行人,從窗戶上望過去,可以說是清晰可見。
同理,底下的人只要一抬頭,便能輕而易舉的看清落地窗上的情景。
男人早就被扯掉了上衣,此刻白皙肌膚直接緊貼到了玻璃,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嚇得,渾身都在顫抖。
“嚴榮,別在這嚴榮……”
聽出男人聲音裏的顫音,鬼魂笑了,“你害怕了?怕什麼,他們又看不到我。”
“就算是真的有人抬頭往上看,看到的也是何總你一個人自娛自樂啊。”
他越是這麼說,何青就抖得越是厲害,他的身子緊緊貼在玻璃上,身後鬼魂又傳來冷氣,凍得唇發白,顫抖著求道,“能不能不在這裏……”
身後按住他的那雙冰冷鬼手放鬆了力道,男人鬆了一口氣,正要轉身離開落地窗,那雙手卻又猛地用力將他按住。
“唔……”何青猝不及防之下,吃痛的叫了一聲。
鬼魂欺身而上,冰冷的唇含住了白皙耳垂,發出低低的笑聲,磁性的聲音中,滿是嘲諷,“你覺得現在,你有資格要求什麼嗎?”
“是你何青欠我的!”
他眯起眼,一手扯下何青身上僅存的布料,在他斷斷續續壓抑的痛呼聲,語氣陰戾,“這是你該得的!”
男人雙手撐在落地窗上,身體因為緊張緊緊繃起,平日冷靜的眸子死死盯著下面,生怕底下哪一個路人突然抬眼看上一眼。
每一個路過的人,都能引得他渾身緊張不已。
最後,何青幾乎要崩潰,他放下了所有的尊嚴,反身抱住了鬼魂,帶著哭腔的聲音求他,“嚴榮,到床上去吧。”
“求你……”
見他服了軟,鬼魂滿意俯身將人抱起,壓在了床上,在神志已經不太清楚的男人耳邊引誘的輕聲說著,“何總,叫我名字,哭著叫。”
何青迷蒙著眼,雙手抱住了他的脖子,聽話的用哽咽聲音喊他,“嚴榮,嚴榮……慢點……”
要求得到了滿足,嚴榮收起了渾身戾氣,他甚至溫柔的摸了摸何青的臉。
居高臨下的幫男人擦掉淚水,鬼魂俯下身,“何總,我開始喜歡上你了。”
沉浸在意亂情迷中的男人身子猛然僵住,卻聽那人又說,“如果能一直幹你,這樣的生活好像也不錯。”
何青微微側頭,僵硬的身子軟了下來,只是摟住鬼魂的手,收的更緊了。
——
“何總,您的咖啡。”
男人本來已經昏昏欲睡,聽到秘書清脆的聲音肩膀猛地一沉,疲憊的睜開了眼,點了點頭,“放這吧。”
秘書有些猶豫的放下咖啡,看著何青的臉色,遲疑道,“何總,您最近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何青搖頭,“沒事的,你去忙吧。”
看著男人極具蒼白的臉色,秘書還想勸兩句,但最後還是轉身出了辦公室。
等到她走了,何青抹了把臉,將咖啡端起來,一口氣喝完。
最近他總是很困,需要咖啡才能稍微提起一點神來,身體也慢慢虛弱下來,就算是離開了家在公司,也依舊一陣一陣的渾身發冷。
男人白著臉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明明陽光正好,灑在身上卻感受不到一點溫度。
嚴澤站在門外,敲了敲門。
見男人抬眼望過來,他走過來,看著何青難看的臉色皺眉,“你最近是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對待嚴澤就不能像是對待秘書那樣敷衍了,何青眼還放在手邊合同上,語氣淡淡,“最近有些失眠。”
“失眠?”
嚴澤眼中擔憂更重,“阿青,失眠可不是什麼小事,你看看你現在,臉白的跟鬼一樣,這才幾天,你居然就瘦了這麼多,我認識一個老中醫,調養身體很有一套,下班你別走,跟我一起去看看病。”
“不用了。”
男人禮貌的拒絕,“沒什麼大事,我自己會調整好的。”
他調整?怎麼調整?
嚴澤喜歡何青,自然對他一直多加關注。
這段時間男人的反常他全都看在眼裏,早上總是遲到,下午又總是早退,如果不是這家公司有他大部分股份的話,估計早就出事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何青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一天的難看起來,他本來就白,但以前皮膚白皙,現在可是蒼白了。
嚴澤看著男人,他微微低頭,目光落在檔上面,那雙漂亮眼下,是淡淡的一層青紫,再往下,本來紅潤的唇顏色也淡了下來。
見何青還不當一回事的繼續辦公,嚴澤心中又是替他擔憂又是生氣,一把按住了男人的手,“阿青,你必須去醫院看……”
觸手一片冰涼,嚴澤的話,頓在了空中。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你不是穿了很多嗎?”
何青皺著眉,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一雙眼冷淡的看向嚴澤,“我再說一次,與你無關。”
“阿青……”
嚴澤愣了,眼中滿是受傷,“我是關心你啊!”
男人一雙帶著疲憊的眸,對上了他的眼。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是一塊巨石一般落在嚴澤心間,“如果我沒有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你會是這樣的態度?”
嚴澤僵住,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舌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高中那年,你不是想對我用強嗎?”
嚴澤一直都知道何青的眼睛很漂亮,可他從沒想過,當著雙漂亮的眼看過來時,會能讓他像是被一桶冷水從頭澆下,冰涼到了心裏去。
“那個時候,你是怎麼想的呢?”
男人面無表情,對著他說,“何家人都死了,沒有人再能保護何青了,所以,你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完全不用在乎會不會被我拒絕,也不用在意我會不會痛苦。”
“阿……阿青,不是你想的那樣。”
嚴澤僵硬的站著,努力辯解,“我那天只是喝醉了,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的,後來,後來我不是收手了嗎?”
何青看著他,他好聽的聲音依舊平淡,像是根本沒有情緒一般,“你為什麼放過我,我們心裏都清楚。”
“你在我沒有庇護後選擇對我下手,又在得知我還有一個叔父保護後,重新變回原來那個對我好的朋友。”
“嚴澤,你一直說喜歡,你所謂的喜歡,就是在我落難的時候,一邊口口聲聲說要和我在一起,一邊又將從我這裏得到的消息告訴你外公,讓他吞併我們何家嗎!”
最後一句話,像是巨雷一樣,重重砸在了嚴澤身上,他身形恍惚,眼神也迷茫下來。
“你知道,你居然一直都知道……”
他從來沒想過,自認為瞞得天衣無縫的事,當事人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對,我知道。”何青垂下眼,不再看他,“現在你可以走了嗎?”
嚴澤卻猛地跨步來到了桌前,“你一直都知道,為什麼從來沒有報復過我?依你的能力,只要你出手,我絕對沒有還手之力。”
他的眼睛亮的嚇人,裏面滿是希冀,“阿青,你喜歡我,你喜歡我對不對?就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才捨不得對我動手,捨不得揭穿我。”
“對,就是因為這樣,你一直不肯答應我的追求,根本不是因為他!”嚴澤自顧自的猜測著,嘴角因為自己的幻想翹了起來,“是因為你在生我的氣,對不對!”
何青皺起了眉,為糾纏不休的他。
“我不報復你,只是因為報復你,對我沒有用處。”
他的眼神涼涼的,看向嚴澤的視線裏沒有絲毫感情,“如果你有用處,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對你下手。”
這個回答像是利劍一樣插在了嚴澤心頭,他眼神恍惚,怔怔的後退一步。
幾乎是不可置信的問,“你的意思是,我連被利用的資格都沒有嗎?”
男人翻了一頁手中合同,淡淡道,“不一定。”
他的這句話並沒有被嚴澤放在心裏,得知自己一直自以為隱瞞很好的事居然早就被何青知道,嚴澤整個人都不好了。
難以想像,這些年何青是以什麼樣的心,看著他偽裝溫柔的去討好自己。
怪不得,怪不得他不肯接受他。
嚴澤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狼狽極了,他不想被何青看到他臉上的神情,於是死死地垂著頭,聲音有些慌亂。
“阿青,那個時候是我年輕,是我錯了,但是我一直在補償……”
他沒有抬頭,自然看不到何青的神情,見他說到補償,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手猛地攥緊,眼中閃過厲色,卻又像是害怕他發現一樣,手慢慢鬆了開來,神情也被掩蓋下去。
“你先出去吧,我頭有點疼,想睡一會。”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冷靜,聽在嚴澤耳中,卻讓他心裏慢慢放鬆了。
畢竟何青一直都是這個語氣,如果他真的生他的氣,也不至於這麼平淡。
他現在恨不得把男人捧到天上去,當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嚴澤低著頭,溫聲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出去之後,嚴澤順手關上了門。
離開了男人視線,他重重吐出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後背已經被汗濕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何青會知道當初何家出事自己也在裏面摻了一腳的事。
這些年何青對待他的態度一直都是冷淡的,只是嚴澤一直以為他是在記恨高中的事,畢竟在這之前兩人關係還是很好的,何青也,沒有現在這麼冷漠。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是因為這個。
當時何家出事,他見何青買醉傷心難過,一邊心疼他,心裏又悄悄地竊喜。
畢竟他一直喜歡何青,可是他們家世相當,何青又一直表現的不喜歡男人,嚴澤求而不得,痛苦不已。
所以在發現自己喜歡的人居然沒了庇佑後,興奮了起來。
他那天與何青一起去喝酒,回來的時候兩個人都醉醺醺的,當時是晚上,他們走到了放著運動器械的器材室,嚴澤是班長,他手上一直有鑰匙。
將喝的暈乎乎的好友扶著走了進去,他看著那張精緻的臉,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何青就是那時候醒過來的,他用厭惡的神色看著嚴榮,冷著臉將他推開就要離開。
嚴澤被打了一巴掌,他的頭偏向一側,黑暗中,看著身形瘦弱的何青去推門,想要離開。
他喜歡了這個人這麼長時間,現在只是親一親而已,為什麼就這麼大的反應呢?
嚴澤承認,當時他是有預謀的,否則身上不會隨身帶著鑰匙,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對自己喜歡的人用強。
他只是,喝多了……
而且,當時的情況,何家確實已經倒了,何青才高中,外公明明都告訴他了,何家完了。
既然阿青以後不能再像是以前一樣被人護著,神聖不可侵犯,那麼換成他來保護不好嗎?
帶著這個念頭,嚴澤瘋了一樣的扯出了何青,在他憤怒的喊聲中,強行要吻他。
那天,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從小身子就弱的何青,絕對會被他壓在身下。
可偏偏,出現了意外。
嚴澤面無表情的放下手,將所有情緒掩蓋起來,迎面是秘書走了過來。
“嚴經理。”
他伸出手,攔住了秘書,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聲音溫和,“何總在午休,你一會再來吧。”
“好的,謝謝嚴經理提醒。”
見秘書道完謝踩著高跟鞋離開,嚴澤的眼,沉了下來。
被老頭偏愛的嚴榮已經死了,他會是嚴家唯一的繼承人,等到他得到了嚴家,就再也不是什麼狗屁經理了。
到時候,哪怕壓制不了阿青,也絕對不是上下級的關係。
現在沒有嚴榮妨礙他,他終究會得到阿青。
一定會!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嚴澤看著神色匆匆的男人,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沖著何青溫柔道,“阿青,晚上一起吃個飯嗎?我好好給你賠罪。”
“不了。”
男人禮貌的拒絕後,腳步加快,離開了公司大門。
嚴澤臉色難看了一瞬,很快回過神來,望著他的背影,眼沉沉,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
何青打開門,迎面就是嚴榮那張俊臉,雖然這個場景已經出現無數次了,男人還是不爭氣的被嚇了一跳。
他臉上一向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此刻的詫異就已經足夠讓鬼魂如願大笑了。
笑完,他的神色又無聊起來,“你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
四點已經算得上是早退了,但何青沒有反駁他的話,一邊換鞋,一邊淡聲回答,“我在公司處理一些事。”
“你可別忘了,我以前是你的助理,公司每天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哪里需要你這個boss幹活!”
嚴榮眯著眼,狐疑的靠在男人身上,見他神色不變,繼續問道,“說吧,到底幹什麼去了。”
“沒什麼。”何青神情淡淡,蒼白的唇開合,“一些必須要我處理的事情而已。”
鬼魂半信半疑,可看著換好鞋重新站起身的漂亮男人,眼睛微微亮起,也沒有時間去問了。
這一晚過後,他攬著何青,吊兒郎當的道,“看在咱們也算是有過幾次露水情緣的份上,給你提個醒,我那個好大哥可是一直都對公司虎視眈眈,你要是還像是以前那麼給他放權,小心他在背後捅你一刀。”
“這可是他最擅長幹的事。”
嚴榮倒不是好心,而是期盼著這兩人反目,他活著的時候最大的愛好就是踩嚴澤,嚴澤不高興了,他也就高興了。
雖然現在他上了嚴澤喜歡的人,但到底那傢伙不知道是他,要是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求而不得的何青,被他嚴榮壓在身下。
嚴榮舔了舔唇,壓低聲音,在何青耳邊道,“不感謝我提醒你嚴澤的真實面目嗎?”
渾身都是斑駁痕跡的男人眼睛微微一閃,他沒有看嚴榮,輕聲道,“謝謝你提醒我。”
“哈,不客氣。”見他聽進去了,鬼魂滿意的一笑,一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
“不如用身體來感謝我?”
之後,又是一陣翻轉。
等到結束後,男人的嗓子已經哭啞了,他臉上滿是淚水,看起來狼狽極了。
嚴榮還有些不盡興,但見他被自己折騰的這副慘兮兮的模樣,只好收了手,他靠在牆上,嘖嘖出聲。
“到底是何總你太迷人呢,還是做了鬼比較厲害呢?咱們這都玩了整整一晚了,我可還興奮著呢。”
何青早就沒力氣說話了,他輕輕喘息著,聽身邊的鬼魂說。
“我現在特別想讓嚴澤看看你這副樣子,讓他知道,自己喜歡的人,被別人艸的感覺。”
安靜聽著的男人呼吸頓住,身子也僵硬起來,他啞著聲音,努力的開口,“不行。”
見嚴榮看了過來,何青斷斷續續的道,“你不能這樣。”
“放心。”見他拒絕,嚴榮勾起一個自嘲的笑來,“我是鬼,他又看不見我。”
“不過如果他能看見,我一定在他面前上你,何總你這麼要面子的一個人,在落地窗上就要死要活的,要是真的被看到,你說你會不會下來陪我?”
聽到鬼魂的話,何青本來蒼白的臉更加白了,他張了張口,像是要說什麼,最終卻還是沒說出來。
見到他沉默,嚴榮俯下身,一張帶著張揚的英俊面容直勾勾的對準了何青的臉。
充滿了惡意,“何總,你不會是忘了,是你和他合夥害死我的吧?”
見男人只是白著臉不說話,鬼魂挑了挑眉,聲音陰沉了下來,“我死了,你不也沒有放過我嗎?”
“把我囚禁在這裏,讓我日日夜夜的艸你,是不是很開心?”
他的手,落在了男人臉上,神情卻微微一怔。
這張臉,是冰的。
嚴榮皺著眉,拉過了早就無力反抗的男人雙手,修長白皙的手指無力垂著,落在了鬼魂手中。
也是冰的。
這不正常。
他做鬼也有十幾天了,在這十幾天裏,無論接觸到什麼,對於他冰冷的身體來說,都是溫熱甚至滾燙的。
每一次抱著何青,都暖洋洋的像是置身溫泉,這也是為什麼他會越來越著迷與男人做愛的原因。
可現在,他摸到了何青身上的冰涼。
嚴榮遲疑的,伸出手,碰到了床沿。
正常的手感,不再是以前那樣,摸上去就像是摸了一杯熱水。
鬼魂怔怔的下地,踩在光滑地面上,還有些不可置信,“我能感受到溫度了?”
何青無力的躺在床上,看著他又是欣喜又是不敢相信的樣子,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又很快落下。
嚴榮已經顧不上搭理他了,他走到了陽臺,對著下面大聲的喊,“喂——”
底下正有幾個準備去上學的小學生路過,聽到喊聲都好奇的抬起了頭,目光與嚴榮對視,其中一個孩子用著稚嫩聲音大聲問,“你叫我們嗎?”
能聽到他……
能看到他……
嚴榮臉上不可抑制的露出了笑容,這個笑容越來越大,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瘋狂了。
沒有人知道,在何青不在家的時候,他跑到陽臺,瘋狂地沖著下面嘶吼。
買菜的老太太,討價還價的商販,路過的年輕姑娘,沒有一個人理他。
大家就像是把他排斥在了這個世界一樣,除了何青,沒有人能看見他,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嚴榮簡直要高興瘋了,突然,他的思緒冷靜了下來。
既然那些人已經可以看到他,那麼是不是說明,他可以報仇了?
別看他這些天彷彿只沉浸在與男人的情事中,可如果有了能力,嚴榮怎麼可能放過報仇的機會呢?
尤其是,那個害死他的人,還是他的好大哥。
鬼魂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瘋狂地笑出了聲。
殺了嚴澤,殺了那個傢伙。
還有何青!
那個將他囚禁在這裏的男人!
要怎麼懲罰他呢?
想到男人,嚴榮神情微動,處在亢奮中的大腦,平靜了一點。
他走進臥室,見剛剛還勉強在與自己說話的男人已經禁不住疲憊沉沉睡了過去,眼睛微眯,輕飄飄的坐在了床邊。
嚴榮低頭去看何青的臉。
他閉著眼,皺著眉,就連睡夢中都不安穩,臉很蒼白,眼底下一片青紫,唇微微張開,唇瓣是淺色的,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病態。
鬼魂自覺這是為什麼。
何青白天要上班,留他一個人在家,只能看著以前從不會看的電視打發時間,他沒有玩樂,不能吃東西,這對於曾經的紈絝子弟逍遙的生活來說,不亞於是一場折磨。
因此在對上自己唯一能玩的人時,更加熱情。
每一次,男人剛剛一進家門就會被他拖走,沙發上,床上,甚至是地上,陽臺,落地窗,無休無止,直到太陽升起,何青需要上班為止。
嚴榮一直認為何青說是去上班,實際上就是為了躲著自己,畢竟他曾經做過男人的助理,清楚地知道只要他不想,很多事根本就不用親自處理。
可現在看著他這滿臉的疲憊,也許這個男人是真的去上班了也說不定。
鬼魂捏住了睡夢中的男人鼻子,看著他不安的更加皺緊眉,手無力的抓撓了幾下空氣,睜開了眼,那雙漂亮眸子,展現在了嚴榮面前。
嚴榮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放肆又殘忍的大笑出聲,在男人的掙扎下,慢慢放開了自己的鬼手。
“痛苦嗎?”他無時無刻沒有忘記提醒何青犯下的罪孽,“我被火活活燒死的時候,可比你難受一百倍不止。”
“咳咳咳咳——”
何青痛苦的咳嗽著,因為之前太過大力的呼吸被嗆到了。
他眼睛因為咳嗽紅紅的,看起來弱極了,慢慢抬眼看向鬼魂,聲音顫抖著問,“很疼嗎?”
“被困在座位上,四周都是火,活活燒死,你說疼不疼。”嚴榮嘲諷的嗤笑一聲。
“說起來,我還一直以為我不怕疼呢,畢竟自從記事,我就在也沒哭過了,就連我媽死的時候,都一滴眼淚沒有流下來。”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他看著死死低頭,像是不敢再聽下去的男人,一字一句,緩慢的說著,“因為我知道,哭是沒有用的,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報復那些該被報復的人。”
“不過……”鬼魂聳肩,“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死之前,我應該是掉了不少眼淚,雖然那只是生理反應,說不定那不是淚,只是被火融化下來的汁液而已。”
何青的頭,低的更厲害了,他的身子顫抖著,看起來像是很害怕鬼魂說的事,嚴榮看了,眼中冷冰冰的一片。
“看不出來你這麼膽小啊?你拋下我離開的時候,想到這一幕沒有?我被困在座位上,動不了,也離不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火圍繞在身邊,一點點,慢慢地,把我燒死。”
見男人依舊只是沉默的低頭,嚴榮心中突然有些憤怒,他不知道自己的憤怒從何而來,但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想再與何青待在一個房間了。
要不然,他會忍不住掐死這個人也說不定。
畢竟是他害的自己變成這樣的,不是嗎?
鬼魂走了,房間裏只剩下了床上的男人。
何青努力抑制著顫抖的身體,慢慢抬起了臉,此刻那張蒼白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他口中叼著被子一角,眼中滿是痛苦,將嗚咽聲藏在了喉嚨中,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鬼魂的耳朵很靈敏,他可以輕而易舉的聽到,所以他連哭,都不能哭出聲來。
等到嚴榮又去陽臺喊了幾聲得到幾句神經病的回應後,再回來只看到男人緊緊縮在被子裏,像是在睡覺一樣,他不需要睡覺,但也沒打算玩死這個被自己折騰一夜的男人,於是索性研究起來自己突然能被人看見的事來。
等到何青從早上睡到晚上醒來時,鬼魂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他將眼睛還有些紅的男人拖起來,急不可耐的欺身壓了上去。
“別,我難受……”一天一夜沒吃東西的男人輕聲拒絕著,“我還沒吃飯呢。”
“沒關係,我喂飽你。”
嚴榮在他耳邊低聲笑著,正要繼續動作,蒼白到幾乎透明的耳動了動。
幾秒後,他慢慢勾唇,放下渾身無力的男人,下床去開了門。
五分鐘後,嚴澤帶著醫生上了樓,見門又是開著,他眼中狐疑一閃而過。
轉頭對著醫生溫聲道,“您先等等,我進去看看。”
安置好醫生,他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越是走近臥室,細細密密,如同小貓哽咽一般的抽泣聲就越是明顯,這是何青的聲音。
嚴澤臉色漆黑,身子氣的幾乎要發抖。
上一次他沒有找到那個膽敢碰自己喜歡的人,這一次,他一定要搞清楚是誰!
他陰著臉,慢慢擰開了把手。
“別,別這樣……”何青露出了光潔肩頭,正在小聲哭泣著喊叫。
一個男人背對著他,聽見動靜,他抱緊了身下人,轉臉看了過來。
一張蒼白的臉,邪氣勾起了唇。
他說,“大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