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金絲雀,可可憐(9)
“明天就是阿青比賽的日子,他費了很大的心裏才到了決賽,衛秦嶼!如果你還有一點心的話,就把阿青放出去!”
衛秦嶼知道那是什麼比賽,只是為了最後的獎金而已,他將人放出去,何青拿了獎金,最後還不是更有了理由離開自己。
于容最終還是被趕了出去,何青站在樓梯上,看著那個想要將自己帶出這個牢籠的好友不甘心的喊著自己的名字出去了。
衛秦嶼就站在他身邊看著,見少年一雙眼落在於容身上根本沒有看自己的意思,本來三分的不悅也變成了七分。
“阿青有喜歡的人嗎?”
男人將少年帶入了房間,把他壓在床上,手撫摸著身下滑膩的肌膚,聲音低沉的問他。
少年沒有時間回復他,兩人很久沒做,他的身子又敏感起來,只是被衛秦嶼修長雙手撩撥就守不住的揚起白皙脖頸,輕輕捏弄著。
他沒有再像是以前賭氣的時候一樣咬著牙不肯出聲,而是順從本心,發出了讓男人心癢的嬌軟聲音。
衛秦嶼聽著少年受不住的低低叫聲,俯身下去,一口含住了他白皙脖頸處的一塊嫩肉。
何青被刺激的急促呼吸,雙手也情不自禁的抱住了男人。
“你喜歡他哪里?”
衛秦嶼被少年抱著,伴隨著他磁性好聽的聲音,唇一點點的吻了下去,“他會像我這樣,讓你快樂嗎?”
少年嗚咽著,睜大了眼。
“衛先生,別……”
這一招殺傷力太強,何青到底還是沒有受住,他哽咽著聲音,努力的伸長手想要將男人的頭推開,可手剛落在他發上,衛秦嶼就突然用了力。
“別……”
強烈的刺激讓少年尖叫出聲,隨即,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大腦中一片空白,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衛秦嶼抱了他,他動,他也動。
“阿青,以後,你只能喜歡我。”
少年眼神空洞洞的看著天花板,“明天是我的比賽,你能放我出去嗎?”
衛秦嶼吻著他的唇,輕聲道,“阿青,別再想著離開我了。”
“我想站在上面,彈鋼琴。”
何青喃喃的說著,“你不是說,我談的很好嗎?我想上臺,想要讓所有人都看到。”
讓所有人都看到,然後,逃離他嗎?
男人心中憋了一口氣,沒有再像是以前一樣順著他的意,而是久違的壓著人一夜。
一晚上,他都在教導著少年,“你是我的。”
到了最後,何青實在承受不住了,他哭的雙眼通紅,抽泣著道,“我是你的……”
衛秦嶼這才放過了他。
看著少年幾乎在被放開的下一秒就沉沉入睡,衛秦嶼目光溫柔。
沒關係,就算他有喜歡的人,眼前這人,也只能跟自己在一起。
衛秦嶼唇邊帶著笑,溫柔的幫少年清理掉身上,抱著他沉沉入睡。
第二日,少年還是被男人關在了房間。
但與往常不同的是,衛秦嶼也在。
他處理好了公司的事,也忙完了,便在少年房中辦公,只是看著他的睡顏,心中都彷彿安定了下來。
何青這一覺睡到了中午,他臉色蒼白的從床上起身,第一句話便是,“我要去比賽。”
衛秦嶼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沉著臉,道,“不可能。”
少年沒有理會他的回答,他身子還很弱,於是站了起來,走到門邊去開門。
門是鎖的,他當然打不開,可何青卻像是不知道一般,就那麼白著臉站在門口,手一下一下的去勾門把手。
衛秦嶼走到了少年身邊,才聽到他喃喃的聲音,“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他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唯一清楚的只有一個想法,決不能讓阿青走。
“阿青,別費力氣了,我不會讓你出去的。”
看著白著臉一臉慌亂的少年,衛秦嶼心疼的想要去撫摸他的臉,面前人卻像是被什麼猛獸觸碰到一般,瘋狂地打下了他的手。
“你為什麼要關著我,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
男人毫不猶豫的回答讓少年愣了愣,可很快,他眼中露出希望,“你喜歡我,就把我放出去好不好?”
“我知道你想幹什麼。”
衛秦嶼從身後抱住了他,“阿青,那只是一個小比賽而已,你想要錢,我給你。”
何青絕望了。
他已經不想再去看男人了。
身後這人明明知道這場比賽對自己多麼重要,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可他就這麼禁錮了他,困著他。
少年的眼,怔怔落在了陽臺的鳥籠中,裏面,漂亮的鸚鵡正在叫著。
他停下了掙扎,突然問道,“在你眼裏,我是什麼?”
“你是我最寶貴的金絲雀,我會保護你,一輩子。”
男人眼中滿是溫柔與愛意,可前面的少年已經看不到了。
他突然笑了,笑容中,滿是自嘲,“果然,果然……”
在他眼中,自己永遠都是一隻寵物。
衛秦嶼把他關起來,想要讓他像是那只鸚鵡一樣只為他歌唱,可是,他是人啊!
何青眼中沒有神采,他問,“你說喜歡我,是真的嗎?”
哪怕到了這個時候,少年也還抱有希望。
希望男人是真的愛他,疼愛,真的只有他一株花。
衛秦嶼還以為少年要接受自己,眼中露出喜意,毫不猶豫的回答,“當然是真的,阿青,我愛你。”
“那你放我走……”
男人臉上神情一變,“不可能。”
那,就是不愛了……
少年白皙手指,無力的從門把手上垂下。
——
從這天起,他當真是像是金絲雀一般,被男人牢牢關在了房間中。
小奶貓白天會進來陪著他,圍著他的腿喵喵喵的叫,又會仰著頭,直勾勾盯著上面的鸚鵡躍躍欲試。
衛秦嶼又開始忙了起來,家裏的老頭子們留了後手,雖然可以解決,但也足以讓他忙得腳不沾地了。
那個比賽,是有重播的。
在男人不在的時候,少年會坐在床邊,看著上面一個個參加比賽的人在臺上展示著自己的才藝。
看著台下的觀眾歡呼鼓掌,看著他們臉上綻放出來的開心笑容。
他知道自己去不了,可是光看著,臉上就露出了笑。
比賽完,也笑完了。
他多想,參加這個比賽啊。
沒了家中的支持,沒了父母的保護,沒有人知道何青多麼渴望能夠得到保護自己的力量。
曾經半點苦沒有受過的小少爺頂著大太陽滿城的跑,可他心中踏實,因為回了家,會有一個男人為他盛一碗湯。
他會鼓勵他,“你彈得好聽,一定能找到公司的。”
那個時候,他多高興啊。
被人肯定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開心。
可到了最後,那個讓他賣不出去曲子的人,原來就是男人。
何青相信,他並不喜歡他。
至少他的喜歡,不是對於愛的人,頂多只是對一隻小鳥的寵愛而已。
衛秦嶼一天比一天回來的晚,每天都帶禮物送給少年。
這天,他喝多了酒,努力忍著頭疼,笑著打開了房門。
何青正坐在鋼琴邊,彈著那首男人已經聽了很多次的曲子。
他腳下有些不穩,坐在少年身邊,笑著看他彈。
看著看著,他覺出了不對。
鋼琴左邊,刻著小字。
之後,衛秦嶼一直在後悔這天為什麼要喝酒。
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腦,也讓他忘記了對待少年的小心翼翼,他看清了那行字。
于容喜歡何青。
如果衛秦嶼還清醒著,他一定能認出這上面稚嫩的字跡是一個孩子留下的,可他並不清醒。
這些天少年對於男人的冷淡就像是火山一般積壓在他心中,此刻看著這行字,衛秦嶼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他發著火,讓人將鋼琴搬走,而一向任由他的少年開始慌了,他想要攔住那些人搬走鋼琴,可卻被男人牢牢地抱住,箍在了懷中。
“衛先生,那架鋼琴,那架鋼琴對我很重要……”
“重要?”
衛秦嶼眼中滿是怒意,“你喜歡的人就是于容?你喜歡他?那個毛頭小子!”
“把這架鋼琴丟出去!”
他發著怒,在少年的哭喊聲中,壓倒了他。
“不行,有人在看,衛先生……”
男人興頭上來,哪里還管的上這些,他不管不顧的吻住了少年的唇,不顧他的掙扎,將人抱上了床。
抬鋼琴的幾個人都看了過來,衛秦嶼看不到,何青卻將他們眼中的不屑看的清清楚楚。
是啊,都看不起他,誰叫,他是為了錢,才在這裏呢。
門關上了,那架唯一順手的鋼琴,也沒了。
少年被身上人急切的扒下了衣服,他紅著眼,隨著男人起伏,愣愣的看向原本鋼琴放著的位置。
腦海中,那幾人眼中的不屑鄙夷,不停的出現。
——
第二日,男人酒醒了,他誠懇的道歉,並且買了一架新的鋼琴搬到了房間。
少年卻沒有再碰過鋼琴。
衛秦嶼以為他還在生氣,派人去四處找那架被扔掉的鋼琴,可卻怎麼也找不到。
“阿青,對不起,我那天真的是喝醉了……”
少年靜靜的看著男人半跪在自己面前,沒有說話。
他開始不說話,也不彈鋼琴,就那麼坐在床上,一坐就是一天。
衛秦嶼開始慌了,他打開了房門的鎖,告訴何青,他想要去哪里都可以。
少年卻沒有如他想像一般的開心,他知道,就算自己出去了,著身後也一定會跟著衛秦嶼派來的人。
只是籠子變大了一點而已,沒什麼區別。
男人不放心他現在的狀態,但他太忙了,只好每天時不時看著監控。
就這麼過了三天,電視上突然開始播放衛秦嶼和于家大小姐的婚禮時間。
少年怔怔坐在床頭,看著上面兩人的照片被緊緊挨在一起。
她是那麼漂亮,自信,不像是他,永遠被關在房裏,這裏所有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是不屑的。
以色上位。
賣屁股的。
男人不在家的時候,少年坐在門邊,聽著外面偶爾路過的傭人竊竊私語。
明明聽了很疼,卻還是如同自虐一般的聽著。
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原本,也能有個光明的未來啊。
家裏倒閉的時候,他沒有倒下。
欠債的時候,他沒有倒下。
因為所有人都告訴他,你在音樂上面有天賦,一定能靠著自己的努力重新站起來。
可現在,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少年去了陽臺,小貓正在執著的盯著上方的鸚鵡,他伸出手,輕輕地,打開了籠子門。
漂亮的英武試探著跳了幾下,便飛了出來。
他毫不猶豫的飛向了窗外,何青站在原地看著它的身子越來越小,直到變沒。
小貓焦急的甩著尾巴,沖著窗外叫著,它想要追上去,又被底下的玻璃攔住,像是受了委屈一般,沖著少年喵喵叫。
“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呀。”
何青抱著他,將頭埋在小貓軟軟的身上,眼淚打濕了它的毛髮。
他哽咽著,輕聲道,“我一直沒有給你起名字,你不屬於我,這裏的一切,都不是我的。”
小貓自然是聽不懂的,它轉過頭,伸出粉嫩的小舌頭,一下一下舔著少年白皙的臉,幫他把眼淚舔乾淨。
可那些咸咸的水卻更多的掉了下來,最後,它被放回了自己的貓爬架上,蹲在上面,看著那個少年抱起一盆花,離開了房間。
衛秦嶼正趁著于家衛家聯姻這個消息席捲股市,突然想到什麼,去看手機上的監控。
房間裏空無一人。
他神情僵住,連忙去看手機上的定位,卻見那個小紅點正在醫院。
不,不對,阿青這些天根本就不出門,為什麼突然去了醫院。
男人連續高強度工作了兩天一夜的大腦高速運轉著,秘書走進來,卻見上司突然抬頭,幾乎是厲聲問道,“我和於家聯姻的消息電視上放了沒有?”
秘書嚇了一跳,連忙回答,“放了,現在全網都是您和于家小姐即將結婚的消息。”
衛秦嶼的臉,瞬間白下。
他丟下手中的筆,沖出了門。
阿青,阿青……
何青坐在病床邊,看著床上憔悴的父親,落下了淚,他崩潰著道,“對不起,對不起……”
“爸爸,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我想媽媽了,我真的好想她……”
他抱著花,一步一步的,上了天臺。
衛秦嶼順著定位趕來,恰好看到少年單薄的身影坐在了陽臺欄杆上,他腳下空無一物,只要往後一趟,便會掉下去。
心臟瞬間揪緊,男人瞳孔縮小,大腦一片空白。
“阿,阿青,不要……”
少年抱著花,看著他的出現也不意外,他露出了一個笑,一如當初收到這盆花一般。
“衛先生,你看,這盆花,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