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反思

　傲雄衝著屏幕發火氣，差點沒把設備給砸了，看來消息都停靈通的。

　“把夢馨還給我，否則我絕不罷休！”這是傲雄收線時最後的話，看他鐵青著臉一定不是鬧著玩的。

　“你很累！”聽到辦公室裡有人來了，單手摀著額頭坐在辦公桌後的睿明抬起了頭。

　睿明不驚反而笑了起來，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做了個請的姿勢。

　毅翔從窗台上跳了下來，漫步走到椅子邊坐下：“你怎麼不悄悄按一下桌邊的報警按鈕，我可是不請自來的。”

　“你現在還需要我國家的支持，所以不會殺了我。”睿明還是按了下按鈕：“麻煩送二人份的果汁進來。”

　“我這裡終於開始食物種類增多，嚐嚐鮮果汁，應該也可以真空包裝或者凍成冰塊存儲。”睿明微笑著，他靠在辦公椅上，帶著疲憊，一絲感嘆而出：“有時死也是種解脫。”

　“但你不能死，因為國家需要你！給我吃點，正好餓了。”毅翔也笑了起來，他拿起旁邊放著的一個放乾糧的罐子，打開來吃了起來。邊吃邊聊：“還沒復仇時，我想的是我不能死。現在我重新當了首領，看到的是為我受苦的人終於又成為老爺，而另一批人卻成了奴隸。其實真死了又怎麼樣？這個世界永遠都有受苦的人，也有享受的人。”

　毅翔看了睿明一眼，嗤笑了一下：“你還能活多久？”

　睿明淡淡道：“如果每次都能順利的回防護罩，大腦不受損失的話，大約還可以活三百年左右。或者再過五年七年就死了。”

　“還想活下去嗎？”毅翔問的問題很奇怪。任何人知道壽命，然後又有人來問什麼時候壽終正寢，總會那麼不舒服。

　睿明卻沒表現出生氣，細細想了想反問：“如果你是我，還想活下去嗎？”

　毅翔過了許久才回答：“不想，但必須得活下去。”於是二人又面對面笑了起來。

　果汁此時送了進來，特警已經知道毅翔跳窗進來了，只不過首腦允許罷了。

　喝著酸甜的鮮榨橙汁，毅翔終於問到了主題上：“你喜歡夢馨嗎？”

　睿明沒有正面回答，反而難得的俏皮，抬了抬眉：“你猜！”

　“喜歡！”毅翔發亮的眼眸深深看著睿明，隨後長長吁了口氣，話速輕鬆隨意了許多：“像我一樣，很喜歡，甚至是愛！但是我和任鵬一樣，只能將她送回來。但你為什麼要將她給別人？”

　睿明沒有回答，過了很久才隱隱透露出感傷：“我早晚會離開她；她是古人，特別的基因需要更多的延續。”

　毅翔仰天笑了起來，此時此刻的話語也不知道是佩服還是無奈：“都成功了，無論是你還是傲雄。讓她接受了新的製度、新的習慣，到哪裡都能生存下去。為了部落，首領可以娶一頭母豬；為了國家，你可以放棄所有一切；為了生存，夢馨可以變成一個麻木的工具。我們都是一種命運，做著不想做的事情。我們到底是錯了，還是對的，就不能活得隨心所欲一點，不要那麼累？”

　“如果我們都是普通人，也會過得不如意。更多的權力就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哪怕夢馨恨我，也只能這樣做！”睿明冷靜而安詳道，正如他以往的作風，很少起波瀾，永遠像是個深不見底的深潭：“夢馨應該和盡可能多的丈夫生下基因不同的孩子，等她過了生育期，我會聽從她的意見，讓她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

　此時無聲了，二人都陷入深深的反思中。

　“別說是你，如果是我也會這樣做，雖然這需要最大的犧牲！真佩服傲雄敢和你叫板，很蠢、不負責，但他做了我們都不敢做的事。看著你活得比我更累，我心里平衡了！”毅翔將杯子裡的果汁一飲而盡，站了起來摸了摸肚子：“吃了太多東西了，再下去要撐了。”

　“醫學部有消食片。”睿明點擊了桌面：“還是讓特警帶你出去吧，我不想讓你不小心從樓上摔下去。”

　毅翔笑看著睿明，真摯而誠懇：“我愛夢馨，她排解了我的寂寞。但我能給她的很少，反而還要利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盡可能的開心一點，讓她知道無論她是誰，發生了什麼，在我心裡都愛著她。而你有本事再灑脫一點，也不用越來越虛弱了，要對付愛得發了瘋的傲雄，不容易呀！千萬不要急著回防護罩，有你在不錯，這堆頭疼麻煩事就扔給你了。”

　睿明苦笑起來：“你可一點 都不客氣！”

　此時特警進來了，毅翔再也沒說什麼，跟著特警離去。

　門打開了，睿明走了進來。剛睡上臨時簡易床上陪夜的鬱塵睜開眼，有點驚訝，現在已經很晚了。

　睿明輕聲道：“你躺著吧，我就是來看看她。”

　坐到病床邊，睿明小心地扶起顏夢馨被紗布層層包裹住的細幼手腕，輕輕地貼在自己的臉上。熟睡中的顏夢馨，嘴唇又像剛複活那時的蒼白。近二年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感覺就像過了一百多年。

　“對不起，夢馨。。。”睿明輕聲喃喃著。

　只有鬱塵才聽到如此輕微的聲音，睿明背對著他坐在病床邊，背影是如此的寂寞，寂寞到令人窒息。

　顏夢馨醒了過來，病房裡好像有股淡淡的腥味外加焦味。她微微轉過頭，就見到毅翔正坐在不遠處，手中拿著一個數據器點擊著，而腥味的來源正在他腳下。

　小飛草趴在他身邊，正呼啦呼啦地睡著大覺，圓鼓鼓的小肚子有規律地起伏著。一段時間不見，小飛草已經大了一圈。

　毅翔見顏夢馨醒了過來，笑著站起走了過來。本來就長時間在這里當間諜，西褲襯衫在他身上一點都不突兀，反而很合身。

　“首腦送了我和任鵬一人一個數據器，裡面有很多資料，我正在看。”毅翔坐到病床邊，晃了晃手里新拿到的黑色數據器：“還可以隨時跟首腦聯繫。”

　“嗯，很好。”顏夢馨笑了笑，想坐起來，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毅翔趕緊站起，小心地在她身後塞了二個枕頭：“任鵬在煮豬肝粥，古方上說這補血。聞到焦味了嗎？他生篝火差點沒把一片草坪給燒沒了。看來你要再等一會兒，現在正和你那麼丈夫研究如何不把豬肝粥煮成黑色，並且冒煙。”

　顏夢馨頓時笑了出來，全身肌肉因為笑而有些地方震動，牽扯到了傷口，又皺起眉頭來。

　小飛草此時醒了過來，發覺主人不在身邊，於是睜著還有點睡眼迷濛的小眼睛，三百六十度轉了起來。

　它看到了毅翔正坐在病床旁，於是站起身，甩了甩頭後走了過來。確實大了許多，上回見到是到顏夢馨的胸口，現在已經到脖子了。

　走到病床邊，它好似帶著妒忌盯著顏夢馨看。隨後張開嘴“啊嗚”一口就咬向了顏夢馨吊鹽水的透明塑膠管子。

　“鬆口呀，否則我打你了！”這下毅翔急了，硬是從小飛草的嘴里奪過管子。幸好沒有咬破，但也全是黏液般的口水。

　小飛草微低著頭好像很是委屈，那副樣子就像是被主人叱責的家犬。

　“飛草，來！”顏夢馨笑著試著哄它開心，吊著鹽水的手手指微微動了動。

　但小飛草轉過身走到床跟，用翹起的嘴拱著被子，將被子拱開一條縫，隨後用舌頭舔起顏夢馨的腳心來。

　“好癢，快叫它不要舔了。”顏夢馨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腳一邊躲著一邊喊救命。

　門開了，一群丈夫緊張地湧了進來：“怎麼了，夢馨，你叫救命？”

　見是如此情景，這才放下心來。

　顏夢馨一見他們一幅幅尊榮，立即又笑了出來。一個個都是大花臉，看來是煙熏的。

　卿歡提著一個保溫桶，不顧臉上的黑灰，笑盈盈地走了過來：“夢馨，嚐嚐我做的豬肝粥。”

　“什麼是你的，是我的！”扶哲一把搶過保溫桶，他臉上的灰不比卿歡的少。

　阿瑞斯又一把搶了過去：“吵什麼吵，是大家一起弄的。”

　提爾用勺敲著金屬碗：“快盛出來，涼了就不好吃了！”

　彪勇和任鵬二個人還沒進來，堵在門口比力氣。這二個有意思了，彪勇因為怕上到機動戰士一直沒敢和阿瑞斯、提爾比試，現在來了個當上首領後愛面子的任鵬，彷彿有了對手一般，一有空就針鋒相對的頂著幹。

　餵粥又是番爭論，毅翔最後得勝。因為小飛草幫著主人，當齜牙咧嘴的展示它剛長出來的二排細細**，作勢要咬時，毅翔拿到了盛了半碗粥的碗。

　準備餵時，還在門口跟彪勇較勁的任鵬急了，大聲喊道：“夢馨留點肚子，等我跟這個傻大個比完了，我來餵你最後一口。”

　彪勇一聽不乾了，什麼底都揭了出來：“誰是傻大個？剛才是誰說地球繞著月亮轉，十六開方根等於三的？”

　“是口誤，口誤！”沒有學過天文學，只學了簡單加減乘除的任鵬死不承認。

　卿歡轉了轉眼珠子，嘿嘿地問任鵬：“那麼你就說說六十四開方根等於幾？”

　“那還不容易嘛。剛才十六開方根的答案說是能被二整除，現在六十四也能被二整除的，不是六就是八！”任鵬說出的答案居然有個對的，還有點靈性。

　卿歡追問著：“六還是八？”

　大家故意戲弄起來，一半人說是六，一半人說是八。正頂著的彪勇氣喘吁籲道：“我說是六！”

　任鵬的力氣看來跟彪勇有得一拼。頂到現在還沒分勝負，病房門卻快被擠破了。他喘著氣叫道：“別想騙我，你想你說是六，我就會說八。八肯定是錯的，我也說是六！”

　這下所有人都爆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