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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隆恩浩蕩》第905章
第905章 番外:羌笛秋聲濕竹心(108)

 卞驚寒的話來得猝不及防,厲竹有種做壞事被人當場抓了個現行的感覺,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個男人不是她一邊的嗎?

 怎麼又調侃起她來了?

 他說得沒錯,她還真就是時刻準備著。

 只是,被這樣一語道破,難免尷尬。

 “我......我隨身帶的東西多呢,還有很多各種各樣的藥。”她自是不承認。

 見她如此說,卞驚寒也沒有再挑破,只是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長。

 其實話說到這裡,已經很明顯了,就算厲竹不認,秦羌也是很受用。

 沒有做聲,只是彎彎唇角,平躺了下去。

 關於恢復記憶的事,她不說,他也隻字不提。

 不過,他還真是很好奇,她是如何恢復記憶的?

 他更好奇的是,她是如何連食了忘情之藥忘掉的都記起來了?

 厲初雲的醫術還真是高得驚人,不,應該說,厲初雲還真是他的貴人呢!

 厲竹開始給他右眼的眼周擦麻藥粉。

 隨著她的動作,雲袖的袖邊在他的臉上、鼻尖上輕擦來、輕擦去,秦羌覺得,就像是有一片輕羽在他的心弦上刷過來刷過去一般,讓人酥癢難耐、喉嚨變得乾澀。

 又加上五石散的藥力,他感覺整個人有些輕飄飄的,心底深處的那份酥麻輕醉越發變得濃烈。

 她看著他,專注於手中動作,他也看著她,一瞬不瞬。

 兩人離得很近,他的視線落在她微微抿起的朱唇上,甚至起了想要親上去的衝動,他強行按捺住。

 他很清楚,時機不對不說,屋裡還有第三人在呢。

 “有感覺嗎?”

 擦好等了片刻,厲竹用手指碰了碰他的眼,“麻了沒有?”

 “稍稍還有些感覺。”

 只得再等片刻。

 見他的枕頭有些高,厲竹傾身,一手抱起他的頭,一手將枕頭抽出。

 因為這個動作,她幾乎匍匐在他的臉上,確切地說,是她的胸口幾乎貼到他的臉了,其實是已經碰到他的鼻尖了。

 他甚至嗅到了獨屬於她身體的馨香。

 只感覺到渾身的血驀地往上一湧,有熱浪滌蕩過小腹。

 “還有感覺嗎?”厲竹又碰了碰他的眼,問。

 秦羌憋得有些難受,喉結滾動,喘息了一聲。

 他能說,被她這樣搞來搞去,他的某個地方起了感覺嗎?

 最要命的是,如果他現在是站立,或者坐著的姿勢還好,至少外袍的袍角能掩住這一切,可是,他現在是平躺的姿勢,所以,某個地方一抬頭,就顯得特別明顯,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裡將衣料撐起。

 該死的。

 恐被厲竹和卞驚寒發現,他只得暗暗凝了內力,想讓自己的那裡軟下去,卻無濟於事,還憋出了一頭汗。

 見他滿頭汗濕,厲竹一驚:“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沒有,就是,緊張,有些緊張。”

 厲竹怔了怔,就嗤了:“緊張?你自己一個人取眼的時候不緊張,現在有人幫你,你還緊張?”

 秦羌有些苦不堪言。

 見卞驚寒也揚目看過來,唯恐被他發現了自己那裡的變化,他陡然從矮榻上翻坐起來,雙腿屈起,如此一來,雙膝就可以將袍角撐開很大的空間,很好地掩護那裡。

 厲竹就在近旁,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疑惑地看著他,不知他意欲何為。

 卞驚寒亦看著他。

 “咳咳”他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開口卻依舊聲音暗啞:“那個,有些口渴,想喝點水。”

 厲竹汗。

 還以為怎麼了,竟只是想喝水,搞那麼大反應!

 而且,剛剛食五石散不是已喝了一大碗水嗎?

 莫非真如他所說的,緊張?

 腹議歸腹議,厲竹還是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

 “你這是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不是。”將杯盞接過,秦羌仰脖“咕嚕咕嚕”一口氣將水飲盡,喘息。

 感覺到那裡似乎才稍稍有偃旗息鼓之勢。

 卞驚寒坐在那裡垂眸笑了。

 如果說他陡然坐起,他也沒搞清楚他怎麼了,那麼此時此刻,他是徹底明白過來發生了何事。

 畢竟,同為男人嘛,同是血氣方剛的男人!

 厲竹接過空杯盞,示意他再躺下。

 卞驚寒唇角輕勾出了聲:“不知午國有沒有皇帝駕崩,皇子要守孝三年、三年裡,皇子需著喪服、不食肉吃酒、不近女色、不辦喜事的規矩?”

 秦羌面色微滯,躺了回去。

 聲音悶悶的:“要守孝的。”

 厲竹沒做聲,微微抿了唇,伸手碰了碰他的眼:“可以開始嗎?”

 放眼的冰塊都快化了。

 秦羌動動身子,躺好:“開始吧。”

 畢竟厲竹的醫術在那裡,所以一切很順利。

 結束之後,厲竹又用乾淨的紗布將他的眼睛纏好包好。

 已是三更天。

 厲竹本想說讓他好好休息,又想到皇帝剛剛駕崩,他必須守夜呢,休息都撈不到,更別說好好休息,便什麼都沒說。

 卞驚寒提出了告辭。

 秦羌其實很不想讓厲竹走,可又不想她跟著一起熬夜,便讓卞驚寒帶她一起出宮。

 出了龍翔宮,卞驚寒和厲竹沿著長長的宮道往宮門口的方向走。

 “朕聽說,換眼之術後的幾個時辰尤其關鍵,很容易出現一些不好的情況,比如出血,比如眼體排斥,比如影響到另一隻眼,導致雙目失明,有的甚至可能會影響到其他五官,導致失聰、失語,是真的嗎?”

 濃濃夜色下,卞驚寒問厲竹。

 厲竹一顆心瞬間就擰了起來。

 想了想他說的這些症狀,點點頭:“嗯,是真的。”

 卞驚寒也點了點頭,又低低一嘆:“但願秦羌不要出現這些問題。”

 話落,似是恐厲竹擔心,接著又寬慰道:“你親自給他換的眼,應該不會有這些問題。”

 可剛說完,又驀地想起什麼:“只不過,他缺少休息,難保不出問題。”

 厲竹沒做聲,卻早已緊窒了呼吸。

 還未做出反應,又見卞驚寒笑笑,故作輕鬆道:“沒事,就算出了什麼問題,秦羌自己會醫,應該會處理。”

 末了,又轉眸問厲竹:“一個都能自己取眼的人,對著銅鏡,應該也是能給自己醫的對吧?雖然麻煩點......”

 卞驚寒的話還未說完,厲竹已腳步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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