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拚命

　“清軍的火炮沒了，板載！！”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剛才還被壓著打的日軍重新振作，在低級軍官的指揮下，開始向陣地展開攻擊。剩餘的火炮已經無法阻止對方的進攻了，不過好在他們還有機槍，輕重機槍從正面，側面，甚至是後面形成一道道密集的火網，在陣地前500米內將進攻的日軍死死的壓住。“新兵怕火炮，老兵怕機槍。”這句話隨後在日軍中傳開。而真正讓他們體會到機槍的厲害的還就是這次月峰山戰役。老兵可以通過炮彈在空中的聲音來分辨出來襲方向和落點。但是機槍不一樣，每分鐘600發『射』速的機槍就像一條鞭子，死死的貼著地面打來，一發命中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幾百發命中的概率就想大了。某些士兵自以為趴著就沒事了。但是除了直瞄『射』擊。北洋的各別機槍手還是可以打出堪稱神技的間接『射』擊！這從腦袋上面灑下的彈雨讓人防不勝防。日本兵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發子彈就從頭頂上方飛來然後敲開他們的腦殼。

　啊！隨著一聲慘叫一發子彈將一名躲在岩石後面的日軍的腦殼開了一個洞。紅『色』的鮮血，白『色』的腦漿頓時飛散開來。潑了周圍人一身。個別意志差的人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大叫著衝出了掩體，剛走出沒兩步，數發子彈同時命中已經崩潰的士兵，在掙扎的跑了幾步後最終倒在地上。不冷靜的，運氣不好的，都被機槍打死，剩下也在機槍火力的壓制下苟延殘喘。這波攻勢看樣子是化解掉了。

　突然從山下傳來的物體高速劃過空中的聲音讓藏在戰壕中的北洋官兵們感到了一絲不安。“是火炮，日軍把野炮推到一線抵近『射』擊了！”邵宇看著山下那一門門前移的火炮說道。為了對付山上掩體中的機槍，臼炮是不行的，這東西笨重而且『射』程近。而75mm野炮或者山炮則可以推進，然後在火炮上加上防彈鋼板。這樣一來也可以無視機槍的子彈。而直『射』火炮的精度自然比較高，那些已經暴『露』出來，沒來的及轉移的，或者是很難立即轉移的機槍被一個個敲掉！

　隨著機槍火力的大量喪失，整個清軍的火網逐漸趨於崩潰。剛才還被死死壓住的日軍瞬間活躍起來，拿起手中的步槍爭先恐後的衝了上去。肉搏戰在所難免。相對於士氣上來的日軍，清軍的士氣進一步動搖。本來打順風仗表現還可以的舊軍，在炮兵被毀，機槍火力喪失的情況下已經軍心動搖，而面對著明晃晃的刺刀和利器刺入身體的生意，以及血肉橫飛的戰場。一些人終於承受不住壓力開始退縮，而這種退縮猶如傳染病一般迅速在清軍舊軍中蔓延開來。正當新軍的弟兄們或者拿起上著刺刀的步槍或者拎著各種手槍準備肉搏戰的時候，一些舊軍已經忍受不住這種死亡的壓力開始選擇逃跑。

　“不要看他們，面對敵人比背對著敵人活下來的概率更大！”邵宇瞟了一眼部分後退的舊軍說道。他是北洋新軍將領不是舊軍的，有逃兵，自然有後面的督戰隊去解決。他所要做的就是指揮他的部下守住陣地！

　“肉搏戰中面對對方的刺刀，官兵是真正平等的，距離近了，沒有所謂的後方。掩體也不管用了，雙方面對面用勇氣和技巧壓垮對手！”多年後邵宇如此評價肉搏戰。但是可惜的是，邵宇在他的第一場肉搏戰中，選用的武器卻十分的不正確。別人要嗎拔出手槍，要麼用上了刺刀的步槍，或者有特立獨行的選擇了使用馬刀或者別的什麼東西。但是邵宇呢，好吧，也許是因為他太喜歡機槍了，居然就近抄起一把輕機槍衝了上去，你還別說，這東西從側面沖上去，對著正在衝鋒的日軍側翼一陣狂掃確實痛快，但是問題是，你和日軍有距離，你能肆無忌憚的掃『射』日軍。但是人家的炮兵也可以打你啊！也是這小子命大，一發炮彈在距離它20多米的地方炸開，巨大的衝擊波直接把他衝倒。幾個彈片也順勢扎進邵宇的身上。當時邵宇就感到渾身麻木，站不起來了！俗話說的話，趁你病要你命，看著被炮彈炸的七葷八素的邵宇及其部下。日軍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於是一個日軍小隊衝向了過來。

　呯呯，刺刀月手槍的對決又在這裡上演。不過這次，情況不太妙。雙方還沒糾纏到一起，你能用手槍打，人家的步槍也可以『射』擊，而且邵宇這邊都是指揮部的直屬人員，配的戰鬥手槍不多！都是自衛的。再加上人家是一個小隊，人數多，是戰鬥部隊，即使手槍『射』速夠快，這依然擋不住日軍的衝鋒，眼看日本人就要拿著刺刀刺入這些站起來都有些困難的清軍身體中時。一隊盤著辮子的北洋舊軍衝了上來。

　“呃。”在邵宇眼裡這些衝上來的舊軍和那些正在潰逃的舊軍相比實在是太扎眼了。為首的人一隻手拿著一把普通樣式的鬼頭大，另一隻手拎著一支換裝了20髮長彈夾的盒子炮。和南洋新軍一樣，這上去先要用盒子炮掃一下，打掉一部分後再上去肉搏，只見為首的大漢並沒有向尋常人那樣將槍面放平或者是雙手持槍。而是就像使用自衛手槍那樣設計。歷史上盒子炮的槍口上條本身就很嚴重。尤其是連『射』的時候，更是嚴重。而在這個位面上，徐傑使用了25mm的長彈後，這個問題更是到了一種單手基本無法穩定設計的程度。但是沿著這漢子單手握槍。打的還是短點『射』，但是槍口每一次上跳都被恰到好處的壓住了！這樣多強的腕力啊。“高手，別的不說，就這腕力就夠一般人連上5年以上了。”邵宇心說道。『射』擊階段過後，剩下的就要拿冷兵器說話了，只見這漢子將槍往皮帶上一掛掄刀就上。一把大刀片子雖說沒有太多的花哨，但是短促，快，穩，准，狠。是真正戰場上的殺招！絕不拖泥帶水。找準機會一擊斃命。“行了，老子的命算是保住了。”邵宇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掏出自己的手槍又隨手撿起一把馬刀衝了上去。

　與殺的熱火朝天的山頭上相比，反斜面上卻安靜的可怕。聶士成站在半山腰上，望著不遠處衝下來的潰敗，臉上慚愧，羞辱和憤怒一齊湧了上來。“真丟人，拿錢的時候痛快，一遇上點事就垮了。”旁邊的一個親兵小聲嘀咕道。“軍門，這可是進200多人啊。要是軍法從事的話……。”旁邊的馮義和有些不忍。照著自家兄弟下手本來就有心理障礙，往常也就是殺幾個幾個典型。但是這次可是整整200多人啊。這機槍殺人來可是夠快啊！一旦督戰隊的2挺機槍一響，怕是留不下幾個活人了！

　“我們上！讓那些敗類看看這仗應該怎麼打！”現在屠殺潰兵肯定不是好的選擇，這時候後面一想起槍，山上正在奮戰的人會怎麼想？怕是腦海中第一印象就是被人抄了後路吧？而且這一下殺200多人，聶士成還真有些不太落忍。就在這時候，他突然想去原來和徐傑閒聊的時候，徐傑提到的一句話，“弟兄們跟我上這句話永遠比任何語言更鼓舞士氣！”是啊。官兵一致，當官的衝到前頭以身作則永遠比空喊口號強太多了！想到這裡聶士成回頭對身後的親兵營喊道：“是爺們的，跟我聶士成殺倭寇！！”隨即這位老將軍從旁人手裡奪過一把步槍帶頭衝了上去。也許是聶士成在軍中素有威望，或者是這行動確實點燃了士氣。後面的500多親兵齊喊一聲“殺”隨後快步跟了上去。而正在向山下跑的清軍一看聶士成帶著500多人的親軍上來了，你還跑？那這個人可太沒臉『色』了。除了個別的向兩邊跑去外，大部分人就站在哪不動。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滾開，別當爺的道。”一個親兵將一個站在前面的潰軍踢到後，輕蔑的說道。隨後看都不看接著向山上衝去。其它的人也有樣學樣，把前面擋著的潰軍弄到一邊。是人都有三分血『性』。更何況看著自己的主官都上去了，自己還有啥好怕的？命？子彈面前人人平等。錢財？聶士成的錢不比你多多了？再說了，人死了再多的錢有嗎用？前程？仗都打輸了，還有什麼前程可言？

　“拼了！”一個潰兵牙一咬。端起手中的步槍就跟上前面的隊伍衝了上去。人是一種群居生物。當有人帶頭後，人們的勇氣就會以幾何基數膨脹。人越多膽越大就是這個道理。隨著這大幾百號人衝向月峰山陣地。大局就基本上定了。日軍其實也在不斷增兵攻擊，但是呢隨著一**的日軍往上衝，他發現山上的清軍也在增加。而且隨著雙方糾纏到一起，火炮啥的都不能用了，這時候就看手槍和刺刀的了。聶士成還是很會學習的。和大島義昌打完後，針對清軍怕近戰的問題，他們還專門學習了南陽新軍這種盒子炮加刺刀的打法。而且緊急從旅順運過來一批盒子炮急用。這樣一來，近戰反而成了日軍的惡夢。畢竟，你刺刀練到再好，也拼不過盒子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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