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豐島海戰（三）

　正當致遠、海龍、海虎號與吉野、秋津洲打的難解難分的時候，高砂號正在十分愜意的追擊著逃離戰場的濟遠號。雖說高砂號也挨了幾發炮彈，但是這艘4000噸級的新銳防護巡洋艦相對於它的獵物而眼，依然佔據著絕對優勢！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高砂號的火炮開始瞄向濟遠。

　2500米！高砂號開始了他的第一輪齊射。密集的炮彈在濟遠周圍炸開。那艘兩千噸級的北洋戰艦彷彿被嚇著一樣，立即降下北洋艦隊的龍旗，升起了象徵投降的白旗，白旗下還有一面日本國旗！！

　“少將閣下，濟遠升起了白旗。”一個參謀說道。

　“升起了白旗還不停船？不管他，繼續射擊。”河原要一看了一眼濟遠。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對這種臨陣脫逃拋棄友艦的貨色，任何國家海軍都相當看不起。而與此同時，躲在濟遠號穹甲後的方伯謙則是臉色嚇得發白。幾十分鐘前的那個場景猶如夢魘一般。剛開戰時，方伯謙也意識到了雙方差距巨大，雖然害怕，但是並沒有跑，直到從秋津洲號射來的一發炮彈命中濟遠後，紛飛的彈片射入濟遠指揮塔呢，站在他身旁的大副沈壽昌頭部中彈，白色的腦漿和鮮血瞬間噴了方伯謙一身，極度恐懼的方伯謙當時就呆了。等他反應過來掃視四周時，指揮塔內簡直成了人間地獄，大副，二副都陣亡了。指揮塔內的車鐘，傳話筒和輪舵也被打壞。（以上場景是依據來寫的）“不，我絕對不能這樣死了。”一瞬間求生的**徹底壓倒了作為一個軍人的職責。在他腦海裡，只剩下家中豐厚的家產和多房小妾。什麼友艦，什麼罪責，在他眼中都不如快些回去重要！於是，這個歷史上的懦夫，在徐傑穿越後，依然是個懦夫。他下令戰艦轉向，拋棄正在奮戰的致遠。全速逃離現場。

　隨著距離的拉近，高砂號對濟遠號的炮擊越來越精準，方伯謙膽小跑到了甲板下的輪機室不敢出來，但是不代表濟遠上的其它官兵想和這位懦夫艦長一樣。在距離接近到1500米時，濟遠沉默已久的尾炮開始射擊。幾發稀疏的炮彈落在高砂號4艘，打出一個個的水柱。

　“無恥的清國人。”看著反擊的濟遠號，河原要一罵道。高砂在他的機會下如果一隻被激怒的獅子一般加速衝向濟遠。想把對方一口吃掉！但就是在此時，一艘船體修長，外形優雅的快速巡洋艦正從西北方向快速接近高砂號，如刀一般的飛剪首犁開水面，飛散的水花在空氣中散開，形成一層薄薄的水霧。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彩虹般的色彩。而正在追擊的高砂號則沒有注意到這艘戰艦煙囪中冒出的煙柱，直到那艘巡洋艦出現在海平面後才讓被硝煙包圍的日本哨兵法線！

　“少將閣下，西北方向出現一艘清國巡洋艦。”大副急忙報告道。

　“一艘嗎？”聽到發現敵艦的消息後，河原要一先是一驚，但隨後又放下心來，即使是清國的新式巡洋艦，一打一的話，高砂打不過，至少撤退沒啥問題吧？河原要一看了一眼就在前方1公里左右的濟遠，有些不甘的搖了搖頭，有了這艘船攪局，怕是這艘濟遠艦可以逃脫了吧。是先撤，還是打沉濟遠後再撤，兩種想法讓河原要一十分的矛盾，半響後，河原要一決定先沖上去，進行一次雷擊，如果不成，再行撤退，反正距離也就1，相對於雙方進7節的航速差，瞬間就可以接近。打一發就走，運氣好了可以擊沉，如果運氣不好，那就立馬閃人，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吧？

　河原要一的想法不錯，和濟遠之間的距離對於高速的高砂來說也確實不錯，但是悲劇的，就這幾分鐘衝鋒然後釋放魚雷的時間，高砂號上的?望手又傳來了不好的消息，另外兩艘不明戰艦從側後方向高砂號衝來！！

　“這個混沌，居然掛起了白旗！“林永升看見正在落荒而逃的濟遠和濟遠上的白旗，憤怒的說道。

　“別管他了，先把這艘日本軍艦搞定再說。”在徐傑眼裡，方伯謙已經是死人了，這次回去，方伯謙必須死！！而他現在更為關心的是自己謀劃了半天的佈局，能否把這艘日本的新銳巡洋艦幹掉，為此徐傑不惜只派海龍和海虎去支援支援，甚至把艦隊分散開從四周合圍高砂，要知道，當時可是沒有無線電的，這種行動只能看艦長的判斷能力。不過好在，無論是林永升，還是林穎啟亦或者徐傑新從英國招募的退役海軍少校趙元傑（華人）。素質都還算過硬，現在已經形成了對高砂的包圍之勢！

　看著遠方高速駛來的3艘巡洋艦，河原要一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是個圈套！！一個**裸的圈套！！以致遠和濟遠為誘餌引誘自己追擊，然後在合適的地點伏擊自己。“清國人太狡猾了。”河原要一咬牙切齒的說道，此時已經有些心慌的河原要一就沒仔細想想，如果僅僅是一個誘餌的話，致遠和濟遠為何不一起撤退？而是濟遠甩開傷重的致遠單獨跑路？如果是誘餌，為何濟遠在看到有援軍來的情況下還掛著白旗和日本國旗悶著頭繼續跑？如果河原知道濟遠管帶方伯謙正抱著頭縮在濟遠的輪機室中的話，不知道會有何感想，不過呢，他或許一輩子也沒有機會想明白其中的原因了，因為就在高砂轉向準備加速逃跑的時候。徐傑的旗艦歸遠號已經衝了過來，3000米距離上，歸遠的測距儀把數據通過車鐘傳給各個炮位，隨著炮彈入膛的聲音，歸遠，這個徐傑精心打造的戰爭機器終於露出了它鋒利的獠牙！！

　僅僅2分鐘內，從英國皇家海軍學院畢業的河原要一就敏銳的發現雙方的火力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不僅僅是因為高砂的側弦是5門4.7吋炮，對方是4門6吋炮。更重要的是，他發現，對方的8吋主炮射速怎麼這麼快啊？高砂的8吋主炮射速自己是清楚的，如果把炮彈提上來然後儲存射擊的話，可以做到1分半到1分一發。但是如果把存在炮位中的炮彈和藥包打完後，就需要重新提彈，這樣一來速度就慢多了。但是北洋新式巡洋艦的8吋炮塔炮確實顛覆了河原要一的認知。每隔30秒一波的主炮射擊讓這位日本聯合艦隊少將徹底失去了逃脫的信心。要知道，高砂號雖然號稱可以跑出節半的高航速，但是那是試航狀態下，而且經過長時間激烈的交戰，戰艦不可避免的出現進水和損失。尤其是船尾部被一發8吋炮彈打中後，大量進水，而船殼位置上被6磅哪怕是3磅炮命中，都會留下一個孔洞，雖說有後面的穹甲擋水，但是多少還是會進水的，如果追擊的是像致遠這樣的戰艦，高砂依然可以憑藉相對較高的速度撤離，但是現在，他遇上的是3艘輕型裝甲巡洋艦的尾追堵截。而且對方的航速都不低於節！！

　“不知道吉野和秋津洲它們知不知道支那人的計畫？”就在這時稱職的河原要一突然想起來另外兩艘戰艦。“不行，不能把艦隊都扔在這裡，就是死，也要把北洋快速艦隊帶離戰場。”想到這裡。河原要一命令高砂再行轉向，向遠離戰場的方向駛去。如果吉野和秋津洲可以擊沉致遠後逃脫，也算給帝國海軍挽回點顏面吧？

　“算盤很好，但是於事無補啊。”看到高砂號第二次掉頭，徐傑冷笑道，河原要一的計畫徐傑一眼就看出來了，可惜啊，現在就是天照大嬸也救不了你了。高砂號要吃掉，而且要快速吃掉。隨即，歸遠號調整航向，截斷高砂號的退路，兩艘戰艦的距離迅速拉近，從2000米多點拉到1200米左右。側弦幾乎正對，極佳的射擊條件。清日兩艘戰艦弦炮紛紛開炮，以自己最快的射速向對方傾瀉這火力。

　“命中了。”伴隨著日本炮手的歡呼聲，河原要一看見一發4.7吋炮彈準確的命中了歸遠號的側弦，隨即一股火光從中彈處散開。“呃。”但是隨著煙霧散去後，河原要一頓時說不出話來，被寄予厚望的一炮僅僅在歸遠號的裝甲上留下一個凹洞，旁邊有些被火燒過的痕跡，然後，嘛事沒有！“這絕對不可能。”河原要一十分清楚，4.7吋炮在如此近的距離上打穿6吋鋼面鐵甲是沒有問題的。而眼前的這艘輕巡，根據情報來看，明顯不可能有6吋的主裝。但是就是沒擊穿！不過戰況已經沒有給這位海軍少將過多的時間考慮問題了，歸遠號上的8吋主炮6吋弦炮還有3吋弦炮以最快的速度發射著炮彈，最激烈的時候，每分鐘有6發8村炮彈，15發6吋炮還有至少25發3吋炮向著高砂飛去！！超過1噸半的彈藥在以高砂艦為中心，半徑100米左右的區域中落下。僅僅5分鐘後，高砂艦面就被打成一片火海。開始還有個別勇敢者試圖去救火，但是剛衝出去幾步不是被烈火和毒煙逼了回來就是被紛飛彈破片和榴散彈打成篩子。而船舷除也被6吋和8吋打出了幾個窟窿，大量的海水直接湧入船體，高砂號船體明顯向右傾斜，航速一降再降。而近距離交戰，雖然高砂號在各炮位被擊毀前也有一些命中，但是除了個別打到建築物上引起一點火災外，打中戰艦側弦的炮彈無一例外都被擋住。最讓河原要一絕望的是，一發8吋炮彈明明擊中了歸遠號的主炮塔，但是這發炮彈不僅沒有擊穿炮塔，甚至還沒來得及爆炸就被彈開落入水中，隨即一個水柱湧起，嘩啦啦的水花淋到歸遠號的甲板上……。

　“那艘日本戰艦完了。”漢納根站在高昇號的甲板上說道。要問漢納根怎麼看到這一幕的？其實很簡單，最開始他本是要乘坐高昇號與濟遠致遠匯合後趕往朝鮮的，但是就在途中，程光璧的2艘戰艦趕了上來，並告訴他們前方會交戰讓他們先行避讓，並出示了徐傑的手諭。開始漢納根等人並不買賬，但是看到遠處正在和致遠交戰的2艘日本巡洋艦後，高昇號船長高慧悌立即決定回航。於是乎，在避讓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歸遠號戰艦第一戰的場景！而聽到炮聲的高昇號上的淮軍士兵也紛紛走上甲板，和英國船長，德國教習一起觀摩這北洋水師第一戰！

　在綏遠號加入炮擊後，高砂後終於迎來了它的末路。交戰側的所有火炮在2艘北洋新銳戰艦的打擊下全部被摧毀，整個側弦已經被打的千瘡百孔，燃燒性極佳的苦味酸炸藥引起的火災徹底吞沒了整個艦橋，戰艦已經變成一片火海。高砂號的沉沒只是時間問題。

　“少將閣下趕緊上救生艇吧？”忠心的大副誠懇的說道。

　“上救生艇？你想讓我當俘虜嗎？”河原要一如同一隻發怒的獅子一般一巴掌把大副打倒在地。隨後拔出自己的戰刀準備一刀砍死這個貪生怕死的人。但是看在對方滿臉是血，河原要一又把戰刀扔掉有氣無力的說道：“把通海閥打開，不要讓清國人把高砂號拖回去。讓高砂號有尊嚴的走吧。”隨即這個日本聯合艦隊的少將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15分鐘後，高砂號終於沉沒，這是黃海中戰沉的第一艘現代化軍艦，但是這僅僅是個開始。

　“徐總兵，那些落水的日本水兵怎麼辦？”林永升問道。

　“打信號給高昇，讓他們打撈落水日軍，然後送回旅順。咱們立即追趕開遠。”徐傑看都不看一眼那些落水的日軍，發話道。

　“這些日本人不宣而戰太卑鄙了，還不如讓他們淹死算了。”大副嘀咕道。

　“淹死對咱們有什麼用？這些人可是大有文章可做的。”徐傑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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