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巴達維亞條約（一）

　有了英國政府的支持，荷蘭人實在是再也折騰不出什麼新花樣了。面對著足以搞定荷蘭全國海軍的北洋英國聯合艦隊的炮口，荷蘭人明智的選擇談判，不談還能咋樣？難道打算讓被砸了三分之一的巴達維亞城全部變成廢墟？不過好在英國政府私下向荷蘭政府表示，清國對荷屬東印度沒有領土要求，這點倒是讓荷蘭人放心了。

　定遠艦會議廳，北洋水師高層和荷蘭當局代表在談判桌兩邊就坐，而作為中間人的費裡曼特少將則在一旁旁聽。介於荷蘭人已經在原則上同意了清國的4項基本要求，（不同意的話，那就直接用炮彈談了！）那麼剩下的就是多少的問題了。談判的第一條內容自然是賠款，這也是北洋諸位管帶最關心的問題，畢竟這關係到北洋水師今後兩年的生活標準啊。

　“我方建議，荷蘭政府對我放賠償將分為2方面。第一荷蘭政府必須對我大清華人和華僑的損失進行賠償，這其中包括人員的傷亡所造成的費用和財產損失。第二我北洋水師在鎮壓當地土著叛亂所產生的費用和損失也必須由荷蘭政府承擔。”丁汝昌嚴肅的說道。

　“那麼我想知道閣下的賠償標準是多少。”荷蘭代表臉色陰沉的說道。

　“您看，因為暴徒的卑劣行徑，整個華人社區都幾乎被夷為平地，華人死亡1人，剩下的基本人人帶傷，再加上那些店舖倉庫和裡面的貨物，而且這還僅僅是巴達維亞城一地，泗水，三寶壟等地當天也發生了小規模的暴動，造成的損失總價值不低於70萬英鎊。”丁汝昌說完拿出兩份清單，一份遞給費裡曼特，一份遞給荷蘭代表。

　“這是不公平的，這次暴動是由那些土著所謂，與荷蘭政府無關，如果大人願意，大可向那些土著要賠償，荷蘭政府是絕對不會為那些土著的行為買單的！”荷蘭代表說道。

　“荷蘭政府沒有責任？要不是荷蘭政府的可以縱容和支持，土著如何獲得荷蘭軍隊的裝備去屠殺華人？如果荷蘭政府履行一個文明政府所應該履行的責任，我大清子民何至於被屠殺？荷蘭政府完全就是此次事件的幕後黑手，這在歐洲已經是輿論所共知的事情了，如果今天我們把閣下的這番話用電報送到歐洲的各大報紙上的話，只要一天時間，荷蘭政府將和野蠻與殘暴畫上等號！”琅威理拍案而起，指著荷蘭人的鼻子說道。

　“但是這些賠款讓荷蘭政府全額承擔是不對的，畢竟荷蘭政府雖然有些失誤，但是主要責任是在土著。”荷蘭代表擦了一下冷汗低聲說道。

　“我需要澄清一點的是，荷蘭政府的行為已經稱得上犯罪了，閣下用失誤兩字明顯有推拖責任的意思。而且荷蘭政府是當地唯一合法代表，除了這樣大的事情，大清不找荷蘭政府難道還存在一個和荷蘭政府有一樣效力的土著政府嗎？徐傑冷笑道。

　“呃，這個，當然，在整個東印度只有荷蘭政府才是唯一的權威。”荷蘭人愣了一下說道。

　“既然如此，荷蘭政府就必須出面籌集這些賠款，這是荷蘭政府的責任與義務，同時說明一點，這份賠償清單是北洋方面和南洋華人華僑與英國保險公司一起核准的，非常公正。如果有異議的話，閣下可以和費裡曼特將軍聯繫，將軍將會把您的意見轉交給英國公司。”徐傑不等荷蘭人說完立即說道，並同時對費裡曼特點頭示意。

　“那我想知道，北洋水師的損耗如何計算。”一看這種情況在過多糾纏下去已經無意義，荷蘭代表選擇另一個話題說道。

　“這是我北洋消耗的所有物資清單和價格，同時我北洋水陸二師還有47人陣亡252人受傷，這些陣亡將士的撫卹和受傷人員的醫療費都應該由貴方承擔。一共約16萬英鎊”丁汝昌又拿出2張清單遞了過去。

　“100萬兩銀子，你們這是強盜行徑！！即使北洋艦隊把所攜帶的彈藥全部打光，燃煤全部耗盡，也絕對不值100萬兩銀子！！”荷蘭代表憤憤的說道。

　“我想問一句，在閣下眼裡，一條人命值多少錢？”徐傑冷冷問道。

　“您這是什麼意思？”荷蘭代表心虛的問道。

　“彈藥，燃料消耗，以及各種機械磨損確實不值這麼多錢，但是在此次暴動中，我北洋水陸二師陣亡47人，傷252人，參考86年長崎舊例每名陣亡軍官至少賠償6500元，每名陣亡士兵4500元，受傷致殘者2500元，再加上我北洋艦隊再次長崎駐留的消耗，這16萬英鎊當真不多。”徐傑繼續說道。

　“那殖民地方面的人員損失和賠償哪？北洋水師又該給多少？”荷蘭代表反問道。

　“難道受害者還要給凶手賠償嗎？這件事情的責任劃分已經很明確了，一切皆因為荷蘭政府的縱容而起，而即使有個別荷蘭人受到傷害也與我北洋無關，我北洋行動嚴格按照照會進行，有中立人士全稱參與，根本沒有進入荷蘭區和其它歐洲僑民集聚區。反觀荷蘭當局，在暴動發生後不但不予以制止，反而阻礙我北洋水陸二師的行動，此種作為難道不應該為後續事件的擴大化負責嗎？”徐傑冷哼一聲說道。

　“既然有舊例，那就遵循舊例好了，畢竟再多的錢也買不回陣亡小夥子的生命。”費裡曼特撇撇嘴說道。

　“我們現在談第二點，關於此次暴動的凶手懲辦問題。直接執行者，我北洋已經緝拿大半，餘下的在當地居民的指認下已經由專業人員進行畫像，必須繼續追捕。”丁汝昌看了一下一言不發的荷蘭代表說道。“除了直接執行者，荷蘭政府方面必須將幕後操縱者和支持者繩之以法。沒有這些人的支持和指揮，這場暴動不會發生。”

　“那您是說荷蘭政府參與策劃了這場暴動？”荷蘭代表眉頭一挑說道。

　“除非閣下能合理解釋為何荷蘭軍用物資可以被暴徒擁有，為何在暴動發生後，趕來援救的不是荷蘭當地軍警而是北洋水師官兵？”琅威理說道。

　“荷蘭政府確實在處理事情上反應遲緩，我們負有責任。”荷蘭代表低聲說道。

　“這已經不是反應遲緩的問題了，如果把武器外流，和縱容歹徒說成遲緩的話，這恐怕不是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可以接受的。畢竟歐洲各國政府從沒有發生過此事，而且在鎮壓暴亂的過程中，我們居然發現了這個，一份當地土著從荷蘭軍火庫領取武器的清單。這上面有某位軍官的簽名。”琅威理把一張殘破的文件遞給費裡曼特。

　“呃，好吧，我們會徹查此事的，我想我們可以進入下一個議題了。”看到這份文件，荷蘭當局代表不由的打了個冷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