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孤單英雄薩鎮冰

　“雙方的前衛已經打成了一鍋粥，但是正主都還沒出現，這著實讓人擔心啊。”薩鎮冰臉色充滿了擔憂。根據另一艘歸遠級的報告，兩艘亞速海型裝甲巡洋艦已經和埃森的艦隊匯合了，正在同林泰曾的艦隊交戰。從常理上來看，俄國最為強大的3艘戰目標。如果自己不能趕在俄國艦隊匯合前找到對方主力艦隊的位置，那麼林泰曾可就有麻煩列艦和另外兩艘戰艦應該都在一起。楊用霖的主力艦隊應該也在搜索敵人，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了！

　“繼續向東偏北方面搜索。”薩鎮冰重新核實了一下航行後說道。“軍門，再向東北方向搜索的話，可就到了陸奧附近了。”一名軍官看著海圖說道。其實這位軍官還有下半句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離陸奧越近，離死亡也就越近，對於弱小的開遠號來說，一發12吋炮彈就有可能讓開遠號重創。

　“繼續吧，如果能以我們的犧牲來換取整個戰役的勝利，那麼冒險還是值得的。”薩鎮冰思索片刻說道。

　“軍門，戰艦左舷1個羅經點附近發現不明船隻！”一句話讓指揮塔中所有的人都精神大振。在遠處7左右一艘小船在海面若隱若現，維多利亞式的塗裝配合小巧的船身讓它很難被發現。

　“看噸位應該是一艘魚雷艇。不過不知道這艘魚雷艇在這裡是巡邏還是作為艦隊前衛。不要管他，繼續前進。”薩鎮冰命令道。“向楊大人和林大人報告我們的方位。”

　就在開遠號發現俄國魚雷艇的同時，對方也發現了它，隨即指揮魚雷艇的俄國少尉將這個信息傳遞給了正在納瓦林號上等待的馬卡諾夫。此時的馬卡諾夫同樣十分焦急。按照他原先的計畫，俄國主力艦隊將在確定北洋艦隊主力不會趕到戰場後才會去和埃森匯合。而為了前提，馬卡諾夫需要確切的得知北洋艦隊主力的方位。但是很不幸的是，到目前為止馬卡諾夫並沒有收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兩艘亞速海型巡洋艦在碰到歸遠級後轉身撤離然後又和埃森艦隊匯合。此時正在和林泰曾交手。

　所以，當前方的魚雷艇發現開遠號的到來後，馬卡諾夫心中一陣緊張！他擔心的是這艘戰艦是北洋艦隊主力的前衛。但是旋即又打消了這種想法，笑話，北洋艦隊剩下的戰艦完全可以抽出2艘加里波第級來擔任前衛，怎麼會用這種已經過時的貨色？

　“那麼這艘戰艦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呢？而且是如此深入俄國海軍控制的地盤？”馬卡諾夫試圖給自己找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解釋這種情況的理由。北洋艦隊主力始終沒有出現，即使埃森的艦隊和林泰曾的艦隊交手近兩個小時後，北洋主力艦隊依然不見蹤跡，原因何在？面對這麼一塊肥肉，北洋不可能不想一口吃掉，既然兩個小時都沒有出現。即使按照15節的航速。兩個小時也能跑出將近60的距離。但是埃森的電報上連對方一個影子都沒有發現。那麼他們會在什麼地方呢？肯定不會在近海，那幾艘令人生畏的戰列艦不是在某個港口補給就是回國整備去了。 只有這種解釋才能勉強說得過去。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馬卡諾夫依然命令珍珠號和女神號離開編隊帶著4艘魚雷艇去攔截開遠號，並且搜索附近海域。看有沒有北洋艦隊主力的蹤跡，如果沒有的話，馬卡諾夫將立即前去支援埃森。

　就在馬卡諾夫冥思苦想北洋艦隊的佈局時，在俄國主力艦隊東南方向外海游弋的楊用霖收到了這封期盼已久的電報，如果有人可以開上帝視角的話，馬卡諾夫艦隊與楊用霖艦隊之間的距離最多也就40，但是雙方誰都沒有發現對方。一方面是天氣稍微差了一些，影響觀測，另一方就是雙方都使用的是無煙煤而且保持低速巡航。從遠距離上看，煙柱幾乎看不見。誠如馬卡諾夫所料，北洋艦隊主力確實沒在八戶近海游弋，楊用霖直接跑到了外海，並且成功繞到了馬卡諾夫的側後方！當然。在薩鎮冰的電報收到前，楊用霖和馬卡諾夫睡都不知道對方的大概位置。不過在薩鎮冰的電報送到楊用霖手中之後，情況已經完全變了！

　戰場單向透明了！好吧，至少是部分單向透明！在收到電報後，楊用霖也無法在第一時間斷定這艘魚雷艇到底是不是俄國艦隊的前衛。但是隨後經過分析後，楊用霖就斷定這艘魚雷艇八成就是俄國艦隊的前哨！

　原因很簡單，埃森艦隊之所以敢進入八戶海域並且在明知道打不過的情況下依然和林泰曾纏鬥了兩個小時，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對方肯定有後手，而俄國艦隊唯一的後手就是這一直沒有出現的俄國海軍主力！至於說為什麼馬卡諾夫放任埃森苦戰而不去增援？恐怕馬卡諾夫也怕了，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北洋的主力艦隊從某個角落裡衝出來！想到這裡，楊用霖笑了。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一個可以重創乃至全殲俄國艦隊的機會！

　雙方的指揮官都非常高興，但是發出這封至關重要電報的薩鎮冰卻陷入了困境，因為他發現從自己的左右兩翼分別衝過來兩個分艦隊，其中一個是擁有兩艘亞速海型裝甲巡洋艦的珍珠號和女神號組成的艦隊，而另一個則是4艘雷擊艦。兩支小艦隊從左右兩邊包抄過來。從這個架勢上來看，薩鎮冰已經可以確定在他眼前的就是俄國主力艦隊，隨即，電報員又將這份電報發了出去，在此確定開遠號遇上的確實是俄國主力艦隊。

　“讓開遠號儘量確定對方的確切位置。”說道這裡，楊用霖頓了頓。在對方絕對優勢的兵力下進行偵查，這已經有些超出了歸遠號的極限了。“如果可以的話。”

　“發報，堅決完成任務！”收到楊用霖的電報後，薩鎮冰沒有一絲猶豫。指揮著開遠號繼續按原航線駛去。戰艦的速度已經達到22節，這是服役數年後開遠艦可以達到的最高速度，但是對於航速高達25節的魚雷艇來說，這個速度還不夠快，4艘魚雷艇率先轉向，向著快速衝來的開遠號衝去。與此同時在魚雷艇纏住開遠號後。女神號和珍珠號也向著這個不速之客衝去。

　兩艘7000多噸的裝甲巡洋艦對一艘5000噸的輕型巡洋艦的火力優勢是壓倒性的，弱勢的開遠號根本無法與之抗衡，而想要靠高速擺脫的話，旁邊的魚雷艇又在干擾著開遠號的航行，不時射出的魚雷讓開遠號必須轉向規避。雨點般的6吋炮和8吋炮彈將這艘戰艦徹底覆蓋。面對絕對的火力優勢，任何的技巧顯得都是那樣無力。

　“集中火力先把左側的魚雷艇清理掉。”伴隨著薩鎮冰的命令，開遠號的3門8吋炮和4門6吋炮瞄準了一艘正在逼近試圖釋放魚雷的魚雷艇。這艘魚雷艇也意識到危機，在匆忙打出一發14吋魚雷後迅速轉舵準備逃跑。但是此時集中了最強火力的開遠號根本就不給這個可憐蟲絲毫的機會，在開火2分鐘後，一發8吋炮彈追上了正在逃竄的魚雷艇。煙囪後部傳入。零點幾秒種後這發高爆彈引爆了鍋爐。隨後伴隨著一聲巨響，這個剛剛行刺的刺客就被巨大的爆炸力炸成了兩截。

　但是與此同時，女神號的2兩發8吋炮彈命中了正在高速規避魚雷的開遠號，一發炮彈將開遠號的後桅杆直接削去了半截。而另一發炮彈則將狠狠的咬在了開遠號的船尾，整艘戰艦猛的一晃。隨即，趁機逼近的珍珠號，用佈滿側線的6吋炮和12磅炮好好的給開遠號洗了一個火焰澡。

　“因為要規避魚雷，開遠號和珍珠號迅速接近。當時雙方的距離只有2000米不到，很快，我就聽見了狂風吹過的呼嘯聲，自己分辨了一下，我吃驚的發現。這是炮彈劃過空中的聲音連在一起後產生，一瞬間我不知道這艘戰艦到底中了多少發炮彈，從我的位置向外望去，整個甲板被炮彈爆炸後的火焰所籠罩，明晃晃的一片。讓人睜不開眼睛。上帝啊，即使是世界的末日，也比不上這一刻的恐怖。”一名隨艦的英國觀察員在日記中這樣寫道。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開遠號整個右舷被火焰所覆蓋，按照常理，開遠號英國選擇立即向左轉舵儘量拉開距離。但是此刻，薩鎮冰卻繼續右轉，並且將船舵打死。開遠號猶如一條憤怒的火龍一般向著珍珠號衝去。

　“該死的，他們要拚命嗎？”伴隨著俄國船員的咒罵，處於內圈的珍珠號別無選擇，他只能以最大角度轉向。但是因為船體巨大和較低的舵效應，即使處於內圈，珍珠號依然比開遠號轉的速度慢了一些，而這樣一來，珍珠號就擋住了後面的女神號的射界。而本身因為高速轉向而造成了命中率過於低下。

　就這樣看似拚命的舉動為開遠號贏得了生機。如果要左轉的話，先不說雙方的速度相差不大，很難在短時間內拉出距離，就算開遠號甩開了珍珠號，也會被後面的女神號切內圈追上，兩艘戰艦至少有一艘可以盯住開遠號！要麼撞擊，要麼你讓開，在這一刻，開遠號的行為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狹路相逢勇者勝！這不僅僅是戰術和技術的對抗，更是一種勇氣的較量，在這一刻，俄國人慫了。珍珠號的閃避讓俄國人的圍堵計畫功虧一簣。滿身傷痕的開遠號在最後關頭衝出一條血路，帶著滿身的烈焰、濃煙從對方的包圍圈中跑了出來。

　而就在此時，遠處的一簇簇煙柱，從海平面出升起。“俄國主力艦隊終於出來！”經歷了一劫的薩鎮冰明銳的發現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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