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抉擇

　7月3日，當朝陽再一次從海面上升起的時候，華夏海軍楊用霖艦隊在經過長達近1周的追蹤後，終於將距離拉進到了可以發動攻擊的程度。根據華夏艦隊的推算，此時楊用霖艦隊距離對方的快速艦隊不過半個多小時的航程，就可以將敵方納入到自己的艦炮射程之中。但是因為光照和位置的問題。俄國快速艦隊似乎並沒有發現楊用霖艦隊已經偷偷的潛入到了距離他們如此近的程度。亦或者俄國人發現了，但是留有後手？

　華夏艦隊進行著最後的準備，一袋袋細沙被鋪放在甲板上，各種急救包和藥品也被送到了戰位上。用來封堵缺口和滅火器也被分發到各處，醫院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接受傷員。而所有容易掉落的物品也被綁好或者收起來。冥冥之中，華夏海軍可能已經意識到了這將是最後一場大規模交戰，他們在爪哇海已經修理了俄國人兩次，而這次他們打算畢其功於一役！

　就在楊用霖準備下達攻擊命令的時候，突然一封電報的到來打斷了楊用霖的計畫，一艘在東南方向執行警戒任務的輕巡洋艦發現了一道道巨大的煙柱，根據推算應該是一支強大的艦隊。而在這種情況下，唯一可能的只能是俄國人的另外一支艦隊，埃森指揮的6艘戰艦實在西南方向，而這支艦隊應該是馬卡諾夫的主力艦隊，正在東南方向，如此一來。這兩支艦隊猶如一柄巨大的鉗子，而鉗子中間則是楊用霖指揮的華夏艦隊！從形式上來看。華夏海軍隨時可能陷入對方的鉗狀攻勢中。情況有些超出楊用霖的估計。

　而此時埃森則有些自鳴得意。通過英國商船的幫助，埃森成功的推測到了華夏海軍的進程，並且在不斷估算距離後，算出了對手將在近期對自己發動攻擊。而在確定了華夏海軍的2艘龍興級戰列艦和2艘龍旭級戰列巡洋艦並沒有出現在艦隊中的時候，他感到有一個天大的機會擺在自己眼前。甚至說一個翻盤的機會都不為過。在這片海域中，俄國有10艘主力艦，而對方只有5艘主力艦和2艘次級主力艦。當然對方的輔助戰艦數量確實很多。但是埃森認為這是第一次俄國海軍擁有的重炮火力徹底壓倒對方的時候。如果這一次都打不贏的話，那麼以後絕對不會出現比這次更好的機會！

　而這次由埃森策劃的戰役獲得了馬卡諾夫的同意，兩支艦隊經過協調後，決定在東沙群島附近展開。兩支艦隊一左一右部署，並且為了防止對方發現後逃逸。埃森艦隊將首先接敵將對方拖住，然後馬卡諾夫艦隊上去接敵，就算無法全殲對方的高速艦隊，至少也要留下兩艘慢速戰列艦。不過計畫雖好，但是此時雙方的距離還比較遠，再加上對方有佔據絕對優勢的輔助戰艦。如果華夏海軍選擇撤離的話，俄國艦隊還真沒辦法。

　“如果華夏艦隊撤離的話，我們該怎麼辦？”戰前埃森詢問道。“如果華夏海軍選擇撤退的話。那麼我們也選擇撤退。我們將撤回巴達維亞，並且在華夏海軍執行封堵作戰之前再次離開。”馬卡諾夫想了想說道。其實這一次，馬卡諾夫對交戰的期望並不大，因為他們認為華夏艦隊不會選擇交手的。在他看來，華夏海軍更傾向於通過嚴謹周密的戰略部署來說的戰場上的優勢，通常情況下他們都是在優勢情況下交手，劣勢交手的情況並不多見。所以馬卡諾夫推斷楊用霖極有可能選擇撤離而非交戰。

　但是馬卡諾夫畢竟不是楊用霖，而且他的認識也有誤區。華夏艦隊雖然傾向於通過周密的戰略部署來獲取優勢。但是並不代表華夏艦隊只能在優勢情況下交手。在華夏海軍內部，評價最高的有兩場海戰，第一場就是徐傑率領三艘5000噸巡洋艦和坪井航三率領的日本快速艦隊在伊豆外海爆發的交手。此次交手中，徐傑率領的艦隊噸位連對手的一半都沒有。但是卻取得了打平手的戰績。而另一次則是老北洋艦隊在群山灣血拼日本聯合艦隊主力，雖然也沒取勝，但是在劣勢的情況下重創了對手。兩場戰艦雖然在戰場上沒有取得壓倒性優勢，但是卻為後續的勝利鋪平了道路，因為兩次交手，日本海軍被重創，使得華夏海軍可以度過裝甲巡洋艦返航前的困難時期。

　即使現在徐傑不再擔任華夏海軍軍職。但是在有徐傑介入的情況下，華夏海軍依然為其馬首是瞻。這不僅僅是因為徐傑是總理，更重要的是，華夏海軍相信在他的領導下能夠取得勝利。徐傑一直在大力扶持楊用霖，希望他能真的做到獨當一面。但是楊用霖依然沒有取得類似伊豆外海海戰或者群山灣海戰這樣的勝利來作為自己的註腳。那種對戰機的敏銳把握，楊用霖一直沒有真正做到。

　在獲得俄國艦隊的位置信息後，楊用霖並沒有立即下決定，而是仔細的分析了一下形勢。俄國分成兩支艦隊，而且是平均分配兵力，將兩艘法國戰列艦交給埃森後，雖然戰鬥力增加了，但是速度也被拉下來了。從火力上看，埃森艦隊的戰鬥力還是要比馬卡諾夫的主力艦隊弱上一線。而且最後一艘俄國快速戰列艦葉卡捷琳娜號則是這個戰鬥群的軟肋，本身最次不說而且還是埃森的旗艦，再加上是俄荷艦隊混編。一旦旗艦被摧毀的話，俄國艦隊和荷蘭艦隊一定會發生混亂。荷蘭人和俄國人不會聽從對方指揮。而如果此時在趁機雷擊的話，對方的陣型很可能被徹底打散。而艦隊交戰中如果一方陣型先崩潰，而且還是弱勢的一方，那麼結果必然是十分悲劇！

　而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己的7艘戰艦對俄國海軍的6艘戰艦是絕對優勢。而且俄國海軍中還有一艘瓦良格號裝甲巡洋艦。它的同級艦面對沙恩霍斯特號都是被秒的貨啊。葉卡捷琳娜號作為華俄戰爭中死磕能力最弱的無畏艦，無論是攻擊力還是防禦力都比較差勁。將其打成重傷然後雷擊打沉還是極有可能的。如果能在馬卡諾夫艦隊趕到之前重創對手或者打散對方編隊的話，那麼即使馬卡諾夫趕到了，華夏海軍是戰是走都可以。

　“將軍，林永升將軍的2艘龍旭級戰列巡洋艦將在1個小時候到達戰場，他們現在正在以24節的高航速駛向戰場，只要我們能堅持一個小時。戰場上的攻守之勢必然會發生變化。”就在這個時候，鄧世昌的話更加堅定了楊用霖打下去的決心！援軍很快就到，即使計畫失敗，楊用霖也有把握率領艦隊全身而退。打仗沒有勇氣不行，但是必須要分清形勢。楊用霖心中確實想用一場乾淨利落的勝利來證明自己。但是前提是艦隊的安危必須放在第一位。

　僅僅15分鐘時間，楊用霖鄧世昌林泰曾等華夏海軍軍官就已經制定了一個臨時的作戰計畫。而這個計畫則被後世各國海軍軍官和海軍研究者成為“無畏艦戰史上最早也是最佳的戰術配合”。在這場戰鬥中，華夏海軍將每一艘戰艦都融入到整個作戰計畫中，主力艦和護衛艦的配合可謂是天衣無縫，各個分艦隊投入戰鬥的時間拿捏的非常恰當，而各種戰術的配合也基本上都達到了預期目的。以至於在戰鬥中，僅僅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成功肢解了埃森艦隊。

　“開始吧！”伴隨著楊用霖的中將旗在龍泰號戰列艦上升起，華夏艦隊迅速開始變陣。龐大的艦隊直接分成了三隊，其中三艘龍泰級戰列艦兩艘龍騰級戰列艦和2艘沙恩霍斯特級袖珍戰列巡洋艦組成的艦隊排成單列縱隊衝向俄軍，而隨後，兩個輕巡洋艦編隊伴隨在主力艦隊的右側。位於主力艦隊右前方。而剩下的十餘艘雷擊艦則跟隨在主力艦隊的左後方。

　整個華夏艦隊切入航線與俄國艦隊航線成30度角。兩支艦隊處於對沖狀態，雙方的距離迅速接近。而華夏海軍的陣型也讓埃森心中出現了一些疑惑。按照道理來說主力艦之間在交戰過程中輔助戰艦隻有在特定的情況下才會進入戰場，比如說需要釋放煙霧或者雷擊掩護艦隊機動的時候，其它情況下這些脆弱的戰艦一般會在非交戰側停留避免損失，但是看現在的情況。華夏艦隊卻好像有讓這些輕巡洋艦打頭陣的意思。而且在主力艦隊的右前方，顯然會影響主力艦隊的機動。而俄國人則可以很順利的轉向然後拉出戰列線發揮火力。

　埃森現在雖然疑惑，但是他確定。自己的艦隊規模較小而且肯定可以先於對手轉向。然後在對方的正前方拉出一條與對方垂直的戰列線，在自己的6艘戰艦的火力打擊下，對方的輕巡洋艦艦隊被擊潰是必然的，至於說發射魚雷？在沒有主力戰艦提供火力掩護的情況下，輕巡對主力艦隊發動雷擊無益於自殺。而隨後的華夏艦隊展開肯定會慢半拍，也就是說對方的戰艦會在自己的炮口前轉向，所有的7艘戰艦會被依次集火射擊！這對於華夏艦隊來說簡直是災難！

　埃森此時甚至懷疑對方的智商，雙方直接拉開戰列線對轟不就行了？然後間或掩護輕巡洋艦和魚雷艇發動雷擊即可。這是最穩妥也是最容易實現的戰法。華夏艦隊為何非要採用這種看似找死的戰法呢？埃森這個想法是幾乎任何一個選擇穩妥戰術的海軍將領都會想到的。但是問題是，在當時戰場情況下，這種看似穩妥的戰術其實是慢性自殺，這種單純憑藉實力和官兵素質的交手一般都會很漫長。而時間一長的話，等到馬卡諾夫艦隊趕到時，楊用霖必敗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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