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靈藥課

　“你們之中， 識得字的舉手。”清河身著藍白道姑衣裙，頭戴鎏銀道冠，端莊立于一眾孩子們之前， 對著他們揚聲說道。

　曲輕歌自覺地把手高高舉起， 二百人中識得字的只有七十五人，他們被從隊伍中分離出來， 跟在木老身後離開了， 而那些不識字的則會被安排先去學習認字之後再行教導其他課程。

　木老帶著他們去往一間寬敞的大課室裡，這間課室裡構造與座椅擺設都很是奇特， 不同于曲輕歌在世俗界所見的私塾書院， 他們的課室中地面都是平的，座椅也都是朝著一面而擺設的。

　而這間課室裡的地面則是呈環形階梯狀向中間逐漸延伸往下而去，座椅則按著階梯的高低一列列圍成一個大環， 中間地勢為最低，空出一大片空地， 似乎是夫子授課的講臺。

　一進入課室中， 木老就讓他們按身量高低從前往後在座位上就坐，待所有孩子們都乖乖坐好後，他往前足尖輕踏， 身形化作一陣輕煙，下一瞬竟立於中間的講臺之上。

　他伸手一揮， 廣袖一擺，每個孩子原本空空如也的書案前就多了一本玉書並一套筆墨紙硯。

　曲輕歌伸手拿起玉書看了一眼，只見那瞧著甚是剔透的玉質書籍上雕刻著古樸的《靈藥總綱》四字， 是為此書之名。

　“此為靈藥課，在本門課程結束之前，爾等每日此時都須得準時前來此間課室，學習修真界靈藥知識，每日須得學習滿一個時辰，方可前去學習另一門課程。”木老溫聲對著眼前的孩子們告誡道。

　“是，弟子們知曉了。”孩子們起身行禮，齊聲作答。

　“於本門課堂上無需多禮，老夫會教導你們辨識、確認、採集、使用各種靈藥，”木老對著孩子們擺擺手，示意他們今後不必如此多禮，接著輕撫著鬍子對自己的教學內容簡略介紹道。

　聽到‘採集’二字，曲輕歌眼前一亮，雖知此採集並非彼採集，但她還是莫名對這門課程感到極大的興趣。

　“現在你們翻開第一頁。”

　照著木老的吩咐，他們紛紛翻開玉書的第一頁，曲輕歌低頭看去，第一頁記載的是一個目錄，明明只是一頁玉片，上面卻記載著極多的東西，但分類得極為工整，不會寫得密密麻麻的，讓看書的人眼睛覺得不舒服。

　裡面將所有靈藥按等級分為十大版塊，每一辦塊下面都列滿了密密麻麻的靈藥名稱，其中有些是曲輕歌聽過的，有些是她沒聽過的。

　木老神識掃射一圈，見所有孩子都翻開了書，才開始了他第一次的講課：

　“此書為《靈藥總綱》，乃我宗珍藏之秘笈，其中包含著現今修真界中發現的所有靈藥介紹，其涵蓋之廣，不可測量。你們若是學全了，基本上修真界中九成九的靈藥你們都會識得，足以讓你們一生受用不盡了。”

　“第一頁記載為其中靈藥目錄，按靈藥品階共分為十版塊。修真界靈藥分級為一至十階，理論上每階靈藥可對應作用于同階修為的修士身上。”

　“但是靈藥通過一定手段的煉製，萃取其精華，強化其藥效，溫和其屬性，低階靈藥煉製出來的丹藥也是可以給高階的修士服用，高階的丹藥同樣能給低階的修士服用，具體效用就看那丹藥的品階及品級了。”

　“與靈藥一樣，修真界修士修為等級同樣分為十階，分別為：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練虛、分神、合體、渡劫、大乘十階。”

　“修士達至大乘期之後天道會受感應降下飛升劫雷，渡過雷劫者，可飛升成仙，而渡不過者，下場好點的還能兵解，轉世重修，壞的則直接被雷劈至魂飛魄散。”

　“爾等切記！我輩身為仙道正派，為修真界之表率，萬萬不可行那違背道德禮義之惡事！”

　“爾等需知，人在做，天在看，此時爾等犯下的惡果，終有一天會被天道回報到爾等之身。”

　見底下的孩子們聽得認真，木老也說得盡興：“好了，此話題就此打住，其餘修真界之事且待下節課，徐老來為你們講解。”

　“翻開第二頁。”

　隨著木老的話，曲輕歌他們紛紛翻開第二頁玉片，只見其上畫著一朵栩栩如生，周身氤氳著靈霧的翠綠小草，曲輕歌驚奇地看著上面的圖畫，那棵小草居然還會微微擺動，它周身的靈霧也會隨著小草的擺動緩緩浮動，甚是奇幻。

　“此乃聚靈草，屬一階靈藥，期內蘊含豐富純淨靈氣，色澤翠綠，根莖繁茂，纖細通直，葉片呈劍片狀，味苦，微甘，食之有增強靈氣之效，可相助修士快速集聚靈氣，增加修士修煉速度，是製作聚靈丹的唯一主藥，且同是補氣丹、元氣丹、增壽丹……等丹藥之輔藥。”

　說著，木老還伸手在講臺上的一處陣石銘文上輕輕拂過，曲輕歌他們都睜大眼眸，全部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撼到了。

　課室中，翠綠的光芒大漲，柔和地傾灑在屋中的每個人的身上，將其藍白色的衣物都給染上翠綠之光。

　一株無比巨大的，與書上一模一樣的聚靈草緩緩自講臺上舒展開來。

　葉片上，根根脈絡清晰，青翠的枝葉微微擺動，周身氤氳著迷幻的靈霧，隨著聚靈草的擺動輕輕浮動，被其一呼一吸間吸入體內，再緩緩吐出更為精純的靈霧，反哺外界。

　“此幻像就是聚靈草之本體，你們可上前來伸手觸摸，感受其的質感如何，放心，此幻象能幻化出聚靈草九成九的觸感，定可保證其的真實性。”

　木老鼓勵著孩子們上前來嘗試觸摸聚靈草，其他孩子們均羞澀的，躊躇猶豫地不大敢上前，只有曲輕歌第一個直接就站起身伸手去摸那聚靈草。

　哪怕這半年內她長高了許多，但她的身量在這些孩子們當中還是最矮的那一個，對於這一點，曲輕歌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的。

　因她與其它孩子們最小的那一個還相差著近半年的歲數，有養過或者照顧過小孩子的人都知道，年紀越是幼小的孩子每日的生長變化就越大，基本上都是一天一個樣。

　在這個年紀上，她與他們相隔著半年甚至更多的歲數，所以她此時相對比較矮是正常的。

　反正她自己知道，她前世長大後，身量反而比起一般的女子還要高得多，甚至比起一部分男子還要高就是了。

　不過此時因著她還矮小，所以她是坐在第一排的，這也意味著那株由幻陣構成的聚靈草離她更近一些，所以她只需原地站起來伸手就能觸摸得到它。

　入手的感覺綿軟，微糙，帶著植物特有的觸感，又有些微微的濕潤之氣，隨著曲輕歌的觸摸，這株聚靈草居然還輕輕蹭了蹭曲輕歌的掌心，逗得曲輕歌“咯咯……”直笑。

　其他孩子看見了，可能是有人帶頭膽子大了不少，可能是覺得有趣好玩，都紛紛上前來觸摸聚靈草，待到所有孩子都摸了一遍了，木老才讓他們回到座位就坐，繼續講解起聚靈草的採摘方法。

　“聚靈草的根莖繁茂，堅韌不易斷，要將其採摘很是容易，只需待其成熟之後，伸手抓起露出靈土外的根部，輕輕搖晃，鬆弛土壤，再將其一把拔出即可。”

　“採摘出來的靈藥都得保存在封靈玉盒之中，否則，輕者靈藥靈氣藥性雙雙流失，重者，整株靈藥徹底報廢！爾等今後若能使用靈藥，煉製出丹藥來之後也是如此，一定要用封靈玉瓶將其仔細封存。”

　“封靈玉盒與封靈玉瓶兩者均無品階，基本上大部分靈藥與丹藥都可用其裝載，部分特殊的靈藥與丹藥除外，那些是需要用對應的特殊容器來裝載的。在之後的課程中講到那些特殊靈藥，老夫會為你們解答，需分別用何種容器裝載不同的特殊靈藥。”

　“此時老夫要給你們一個忠告：待你們將來修為小成，可出宗下山歷練之時，切記身上多帶著些玉盒玉瓶，以備不時之需，免得空見靈物，卻無容器可放。”

　“聚靈草是整株入藥的，輔以靈泉水、凝氣花，可煉製練氣期至築基期專門用來修煉的丹藥——聚氣丹。具體煉製方法，待日後上練藥課我再教導你們。”

　“此乃聚靈草之介紹，翻開第三頁。”

　一陣翻書聲響起，孩子們均隨著木老的話再次翻書。

　“此乃凝氣花，屬一階靈藥，根莖稀疏，纖細脆弱，花瓣呈小片半圓狀，半透明的乳白色，味甜，氣芬芳，其具有凝聚‘氣’的功效，靈氣、魔氣、鬼氣、怨氣、鬱氣、喜氣、死氣、妖氣，不論是何種氣，其都能凝聚起來，但效果甚微。”

　“因它的凝聚‘氣’之特性，它一般都是用作輔藥，來進行丹藥煉製的，用途很是廣泛，大部分的靈藥都需要它，但是有一種特殊丹藥是用凝氣花作為主藥的，至於是何丹藥，容老夫先買個關子，留待今後的煉藥課上再為你們解答。”

　與之前的聚靈草一樣，木老也放出了凝氣花的幻象讓他們觀看。

　雖被放大無數倍，但是還是顯得格外嬌小的白色小花在空中搖曳，散發著柔和的白光，潔白清純，甚是靈動可愛。

　“凝氣花的採摘要稍微困難一點，因其根莖稀疏、纖弱，需拿小型鏟子小心挖開其根部，將它整株挖出。注意不可傷它的根莖，若是它的根莖有所損傷，那藥性基本上就會流失一半以上了。”

　木老的講課速度很快，之後他又連續為他們介紹了十八株一階靈藥，加上前面兩株，這節課一共講解了二十株靈藥。

　在離下課時間還剩一刻鐘的時候，木老剛好講完第二十株靈藥，他停下講解，對著孩子們說道：

　“此玉書乃宗門秘笈，只可於書院中光看，不可自行帶回去。餘下時辰，你們可自行提筆抄錄老夫之前講解過的靈藥，回去背熟。待明日課程，老夫會帶你們去體驗實物，嘗試親身採摘靈藥，屆時老夫將會隨意點名抽查，若是查到誰背不出來的，將會有懲罰。”

　“老夫先行離去，爾等自便吧。”說完，木老就當著眾人的面化作一縷輕煙，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