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5章 【正文完結：殿下依在（3）】

　她都走了，留著他們在這個冰冷冷的地方，在這個骯髒的萬千世界......

　在這些血腥厭惡的空氣裡面存活著。

　他們怎麼安好，怎麼安好？！

　世界寂靜了。

　十二界生靈、魔主、十二界之主、玄衣人，全都僵直在原地，腦海裡還殘留著九音離開之前的畫面，她那抹可以令萬物黯然失色的笑容。

　她輕輕柔水的語氣。

　第一次說這麼多話，第一次露出平易近人的樣子。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殿，殿，殿下。”魔主失魂落魄地望著半空中，望著空蕩蕩的地方，呼吸著還殘著九音氣息的空氣，突然放聲大笑，他笑得像個瘋子。

　“怎麼會，怎麼會！”

　“殿下怎麼會走呢，哈哈哈哈，老三，你說是不是？殿下怎麼離開呢？”魔主拚命地搖晃著頭。

　整個人像是丟了靈魂一樣，嘴裡的笑聲瀰漫在整個萬千世界。

　他笑著。

　只是那笑怎麼聽都顯得淒涼與悲痛。

　“哈哈哈哈！”

　“不會的，殿下怎麼可能會走的.......”

　對。

　他的小九怎麼會走呢？

　她那麼聽話的，怎麼會離開呢？

　暮白手僵硬地抬著，半響都沒有緩過來，那修長白淨的五指就這麼懸於半空中，掌心彷彿還殘留著屬於九音的溫度，她對著他笑的樣子。

　而這畫面。

　卻在自己抬手的那一剎.....破滅了！

　破滅了！

　她走了，不是假的，她化萬花、擊殺了棋兵，醫冶好了他們的傷勢之後就走了......

　“小......九？”暮白站在原地頓了好半響，嘴裡才沙啞地擠出兩個字。

　沒有任何情緒，也沒有任何的波動起伏，像是在叫一個陌生人的名字一樣。

　他張了張嘴巴。

　眼睛裡面沒有一滴眼淚，也沒有半點水霧，就這麼抬著頭，彷彿被抽空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望著九音消失那一處地方，眼底空空蕩蕩的。

　他沒哭，沒鬧，沒叫，沒有撕心裂肺，臉上都沒有半點痛意。

　可為什麼？

　就是感受到一種窒息到絕望的氣息。

　他伸出修長的手，抬高，腦海裡面能幻想出九音的模樣，笑得慵懶無謂......用很寵溺小心翼翼的口氣說著：

　“小九，來，暮白帶你回家。”

　“下來，我帶你回去......”

　“你不是餓了嗎？”

　“要吃什麼？我去給你做，去給你做，去給你做.....”

　暮白一遍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好像說多久都不會膩，她好像還活著，就在自己一伸手，一睜眼，一叫，就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君臣三人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

　眼裡沒有半點光亮，好像失去了生機那般，裡面死氣一片。

　世界上最痛苦的表情！

　並不是撕心裂肺地哭喊，也不是痛入骨髓地叫喚......

　而是無喜，無怒，無悲，無歡，好像還和以前一樣，只不過少了點生機而己。

　“君臣？”

　“小九走了嗎？”

　“她去了哪裡，我們去找她好不好？”

　“她最怕沒人陪了，也挑食，去了別的地方，要是迷路了怎麼辦？”

　“我們去找她吧，去找她……”重臨手指有些抬起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