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什麼人?」離晁從車廂中站起來,臉色難看的看向那些追出來的殺手。
這些人,都是穿著夜行衣,此刻本就已經天黑,讓人更加看不清楚他們到底是何來歷。只是能感覺到,每個人都是殺氣騰騰,一臉戾氣的樣子。
「他們的目標是我們嗎?還是搞錯了!」姚星海也跟著站起來,望向在後面追來的殺手。
長須獸嚇得拚了命的往前跑,綁在它背脊上的車廂,也不斷的輕顫。但,就是因為被嚇住,它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一時間,竟然後面的人甩了一大截,讓那些人一時半會追不上來,這才有了時間,讓慕輕歌等人,在車廂中商議。
「會不會這些人搞錯了?」姚星海再次道。
畢竟,他們連自己這方的人都沒有看清楚,怎麼可能就衝殺了出來?
而且,最先發現埋伏的,居然是長須獸!
「難道是之前這長須獸載過的人,剛好就是他們的對頭。而長須獸也見過他們,熟悉他們的氣息,這才在一發現的時候,就立即逃走?」千水也分析道。
「若真是這樣,我們還真是無妄之災。」莊山道。
「若是找錯人,我們出去說清楚就行了。」宣嬙恢復鎮定之後,也開口道。只是,她在說話時,眼神有意無意的掃了慕輕歌一眼。
然,正在思考這些殺手來歷的慕輕歌,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不過,即便是注意到了,她也不會多想。
『真的是找錯人麽?』慕輕歌在心中自問。
就在這個時候,那之前發出狠話的聲音又道:「慕輕歌,你還想逃!今日,就要與你清算舊帳!」
慕輕歌眉梢一挑。
其他人的臉色也是一變,頓時車廂中的氣氛緊張起來。
之前還在想,是不是對方找錯人。但此刻,人家已經叫出了名字,那就沒有找錯的可能了。
後面的人喊得越是兇狠,膽小的長須獸就越是拚了命的跑。
它神智未開,隻憑感覺,更加不知道慕輕歌是誰,只知道後面有人追它,滿身殺意,它不想死,就只能拚命的逃。
頓時,它身周迸發出一層淡黃色的光暈,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車廂裡的人,再度被它弄得搖搖晃晃,但也沒有像之前那麼狼狽。長須獸的再度發力,讓他們與那些殺手們又拉遠了一截。
掃了一眼後面尾隨的殺手,離晁看向雙眉輕蹙的慕輕歌問道:「會是什麼人要殺你?按說,你已經將那東西轉移到了紫光神皇身上,西神陸的那些人都已經轉移視線了。難道……」突然,離晁眸中一亮,「難不成是慕族的人,從西神陸追到了東神陸?」
慕族的人?
『不可能。』慕輕歌在心中否定。戲已經夠了,再多就過了。所以,胥修不會那麼傻,繼續派人來東神陸殺她。
她緩緩搖頭,對離晁還有其他人道:「不可能是慕族的人。他們在西神陸已經是危機重重,如何能比我們更快一步在東神陸設伏?」
「不是慕族的人,那會是誰?」莊山詫異的問。
慕輕歌雙眸微微一眯,突然勾唇冷笑了起來。她眸光掃過離晁、莊山、還有宣嬙的臉上,問道:「你們忘了,我在東神陸,還曾得罪過誰?」
三人一愣,心中都在想著慕輕歌提出的問題。
她在東神陸中還得罪了誰?
倏地——!
三人眸光微縮,莊山失聲道:「是濁禹域!」
在東神陸四神域論道之上,慕輕歌可是殺掉了濁禹域的殿前大弟子。
離晁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擔心的不是後面那些人,而是濁禹域。他看著慕輕歌道:「雖然當初,不知為何,那些濁禹域的長者們,都並未深究此事。但是,我們返回換玥域時,我曾在神皇宮,聽到神皇的談話。好像濁禹神皇大發雷霆,讓神皇交出輕歌。只是,神皇不予理會罷了。」
慕輕歌沒有說話。
濁禹域不會輕易抹掉這件事,她心中早已經有所準備。只是,換玥神皇對她的維護,有些出乎意料。
長須獸越跑越拚命,但是,它是屬於耐力型的選手,而非速度型的選手。突然爆發出這樣的速度,已經很難得。
此刻,急速奔跑久了,體力也已經開始出現漸漸不支,在略微有些顯得猙獰的大口邊上,已經開始出現白色的泡沫。
它的喘氣聲,也讓車廂中的眾人聽到。
長須獸已經漸漸不行,而後面那些疑是濁禹域的人,卻還是緊追不捨。
莊山一直注意著後面追來之人的動靜,扭頭看向慕輕歌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千水也點頭補充了一句,「只怕這長須獸再跑上百裡,就會精力耗盡而亡。」
慕輕歌聽著兩人的話,緩緩抬眸。
此刻,車廂之中,離晁眉頭緊皺,似乎在思考著問題。宣嬙的五官如冰霜般,沒有任何錶情。銀塵自然是聽憑吩咐,姚星海和奚千雪二人,則顯得微微有些緊張,畢竟在這群人中,他們的實力最弱。
掃了一圈,慕輕歌嘴角輕揚起來,緩緩開口道:「既然避不了,那就打吧。」
既然避不了,那就打吧?
這幾個字,說得是那麼輕鬆寫意,與長須獸全力逃命的狼狽,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聽著她的話,其餘幾人不由覺得雙肩一震,就連姚星海和奚千雪都感覺,剛才的擔心,全數消失。
慕輕歌又看向離晁,對他道:「讓長須獸停下。」
離晁點了點,對長須獸下達了降落的命令。原本,長須獸還不肯停下,但是,在聽到離晁表明,那些人不是為了它而來時,它頓時俯衝向地面,長鳴中,透著一種委屈的情緒。似乎,在埋怨他們,把它給連累了,差點沒害死它。
長須獸終於穩穩落在地面上。這裡是一片荒原,上面的草稀稀落落,就像是生了癩痢的頭一般,並不美麗。
只是,現在並非欣賞風景的時候,所以亦沒有人在意。
將他們一放下,長須獸用最後的力氣逃竄,它剛離開,那些追殺而來的殺手,就紛紛落在了慕輕歌等人面前。
「哼,怎麼不逃了?」為首之人,譏笑冷諷。
慕輕歌戲謔的笑起來,「就憑你們幾個,需要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