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者,殺無赦!」慕輕歌突然的一句話,令大殿中再度安靜下來。
而在殿中的龍牙衛們,也隨著她這句話,抽出了自己佩戴的神器,冰寒而鋒利的風刃,指向了殿中叫囂之人。
慕輕歌緩緩坐下,脊背靠在華麗的椅背上,雙手也懶散的搭在扶手之上,翹起了腿。
她的姿態慵懶邪魅,又狂狷張揚,在慕族遺民眼中,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而在龍牙衛們的心裡,這才是他們那放蕩不羈,傲視天地的小爵爺!
「叫啊,怎麼不叫了?」慕輕歌眼神戲謔的道。
她那倨傲的表情,龍牙衛們的冷漠,讓近千的慕族遺民,心中憤慨,卻又敢怒不敢言。因為,慕輕歌再如何不是,也還是他們慕族的少主。
「一盤散沙。」慕輕歌冷嗤了一聲。
「你!」
慕族之人,有人不忿,站了起來。
「都給我跪下!少主訓斥,你們也敢反抗麽?」胥修大聲一喝,阻止了眾人想要奮起與慕輕歌作對的心思。
因為他知道,慕輕歌絕對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到的人。
她若要殺雞儆猴,就絕不會只是嘴上說說。
「長老!唉~!」
礙於胥修的情面,那站起來的人,隻得不情不願的單膝跪下。他跪了,其他那些在激動中站起來的人,也都紛紛重新跪下。
只是,他們底下的頭,卻都撇向一邊,不願對著慕輕歌。
慕輕歌玩味的笑了起來,她看向胥修。淡淡開口道:「胥修,你也看到了。這些人,根本不服我,我要來何用?」
胥修眸光一縮,沉聲道:「他們都是慕族遺民,對待慕族的忠心天地可鑒。少主要復興慕族,重建九重天,他們會是很好的助力,也不可或缺。」
胥修的話,令跪在地上的慕族遺民們熱淚盈眶,心中感動。看向慕輕歌的眼神,又更加的憤慨了。
他們心中想不通,一個少主,就好好的當少主就行了,幹嘛要削天麓者的權?先不說這萬年來,他們都習慣了聽從胥修的吩咐,就單說這萬年來,胥修為了慕族嘔心瀝血。如今,少主選出來了,卻要過河拆橋?
這樣的事,怎麼能是他們慕族之人做得出來的?
甚至,有人懷疑,慕輕歌真的是慕族的血脈麽?慕族義薄雲天,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個無情無義之輩?
「不可或缺?」慕輕歌譏笑起來。她聲音極緩的道:「你也太看得起他們了。」
胥修深邃平靜的眸光,緩緩抬起來,看向慕輕歌。
而那些跪地的慕族遺民,也都因為慕輕歌的這句話,而站了起來,這一次,胥修沒有再阻止他們。
胥修道:「少主,我可以放權,也會勸服他們從此以你為主。但是,請少主不要侮辱這些慕族的戰士。」
「師兄。」大祭司抬起眼眸,喊了一句。
他是想提醒自己的師兄,但是顯然沒有效果。
「我是在侮辱他們,還是在侮辱你?」慕輕歌戲謔的道。她清透的眸光,掃過那些慕族遺民憤慨不已的神情,將他們的此刻猙獰、隱忍的樣子,一一看在眼底。
最終,她的視線落在了胥修身上。後者,面無表情,看不出此刻在想些什麼。她冷笑道:「經營萬年,最終也只能在西神陸避其鋒芒,藏於地底。這些慕族之人,連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沒有,一旦出現在世人面前,都要小心翼翼,人人喊打。這就是你這萬年的成果?」她又看向那些慕族遺民,繼續道:「這就是你們敬佩他的地方?連現在,你們都需要靠我這個才進入神陸不足十年的人來庇佑,這就是你們的本事?」
她的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讓人無法反駁。
因為,他們之所以能夠來到北神陸,的確是因為慕輕歌不斷送去的身份證明,才能搭上空舟,通過層層盤查,進入了北神陸,來到了鳳天域,這個四海神陸所有神域中,最弱的神域之中。
然,她說的話太過凌厲,將這些慕族之人,甚至包括胥修的臉都颳得生疼。
他們又氣又怒,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憋了一會,才有一人道:「你知道什麼?我們在神魔大陸中,步步驚心,能夠夾縫求生已屬不易,你在下界遠離戰火,又怎知我們的苦楚?」
「這管我什麼事?是我讓你們留下的麽?還是說,你們沾沾自喜,覺得現在的自己能活下來,已經很有本事?不要嫌我說話難聽,就憑你們,我實在是看不到九重天的未來。」慕輕歌犀利反擊。
這些慕族遺民,被困於角落已經太久,根本已經看不清他們未來的路該如何走。
胥修看得清,可是卻也無能為力。
慕輕歌突然明白,胥修之所以那麼痛快的答應放權,那麼迫不及待的讓她和慕天蔭之間選出優勝者,就是因為他也注意到了,慕族的人,再繼續這樣下去,想的只會是如何保命,而不是如何反攻,重建九重天。
想明白了,慕輕歌不顧胥修難看的臉色,不顧那些慕族遺民忿然的樣子,奚落的道:「怪不得,在四海神陸之中,人人都說慕族餘孽,最擅逃跑。」
「你胡說!」
「口出狂言!」
「簡直就是狂妄自大!」
慕族的人,十分憤怒。而此刻,胥修卻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站在一邊,不再理會事態的發展。
大殿之中,情緒激動,氣氛僵硬。
稍有不慎,恐怕就會在這裡開戰起來。
慕輕歌卻又火上澆油的道:「我從來不信口開河,你們在我眼中,連我的親衛都比不上。」
喝——!
她聲音剛落,龍牙衛們就齊喝一聲。
那整齊劃一的聲音,如雷鳴般在殿中炸響,湮滅了一切的聲音。
慕族遺民一震,看向在大殿中分散而立的龍牙衛,胥修也緩緩抬起眼眸,眸底深處含著一分震驚的看了過去。
慕輕歌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戲謔起來,她蔑視的看向慕族遺民,對他們道:「你們枉自活了這麼久,卻連我身邊這些連百歲都不到的親衛都比不過。不信,你們便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