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晏雅被魔衛拖著進入太荒古宮,經過跪在宮道上的婢女身邊時,對她投來感激的一笑。
只是,她此刻的樣子實在太狼狽,所以笑容也毫無美感。
她傳音道:『你放心,等我恢復了身份,我一定會好好謝你。』
婢女乍聽到傳音一愣,等反應過來時,晏雅早已經被拖遠,讓她想要解釋都沒有機會。『藩主,不是我啊!我根本連王上的面都沒有見到!』
對於晏雅那句要報答的話,婢女背脊突然升起一抹涼意。
她突然覺得,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自己的主子了。
「宣罪人晏雅上殿——!」
兩位魔衛,拖著晏雅的雙臂,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將她拖入荒殿之中,扔在司陌和慕輕歌面前。
殿上的眾魔,看到她如今這幅模樣,都竊竊私語。
這還是那位在人前從來都自持身份,姿容秀美,儀態萬千的晏雅藩主麽?
眾人心中暗驚,紛紛悟出了一個真理……那就是,得罪了王妃的人,若是她要計較,真的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晏雅被扔到司陌面前,他眸光低垂,看著這一身血汙的女子,不悅的皺眉。慕輕歌在一旁靜靜看著他的神情,發現他眼中除了厭惡之外,並無其他情緒。
彷彿,他真的不記得晏雅是誰。
「她是何人?犯了何事?」司陌冷漠開口,聲音中,不含一絲感情。
這時,不等其他人回答,晏雅便抬起頭來,用可憐楚楚的淒慘聲音道:「王上——,王妃她要害我!」
她慘烈的叫聲,在荒殿中不斷迴響。
她的話,令慕輕歌嘴角輕揚,眼中透出一絲不屑。
而司陌,也是因為她的這句話而眉頭緊皺,眼眸中升起一抹凜然殺意。
「來人,將她拋入虺坑。」突然,司陌的一句話,令荒殿中一驚。
慕輕歌也詫異的看向他,眨了眨眼。
「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許,真的是我冤枉她呢?」慕輕歌不禁道。
司陌轉眸看向她,眸光冷清,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緩緩開口,讓他的聲音讓整個荒殿中的人都能聽見。「她敢指責你,便已經是死罪一條。」
什麼!
殿中眾人倒吸了口涼氣。
晏雅也震驚得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抬頭看向司陌。
她的王,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她還比不上坐在他身邊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麽?
慕輕歌嘴角一抽,對司陌道:「你還是聽完事情經過之後,再做處理吧。」
她話音剛落,站在殿上的青澤眸中一動,就站了出來,對司陌道:「回稟王上,事情是這樣的。」
他指向被司陌無情的話,傷得傷痕纍纍的晏雅,「這位,是焱雨族的族長,也是焱雨城的前藩主,晏雅。在不日前,她曾經在宮中,對王妃……」
青澤簡單有序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他的話中,不偏不倚,沒有偏袒誰,也沒有添油加醋。
然,當他說完時,晏雅從傷心中醒來,還是為自己辯駁。「不!他說謊!王上,我沒有要害王妃,更沒有要加害王嗣!一切都是陰謀,都是針對於我的陰謀!他們都是一夥的,都是一夥的!王上,您要替我做主啊!」
她的辯駁,在荒殿中,顯得蒼白無力。
不是信與不信的問題,而是現在,聰明的人都知道,再如何辯駁都是無用的。
因為,一個晏雅,在王上的心中太微不足道。
而王妃……
今日之後,整個太荒古宮,整個太荒魔域誰還敢得罪他們的王妃?王上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對這位王妃是寵愛之極!
晏雅的話,在荒殿中回蕩。
四下一片靜默,誰都不敢插口。
在晏雅一臉希冀的看向司陌,期待他能為自己說一句話,哪怕只有一句話也好的時候,司陌如她所願開口了。
只是,那開口所說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慄。
「敢謀害本君子嗣。看來,將你拋入虺坑實在是太便宜你了,那就先剝掉你身上的皮,再將你拋入虺坑吧。本君,將於王妃共賞。」
轟——!
晏雅的心,突然碎裂一地。
她瞪大著雙眼,不敢相信的看向司陌。她是不是聽錯了?是不是?王上這番狠毒的話,不是對她說的對不對?
可是,當她看到四周向她投來的眼神時,她覺得自己並未聽錯。
她深愛了一生的男人,真的要對她如此殘忍!
「不——!王上,您不能這樣對我!我是愛你的啊!無論如何,我都是愛你的!你怎麼能對我如此殘忍!」晏雅撕心裂肺的喊著。
這臨死前的表白,令慕輕歌眼中升起一抹揶揄。
而司陌卻是極為厭惡的冷下了臉,「還等什麼?」
甲胄之聲響起,魔衛再次上前,拖著掙扎大叫的晏雅下了荒殿。
按照他們王上的吩咐,先剝皮,再拋入虺坑!
「王上——!王上——!」
晏雅的聲音,還在荒殿中回蕩。
司陌低吟了一句只有慕輕歌才聽得清楚的話——
「噁心的女人。」
慕輕歌眉梢一挑,饒有興緻的看向他。
感受到她的注視,司陌轉眸看向她,珀色的眼眸中,十分認真,「你是特別的。」
慕輕歌嘴角輕抽了一下,很想懟一句回去,『那我要不要謝謝你啊!』
「小歌兒,想去看麽?虺坑不會讓你失望。」司陌深深的看著她,珀色的眼眸中充滿了期待。
本來,慕輕歌對於這種折磨人的畫面,並不是很感興趣。
但是,難得司陌有興緻,她又怎麼好推卻?
所以,在腦海中思索了一瞬之後,她便點了點頭。
虺,便是蛇。
虺坑,顧名思義也就是蛇坑。
她今日就見識一下魔域中的刑罰吧。
得到她的點頭,司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兩人身影一淡,便消失在了荒殿之中。
再出現時,慕輕歌便聞到了一些腥臭味。
她定眼一瞧,兩人已經站在一個高台之上,在台下,有著一個三丈見方,深約丈余的坑,裡面被放置了數不清的各種毒蛇。
慕輕歌發現,那些毒蛇,都是普通毒蛇,以魔族的體質來說,被咬上幾口,不會太快毒發。
也就是說,即便被這些蛇咬中,裡面的人也不會立即死去。她會在死前,經歷各種折磨,後才會咽氣。
不得不說,這手段是極其殘忍的。
他們二人剛到,在坑旁四周,魔光一閃,之前在荒殿中的眾人也都紛紛出現在這裡。
這時,有幾個魔衛,懷中抱著罈子,朝虺坑走來。
他們來到虺坑旁,敲碎罈子上的封土,將裡面的酒統統倒入虺坑之中。
「這是什麼?」慕輕歌好奇的問。
難不成,在行刑之前,還要先餵飽這些蛇的酒?
「淫葯。」司陌的回答,簡單利落。
慕輕歌倒吸了口涼氣,震驚的看向他。
這刑罰,居然還要給這些蛇喂淫葯!要知道,蛇性本淫,再有藥物助興,恐怕……
「小歌兒。」突然,司陌轉眸看向她,珀色的眼眸深處彷彿有什麼在流動。
慕輕歌不明就裡的看著他,眼中充滿詢問。
司陌將慕輕歌的手在自己掌中緊握,拇指緩緩摩擦著她的手背,用低沉而有磁性的醉人聲音蠱惑:「之前,我什麼都依你了。你是否也該依我一件事?」
「什麼事?」慕輕歌的手背,被他摩擦得癢癢的,但她還是注意到男人話中的意有所指。
可是,司陌卻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對她淡淡一笑,「你記住欠我一件事便可。」
慕輕歌眼神疑惑的看著他,正打算追問,卻看到魔衛抬著一具被剝了皮的女人向虺坑走過來。
她收住了要說的話,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王上……王上……」晏雅的皮,被剝掉,肌肉和血管,還有骨頭,都已經完全的暴露了出來。
可是,她口中還是不斷的念著司陌。
慕輕歌冷聲取笑身邊的男人,「看來,她還是對你一往情深啊!」
司陌蹙眉,嫌棄的道:「這樣的女人,本君見得太多。」說著,他又看向慕輕歌,眸中嫌棄之色盡褪,換上十足的認真道:「本君只要你一人的一往情深。」
這猝不及防的表白,令慕輕歌的厚臉皮也有些承受不住,染上了紅暈。
台下,晏雅的癡念,沒有人會同情。
因為,她始終在妄想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被魔衛毫不留情的拋入了虺坑之中。
血腥的人,被拋入虺坑,那些本就被淫葯弄得蠢蠢欲動的蛇便再也按耐不住,朝她身上爬來。
「啊——!不要——!你們不要過來——!啊——!」
晏雅的慘叫聲,在四周回蕩。
那種淒慘,初次目睹之人,恐怕會留下陰影。好在,慕輕歌本來就不是什麼聖母白蓮花,也不會同情一個對自己心懷不軌,還惦記著自己男人的女人。
她神色淡淡的看向虺坑中,被萬蛇纏身的晏雅,看著那些被淫葯控制的蛇,在她身上肆意而為,突然間沒了興緻。
「走吧。」她提議。
司陌緩緩點頭,也沒有勉強她繼續看下去。
帶著她,轉身消失在眾魔眼前。
他們一走,站在虺坑四周的群魔才如蒙大赦般,開始議論紛紛。
「看來,這位王妃真是一點都不簡單。」
「一個能左右王上決定的王妃,怎麼簡單得起來?」
「這王妃,到底是何來歷?」
「……」
每個人都很好奇慕輕歌的來歷,但是,司陌有向誰解釋的必要麼?他對慕輕歌的態度,已經說明一切。無需她是什麼來歷,只要他願意寵著她,她就是這太荒魔域唯一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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