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之氣，從自己脖間劃過。

神殿殺手的首領，本能的想要躲避。然，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不能動了，就連思維彷彿也變得遲緩起來。

他的眼中，最後的景象，只剩慕輕歌那張絕美的臉上，露出的諷刺笑容。

諷刺？

她在諷刺什麼？

諷刺自己殺不了她，反被殺麽？

「啊——！」

「啊——！」

耳邊，最後的聲音，是他屬下們的慘叫聲。不用去看，他也知道全軍覆沒了。

噗！

什麼東西被劃破了？

滾燙的液體，好像從脖子上流了出來。

他睜大了雙眼，突然感覺自己看到了所有的一切，感覺到了自己在空中翻轉，最後，朝地面落下。

砰！

一顆頭顱，從天而降。落在了純白的地面上。

慕輕歌緩緩而落，手中的玲瓏槍，朝地面一刺，鋒利的槍尖，刺入了那顆頭顱之中。

四周，頓時倒抽了口涼氣，發出了『嘶——』的聲音！

她垂眸，凝著那顆死不瞑目的頭顱，眼中泛出嘲笑的光芒。中古界的人，從不注重修鍊靈識，就算此人再強悍，修為再高，又如何抵擋得過她從神策中卷中習來的靈識攻擊？

死……死了？

遠處圍觀的人，慢慢直起了身子，震驚的看著這邊的戰場。

前來追殺慕輕歌的人，已經全數死在了這裡，地上一具具屍體，一片片血紅之色，都證明著他們沒有眼花，也沒有看錯。

最主要的是——

「慕城主居然殺了金境四層？她不是金境一層麽？」

「簡直妖孽啊！居然能越級戰鬥！」

「關鍵是，這戰鬥力實在太猛了！居然能打贏金境四層的敵手，還能斬下頭顱。」

「不，你們都錯了！最關鍵的是，一個女人怎麼能打得比男人還要帥氣！」

這句話，令無數男子嘴角一抽，心中狠狠鄙視自己。

換做他們，他們是做不到的。

「輕歌。」

戰鬥結束，姬堯嫿四人，走到了慕輕歌身邊。

慕輕歌拔出玲瓏槍，將槍尖上的血液甩掉，光芒一閃，玲瓏槍重新化為指套，戴在了她右手食指之上。

之後，她才抬起頭來，看向四人，對他們露出微笑。

「別別別，你別對我笑，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姬堯嫿一手擋住自己的眼睛，一手抬起來阻止慕輕歌。

慕輕歌嘴角的笑容一僵，知道他是在用這種玩笑的方式，來打破尷尬。所以，她挑眉順著他的話道：「可需要我幫你把它摳出來？」

這話一出，姚星海忍俊不住，低頭偷笑。贏澤緊繃的嘴角也揚起了一道不明顯的弧線，就連魏謨琍那沉靜得好像一潭死水的傢夥，眼神也朝姬堯嫿身上遊離了一眼。

姬堯嫿脊背一僵，怒沖沖的用力甩下手，瞪著慕輕歌道：「你一個女人，要不要那麼心狠手辣？」

慕輕歌反問：「你是第一天認識我？」

一句話，堵得姬堯嫿啞口無言。

他發現了，即便慕輕歌是女人，也同樣是那個無人敢招惹，心眼多到骨子裡的傢夥！

「這些殺手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裡追殺你？」姚星海指著地面上的屍體，向慕輕歌問道。

慕輕歌抬眸看向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道：「等你離開這裡之後，回到丹道院，把今日之事，告訴你師父。」

姚星海眸光一閃，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突然，純白的空間，發生了顫抖。

這突來的變化，令姬堯嫿臉上的笑意收斂，想要問的話，都憋了回去，與眾人一起，觀察四周。

「怎麼回事？」

「怎麼會突然顫抖起來？」

「是不是空間要塌了啊！」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剛才打得那麼厲害！」

轟轟——！

純白的世界裡，顫抖得更加厲害。不少人，都無法站穩，跌跌撞撞。

姬堯嫿仰頭看向白色的天空，出聲問道：「怎麼回事？不可能是塌掉，你們有誰曾經查閱過關於弱水的資料，倒是說說啊。」

沉默的贏澤，此時開口：「這裡本是讓問道之人，靜心之地。只有心靜了，才能看得到一些隱藏的東西。時間一到，就會開始問道。」

問道？

慕輕歌看向贏澤，「你看的記載中，可有描述怎麼問道麽？」

贏澤緩緩搖頭。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驚恐的叫聲，引得五人側目。

他們看到不少人，被莫名的力量吸走，消失在原地。

突然，魏謨琍感到腳下有一股吸力傳來，彷彿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踝。他剛想出聲提醒，就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的被吸走。

魏謨琍被吸走，站在他前面的慕輕歌，立即有所察覺的轉身。當她看到魏謨琍原本站著的位子空無一人時，雙眸倏地一縮。

「魏謨琍呢？」姬堯嫿詫異的道。

「被吸走了。」目睹這一切的贏澤答道。他有想出手相助，可是還未等他有所動作，魏謨琍就被吸走了。

只能說，一切發生得太快！

姚星海開口道：「我們……」

然，他的話還未說完，人卻消失在原地。似乎，也是被那種力量吸入了未知的空間裡。

五人中，已經有兩人失蹤，這讓剩下的三人，都警惕起來。

突然，他們發現四周似乎安靜了下來。

三人同時向對面望去，卻發現那些來弱水問道的人，居然都不見了。

「人呢？」姬堯嫿詫異的道。

募然間，三人同時感到自己的腳踝處，有力量拉扯。

他們下意識的向自己的腳踝看去，彼此間隻來得及對視一眼，便被那股莫名的力量，給直接吸走，消失在了原地。

白色的空間裡，已經不見一個活著的人。

留下的，只有躺在地上的幾十具屍體。純白的世界，也再度平靜下來，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突然，這些屍體上，發出一道道銀光。

待銀光消失時，這些屍體也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卻已經到了弱水外面，那懸空在縫隙間，無頭無尾的銀色瀑布之外。

……

「這是什麼地方？」慕輕歌打量四周，眼中充滿了警惕。

她彷彿置身於一個彩色的世界裡，四周都是從上而下的各種彩色光芒。好似彩虹般，整齊有序的排列，每一種顏色，都透著一種光暈。

慕輕歌站在光滑如鏡的地面上，那潔凈的地板，將她的身影倒映得一清二楚，就好像是踩在鏡子上一般。

慕輕歌在原地上，腳步輕移，轉了一圈。

她的腳步聲，在這裡聽起來格外明顯，應該是回聲。

「問道，如何問道？」慕輕歌蹙眉。她仰頭，看到的是一片純白的蒼穹。收回視線，她看著那些七彩霞光，問道：「什麼是道？」

這本是她在茫然中隨口的一問，可是竟然真的有聲音回答了她。

「道，就是心。」

「心？」慕輕歌呢喃。心中詫異聲音的出現。

那聲音，聽上去，帶著一種滄桑。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而且那聲音還與她自己的聲音有著幾分相似。

慕輕歌皺眉問：「你說道就是心，但世界萬物皆有其道，世界萬物卻並不一定都有心。風雲變幻，可有心？草木一秋，可有心？日升月落又何為心？」

「這，是規則，不是道。」

規則！

慕輕歌雙眸中，閃過一道幽光。

「道的本質在於心，道的手段，是規則。」

那聲音又道。

「道的本質在於心，道的手段，是規則？」慕輕歌口中呢喃，猜不透這句話中的意思。

道，本就是一個玄而又玄之物，又如何能靠一問一答來領會？

慕輕歌抿唇，不再開口。

但是，那聲音卻又再度出現：「你，還太弱。去吧，去看看什麼是道，什麼是心。」

「怎麼看？」慕輕歌下意識的問。

那聲音立即回答：「看到那些七彩的光束了麽？每一種顏色中，都是一種紅塵歷練。你進入其中，便可以用旁觀者的身份，去看清紅塵本質，領悟道心。」

慕輕歌眸中一亮，心中暗道：『原來，這些光束居然還有這種能力！』

「不過，我要提醒你一點。若是你迷失在紅塵之中，醒不過來，就一輩子會被困在此地。」那聲音提醒道。

慕輕歌雙眸一眯，眼中暗暗警惕起來。

她猶豫了一下，邁出腿，朝七彩光束走去。

四周都是彩色光束圍著，她不是很理解說話的人，所說的每一種顏色都是一種紅塵歷練是什麼意思。

憑著感覺，慕輕歌走向紅色的光束。這顏色，一直都是她最中意的顏色，如今，她的紅塵歷練，也從這種顏色開始。

她抬起手，手指緩緩伸入那道紅色的光束之中。突然，她就感到那紅色的光束，從她手指蔓延，順著她的手臂，將她全身包裹，拉扯進入了一個世界之中。

「這裡是什麼地方？」慕輕歌發現自己站在一處花團錦簇的花園裡，花叢中彩蝶翩翩，不遠處，還有鶯聲燕語。

「這裡是億萬凡界中的其中一個，你在這裡，可以隨意走動，不用擔心有誰會看到你。當然，你也無法做什麼，記住你只是一個旁觀者。」那道聲音，再度出現，然後變消失。

七彩空間之中，慕輕歌盤膝而坐，雙眼緊閉，好似進入了冥想。

那聲音再度出現，「弱水問道，通常問一年，若是天資卓絕之人，則可以問兩年。而你，又能問多久呢？我很期待。」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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