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歌剛踏入神皇宮，眼前的景色卻是一換，神皇宮不見，出現在她眼前的，居然是換玥域中，某處景色優美之地。

而她，腳下是一座山巒，遙對著換玥域上空的一輪冷月。

清風拂面，帶來一絲絲清冽的感覺。

換玥域的山峰都十分的凌厲，如刀削斧闊一般，遠遠望去，如同一片刀海在雲霧之中，若隱若現。

慕輕歌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美景，沒有露出一絲驚慌。甚至，身後傳來腳步聲，她都不曾回眸望一眼。

「你倒是鎮定。」換玥神皇走到慕輕歌身邊站住，與她一同看向空中那道冷月，沐浴清輝。

「神皇還真是好興緻。」慕輕歌嘴角一勾，神色不明的說了一句。

說完，她拿出那塊屬於換玥域小神皇的令牌，遞到換玥神皇面前。「有了它，我才可以在換玥域中暢通無阻。但如今，我已不算是換玥域的人，而是九重天的慕族之主，這塊令牌，也自當還給神皇。」

換玥神皇眸光輕垂，落在她手中的那塊令牌上，卻沒有接過。「這塊令牌，從余崖手中，再到你手中，已經過了數千年。如今，在你之後，再無人可以掌管，你若是不想要，覺得累贅，便向著萬丈深淵扔了便是。」

「……」慕輕歌嘴角隱隱一抽，她收回手，卻沒有收回令牌。

她眸光在四處尋找了一番，突然，眸光一亮，她將手中令牌輕輕一拋，令牌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最終穩穩的落在了一塊凸起的石塊上。

當令牌接觸石塊，發出一聲輕響時，換玥神皇的眉頭，不由自主的輕蹙了一下。

慕輕歌轉眸看向他，淡笑道：「這是換玥域之物，若是要扔，還需要神皇親自動手，我就不代勞了。」

換玥神皇慵懶的鳳眸中，閃過一道幽光，緩緩轉眸，看向慕輕歌。

被他這樣一看，慕輕歌頓時一愣。

今夜，換玥神皇依然是一身雍容華貴的紫袍，寬鬆隨意。在冷月清輝之下，將他烘托得彷彿這山中仙，月中神一般。

「有沒有人說過你，冷血冷心？」換玥神皇突然道。

慕輕歌卻毫不在意的一笑，「我本就是普通人，不是大公無私，大愛無疆的神。」

她就是她，她是慕輕歌！

無論將來她能走到哪一步，能夠多強大，她心中的底線，永遠不會變！

她的回答，令換玥神皇冷冷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慕輕歌抿唇沉默。

換玥域，是她進入神魔大陸後，第一個歸屬之地。如今，她交回換玥域的小神皇令牌，看似冷血絕情，但實際上，何嘗不是一種果決的態度？

交出令牌，換玥域以後可以再找一個小神皇，而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會牽連到換玥域上。最主要的是，交出令牌不代表劃清關係。若是換玥域有難，她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這是這些，她不會向任何人解釋。

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又該怎麼做，她自己心中有數就行。

「今日來，除了交還小神皇令牌之外，還有一事，請神皇成全。」慕輕歌說出今日來的目的之一。

「你是想帶走你的那兩位朋友？」換玥神皇早已經料到了慕輕歌的來意。

被猜中，慕輕歌也不驚訝，而是輕點頜首道：「不錯。當初，重遇他們二人，我也暫無其他可靠安排，隻好先將他們安放在換玥域中。如今，九重天已經重建，我希望能接他們離開。」

「你這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好，用我換玥域的資源培養出了人才，如今你一句話，卻要為你九重天拿走。」換玥神皇的鳳眸微眯了一下，戲謔的道。

慕輕歌嘴角閃過一絲尷尬。

雖然，她從未存過利用換玥域的心思，但是如今她的所作所為，換玥神皇這般解讀，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既然換玥神皇誤會，那就隨便吧。

慕輕歌無聲而笑，沒有開口，彷彿默認了般。

兩人之間，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

天邊的冷月，清輝灑向大地，清冷的光輝，將兩人籠罩其中。

過了許久，換玥神皇才開口打破沉默。「既然當初人是你帶進來的，那你便去問問他們自己的意願。若是想跟你走，我換玥域也不會氣量狹窄的不讓，若是想要繼續留下來，他們依然是我換玥域的弟子。」

「那我就多謝神皇了。」慕輕歌抬手抱拳的道。

換玥神皇冷哼一聲，沒有接話。

慕輕歌轉身就打算離開，可是卻被換玥神皇叫住。

「你說過異族的事，可是真的？」他突然道。

這個話題——

慕輕歌有些意外的轉過身，看向他。「我之前說的時候，諸位神皇可都很不屑。」

「不是不屑，而是沒有證據，光憑這你空口白話，實在難以讓眾人信服。」換玥神皇淡淡的道。

「那要什麼樣的證據才夠？」慕輕歌雙眸眯了起來，眼縫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是不是要異族打到了家門口，神魔大陸死傷無數了，諸位神皇才相信異族的居心叵測？」

換玥神皇沉默了一下，才道：「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說氣話。今日，我問你此事，就代表了我願意相信你。」

「哦？那我要多謝神皇了。」慕輕歌淡淡笑道。

換玥神皇轉眸，與慕輕歌對視。「你既然已經有了準備，而且已經在未雨綢繆，那麼心中可有什麼計劃？」

提到對付異族的計劃，慕輕歌不免皺了皺眉。

這些事，一直都是她和司陌在談。

不是她不願說，而是沒有人相信。

如今，換玥神皇親自相問，她也沒有隱瞞。「我們對異族的弱勢，就是不知他們虛實，敵暗我明，這是兵之大忌。所以，我之前的計劃是，大婚之後，要想辦法尋找到異族的那個大千世界，找到他們的老巢。」

「三千大千世界，你如何知道異族存在於哪一個？若是漫無目的的尋找，豈不是大海撈針？」換玥神皇不解的問。

「這個……我自有辦法。」慕輕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