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歌接過換玥神皇手中的石塊，緊緊握在手中。

殿中，還有許多人在茫然的看著他們。換玥神皇道：「你跟我來。」

慕輕歌抿了抿唇，跟著換玥神皇走出了大殿。

在她手中，依然緊握著那塊初念留下的石頭。

「要逆轉整個神魔大陸之人的命運，這樣的代價和反噬，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大。如今的局面已經是最好的了。」換玥神皇站在慕輕歌對面，開口道。

「初念做了什麼？」慕輕歌問道。

換玥神皇轉眸看她，「我也很意外，她居然能做到一點都沒有影響到你。」突然，他雙眸猛地一睜，震驚的道：「難道你已經……」

慕輕歌雙唇緊抿，眸光微凝。

換玥神皇深吸了口氣，點頭道：「我明白了。原本，就算她全力護你，如此大的反噬，你也不會一點都不受影響。如今，你既然沒有受到影響，除了她之外，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突破了。」

他的震驚，並未讓慕輕歌流露出過多的情緒。

她是突破了，在涅槃之火中，她的道圓滿了，悟出了真意。

所以——

神魔大陸要前往符族之地的，不是一個始尊，而是……兩個！

「初念。」慕輕歌提醒了一句。

她關心的，只是初念。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的人，都不記得初念的存在了？

換玥神皇嘆了口氣道：「你與初念，同生同死，如今你還活著，她消失了，你還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嗎？逆轉禁咒，你一個人之力根本無法啟動，是她在涅槃之火中，燃燒了自己的生命，才啟動了禁咒。而啟動禁咒的反噬，她知道靠你一個人是無法承受的，所以她選擇承擔了到達她極限的反噬。就是因為你們同命，所以，她才能幫你扛下一切。他們不是不記得，而是這個反噬，將她從所有人記憶中抹除。對於他們來說，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初念。」

慕輕歌猛地一怔，向後退了一步。

「為什麼？這本該是我承受的！」慕輕歌低沉的聲音中，壓抑著難言的情緒。

換玥神皇逼近她，「慕輕歌，你身上有一種魔力，會讓喜歡你的人，願意心甘情願為你奉獻。你懂什麼叫心甘情願麽？就是你不要去背負任何包袱，你所覺得的不該，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最應該做的事。你想把在乎的人護在身後，他們同樣也想把你護在身後。將心比心，這四個字，你應該比我看得更清楚。」

慕輕歌抬起眸，眸中通紅，她看向換玥神皇，無法言語。

「你也不要去想什麼，你已經突破了始尊，初念的犧牲就是枉然。世界上，沒有做任何事，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就算你成為了始尊，但是逆轉時空這樣的大忌，依然不能輕易觸碰。力量越大，反噬就越大。這次，你能逃過一劫，是因為初念，是因為你運氣好，剛好突破，始尊境突破的氣勢抵消了最後一點影響。」換玥神皇道。

慕輕歌深吸了口氣，看著換玥神皇轉身離開。

待他走遠之後，慕輕歌直接返回了神皇宮的寢殿裡。她拿出了初念留下的那塊石頭。

半透明的石頭裡，那滴血液，紅艷似火。

突然，石頭在慕輕歌手中融化，那滴血液飛了起來，在慕輕歌面前，幻化成為初念的模樣。

「初念！」慕輕歌猛地站起來，向她撲去。

可是，她的身體卻從初念的身體中穿出，站在那裡的，只是初念用血液幻化的一個虛影罷了。

慕輕歌心中一痛，轉眸看向初念。

初念也同樣看向她，「輕歌，當你看到這個時，說明我已經不在了。你先不要難過，不要自責，這是我欠你的。」

初念說著，彷彿『她』的出現，只是為了把想說，卻還來不及說的話，告訴慕輕歌。

「什麼欠我的？」慕輕歌聲音沙啞的道。

只有她欠初念的，初念怎麼會欠她？

「當初，我用涅槃之火，讓你與我綁定了永生契約，其實，並不是因為我無法承受涅槃之火。父皇為我準備了許多抵抗涅槃之火的寶貝，我怎麼能承受不住？但，我還是請求你幫忙了，那是因為，我心中自私的覺得，這樣的話，我就可以一直與你在一起。與你同生共死，擁有最親密的關係。所以，是我騙了你。或許，就是因為我欺騙了你，欠了你，所以，才會讓我們面臨這樣的抉擇。我不想看著你難過，也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所以，我做了我該做的事，這樣，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我從來不覺得你騙了我……」慕輕歌含淚搖頭。

她在涅槃之火中，得到的好處，又豈是少的？

「輕歌，不要難過。雖然所有的人，都不再記得有隻叫初念的九彩鳳凰。但是，只要你還記得我，我就算存在過。我是鳳凰，鳳凰又稱不死鳥。只要你記得我，待我輪迴轉世，就能循著你的記憶，回到你身邊。」初念的身影，漸漸淡去，最終消失在慕輕歌眼前。

「初念！」慕輕歌向前撲去，卻抓不住她消失的影子。

那消散的光，在半空中形成一縷，朝著慕輕歌落下。

血紅色的光芒，順著慕輕歌的衣襟，落在了她左肩鎖骨的位置。

慕輕歌拉開自己的衣襟，看到在自己左肩鎖骨的地方，多出了一個血紅鳳凰的印記。她知道，這是初念在她身上留下的記號，為的，就是在輪迴之後，能讓她們再相遇。

慕輕歌漸漸鬆開衣襟，呢喃了一句，「初念，我等著你。無論多少年，我都等著你回到我的身邊。」

嗚嗚——！

出征的號角聲，在神魔大陸上響起。

在無數人的好奇和注視之下，大千舟，帶著千人，突破了大陸的屏障，朝著另一個大千世界而去。

大千舟上，一千人，是神魔二族的精英。

在慕輕歌的計劃中，他們就是那把直接狠狠插入符族心臟的利劍！

慕輕歌與司陌站在船頭上，彼此對視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