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洞境一層！

莊山震驚得難以復加，他目瞪口呆的看向慕輕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是不敢相信慕輕歌真的已經突破到了靈洞境一層，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是事實？恐怕在這一刻，連他自己都分不清。

「莊山師兄，你說什麼？」童騰也同樣震驚，特別是聽到莊山的話後，他忍不住再次確認。

他是覺得自己老大該突破了，可是沒想到她居然一下子就連竄三級啊！

這下好了，他拚了命的修鍊，原以為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沒想到，這一下，兩人間拉得更遠了。

童騰心中有些沮喪。

但是，這種沮喪的情緒並未維持太久，他頓時又振奮起來。眸光如炬的看向慕輕歌，眼中充滿了鬥志。

『有一個那麼好的追逐目標，就在我眼前，就是對我最好的激勵啊！』童騰在心中道。

「靈洞境一層。」莊山的聲音，已經分不出是失落還是苦澀了。

他回想自己，他是神陸之人，一出生就有著神格，而且還是天賦不弱的神格。他在百歲時，拜入了換玥域中，從青衣弟子做起，花了千年時間，終於坐上了殿前十大弟子。

當年，他從靈虛境，突破進入靈洞境，花了多久時間？

在慕輕歌的氣息漸漸平息的時候，莊山在心中回憶。好像足足花了三百年吧！三百年，九層，在別人眼中，他已經是很厲害了。

可是慕輕歌呢？

莊山心中苦笑。慕輕歌是他在兩年前，親自從升井台上接到空舟上的下界飛升之人。而且，還是當初西神陸和北神陸那兩家嗤之以鼻，棄之如履的廢靈根之人。

然，偏偏就是這個被其他人視為廢物之人，花了一年半的時間，才從小天域走出。但是，一出來，便是靈虛境七層的實力，碾壓了所有下界飛升上來的驕子們。甚至，那妖孽的天賦，也碾壓了許多本土的精英。

尤其是，她在換玥域的考核之中，參悟萬千道義，引得萬蓮齊放，大道歸一的奇景，更是令人永生難忘。

這還不夠，她竟然隻用了短短半年時間，就從靈虛境七層直接躍到靈洞境一層！

妖孽！太妖孽！

不！這已經不是用妖孽可以形容！這簡直就是逆天啊！

從未有人做到的事，都在她身上實現了，完全無視了天道規則！

莊山心中的驚濤駭浪，不斷的起伏，久久難以平息。

一直等到慕輕歌睜開了雙眼，他才收斂心神，神色略微複雜的對她道：「輕歌，祝賀你，成為了靈洞境弟子。」

是的，靈洞境弟子。

也就意味著，慕輕歌可以脫下白衣，換回她喜歡的衣服，待遇也有所升高。

最主要的是，成為了靈洞境的弟子，她就有資格去挑戰殿前十大弟子！

慕輕歌清透的眸底，迸發出一道精光。她對莊山微笑道：「多謝莊山師兄。不過，我還有一事，想請莊山師兄幫忙。」

「你現在就想挑戰殿前十大弟子？」慕輕歌的心思從未隱瞞過，莊山一猜就中。

慕輕歌點頭，「我現在就想挑戰。」

莊山抿唇垂眸，似乎沉思起來。

童騰這時才擠到慕輕歌身旁，對她擠眉弄眼的嬉笑：「老大，你實在太厲害了！以後你可要罩著我！不過你放心，你家小弟不會丟你面子的，我也會更加的努力，早日成為白衣弟子，然後是靈洞境弟子，以後我也要爭一個殿前十大弟子噹噹！」

慕輕歌笑道：「努力吧，我看好你。」

晉陞靈洞境，這是慕輕歌早就有心理準備的事，所以她並未顯得太過激動。而她的淡定平靜，落在童騰眼中，就更加令人敬佩了。

「輕歌，我不介意你此刻就去挑戰。」莊山結束沉思，看向慕輕歌認真的道。

慕輕歌抬眸看向他，眉梢一挑。童騰也收斂了嬉鬧的表情，規矩起來。

三人重新席地而坐，只是氣氛與之前的悠閑隨意有了些不同。

「固然，你的天賦很強，進入東神陸短短兩年，進入換玥域短短半年，便已經成為了靈洞境的高手。但是，你對換玥域的殿前十大弟子有多少了解？」莊山認真的道。

他先肯定了慕輕歌的能力，但是也同時暗示了，殿前十大弟子並不簡單。

慕輕歌誠實的搖頭，「我不了解。但是殿前十大弟子，我必須要。」

她的堅持，讓莊山嘆了口氣，耐心給她分析。「要想成為殿前十大弟子，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個，就是靈洞境的修為。這一點，你符合了。第二個條件，就是你要戰勝現在的十大弟子其中一人。勝了，你取代他的地位，輸了，在三年內不可再進行挑戰。」

『還有這一條規矩！』慕輕歌蹙眉沉思。

她之前不知道，如果挑戰失敗了，要等上三年才能再次挑戰。可是，她沒有時間等三年，所以，也就意味著，她必須一次成功。

「就算你僥倖贏了，也不是說就坐穩了這個位子。神皇規定，新繼任的十大弟子，半年內可不接受任何挑戰，但是半年之後，任何人都可以向其發出挑戰。你雖然天賦驚人，但畢竟進入換玥域還太短，換玥域有多少弟子，你知道麽？到時候，你就會變成他們眼中最容易被攻破的殿前弟子，他們會紛紛向你發起挑戰。」莊山分析得很透徹。

他接著道：「還有，你了解目前十大弟子的能力麽？」他頓了頓，深吸口氣語重心長的道：「我如今的修為是靈洞境三層，在十大弟子之中排列末尾。這個末尾，你可知代表著什麼？」

慕輕歌神色平靜的看著他。

童騰低聲說了句，「最弱的。」話一出口，他就趕緊道歉：「對不起，莊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

莊山無所謂的搖頭，絲毫不介意，反而道：「不錯，就是最弱的。」

說著，他看向慕輕歌，問道：「你覺得以你靈洞境一層的修為，能夠挑戰誰？我麽？越級挑戰，最多也就是越一級，你想要越兩級？你又有多少贏的把握？」

慕輕歌緩緩抬眸，看向他問：「莊山師兄，如果我挑戰第九名，贏了，那麼你會如何？」

莊山懂她的意思，搖頭道：「我不會如何。十大弟子的挑戰，誰被踢出去了，只是那個人的事，其他人的位子不會變。就是我們十人之間，若是有把握，我也可以去挑戰前面的人，贏了，我上他下，相互交換，對其他人沒有影響。」

慕輕歌明白了。

莊山對她幫助頗多，而且對她也一直很好，盡心儘力照顧。所以，她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將莊山踢出十大弟子之中。莊山的解釋，讓她放心不少。

「莊山師兄，給我說說其他九大弟子的情況吧。」慕輕歌開口道。

莊山皺眉，不解的道：「我已經說得如此清楚，你還不死心？」

慕輕歌笑道，「都是換玥域的人，多了解一下十大弟子的情況，也是好的。反正現在沒事，我們也是閑聊，就請師兄講解一二。」

莊山嘆了口氣，無奈的道：「其實，以你的天賦，再等上兩三年時間，必會再有突破。那個時候，你再去挑戰，豈不是把握更大一些？何必要急於一時呢？不過，你說的也對，同為換玥域的弟子，有些事你們還是要了解一下的。」

他妥協了。他的性子一向都是溫潤隨和，很少強迫誰做什麼事。所以，即便他心中反對慕輕歌此刻的決定，但是她一再堅持，也讓他只能放棄勸說。

「你想知道其他九人的情況，我就告訴你。或許，你聽完之後，就會放棄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莊山說著搖頭，「我都有些後悔了，不該一早就告訴你十大弟子的事。其實，只要你在換玥域中，不出去，你的姓氏也不會招來麻煩。」

當初若不是他在空舟上告訴慕輕歌殿前十大弟子的事，慕輕歌又怎麼會知道這些？

「多謝師兄！有些事，早晚都要去做，宜早不宜遲。也請師兄放心，我不會衝動。」慕輕歌頜首道。

無奈，莊山隻好道：「十大弟子之中，是九男一女。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人，你可能都不認識。而他們九人的實力相差不多，但是對你來說，卻已經難以匹敵了。大少是靈洞境六層，九少是靈洞境四層，其他人都在這個範圍內。你若是真要挑戰，還是來挑戰師兄我吧。」

說罷，莊山攤開雙手道。

「而且，他們都是成名已久的人，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成名絕技，而且對道義的了解都很深，也懂得很多術法。你剛剛進入靈洞境，連術法的皮毛都沒有學到，與他們去鬥，還真是……」莊山說完，又搖了搖頭。

這一次，慕輕歌終於沉默。

之前，莊山說的，她都不怕。因為越級挑戰，她不是沒試過。應該說，她在此之前，幾乎所有的戰鬥，都是越級的。

每一場越級的大戰，都稱得上是艱苦卓絕。

但最後，贏的都是她。

但是，當他提到術法的時候，慕輕歌想起了在寒寸中，慕天蔭不顧界面壓製，釋放出神魔大陸的修為，對她使用術法時的情景。

她燃燒了壽元，元元也因此而死。那種術法的力量，真的不是靠堅韌不屈的心，就能勝利的。

但是，要就此放棄，再等幾年麽？

『不！我等不了了！』慕輕歌在心中沉聲的道。

換玥域的日子，雖然過得簡單悠閑。可是，她從未忘記自己身上的責任，也沒有忘記自己要去辦的事，要去報的仇。

元元，還躺在玲瓏槍裡沉睡，薑璃還不知下落。她怎麼能讓慕天蔭繼續逍遙的活著？

慕輕歌深深吸了口氣，眸光沉靜的看向莊山，「莊山師兄，還請幫我準備挑戰十大弟子之事。」

「你還要去？」莊山突然感到頭疼。為慕輕歌的固執而頭疼。

就連童騰都勸道：「老大，咱們還是新人，不急。再緩兩年再去行不？」

慕輕歌卻搖頭，看向莊山道：「莊山師兄也說了，若是再等兩三年，我去挑戰，贏面會加大。現在我去挑戰，若是輸了，也是等三年罷了。左右結果都一樣，現在挑戰，反而多了一個機會，我又何樂而不為？」

莊山被她一噎，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半晌，他才無奈的點頭道：「好吧，你既然堅持，我就去幫你辦這件事。」

「多謝莊山師兄了。」慕輕歌真誠感謝。

……

當夜，慕輕歌再次來到山巔小舍。

看燈老者一見到她，就眸中一亮，欣喜的道：「竟然突破到了靈洞境！」

慕輕歌淡然點頭，她直接對他道：「前輩，今夜我來，是有事相求。」

「哦？難得你有事求我。說說吧。」老人笑眯眯的頜首。

慕輕歌道：「我已經準備挑戰殿前十大弟子。但是，我知道他們都會術法，而我不會，贏面不大。我希望前輩能助我一臂之力，讓我勝了此局。」

「既然你知道自己的弱點，為何還要那麼急切的要爭這個殿前十大弟子？等上幾年，以你的天賦，要學什麼術法都是手到擒來。」老人眸光玩味的道。

慕輕歌搖頭，「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能一直耗在換玥域。有人告訴我，當上了十大弟子，這個身份，可以讓神陸其他地方的人，不會對我的姓氏太過敏感。所以，我必須要去爭一爭。」

「原來如此。」老人笑道：「的確，成為神域的殿前十大弟子，這個身份，足以讓你在四海神陸中自由來去，也不會有人來質問你的身份。」

慕輕歌抿唇。

過了一會，老人才道：「你要贏，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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