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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神醫之逆天魔妃》第183章
第183章 女人的嫉妒呵!

  「積分排行榜,第一名秦國二百六十八分,第二名狄國一百零六分,第三名禹國九十七分,第四名戎國九十五分,第五名酈國九十三分,第六名虞國九十分。」

  七天七夜的車輪戰結束,聖元帝國負責統計積分的人,宣佈了最終的分數。

  事實證明,慕輕歌的不擔心是對的,哪怕最後兩天三個二等國聯合起來想要拖住秦國,最終也沒有成功,反倒留下可趁之機,讓酈國和虞國趕了上來,縮短了差距。

  第一輪比賽之後,休息三日,才開始第二輪比賽。

  這個時間,萬象樓的拍賣會也要開始了。

  ……

  「話說,那來自三等秦國的慕小爵爺,自幼男生女相,眉眼精緻,貌柔面白,音容兼美。還在稚童時,就有了洛都第一美的美名。與那秦國皇室中的幾位皇子可謂是……」

  天都的某間茶館中,案几上的說書人拍著驚堂木,繪聲繪色的說著有關於慕輕歌的話本。

  客座上,人滿為患,許多沒有座位的人,都蹲著、站著、靠著,津津有味的聽著。

  當聽到慕輕歌以美色蠱惑皇子間反目成仇,公主香消玉殞時,咒駡聲立即響徹整個茶樓。正在嗑著瓜子的客人,也將手中抓著的瓜子猛地摔地,那苦大仇深的表情,彷彿他就是書中人物一般。

  茶館一個隱蔽的角落,用屏風隔檔,阻止了其他視線的窺視,卻不妨礙裡面的人,能將茶館裡的畫面融入眼底。

  聽到那些不絕於耳的咒駡聲,背對著屏風的一人,只是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手肘撐著扶手,雙手捧著茶杯,低垂著眉眼。

  只能從她那若隱若現的嘴角看到,輕輕上揚的唇角。

  坐在她對面的人,打扮奇異,與四周不同。面容上,眼睛以下的部位被金絲編織的紗簾擋住了絕美的容貌,只露出一雙與常人有異的瞳孔泛著淡淡金光,注視著她對面的人。

  在兩人身後,各自站著幾個侍衛。

  從他們的穿著,還有所站的方位可以推斷,這幾人分別是他們二人的侍衛。

  「真是無法理解你了,都被人說成這樣,你都還能保持心平氣和?」姜璃無奈的看著慕輕歌,輕輕搖頭。

  慕輕歌揚起的嘴角,笑痕加深。

  她將手中捧著的茶杯輕放在桌上,緩緩抬眸看向姜璃,「謠言止於智者。我生氣又能改變什麼?」

  姜璃道:「你說的沒錯。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不覺得你保持沉默了,就能讓這些誣衊之聲消弭於耳。」

  「我去澄清,又有人信嗎?」慕輕歌挑眉問她。

  姜璃被她的話堵得語塞。半晌,只得洩氣的道:「我說不過你。」

  慕輕歌一笑,身體前傾,端起茶壺為姜璃倒了一杯茶,「喝杯茶消消氣,他們說的是我,我都不氣你氣什麼?」

  姜璃端起茶杯,猛地朝自己口中灌了一大口,重重放下茶杯,氣憤的道:「若是說我還好了,大不了把那些亂嚼舌根的人舌頭剁下來,以儆效尤。而他們說的是你,我是在替你生氣,偏偏你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誰說我不生氣?」慕輕歌眉梢揚得更高。

  姜璃眨了眨眼,好奇的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她以為慕輕歌心中已經有了全盤的計畫,因為在她心中,慕輕歌從來都是一個先謀定而後動的人。

  然,就在她期待慕輕歌的絕妙計畫時,慕輕歌卻無比從容的搖了搖頭:「沒有任何打算。」

  「你說什麼?」姜璃下巴差點掉在桌上。

  她瞪大了雙眼,盯著慕輕歌,眼中寫滿了難以置信。

  沒有任何打算,沒有計劃,那她還這麼淡定?弄出一副運籌帷幄,天下盡在我心中的樣子?

  姜璃的表情,讓慕輕歌很無辜。

  她一攤手,對姜璃道:「我只是一個凡人,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料敵先機的,偶爾有茫然的時候很正常。」

  「……」姜璃還能說什麼?

  是該說自己之前太高估了慕輕歌的智商,還是覺得她太過遲鈍,對這些傷害自己的事,處於一種麻木狀態?

  「你都說了,這些流言傳播以來,你、皇甫家,還有萬象樓那邊都有暗中調查源頭,卻只看到了一潭渾水。這就說明,這件事的背後,牽扯的不止是一方勢力。想想我得罪過,又有本事搞這些事情的人,其實也就不難猜出是哪些人在背後搞鬼了。只不過,知道了又如何?難不成還期待他們站出來主動澄清嗎?」慕輕歌平靜的道。

  姜璃卻不甘的道:「讓他們主動澄清當然不可能,但總要解決這件事吧?再繼續放任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你就變成天都人人喊打的人物了。」

  這時,屏風外說書人已經說到了慕輕歌來到天都後,進入離宮,靠自己的美色想要迷惑聖王陛下這個情節。

  慕輕歌眸光輕移,落在屏風上隱隱若現的人影上,沉默了幾秒,對姜璃道:「既然沒做過的事,就不會從假的變成真的。走吧。」

  說罷,慕輕歌丟了一塊碎銀在桌上,率先從茶館中走出。

  「喂,等等我。」姜璃趕緊起身,追著慕輕歌離開。

  從茶館走出來,進入天都熱鬧的集市裡,兩人都默契的收斂了身上的氣勢,弱化了自己的存在。

  並非是怕街上有人認出慕輕歌,然後進行言語攻擊。

  而是因為兩人的外貌都太出眾,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引起騷動,刻意低調是必然的。

  「萬象樓在東大街上,我們這就過去嗎?」姜璃追上慕輕歌問道。

  今天是萬象樓拍賣會開始的日子,以姜璃的身份,她自然也是收到萬象樓發的請帖了。

  慕輕歌看了看時間,點頭道:「這就過去吧。」

  兩人朝著天都的東大街走去,路上經過幾個嬉鬧的孩童,聽到他們口中傳唱的歌謠,讓慕輕歌不由自主的駐足觀望。

  「藍家有女初長成,亭亭玉立羨煞人。自薦服侍君王側,怎奈君王瞧不上。揮袖一扇拒門外,花容失色狼狽歸。藍家女兒哭泣泣,尋死覓活丟死人……」

  姜璃跟著慕輕歌一起停下來,仔細聽了之後,詫異的笑了起來:「這些小孩兒歌中唱的人,不會就是我們想的那個吧!」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頭,笑道:「都說得如此明顯了,除了她還會是誰?」

  姜璃抬眸望去,街面上,有不少玩耍嬉戲的小孩兒,他們口中無一例外的都在唱著同樣的歌謠。

  慕輕歌伸手拉住一個小女孩,微笑問道:「小妹妹,是誰教你們唱這首歌的?」

  小女孩被猛地拉住,本要嚇得哇哇大哭。可是,當看清楚慕輕歌的樣子時,欲哭的臉立即一呆,脫口而出:「哥哥你好漂亮啊!」

  被天真的小朋友說漂亮,慕輕歌臉上難得的閃過一絲尷尬。她又將剛才的問題重覆問了一遍,小女孩才道:「是今早有個叔叔教我們唱的。還說,我們每唱一天,都會給我們糖吃。」

  「那個叔叔長什麼樣,你還記得嗎?」慕輕歌又問。

  可惜,小女孩形容了半天,卻只是一個普通得掉入人堆就會被淹沒的人。

  找一個容貌完全沒有特點的人,來做這件事,其背後的操縱者可以說心思是十分細密的。不給人一分一毫追查的線索。

  慕輕歌想了想,又向小女孩問道:「那麼……他什麼時候會拿糖來呢?」

  小女孩搖搖頭道:「叔叔給了貨郎叔叔錢,我們唱完之後,直接跟貨郎叔叔要糖就可以了。」

  小女孩回答完的時候,姜璃也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她看向慕輕歌,輕輕搖了搖頭。

  慕輕歌對小女孩笑了笑,「多謝你了。去玩吧。」

  小女孩轉身離開,慕輕歌嘴角笑容緩緩收斂。

  姜璃看著她道:「看來,你也一無所獲。」

  「也不是一無所獲。」慕輕歌雙眸微微瞇了起來。

  姜璃好奇的看向她,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慕輕歌負手在身後,對姜璃道:「這件事不是你做的,皇甫煥那邊要插手,也不會以這種隱晦的方式,那麼我認識的人中,會如此出手的,也就只有一個人了。而這種不留痕跡的做法,也十分符合那人的性格。」

  「你是說……」姜璃轉眸一想,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是萬象樓?」

  這段時間,在調查誣衊慕輕歌源頭的勢力,除了她和皇甫皇室之外,也就只剩下萬象樓了。何況,慕輕歌還說過她與韓采采關係匪淺。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承認了姜璃的猜測。

  姜璃頓時樂了,調侃的道:「這個韓少主,我聽說向來都是自視甚高的,從來都不會與人親近,更不會對誰如此這般。看來,他對你還真是情真意切啊!」

  慕輕歌瞪了她一眼,冷笑道:「他不過是在逼我出手。」

  「逼你出手?」姜璃詫異的道。

  慕輕歌認定的冷笑:「韓采采就是一個喜歡看戲的性格,他這麼做估計是想逼著我出手對付那些流言蜚語。」

  「這樣就能逼你出手了?」姜璃愣了愣,還是不明白。

  慕輕歌解釋道:「如果你是藍家的人,你聽到了這歌謠,你會怎麼想?」

  「最不堪的傷疤被揭開,當然是要全力尋找散佈的人。」姜璃立即答道。

  慕輕歌點頭,「而這歌謠流傳開來,最大的受益者又會是誰?」

  「最大的受益者?」姜璃想了想,看向慕輕歌頓時睜大了雙眼。

  慕輕歌笑道:「看來你已經想明白了。其實要壓制一個輿論最好的辦法,就是重新出現一個更吸引人的輿論。之前藍家的事被流傳開來,還未來得及上升到輿論,就被與我有關的這則流言而取代了。且不管這件事背後是不是藍家操縱的,但最大的受益者是他們。而如今,這首歌謠的傳出,目的就是把百姓的眸光吸引過來。重提舊事,也漸淡對我那則流言的熱度。畢竟,我對天都的百姓來說,不過是個過路人。而藍家,在天都存在這麼多年,藍緋月這麼多年來,一直被視為會進入離宮的女人。無論如何,天都百姓對她的關注度,會遠超於我。一旦輿論形成,我將成為話題中的過去式,藍家會被推到風口浪尖。同理,這樣一來,整件事中最受益的人是我,而我也會變成藍家的懷疑對象,無論是不是我做的,都會被懷疑我操縱了對藍家的流言。」

  「我明白了!」姜璃突然道:「姓韓的那傢夥是想告訴你,反正這個鍋你背定了。所以,與其繼續被動等待,還不如主動出擊,再添一把火。」

  慕輕歌點了點頭。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姜璃又不解了。

  如果說韓采采是喜歡慕輕歌的,不願她受委屈,才出面。那麼為什麼還要把她逼到檯面上?幹嘛不貼心的幫她解決好一切,說不定慕輕歌還會感動一下呢。

  對此,慕輕歌倒是不覺得奇怪。「他就是這麼一個惡劣的性格。什麼事,都可以當做是遊戲、消遣。這件事也不例外,他把這件事看成了一盤棋,他已經出招了,接下來就看我怎麼接招。是跟著他的安排走下去,還是另闢蹊徑,出其不意的出手。」

  他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姜璃在心中道。她總覺得慕輕歌把韓采采的心思想得太複雜了。

  可是,沒有證據,姜璃不會亂說。何況,她和韓采采又不認識,幹嘛幫他說好話?

  於是,她丟棄了這個糾結,向慕輕歌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依舊不加理睬,還是出手?」

  慕輕歌輕笑道:「雖然被人安排該怎麼走,我很不爽。不過,他這個激將法,倒是提醒我了。」

  她看向姜璃,笑得意味深長:「有的時候,想要反敗為勝,也不是只有抹黑這一條路。」

  說完,她招來隨行的龍牙衛,對著他們耳語了幾句。

  之後,龍牙衛就分別消散在人群之中。

  「你讓他們去幹什麼?」姜璃走到慕輕歌身邊低聲問道。

  慕輕歌卻神秘兮兮的笑道:「很快你就知道了。走吧,還要去萬象樓呢。」

  「又打什麼啞謎?」姜璃不滿的嘀咕了一句,跟著慕輕歌走了。

  ……

  東大街上,萬象樓的招牌格外醒目。

  今日,是萬象樓的拍賣會,天都城中各大家族,勢力都收到了邀請。

  慕輕歌和姜璃來到這裡時,萬象樓外面早已經人滿為患。一輛輛的馬車,排著隊進入萬象樓的大門中。

  「我們也應該坐車來。」姜璃對慕輕歌道。

  慕輕歌笑了笑沒有說話。

  突然,有一輛馬車停在了她們身邊。

  兩人回眸望去,只見挑起的車簾內,露出了花琴心的俏臉。

  「慕小爵爺,你怎麼徒步而來了?不如坐我的馬車吧!」花琴心向慕輕歌主動邀請,對她身邊的姜璃卻視而不見。

  花琴心對自己的心思,從一開始就沒有掩飾過。

  慕輕歌對她自然是避而遠之的。

  「多謝花小姐,不必了。」慕輕歌出聲拒絕。

  花琴心正欲繼續相勸,卻又有馬車駛了過來,停在慕輕歌和姜璃面前。

  車簾掀開,皇甫煥探出頭來,對慕輕歌和姜璃露出謙和笑容:「慕小爵爺,姜女皇。還真是巧,不如同行?」

  說罷,他彷彿才看到花琴心般,對她也是禮貌頷首:「原來花小姐也在。」

  「太子殿下。」花琴心看到皇甫煥,笑容僵了一下。

  「那就多謝太子殿下了。」慕輕歌直接答應,拉著姜璃就要上皇甫煥的車。

  花琴心咬唇幽怨的看著慕輕歌登上皇甫煥的馬車,無奈中放下車簾。

  車內,一直閉目養神的花家主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自己女兒,愛憐的道:「看來,慕小爵爺還是對你沒有那份心。」

  「母親,我不會放棄的!」花琴心堅持道。

  花家主輕嘆了口氣,也沒有多勸,而是再次閉上雙眼養神。

  慕輕歌與姜璃上了皇甫煥的車,發現車中只有他一人。

  不等詢問,他便解釋,自己是代表皇室來參加拍賣會的。三人隨意說了會話,已經來到萬象樓的門前。

  三人將手中的拜帖從馬車裡遞出去後,馬車外就傳來一句令三人詫異的話。

  「慕小爵爺可是在車中?我家少主說了,慕小爵爺是樓中貴客,特意準備了最好的房間,還請慕小爵爺下車,讓卑職送您過去。」

  慕輕歌皺了皺眉。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韓采采搞什麼鬼?』

  「原來慕小爵爺與萬象樓少主也有交情。」皇甫煥意味深長的笑道。

  「你趕緊去吧,看看他搞什麼鬼?有什麼事你就大叫,我去救你!」姜璃對慕輕歌道。

  慕輕歌嘴角抽了抽,對姜璃十分無語。

  當然,她也沒有忸怩。從馬車上下來之後,於眾目睽睽之下,跟著萬象樓的人走進了萬象樓中。

  慕輕歌被帶入一條偏僻的小道,越走越安靜,似乎遠離了前面的拍賣大廳。

  「我是來參加拍賣會的。」慕輕歌提醒道。

  這次拍賣會上,有她必須要得到的東西,若是錯過,下次再碰上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前面帶路的僕人停下,轉身對慕輕歌恭敬的道:「慕小爵爺放心,少主說了,不會妨礙您的事。」

  說罷,僕人又轉身繼續領路。

  慕輕歌皺起眉,只能跟上。

  天都萬象樓真的很大,如同宮殿一般。

  慕輕歌跟著僕人在其中繞了好一會,才進入建築裡。

  建築中,有著無數回廊,密密麻麻,縱橫交錯,宛如迷宮。若是沒有人帶領的話,很容易就走錯了道,迷失方向。

  慕輕歌跟著僕人繞來繞去,在經過一條回廊的時候,看到了拍賣大廳的景象。

  此時,裡面已經漸漸坐滿了人。

  很多都是這段時間,在天都中,讓慕輕歌臉熟的人。

  四大家族,三大勢力,二等國,還有趙南星和鳳于飛也在其中。在她即將走過那條回廊時,還看到了姜璃和皇甫煥。

  回廊盡頭是一個轉彎。

  轉彎後,四周又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又上了幾層樓梯,下了幾層樓梯,穿過一架拱橋之後,慕輕歌終於被帶到了一個好似寶塔的三層建築之中。

  建築裡的佈置,在慕輕歌看來十分浮誇。騷粉金色無處不在,這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地盤。

  僕人將慕輕歌帶到,便悄然退了下去。

  當大門關閉後,慕輕歌掃過四周的一切,皺眉沉聲道:「韓采采,你又搞什麼鬼?」

  「你就不能對我稍微客氣點嗎?」韓采采慵懶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有幾個妙齡少女從裡面走來,將阻隔慕輕歌視線的那些一層層紗簾挽起,露出了躺在最裡面睡榻上的韓采采。

  韓采采臥躺在睡榻上,單手撐著頭,髮絲隨意散落,前襟大開,露出了迷人的鎖骨還有胸線。那些庸俗的大花錦袍,將他襯托得如同妖孽一般。

  狹長的鳳眸中,充滿了細碎的星光,憂鬱而神秘。

  慕輕歌平靜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我要去參加拍賣會,這就是你為我準備的房間?」

  韓采采絲毫不介意她的語氣,只是淡淡的道:「你想要的東西在我這裡,還去參加什麼拍賣會?」

  「地圖在你這?」慕輕歌皺眉,不信的道。

  韓采采卻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懷疑,寬大的袖袍一拂,露出了袖袍掩蓋下的一個木盒子。

  慕輕歌的視線直接落到了那木盒子上,似乎裡面躺著的就是她想要的中古界西洲地圖。

  「將委託人的物品,私自拿來,這似乎不符合萬象樓的規矩吧?」慕輕歌瞇起雙眼,警惕的問。

  「只要能拿到委託人想要的東西,放在哪裡不是一樣嗎?」韓采采突然起身,坐在了睡榻上。

  他雙腳動作間,從衣袍中露出。

  慕輕歌這才發現,這廝居然連鞋襪都沒有穿,而是赤著一雙腳。

  眸光從韓采采身上移開,慕輕歌問道:「委託人想要什麼?」

  「一枚能逆天改命的寶級丹藥。」韓采采道。

  寶級丹藥!

  還要逆天改命!

  慕輕歌沉默下來。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在追求境界的突破,對於丹道,還有煉器術都沒有過多的修煉。

  如今,她的煉丹術,依舊停留在靈級丹師的境界。哪怕她擁有完美境界,也依然是靈級丹師,並未突破到寶級丹師。

  而煉器術,說來有些慚愧。她現在想要煉製寶器,問題已經不大,但是想要煉製神器卻很難。

  「我沒有寶級丹藥。」沉默了一會,慕輕歌如實的道。

  「我知道。」韓采采毫不意外的道。

  既然知道,那韓采采是什麼意思?

  慕輕歌看向韓采采,眸光中滿是疑惑。

  韓采采拿起榻上的木盒,突然扔向慕輕歌。慕輕歌眸光一縮,伸手接住,可是眼神中卻更加疑惑。

  韓采采慵懶的聲音隨之飄來:「我已經與對方說好了,三年內你會帶著他要的地皇丹到中古界找他。」

  「你說什麼?」慕輕歌瞪大雙眼,她真是不敢相信韓采采居然敢私自替她做主。

  地皇丹!對方要的居然是地皇丹!

  地皇丹的確屬於寶級丹藥,而它的作用就是能讓死掉的人保持百年內肉身不腐,神魂不滅。

  若是碰上機緣,就能讓死人復生!

  是什麼人,居然需要地皇丹?

  「那麼驚訝幹嘛?即便我不答應,你知道了這個條件,也會答應不是嗎?」見慕輕歌臉色發黑,韓采采毫不在意的道。

  慕輕歌沉默下來。

  的確,三年的一個承諾,換來一份中古界的地圖,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而且,三年內晉升為寶級丹師對她也不算難。

  只是,為什麼是韓采采替她答應?

  「需要履行承諾的人是我,你替我答應了,萬一我做不到呢?你又該如何?」慕輕歌沉著臉道。

  可是,韓采采卻沒有絲毫擔心的道:「我對你有信心。」

  「……」慕輕歌還能說什麼?

  不答應都已經答應了。

  她眸光輕垂,看向手中的木盒。

  指尖彈開上面的扣鎖,打開盒蓋。木盒裡,躺著一張不知名獸皮繪製的地圖。

  慕輕歌將地圖從木盒中取出,攤在雙手上掃了一眼。

  上面的地名是她陌生的,而且標注著「中古界西洲」的字樣。地圖涉及的地域十分遼闊,甚至比得上整個臨川。

  她抬起雙眸,平靜的對韓采采道:「我怎麼知道這張地圖是真的?」

  韓采采拂袖道:「萬象樓從不賣假貨。何況,這份地圖,我親自檢驗過。」

  慕輕歌抿唇沉思,韓采采家族本就是來自中古界的,或許對西洲的地域也比較了解。所以,能夠確保地圖的準確性。

  將手中的地圖折好,收入袖口。慕輕歌問道:「委託人是誰?我煉製好地皇丹後,如何給他?」

  韓采采嘴角輕揚,露出一個妖冶的笑容,慵懶的道:「這個無須你擔心。等你煉製出地皇丹後,只要交給你所在當地的萬象樓就好了。」

  慕輕歌聽後,皺起眉頭,對韓采采道:「三年時間,我不保證還留在臨川。」

  「萬象樓並非只有臨川才有。三年後,我也不在這裡了。」韓采采道。

  慕輕歌雙眸瞇了瞇,心中揣測韓采采這句話的意思。再聯繫之前姜璃對韓采采的描述,她已經猜到,韓采采恐怕要返回中古界韓家一雪前恥了。

  只是,他就那麼肯定這次回去能夠成功?而且能夠掌控韓家?若是中古界也有萬象樓,那只能出自於韓家。

  韓采采既然說出了讓她把地皇丹交給萬象樓的話,就說明他有足夠信心能夠在三年內掌控中古界的韓家。

  是因為火雲陽炎讓他有這麼大的信心嗎?

  慕輕歌在心中思索了一陣。

  突然,她將心中的思緒揮掉。抬眸看向韓采采,給出了自己的承諾:「三年後,我會將地皇丹交到中古界的萬象樓。」

  韓采采並不是一個莽撞之人,他既然如此說,定然有了全盤的計畫,根本無需她擔心什麼。

  「東西拿到了,若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慕輕歌對韓采采道。

  韓采采輕笑,「還真是過了河就拆橋啊!」

  慕輕歌眉梢一挑,問道:「還有事?」

  韓采采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容,狹長的雙眸中光澤細碎。「街邊的童謠你聽到了吧。」

  「果然是你。」慕輕歌對他的話,沒有絲毫意外。

  韓采采無辜的輕撇嘴角,從容自若的道:「我看你遲遲不出手,只好替你出手了。」

  慕輕歌凝著他許久不語,就在韓采采收斂笑容,皺起眉頭時,她才突然出聲警告:「韓采采,我的事你以後少插手。」

  說罷,她轉身大步離去,沒有絲毫留戀。

  凝著她的背影遠去,韓采采搖頭輕嘆:「真是個無情的……人。」

  他將脫口而出的「女」字收了回去。他似乎已經能確定慕輕歌真正的性別,卻又因為沒有親眼證實而變得有些不確定。

  然,他心中卻很清楚,無論慕輕歌是男是女,她似乎都已經住進了自己心房,讓自己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韓采采狹長的雙眸中,笑意緩緩收斂。薄薄的唇抿緊,眉頭輕鎖,神色變得有幾分複雜。

  ……

  目的達到,慕輕歌便覺得沒有重返拍賣廳的必要。

  在返程中,經過拍賣廳時,她扭頭看了一眼裡面爭得熱鬧的場面,毫不留戀的離開。

  當她從萬象樓返回驛館的途中,大街上的傳言已經開始了另一種風向。

  一個慕輕歌經歷的真實版本,開始在天都流傳。

  原本傳言中的慕輕歌,是一個以色侍人的紈絝子弟,靠自己美色周旋於各方勢力,已達到自己目的的藍顏禍水。

  在新的傳言中,她成為了一戰聞名天下知的少年將軍,成為了為了家族,為了將士勇於反抗皇權的英雄。成為了為了家國天下,放棄兒女情長的人物。

  無論是她帶著五百親衛親赴邊關,與靈獸大戰,救回無數將士性命,提出在軍糧告罄的危急時刻,以食靈獸替代軍糧的決策。還是她回到洛都,當街怒殺國舅爺,毅然決然返回邊關的事蹟,亦或是她回到洛都後,平息皇室內亂,吊打屠國、令來犯之敵狼狽退走,等等都成為了膾炙人心的唱本。

  她在功成名就之時,毫不眷念權勢名利,隱姓埋名遊走列國,進入藥塔分院,橫掃其他弟子,成為三等國第一個靈級丹師。又坦然在藥塔總院接受當時藥塔第一天才的挑戰,從而再次名動藥塔,成為了藥塔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老……等等,都沒有遺漏。

  包括她在進入天都後的所作所為,同樣被編成了話本,開始在天都流傳。

  一個敢在進入天都第一天,將挑釁之人打趴在地的人;一個在國宴上,笑對各國各勢力挑釁,舉手投足間退敵的人,一個能與天都第一瘋子沈碧城打成平手的人,會是一個以色侍人的傢夥嗎?

  在聽完這些正版流言後,天都的百姓們開始在心中懷疑之前所聽版本的真實性。

  就如同慕輕歌所說的,謊言永遠變不成真實!

  那些虛偽的流言背後,藏著的只是一顆顆充滿嫉妒得不到滿足的心。

  關於慕輕歌的流言蜚語,開始了轉向。而另一個輿論在隱約中,再次露出它的真實面目。那就是,藍家的緋月小姐,被聖王陛下嫌棄,驅趕出離宮的事……

  摔!

  哐嘡——!

  藍府的深宅之中,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

  伴隨著的,還有女子發怒的吼叫。

  「出去!都給我滾出去!是誰?到底是誰在背後中傷我?」

  藍緋月站在一地碎裂瓷器之中,氣得渾身發抖。

  依舊一身藍衣的她,看不出以往的仙氣飄飄,只覺得她的五官猙獰恐怖。

  服侍她的奴婢小廝們,都嚇得體如抖篩,不敢靠近。

  過了一會,剛剛從萬象樓趕回來的藍家主匆匆忙忙進來,看到一地碎裂名瓷,心疼的指著女兒道:「你這是做什麼?這可都是上等的官窯瓷器,隨便一件都足夠那些賤民活一輩子的了!」

  藍緋月猛地轉身,陰沉著臉看向自己父親,恨聲道:「父親,你難道沒有聽到外面那些關於我的謠言嗎?」

  藍家主哪裡會沒有聽到?就是因為知道了,才匆匆趕回。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如此衝動啊!」藍家主眼睛依然盯著滿地的碎瓷,語氣中透著心疼。

  藍緋月冷著絕麗的五官,對藍家主道:「父親是覺得我沒用了嗎?你也覺得聖王陛下看不上我,將我趕了出來?」

  藍家主一怔,沉默的看向自己精心培養的女兒。

  曾經他也以為,這樣出眾的女兒,一定會得到聖王陛下的青睞。聖王陛下也是男人,是男人就耐不住寂寞,所以他對自己女兒有著充足的信心。

  可是,離宮的遭遇,卻讓他從美夢中清醒過來。他不敢去埋怨聖王陛下,只能埋怨自己女兒不夠完美。

  然,顯然他的女兒並不這麼想。

  「你還想要怎麼樣?聖王陛下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你若還不醒悟,只會觸怒了聖王陛下。到時候,整個家族都要因為你而倒楣。與其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還不如及早清醒,趁你的名聲還不至於太差,趕緊訂下一門好的婚事。」藍家主沉聲道。

  「父親想把我嫁人?!」藍緋月聲音突然升高。

  她生是聖王陛下的人,死是聖王陛下的鬼,絕對不會嫁給別人!

  「那還能怎麼辦?」藍家主憤恨不已。他也不甘心,但又有何用?「我之前為了不讓你被逐出離宮的事被太多人知曉,按照你的心意,派人去抹黑了那個秦國的小爵爺。如今,卻被人識破,反而抓住你不放,你還不趁機找出路,真的要等到全國人都在嘲笑你的不自量力後才醒悟嗎?」

  「慕輕歌!一切都是慕輕歌!」藍緋月雙眼中透出恨意。一拳砸在桌面上,拳下的桌子立即四分五裂。

  「若她沒有出現,當日在離宮,聖王陛下的注意力應該在我身上!她只是來自一個區區三等國的世襲小爵爺,拿什麼跟我比?又有什麼資格得到聖王陛下的青睞?」藍緋月彷彿陷入了一種魔障之中。她神情中除了猙獰的恨意,就是瘋狂。

  似乎,她把被司陌逐出的不甘,都記在了慕輕歌身上。認為是她的出現,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一切。

  在這一刻,藍緋月已經徹底的將慕輕歌恨上。可以說,之前她在慕輕歌面前有多高傲,如今就有多仇恨。

  這種恨,好似來得沒有緣由。又好似能夠有跡可循。

  說白了,這是嫉妒作祟,一個女人的嫉妒,可以毀天滅地,足可見其瘋狂的程度。

  「你想幹什麼?」藍家主感受到來自藍緋月身上的凌厲殺意,不由得緊張問道。

  藍緋月眸光狠戾帶恨,長髮被渾身的戾氣激起飄到身周。原本清麗絕倫的五官,此刻也變得陰森恐怖,猙獰可怕。

  「我要殺了她!」藍緋月一字一句,用刻骨的恨意回答了父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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