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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表示她不服》第33章
  ☆、第33章 不死殿(十二)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因為震驚而失語和沉默,直到安格列一臉被打擊得死氣沉沉的模樣問背上的米婭:“我記得你們傭兵團長銀瑜只有兩顆銅星?”

 “是、是啊……”米婭咽了咽口水結巴地回答,“我們團只有最末、末等的評級……”

 然後這個最末等的傭兵團出了一個亡靈法師,一個不死殿大祭司,還有一個逆了天的——魔物。

 ……真的是好!末!等!啊!

 都是些窮極一生都未必能見到的人物,罵他們是雜碎兵的黃金三星傭兵們,感覺自己臉都要打爛了。

 在所有崇拜的窺探目光中心,身為精靈族的大祭司輝格內心並不輕松,他對上長羲那雙純黑的眼,沉默了許久才說,“我本意並不想傷害你,但是你不能再這樣下去。”

 只有輝格明白,這個看似逆了天的少年根本不是什麼魔物,而是一個偽魔族。

 長羲本是一個純粹的人族,因為前大祭司裡克各種隱秘的手段,他在不死殿裡被改造成了一個偽魔族,魔族和天族擁有近乎永久的生命,但在萬年前全部埋葬在不死殿裡——這個世界已經有數萬年沒有出現過天族和魔族了。

 偽魔族擁有魔族的力量,卻沒有魔族的生命力。

 可哪怕只是個偽魔族,他的存在都會打破種族的平衡,因為已經沒有天族可以制壓這個橫空出世的魔族,所以兩年前他發現這個魔族的存在時,就是抱著必須殺死對方的念頭,而且一定要快,趁對方還沒有成長起來。

 但是兩年前錯失了這個機會,輝格回不死殿調查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卻再沒有勇氣如此果斷地下達命令說:“這個人不能留”。

 這個少年經歷過的所有,殘忍至極,連他這樣一個見過各種腥風血雨的大祭司,當時看著手札的文字都覺得無比可怕,他稍微想象一下畫面,都難得會戰栗,輝格甚至覺得換任何一個人遭遇這樣的境地,情況只會更加糟糕,經歷過如此非人的折磨而得到的強大力量,重獲自由之後,第一件事情大概是盡情地報復社會。

 可是這個孩子沒有,他找到了秦,而幸運的是,秦對他很好,他很喜歡她,並願意為此偽裝成一個簡單的孩子,去壓抑著他自己隨時隨刻想要殺人、吸取死氣的*,乖乖地待在了秦身邊。

 毋庸置疑,秦是那孩子待在煉獄十二年後,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依賴。

 知道所有真相的輝格根本無法再把錯全部歸咎於長羲身上,他甚至覺得長羲這孩子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所以輝格力壓眾議,強行撤下了對秦和長羲的通緝令。

 “那是自我防衛,”一向不太正形的大祭司難得很嚴肅地反駁著旁人,“埃維大魔法師一生作惡無數,你們也看到了,他府邸地宮裡,有多少幼童的屍體,他甚至以此為食用以獲取力量,這比魔物的所作所為更加殘忍,我判定,秦和那孩子無罪。”

 底下爭論的人似乎也想起埃維地宮裡那些成山的骨架和屍體,抗議的聲音稍微弱下來,但仍不依不饒,“但那孩子是魔物,您之前也不是說不能留他的嗎?”

 不死殿的東西一般人並不能接觸,埃維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看見了前大祭司裡克的手札,所以並沒有什麼人知道長羲那孩子不是魔物那麼簡單。

 輝格面不改色地撒謊,“我看錯了。”

 那個孩子是無辜的,如果被所有人發現長羲的魔族身份,這孩子鐵定活不了,所以輝格心目中最完美的解決方案是,他親自去把人偷偷帶回來,然後利用不死殿“祝福的右眼”的力量,想辦法把人救回來。

 然而實行起來卻沒那麼容易,他能抽出的時間不多,又只能依靠自己,而長羲的謹慎更是加大了這件事情的難度,直到前段時間他才確認了秦和長羲的位置。

 年輕的魔族擁抱著銀色長發的亡靈法師,他唇角的笑容極其惡劣,狹長的眼尾掃過周圍的人,他似乎拋開了某種禁錮,整個人的氣質格外嗜血張揚。

 “你不想傷害我嗎?”年輕的魔族話音含笑,他一手摩挲著懷裡人的脊背,一手把騎士劍召回手裡,“可是閣下從幾個月前起,就在我和教母住的地方畫了光明陣,我真的非常不高興。”

 “我很討厭那個東西。”

 輝格的臉色終於變了,他似乎在這短暫的片刻迅速把一系列的亂七八糟的事情聯系在了一起,他臉上浮現處一種微妙的不可置信又覺得理所應當的神態,“是你做的?”

 他一直就覺得摩爾度的暴動十分奇怪,但如果是長羲的手筆那就能解釋了,一個偽魔族,想要操控魔族的下等衍生品魔物,並不是什麼難事。

 輝格現在唯一擔心的便是,長羲他究竟想做什麼?

 “是我。”

 長羲漫不經心地回答,他藏青色的騎士服全是血,手裡握著的騎士劍纏繞著先前女法師死後滔天恨意的死氣,然後清亮的劍身被腐蝕成陰郁的黑色,長羲有些微不滿地皺起眉頭。

 劍是教母給他的,他很寶貝。

 長羲把劍插入土裡,他只是屈指輕輕彈了一下劍柄,非常平常的動作,而劍身陡然一聲極其錚然的嗡鳴,那普通得毫不起眼的動作似乎有著可怕的勁道和力度,不費吹灰之力地把纏緊劍身的怨恨死氣滅了個干淨。

 而那一下完全震懾住了在輝格身後蠢蠢欲動的傭兵們,他們一下子就把自己的武器收好別在了腰間。

 長羲混不在意地伸手撥了撥秦茶的長發,黑眸半合著低眼,長長的睫毛蓋過所有的情緒,他挺拔地站著,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敢動。

 “我本來不想親自動手的,”他的嗓音有些寡涼疏懶,渾身是濃郁至極的黑暗氣息和嗜血味道,“畢竟教母並不喜歡我這麼做。”

 “可是她在我面前第二次受到了傷害,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碰她。”

 最後四個字的聲音低了下來,字句很輕,卻冷冽異常,所有人的脊背仿佛卷起一股子冷意,傭兵們數十年刀尖舔血過活的日子裡磨礪出來的對於危險敏銳感知,讓他們想立刻拔出武器或者是後退幾步離開,然而此刻他們才發現,他們被籠罩在某種無形而可怕又強大的力裡,壓制得連動動指尖都十分困難。

 ——圈養。

 這是所有人那一瞬間的石破天驚地劃過心頭的想法,而這個認知如此令人膽寒。

 “他媽的,”安格列繃直了背,爪子撲在地面,獅子矯健的、充滿爆發力的肌肉此刻十分僵硬,“那家伙是個什麼鬼!究竟在干什麼!”

 米婭低聲回答:“他在憤怒。”

 她看著漂浮在空氣裡的塵埃都似乎在靜止,而穿過這禁錮力量的盡頭,是孤獨地站立著擁抱銀發法師的少年。

 少年精致的眉眼魔魅而陰郁,他嘴角卻微翹著,帶著邪肆而惡劣的笑容,用著俯視螻蟻和死物的神態,憤怒。

 輝格沉默地看著這個場景,想起了兩年前黑色的骷髏堅定地站在了少年面前,突然覺得兩年過來他並沒有改變什麼,事實上,反而糟糕透了。

 他抬手,腳底“刷”的一聲張開巨大的魔法陣,璀璨的光芒帶著至上光明的力量,把長羲所有圈養地帶全部囊括。

 “長羲,和我回不死殿。”

 長羲懶洋洋抬了眼,眼瞳裡屬於魔族的紅色越發清晰,他問,“回那裡做什麼?”

 “淨化你,或者,封印你,”大祭司舉起懷裡佩戴的安卡架,在手裡拉長,化成近兩米高的權杖,“你的教母不會有事的,只要你回不死殿,我保證。”

 “回,當然回,”少年笑容越發邪肆張揚,他甚至沒有再去拿劍,而是小心翼翼地護著懷裡昏沉的秦茶,以一種溫柔的語調說,“我會殺回不死殿。”

 下一句,平靜至極的:“死靈歸墟。”

 時間那一刻似乎都在這四個字落下的瞬間靜止,沒有風,塵埃不動,法陣的光芒黯淡,細微的寂靜,爆發的靜寂。

 這種靜,似乎無限漫長,而又似乎只在一剎那,被驟起的狂風撕了個粉碎,無數枯葉被卷起飛舞,所有流淌在地上甚至滲入土裡的血液都像是被賦予了生命,它們不斷在風裡旋轉凝聚,然後拉成細細的紅線,一點一點畫成巨大的血陣,陣線蔓延過輝格腳底下的光明陣,“呲啦呲啦”的、嘲諷似的把它無情腐蝕。

 秦茶一睜眼,就看見巨大的紅色的“歸墟”陣盤。

 這種陣法她只在書裡看過,剝奪周圍所有的生命作為祭品,用以填補本體力量召喚血脈,殺傷力強大到能把全盛時期的她秒殺了。

 所以現在看到長羲畫出它……秦茶真的!心!如!死!灰!

 然後再看見莫名其妙出現的大祭司……同事他特麼干啥吃的!!!!

 死去的所有生物都在化解,散成虛無,而濃郁的死氣不斷盤旋上升,米婭驚恐地看著周圍的活人瞬間變成空氣,而濃郁得快成實質地死氣令向往光明的精靈痛不欲生。

 長羲黑色的頭發瞬間瘋長到腳踝,瞳孔完全變成猩色的紅,他的面容似乎變得更加深刻,更加鬼魅,也更加雌雄莫辨的精致,他眸色平靜地看著陣法紅得刺眼,身體翻湧著不斷摧毀的力量,直至秦茶拉著他的手,敲了敲。

 “停下來。”

 大地從肉眼可以看到地方全部暗了下來,這樣浩瀚而強悍的死氣壓得僅存的幾個活人喘不過氣,隨著中心的下壓,他們的脊背也頓時彎了下去。

 “長羲,你停下來。”

 秦茶一只手抬起來,攬著少年的脖子,用力把他的頭往下壓了壓,她冷靜地對上那雙猩紅的眼,一字一句道,“馬、上、停、下、來。”

 長羲黑色長發全部垂了下來,他微闔著眼,神色之間很專注,他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伸出指尖,壓了壓秦茶蒼白的唇角,再留戀地摩挲。

 “教母,”年輕的魔族嗓音溫柔,“傷害你的,不能放過。”

 “這下好了,”輝格已經完全放棄抵抗了,他不認為自己在一個成熟的偽魔族面前還能有反抗的力量,他勉強保持著站立的姿勢,又開始流裡流氣地調侃起來,“不死殿現在肯定開了左眼,封印那麼久都沒屁用。”

 他斜眼看秦茶,“一百多年前你親手封印了左眼,現在,你又要親手封印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嗎?”

 秦茶臉色全部沉了下來。

 “長羲,”秦茶甚至已經在呵斥他,“你快停下來!馬上停下來!”

 她並不在意長羲是否會成為魔族,只要大祭司輝格不死,其他的她已經放棄治療了,她現在只擔心這樣大面積地死氣抽取和生物祭祀,長羲的身體到最後不能承載這樣的力量,他會因此死去。

 “我不,”年輕的魔族的指尖克制忍耐地摩挲她的唇角,似乎他這麼做,她的唇色能夠殷紅起來,“如果教母要殺掉我,我不會反抗。”

 “我需要力量,”長羲的眼完全蛻變成魔族的眼,非常純粹的紅色瞳孔,“以前傷害過你的人,我會一個一個殺掉。”

 “想把你搶走的人,全部殺掉。”

 秦茶:……你個神經病神經病神經病!

 她氣急敗壞地驟然用力,把年輕的魔族壓得微彎下腰,然後毫不客氣地咬破他嘴角,鋒利的眉眼剜過他有些怔愣的表情,她又憤恨地咬了幾次,吼他:

 “你!他!媽!停!下!來!”

 長羲摸了摸自己不斷冒著血珠的唇瓣,愣了一瞬間,然後忽然彎眼笑起來。

 他的笑容因為染著血而顯得血腥和靡麗,唇角勾著妖冶的弧度,他注視她。

 “好啊,”他說,“所以你也答應我的追求好了。”

 ——魔鬼說:出賣你的良知、仁慈、友善和靈魂,我給你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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