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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表示她不服》第39章
  ☆、第39章 不死殿(十八~十九)

 天族創造了不死殿,

 右眼給予祝福和禱告,

 給予光明神聖的審判,

 給予警示與罪惡的規勸;

 左眼給予神明的庇護,

 給予至高無上的君權,

 給予復活與重生的不死。

 魔族掠奪了不死殿,

 開啟不死殿之眼殆害人間,

 貪婪、掠奪和屠殺編寫詛咒,

 永無邊界的*摧毀信念。

 天族說:你在挑唆罪惡。

 魔族說:你是罪惡之源。

 ——《卡特往生城不死殿》

 不死殿裡是浩瀚的黑暗,懸掛的左右眼冰冷地半睜著眼,不詳的血色瞳孔交錯著璀璨金色是這裡唯一的光線,可這種光線被沉重而無邊的黑暗壓迫著,吝嗇地、施捨般地把無數的浮石點染光影,只照亮每一小片的石巖。

 這裡有一種光與暗不自然切割的詭異美麗,和磅礡的黑暗交織著給予壯闊。

 這就是流傳在無數傳奇傳記裡卡特大陸的最高禁地,不死殿。

 “我……我這是……到哪、哪了啊?”

 異常年輕的嗓音有點結結巴巴的語無倫次,他有些無措地把目光去搜尋自己的導師弗朗,弗朗扶著自己的妻子索瓦茲,看見對方的目光他歎了歎氣,朝他招手,“原松,你過來。”

 原松剛入劍士團,和長羲是同一批的學生,少有的和那個年輕魔族說過話的同輩人。

 “待在我們身後,”弗朗囑咐自己這個憨厚的學生,“待會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參與。”

 索瓦茲把目光隱秘地投向在場所有人,看見大祭司和右祭司都在,她才稍稍收斂地看著百米遠的魔族。

 這個距離有點遠了,光線不足,她只能模糊地看見輪廓,他彎著腰,翅膀收攏著,伸手朝向一個女人,姿態異常紳士優雅。

 “對,原松,你哪裡都不要去,”索瓦茲有著很糟糕的預感,“除非不死殿開了殿門,你就趕緊逃出去。”

 只能在傳奇傳記裡看見的地方如今真實地呈現,他們最初的反應是震撼,然後不可抑止地生出隱秘的渴望,然而還說不清楚這種渴望從何而來,就立刻被絕望淹沒——逃出來的可能性太低了,千百年來,活著從不死殿之眼出來的只有亡靈法師秦。

 一時之間,索瓦茲沉默下來,弗朗安慰地摟著她的肩,“不會有事的,”沉穩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學生,“我會護著你們,祭司大人能把我們帶進來,應該也能把我們帶出去。”

 他的話音剛落,遠處就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朝主島方向看過去。

 閃躲得異常狼狽的輝格在一邊一臉莫名其妙的神色,他朝長羲大喊:“長羲你瘋了嗎?!”

 巨大的浮石撞向大祭司輝格,他是在最緊要關頭畫出了跳躍陣,落在另一塊浮石上,還沒站穩,就差點被掀起的沖擊力推下無底的黑暗裡。

 看著自己原先站著的浮石碎成渣,輝格的臉色有些發青。

 秦茶剛把手交給長羲,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得不行——左祭司雅布並不在,她的同事沒能跟著進來,要是輝格死在這裡,她估計不用再寫辭職申請,直接就可以被停職查辦!

 年輕的魔族還要在旁邊沒心沒肺地微笑,他的愉悅已經在異色瞳孔裡堆出實質的流光溢彩,蠱惑人心的瑰麗,他稍一用力,把秦茶拉入懷裡,留戀地摸著她的長頭發。

 輝格覺得自己額頭青筋在跳:“長羲,你剛才在干什麼?”

 “不好意思,”長羲余光都沒過去,一心一意瞅著秦茶,“手滑。”

 輝格看著高大的魔族深沉的、如同不死殿毫無邊界的黑暗一樣莫測的力量,硬生生把自己胸口堵的一口氣咽下去。

 緊接著他想起來那一群因為情況緊急、范圍框定不准確而被他無辜牽扯進來的人,他收回心思去看他們。

 人還不算多,他的右祭司南丁格爾在他左側,再遠的就是弗朗、索瓦茲還有安格列,其余的幾個比較面生。

 “不要害怕,不死殿是封印狀態,等殿門開我們可以出去的,”這裡除了秦茶和長羲曾經來過不死殿,連身為大祭司的輝格都是第一次來到這片大陸的禁忌之地,“不死殿五十年開一次殿門加固封印,剛好是三天後,雖然我和南丁格爾都在這裡,但右祭司雅布在外面,她會開殿門的。”

 “所以在此期間,”輝格深吸一口氣,恪守的光明信條讓他提醒自己一定要穩住本心,然後他低聲警告所有人,“不要去看左右眼!”

 他的聲音仿佛被某種力量加持,傳的極其遙遠,又沉又厚重,和他平時不太正經的表現完全不一樣。

 “眼上有詛咒,”他解釋著,“看著它們會被奪走靈魂,不要看著它們。”

 長羲抱著秦茶立在隔著輝格十米遠的浮石上,他懶洋洋地稍微揮動羽翼,挑著嘴角惡劣地打斷輝格的話,“我和你打個賭。”

 輝格立刻回道:“並不想聽。”

 長羲的眼角稍稍上揚,挑釁的神情如同在嘲笑對方的天真,他沒再回話,也不打算再搭理對方,他溫柔地看著秦茶,像哄她似的聲音十分耐心地低聲:“教母,我們住在這好不好?”

 秦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她說不太上來,但直覺告訴她:自己遺漏了某一條很重要的線。

 她凝視著長羲毫不遮掩獨占欲/望的眼,很縱容地摸摸他的頭發,“可以。”

 秦茶頓了頓,補了一句,“別再手滑了。”

 “您很喜歡他?”長羲笑得依舊溫柔,“似乎非常害怕我傷害他呢。”

 秦茶老老實實地說,“我只是在等他成王。”

 輝格成王了大家就都可以回家了,多麼美麗。

 她這句話壓得有點小,冰涼的呼吸撲在長羲溫熱的臉頰上,年輕的魔族瞇起眼,異色的瞳孔顯得有些妖冶。

 “是嗎?不一定是他啊,”長羲親親秦茶的嘴角,在她耳邊低語,“您也可以成王啊,教母。”

 “我非常想殺了他呢,怎麼辦?”

 秦茶:“……你是不是叛逆期?”

 長羲:“……”

 秦茶:“叛逆期我們好好溝通,好好解決。”

 她的語調清冷淡定,仿佛真的只是在平靜地和自己帶的熊孩子說話,“而且叛逆期的話我會有點累,你乖一點?”

 長羲:“……好。”

 輝格:……內心嗶了狗!

 長羲寬大的手掌摩挲了一下秦茶的臉頰,他正經地說,“不叛逆的話我會有點累,您獎勵我?”

 秦茶:“……”

 長羲咧開嘴角:“盡興。”

 摩爾度的荒/淫無度的幾天在她腦海裡撒了歡地來回滾動,秦茶果斷朝向懵逼的輝格說:“人會遵從內心的*,這一點沒有人能夠阻止,看與不看都沒有區別。”

 她完美地、不容置喙地轉移了話題。

 “我在這裡封印了無數的冤魂,”秦茶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恰好在浮石上清醒,她清晰地記得這裡煉獄般的戰場,“遵從*就會成為不死殿的奴隸,你以為你得到了力量、永生和不死,實際上你只是成為了被操縱和囚禁的傀儡。”

 “不死殿之眼已經不是簡單的審判之眼,”秦茶淡淡地提醒其他人,“它凝聚了千萬年來闖入者的各種情緒,現在是半封印狀態,所以每天午夜十二點會完整地開一次眼,撐得過去就沒有事。”

 但是撐得過去的人太少了,一次或許可以,兩次勉強也行,三次四次之後,就會屈從於*。

 輝格並不知道還有“開眼”的事情存在,他翻閱過裡克的手札,但裡面並沒有提到“開眼”,他有心想問,長羲已經率先開口了,“你看過裡克的札記?”

 他提起“裡克”這個名字沒有特別的情緒,甚至連嘴角的笑意都沒變幾分,他的神色疏懶又隨意,仿佛提起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輝格一想到裡克又開始覺得挺對不起這家伙,於是鐵青的臉色又稍微好看些,他回答,“對……不過裡克沒有提過開眼。”

 “你如果上去滾幾圈的話,”長羲指了指主島上沸騰的熔漿,“你就會覺得開眼不值得提。”

 那一時間不要說輝格,連秦茶的臉色都變了。

 秦茶去看長羲,他瞳孔裡映著主島的火光,似乎那只金色的眼睛都要被染成赤紅,他察覺到秦茶在看他,回頭,低下來輕輕吻了秦茶的眼睛。

 他說,“很漂亮。”

 秦茶揉亂他的頭發,沒說話。

 南丁格爾看著一直沉默地盯著主島安卡架的輝格,她猶豫了一會兒,在他身後提醒他,“大人,封印。”

 她雖然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原本來到不死殿的正經事得抓緊時間完成啊。

 輝格愣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秦……長羲的力量該進行封印了。”

 他想起之前殘忍血腥的虐殺畫面,閉上眼,他又像在說服自己一樣堅定地重復,“長羲必須淨化,洗去魔族的力量,之前你們答應了的。”

 “我反悔,”秦茶冷冷地看著輝格,他有些意外,就聽見秦茶直接地說,“是你們先壞了規矩。”

 “他強大的時候都有人想方設法地傷害他,更別論他若是失去力量。”

 秦茶反手握住長羲的手,她眉目清冽,字句如刺般直/插人心:“輝格,你是覺得我們為什麼還會答應你這樣無理的要求?”

 輝格哽住了,憋出一句:“他是、他是罪惡……”

 擁有這種力量就是一種罪惡,不斬殺罪惡就已經是仁慈了。

 “我寧願他是罪惡,也不願意他被別人傷害。”

 秦茶平靜地說,“更何況他不是罪惡,什麼是罪惡?輝格,你手上的人命或許不比他少。”

 輝格還想說些什麼,而秦茶已經遞了最後的底牌。

 “他就算做錯什麼,罰他殺他該由我來,除此之外,傷害他就先踏過我。”

 這句話令輝格許久都沒能說出話來,秦茶補了一句,“我和他不會離開這裡,三天後殿門開了,你們就出去吧。”

 這大概是最好的方法了。

 輝格默認了沒再說話,長羲抱著秦茶上了主島。

 然後輝格轉身對周圍的人重復強調,“無論發生什麼,看到什麼聽到什麼,為了活命都要記得都穩住自己。”

 安格列意外的安靜,大概是米婭突然出來的那一手實在把他打擊得不輕,他突然覺得自己他媽的弱爆了,這裡根本就不是他該待的地方。

 哪怕是他以為最弱小的精靈米婭都是朵食人花,更遑論被長羲死死護在懷裡的秦茶。

 他轉化成獅子,保持著隨時隨地的備戰狀態。

 秦茶覺得這個世界的標准結局應該是:雅布帶人把輝格救走然後攻略成王,她和長羲安分待在這裡享受同居生活,最後世界結束她回去辭職。

 然而不過半個小時,原本還算平靜的不死殿突然鬧騰得天翻地覆。

 左右眼全開了。

 秦茶是第一個反應過來封印打開,黑暗讓他們對時間的流逝都有些模糊,秦茶沒有想到午夜十二點來得這麼快,那雙血紅色的眼睛就已經撕裂黑暗般的完全睜開來,陰鶩地俯視眾生。

 那一剎那所有靜止的浮石驟然晃動,緊接著一部分碎石開始快速旋轉快速地移動,往輝格他們站著的地方無情地砸過去。

 而一部分的碎石瘋了的墜往秦茶的方向,被長羲一抬手全擋了出去。

 遠方的聲音轟隆隆地砸過來,入耳奇異地盤纏在心底揮散不去,那把和自己一樣的聲線冷靜而克制地說:

 “你給我仁慈和謙卑,我給你力量。”

 秦茶那一剎那有些恍惚——

 魔鬼說:

 “你給我仁慈和謙卑,我給你力量。”

 “你給我忠誠和善良,我給你不死。”

 “你給我恭敬和友愛,我給你權利。”

 而天使說:

 “你給我仇恨與嫉妒,我給你祝福。”

 “你給我貪婪與欲念,我給你禱告。”

 “你給我懶惰和凶惡,我放棄審判。”

 交換的勇士們於是一無所有。

 “教母!”

 秦茶陡然之間回神,她背上浮起一層冷汗,那聲音奇異而真實地盤踞在她心底頭,她的靈魂仿佛都因此而戰栗。

 “沒事,有點難受而已,”秦茶沙啞地說,“不知道多少個人能撐得過去。”

 這種折磨已經不僅僅是“誘導”,那聲音無孔不入,每聽見一次就像是腦袋被尖銳的事物擊打的劇痛,她尚且有長羲撐著保護著,而輝格他們在疲於逃避無數碎石擊打極度混亂而力量枯竭的狀態下,根本就沒有多余的能力去穩下心。

 秦茶突然想起來,如果這種折磨對於長羲和裡克來說都不值得一提的話,那長羲究竟經歷過多麼可怕的過去。

 “教母,您多想想我。”

 年輕的魔族撫摸秦茶的臉頰,替她擦去額頭的汗,他半瞇著眼,溫柔的語調磁性而低沉。

 “您多想想我,就沒事了。”

 秦茶簡直要給長羲這樣鍥而不捨奪取注意力的舉措氣笑了,她“恩”了一聲,“我是在想著你。”

 長羲高興地扇了扇翅膀。

 開眼的時間大概在三分鍾,輝格一群人躲得十分狼狽,秦茶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被折磨得有些癲狂的神色,她皺著眉,感覺情況不太樂觀。

 果然,有一半的人喪失理智。

 三分鍾一過,輝格幾個人的神色幾乎是猙獰地頹力摔在了地上,然而他們根本沒有任何休憩的時間,就立刻被原來的同伴撲殺。

 長羲瞇著眼,看著他們自相殘殺。

 秦茶卻趕了過去,她不能看著輝格死在這裡,長羲皺了皺眉頭也跟了過去。

 被剝奪了靈魂的他們沒有思想,沒有情感,近似機械地重復著廝殺的過程,他們擁有強大的力量,幾乎是把輝格他們壓著打,直到秦茶他們來到。

 輝格一開始以為是秦茶和長羲的幫忙使得他們稍微減輕了壓力,後面才詭異地發現——

 那些人根本不是在殺他們,他們發了瘋地,在殺秦茶!

 攻擊到秦茶身上的力量成倍地增長,密度和速度也成了倍地提高,秦茶很冷靜,這對於她而言不是最糟糕的情況,只要長羲和輝格是安全的,她可以立刻把命交出去。

 精神維護師要努力避免自己死亡什麼的,自從接了長羲這個病人,能死就已經很不錯了好嗎!

 而在一旁保護秦茶的長羲,卻在她這樣平靜的眉眼裡,仿佛看見了某種另外的結局。

 他的瞳孔驟然一縮,原先敷衍的招數變得極其狠厲,魔力完全不受束縛地瘋狂輸出,各種魔法陣交錯相擁,發了狠地絞殺對方。

 然而他們不死,無論怎麼殺都殺不死,長羲難得有一點暴躁。

 這是一場持久的疲累激戰,秦茶覺得抬手都是痛的時候,不死殿第二次開了眼。

 情況越來越糟糕,等左右眼再次閉上的時候,只有安格列和輝格還勉強保持著清醒,這種清醒只是使他們沒有喪失自己的人格,然而他們滿目都有些恍然,一天兩夜的戰斗和折磨讓輝格臉色青白,幾乎是在閉眼的瞬間,他倒了下去,口吐白沫。

 秦茶為了護著輝格又挨了幾劍。

 “怎麼回事?”

 安格列恢復了人身,艱難地躲避著。

 長羲的眉眼無比狠厲,“它在報復。”

 “什麼?”

 這個骯髒的左右眼在絞殺他們所認為的異端——從不死殿活著出去的秦茶。

 哪怕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完整成熟的偽魔族,都無法抗衡真正的天魔眼。

 而這個時候他看見護著輝格的秦茶,某種恐懼突然鋪天蓋地,他的瞳孔透過黑暗仿佛看見另外一個教母,也是這樣奮不顧身地護著別人然後死在他懷裡。

 攻擊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急躁,長羲看著秦茶幾入險境,甚至於半邊的身體已經化作了骷髏架,他的急躁在發現自己離秦茶越來越遠之後達到頂峰。

 他無法擺脫這幾個纏得要死的傀儡,他速度快他們的速度同樣快,他們並不傷害他,只是非常純粹的阻攔。

 他沉下了眉眼。

 ——“有人說,愛是克制,喜歡是放縱,可是我不行,你哪怕是死,都必須和我死在一塊兒。”

 ——“如果把您吃進肚子裡,大概就永遠都不會分離了吧?”

 年輕的魔族有些挫敗地閉上了眼,他皺起斜長的眉,嘴角緊抿,這樣嚴肅的表情使得他英俊的面孔有幾分凜冽至極的肅殺。

 他再睜開眼,異色的瞳孔清晰地倒映著和他一樣顏色的不死殿之眼,他刷的張開了翅膀,卷起周邊的氣流那一剎那都在變形。

 他沖向了安卡架,立在上面,狂風卷起屏障,幾乎也要把秦茶的呼喊隔絕在外面。

 “你要干什麼?!長羲!長羲——”

 長羲勾起嘴角,眼尾上挑,他突然笑起來,從低到高,尾音帶著勾似的。

 “毀了我的世界之後,還要奪走我的世界嗎?”

 他的指尖抵在自己的右心髒,然後一寸一寸推進,他的面孔蒼白又詭異,素白的指尖沒入血肉肌理,他幾乎是把五指全部探入一半,然後活生生把自己心髒挖出來。

 秦茶被纏得脫不了身,到後面她根本不管輝格也不管是否有人在殺她,長劍從她腹部穿透她依舊拼了命地往長羲方向跑。

 “長羲!停下來!我求你停下來啊!”

 嘶吼到後面已經是哭腔了。

 長羲毫不猶豫把心髒掏出來然後砸入右眼,金色的瞳孔瞬間納入,繼而是溫和的光,它第一次在午夜十二點意外的時間完全睜開了眼,浮石再次暴動起來。

 “我以魔族的心髒祭獻——”

 他的嗓音這樣清晰地在轟鳴聲裡響徹在她耳邊,帶著他特有的陰郁溫柔,如此深刻。

 “你們歸屬秦,你們臣服秦,你們跪拜、你們聽從、你們將秦奉之為王。”

 秦茶無意識地重復,“停下來……求你停下來……”

 安格列剛推到一個差點殺掉輝格的人,第二個緊接而至,然而他已經來不及再回身救人了,對方突然莫名地全部齊齊停下了動作。

 整一片黑暗死了一樣的寂靜,只有年輕的魔族張著翅膀立在高處,俯視底端。

 年輕的魔族眉眼稠麗,他對秦茶說:

 “我以生命為您加冕。”

 “喀嚓——”

 天光從他們背後透進來,落在長羲微亂的長發和含笑的眉眼上,他利落的輪廓線條格外清晰又格外模糊。

 雅布在殿門大吼:“喂!活著嗎!!”

 【荊棘的王冠給你戴上,

 美麗的王袍給你披上,

 世界都該匍匐在您腳下,

 我歸屬您,

 我臣服您,

 我親吻您,

 我占有您,

 我——

 親愛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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