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力
宿醉不是一個好習慣,尤其是團體宿醉,尤其是團體宿醉裡面還有一個看起來才八歲實際上四百多歲的小鬼的時候。
“你們現在看起來跟我一樣了。”小寶蒼白著臉看著同樣蒼白著臉的其他人,都跟鬼一樣,大人啊,真不懂事,怎麼能讓他這麼個小娃娃也跟著喝酒呢。
張小愛木著臉開始分配飲食,習慣性的在祭桌上放了兩份,然後愣了一下收回一份。
“這酒不好。”柳莫崇搖頭,喝了之後第二天頭痛欲裂的肯定不是好酒。
門口小超市買的酒能好到哪裡去,張小愛撐著快要掉下來的腦袋開始喝粥。
“大神今天到我們公司談投資?”熊冠宇唏哩呼嚕的喝光一碗粥,抹了一口嘴巴起身盛第二碗。
這個人為什麼看起來跟住在這裡一樣,晃一晃頭就想吐的張小愛眼巴巴的看著熊冠宇吃光了她的豆腐乳:“你昨天晚上睡這裡了麼?”
“不是你拉著我哭著說誰都不許走的麼。”熊冠宇喝的最少,是此刻屋裡最冷靜的人類。
所以說宿醉真不是個好習慣,想喝第二碗粥卻發現鍋裡已經全空了的張小愛心裡默默罵了一句髒話。
***
熊冠宇走後,張小愛家裡來了一位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人——陳健的老婆。
兩個多月沒見,她剪了頭髮,身材仍然姣好。因為陳健媽媽性格強勢,兩次見面張小愛對陳健老婆的印象都很模糊,所以開門的時候愣了愣,直到陳健老婆自報了家門才恍然大悟。
“你們家的裝修……挺別緻的。”陳健老婆自報家門後就閃身走進房間,打量著天花板上多少有些瘆人的八角風鈴,不請自來看起來還很悠然自得的樣子。
張小愛語氣裡有怒意:“我說過,如果要賠償請你直接找律師商量好後再來找我,我不接受私下見面。”
“呦,妹子。”陳健老婆笑了,“你怎麼是這麼個開門見山的性子啊,心太急了,都不問問我來找你做什麼麼?”
你這麼一個毫無私交的人能找我做什麼?張小愛不說話,冷著臉站著。
“小哥,給我倒杯水唄。”陳健老婆自來熟的坐在沙發上,看了一眼她進來後一聲不吭的柳莫崇,這人是張小愛的男朋友麼?長得倒是不錯。
沒人理他,柳莫崇第一次被人叫小哥,第一次被人差遣倒水,估計還沒反應過來。而張小愛暗自慶幸這次柳莫崇沒有浮起來,雖然浮起來把她直接嚇暈丟出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如果真有什麼事你跟我電話再約吧,我馬上要出門了。”逐客令很明顯了,不過張小愛覺得對方大概會假裝聽不懂。
“算了,既然你這麼爽快我也就不兜圈子了。”陳健老婆伸出手,歪著頭對著張小愛說了一句,“拿來吧。”
“什麼?”張小愛很懵,這女人對誰都放電麼,衝她眨什麼眼睛扭什麼腰啊,有病呢吧。
“我那個死鬼老公的私房錢啊。”陳健老婆一跺腳,嬌嗔了。
“啊?”雖說遇到這種人一定要輸人不輸陣,但是張小愛覺得她此刻除了做學舌鸚鵡其他的也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哎呀我說你這個小姑娘,放著那麼帥的男朋友,藏著別人老公的私房錢做什麼啦?”陳健老婆又跺腳,嬌聲嬌氣的還順便摸了一下柳莫崇的胸口。
……
“什麼私房錢?”被摸了一把胸部之後終於意識到事態詭異的柳莫崇挪了下身體,然後疑惑的看著張小愛,這女人在幹嗎?
“我老公這個人吧,喜歡接私活,接了私活呢那個錢就願意自己藏著。”陳健老婆又扭了扭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樂意,“他死了以後我就在想啊,他又沒有在外面養小三,朋友也不多,那這筆錢能藏到哪裡去呢?”
一句關我屁事已經衝到嗓子口了,張小愛繼續沉默,先不論以前公司忙成這樣陳健有沒有時間接私活,就算退一萬步,陳健真有私房錢,就憑這女人外面有男人還讓陳健幫她帶孩子這一點來說,她怎麼還好意思想著他的私房錢?人要臉樹要皮啊,這女人簡直算是極品之最了。
“我就想啊想啊,把陳健生前的電話記錄啊,朋友啊都查了個底朝天,你猜猜我發現了什麼?”陳健老婆又眨眼,張小愛恨不得用牙籤戳瞎了那兩隻假睫毛撲閃撲閃的三白眼。
沒人理她,張小愛一臉你有病的表情,柳莫崇低頭在看電飯煲裡還剩下幾粒米的鍋——他在陳健老婆進來之前就一直在想今天他只吃了一碗為什麼就沒粥了這件事。
終於覺得臉面上有些掛不住,陳健老婆自行揭露謎底:“然後我就發現了這個,這照片上是你吧!”
手機快要遞到張小愛鼻子上了,張小愛後退了一步看了一眼。好吧,是她,應該是剛到公司的時候需要提供個人生活照做自我介紹什麼的,她就發了一張照片給陳健,好久以前的了,大一,外婆還沒走,她還笑得春光燦爛。
小寶也跟著飄過來看了一眼,然後對著柳莫崇點頭:“是她是她,看起來好年輕。”
……這小鬼最近好欠揍。
“這是我老公手機裡面唯一一張女性照片!”陳健老婆眯眼,張小愛內心OS,因為我是他們項目組裡唯一一個女的。
“所以他的私房錢一定在你這裡。”下完結論後,陳健老婆兩手叉腰坐在沙發上,抬頭瞪了眼柳莫崇,“讓你倒水呢,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
一片安靜,本來還覺得陳健老婆這因為所以簡直流氓邏輯的張小愛此刻一點都不氣了,因為她看到柳莫崇終於聽懂陳健老婆說的話,終於明白那句小哥給我倒杯水是在跟他說。
自求多福吧,她平時讓他搬一張椅子都能被懟到哭,這位神可不怎麼好指使。
“我見過你。”柳莫崇淡淡的,張小愛聽到這語氣抖了一抖,看了一眼陳健老婆,仍然覺得面目可憎,好吧她活該。
“你十六歲那年和高中同學私奔,被媽媽抓回家之後墮胎送到了外省的高中重讀高一,十九歲因為聚眾打架被學校勸退,二十歲開始做髮廊紅燈生意,二十二歲認識了你現在的男人,他幫你做了一份假學歷,讓你在他公司做會計。二十三歲他因為走私入獄,判了八年,你嫁給了陳健,當時已經懷了孩子,生下孩子騙陳健早產,又背著他認識了其他男人,並且一直和監獄裡的那位有聯繫。明年他因為表現良好會提前出獄,你卻因為小愛之前說過孩子不是陳健的這樣的話被陳健媽媽趕出家門,為了讓出獄的那位能和你過上好日子,所以打算過來訛詐小愛,因為覺得小愛無父無母無依無靠,但是起碼還有一套房子。”柳莫崇說完長長一串都不帶喘的,大吸一口氣的是受到了驚嚇的陳健老婆和聽到這些故事受到了驚嚇的張小愛。
“你們……調查我?”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的陳健老婆終於卸下她一臉假笑,表情開始變得猙獰。
張小愛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柳莫崇可以一眼看到人的過去麼?那她小時候把人男孩子打的哭鼻子,高中開始各種暗戀校草校花的事他都知道了?!
“小愛無父無母,但是並沒有無依無靠。”柳莫崇沒理會陳健老婆的話,繼續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只要靠近小愛一米以內,就會毛髮盡落,皮膚潰爛,如若再覬覦小愛的家產,多想一次,陽壽就折損一年。”
陳健老婆眨眼,如果前一刻她還因為柳莫崇調查她有點瑟瑟發抖的話,這一刻她就覺得很好笑了,她樂呵呵的看著張小愛:“你男朋友是瘋掉的?你也真是的,自己無父無母還要找個瘋掉的男朋友,不打算好好過日子了?”
柳莫崇說完這番話之後,張小愛已經很自覺的和陳健老婆保持距離了,一方面她不想她家裡發生慘案,另一方面雖然她很討厭這個人,但是畢竟沒有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是此刻聽到陳健老婆的話後,她眨了眨眼:“你可以試試。”她生平最恨別人說他無父無母。
“靠近麼?”陳健老婆咯咯直笑,站起來靠近張小愛,“毛髮盡落,皮膚潰爛麼?哈哈哈哈……啊!!”
尖叫聲起的時候,張小愛很利落的跳到了柳莫崇邊上,然後指了指沒關的門:“出門的時候幫我關好門。”真方便啊,就這樣就可以再也不見了。
陳健老婆眼神驚恐,她看著自己的手從白玉色變成了青紫色,血肉似乎從內到外的腐爛了,而早上出門燙的捲翹的短髮也跟飄雪似的開始往下掉,雖然張小愛跳開後情況開始緩和,但是她開始沒完沒了的尖叫,一直到看到柳莫崇那雙充滿了金光的眼睛。
“馬上離開這裡,從此以後不能再打張小愛的主意。”柳莫崇終於還是用了神威,這女人叫起來太刺耳。
看著屁滾尿流離開的陳健老婆,張小愛很好奇:“為什麼是皮膚潰爛毛髮盡落?”這個懲罰方法好新穎……
“她的眼睫毛眨得人頭暈。”柳莫崇淡淡的飄了起來,指了指電飯煲,“以後不要留熊冠宇在家吃飯。”他找到自己沒吃飽的重要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