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種子發芽

　　夜深，人未靜。新年的氣息，在大年初一的夜裡，顯得格外濃郁，霓虹燈閃爍，車輛川流不息，偶有煙花在城市的角落中綻放，在冷漠的鋼鐵混凝土中，增添了幾分亮眼的色彩。

　　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秦詩雅翻了個身，瞇著眼睛，看向走來的女人。

　　「還沒睡麼，呵呵，你這小時候認床的毛病，看來直到現在，都沒有改掉啊。」周晴一襲睡衣，神態溫柔的坐在了床榻邊。

　　「晴姨，十多年沒見了，你還是那麼漂亮。」

　　秦詩雅攏了攏被角，眼神有些迷離。

　　「歲月不饒人，晴姨老了，還漂亮什麼啊。」

　　周晴笑著搖了搖頭。

　　床頭燈忽明忽暗的閃爍，兩人陷入了沉默中。

　　不知過了多久，秦詩雅幽幽歎息了聲，「真的要那樣做嗎？」

　　「大勢所趨，誰也沒有辦法。」

　　周晴吐出口濁氣，美艷的臉上，陰晴不定，顯然，她的內心，也在糾結，並沒有口中語氣那般篤定。

　　冬日的陽光，很快再次灑落大地。李揚打了個哈欠，滿臉頹廢的走出的了私人會所。他現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話說，大年初一吶。這麼有意義的日子，居然就因為醉酒，而莫名其妙的過去了。尼瑪楚軒那小娘皮，什麼時候酒量變得這麼吊了？

　　想到自己昨夜連喝了不知道多少瓶紅酒，李揚就覺得自己被深深欺騙了。那小娘們兒，肯定是再扮豬吃老虎，上次之所以醉酒，肯定是裝的，目的就是故意勾引自己，沒錯，就是勾引，紅果果的勾引，誰讓哥長得這麼帥呢？

　　腦子裡胡亂想著，腳下漫無目的的朝前走，不知不覺中，李揚就又來到了林柔柔所在的小區。許是過年時間，大家都出門兒走親戚了，小區中顯得格外冷清，除了幾個一看就知道是被包養的美少婦，在路上心不在焉的溜狗外，基本上見不到幾個年輕人。

　　李揚砸吧下嘴唇兒，心想既然來了，就還是去見見林柔柔吧，掏出手機，撥通電話，響了好幾遍，結果不出所料，對方根本就沒有接聽的意思。李揚深吸口氣，到也沒怎麼挫敗，甩了甩頭髮，就雄赳赳氣昂昂的直接朝美女警花住所走去。

　　嗯……開玩笑，哥又不是沒長腿兒，你不接電話，我就不能直接去找你啊。瞥了眼停在樓下的火紅色寶馬，李揚篤定，林柔柔就在家中，當即也沒多想，蹬蹬蹬就躥上樓去。

　　「咦，門怎麼開了？難道有人來做客？」

　　樓道中靜悄悄的，林柔柔的家門，開了一條縫隙，沒有光從裡面透出，也沒有任何說話的聲音傳來，李揚抽了抽鼻子，突然臉色就微微變了一下。

　　風，很小，沿著敞開條縫隙的防盜門中吹出，隱隱間，夾雜著一股血腥味道。不是雞鴨魚，而是人，絕對只有人血，才能散發出的味道。

　　「糟糕，難道出事兒了？」

　　李揚深吸口氣，猛地拽開門，一個箭步就躥了進去，然後……嗯，然後他忍不住就瞪大了眼睛。

　　房間裡並沒有自己所擔憂的那般，凌亂不堪，到處都是打鬥痕跡，恰恰想法，這裡很整潔。客廳中被打掃的一塵不染，窗簾微微拉著，只留下道並不寬的縫隙，許是因為太陽還沒升到正空的原因，光線並沒有透射進來，以至於偌大客廳，顯得很是昏暗。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此時此刻，沙發上正坐著一個女人。鵝蛋圓臉，妝容精緻，波浪捲發垂在肩頭，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和李揚，有過一次好親密接觸的周玲。

　　周玲穿了一件吊帶裙，非常短的那種，從李揚的角度看去，那兩條渾圓緊致的美腿，幾乎能一路看到底兒去。

　　「咦，李哥，你怎麼來了？」

　　見到李揚，周玲神色一喜，隨手將手中好長的一根繡花針放在桌上，便興沖沖的走上前來，「呵呵，知不知道，人家可是很想你呢。」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了。」周玲笑的依舊嫵媚，但話題，卻是沒有在這上面繼續糾纏下去，「對了，李哥，你是來找柔柔的吧，唉，她從前天開始，晚上就沒有回來住過了，應該是再忙局裡的事兒。」

　　「沒回來？不是吧，我見她車在啊。」

　　李揚抓抓眉毛，順勢坐在了沙發上，然後，忍不住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這裡的血腥味道，比方纔還要濃郁許多，而且，裡面還夾有股非常強烈的死氣。顯然，這是從屍體中泛出來的，並且停留時間，絕對不超過十分鐘。

　　可現在，問題又來了。

　　李揚不著痕跡，左右看了好半天，甚至動用了自己的感應能力，卻都沒有找見一具屍體。

　　這……完全就有點不科學了。要知道周玲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即便是真的殺了人，她也絕對沒有那個本事，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把屍體轉移出去。

　　「見鬼了，難道是我判斷錯了？」

　　李揚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不解了，瞄了眼周玲山巒起伏的事業線條，道：「嗯，玲玲，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柔柔去哪裡，好像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吧。」

　　一道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就從身後響起。

　　李揚翻了翻白眼兒，沒好氣的轉了過來，「我說小白，你好歹也是國家公務人員，拿著俺們納稅人的錢，就不能半點正事兒。放著末涼副局長不好好幹，整天有事兒沒事兒往天都躥個什麼勁兒嘛。」

　　「我喜歡幹什麼，似乎跟你也沒有關係吧。」

　　慕白野冷冷的甩了甩袖口，便不再搭理李揚，轉而將目光放在了周玲身上，「柔柔呢，你知道她去哪了不？」

　　「呀，這個嘛，我還真不是很清楚呢。要不，我幫忙打電話問問？」周玲笑的依舊明媚，似乎全然沒有因為慕白野冷淡的質問，而生出半分不滿。

　　「不用。」

　　慕白野沉吟了一下，看都沒在看周玲，轉身就走了出去。

　　「什麼人嘛，走都不知道說聲再見，素質太低了。」

　　李揚嘟囔一句，也不敢在這裡繼續待下去，嗯，主要是周玲這小妞，穿的太過性感，萬一把持不住，來個擦槍走火，再被林柔柔發現，那可真就是火星撞了地球，這輩子都沒指望翻身了。

　　「玲玲，我也走了啊，如果有林柔柔的消息，記得電話通知我。」

　　「好呀。沒問題呢。」

　　周玲歪了歪腦袋，樣子說不出甜美可人。

　　只不過，這幅樣子，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當門關上的時候，她的笑容便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毒扭曲。

　　「林柔柔，呵，你是這樣，慕白野也是這樣，你們心裡，就只有林柔柔嗎？」手指微微一動，一抹沾染著血珠兒的絲線，從袖口飛出，捲著桌上長針，落回到手中，周玲輕輕吐出口濁氣，突然咯咯的笑了起來，「天下男兒均薄情，我以前，是太傻了，太傻了……咯咯，既然如此，你們，就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