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是誰
京陵城郊西邊的一座園子,從外看,就像是廢棄了許久的舊宅子,然而,內裡卻是一片繁華。不管之前它是不是也一樣落敗,至少此刻它顯示著夏日的鬱鬱蔥蔥。
地牢的門被人打開,一道又一道呼喊聲從裡面發出,帶著撕心裂肺的哭喊。
“璉兒……璉兒……”
“哥哥……哥哥……你們要帶我哥哥去哪裡?”
歐侯明不管身後那些呼喊聲,只抱著懷裡的人自地牢出來。低頭看了一眼被自己打暈的人,吩咐身後兩個守衛:“將裡面的人看牢了,不管是誰,都不准放進去。”
“是。”兩個守衛應道,各自站好。
歐侯明抱著端木璉進了房,後腳林雪嵐就聞訊跟了過來。瞧見他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到床上,林雪嵐皺著眉不爽。
“你把他帶過來幹什麼?”林雪嵐指著床上的端木璉,對歐侯明怒斥道。
歐侯明瞥了她一眼,兀自倒了杯涼茶解渴。林雪嵐看他自顧著喝茶而不理會自己,怒氣衝衝的上前奪下他手裡的被子,往桌上一放,“砰”的一聲,顯示著她不耐煩的性子。
“死前也讓人喘口氣吧,地牢幽暗悶熱,這人你還沒折磨夠,就先悶死了,豈不無趣。”
歐侯明看了看那晃出的茶水在桌子上留下一灘水跡,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倒了涼茶繼續喝,嘴上如是解釋道。
林雪嵐冷哼一聲,道:“死都要死了,你還擔心他受不住地牢的悶熱,真是有善心呐。”臉上不無嘲諷之意。
轉頭看著緊閉雙眼昏睡的人,林雪嵐嘲諷道:“還是說,你起了憐香惜玉之心?哼,一個男人而已,即使長的有幾分姿色,難道能比得上女人的軟玉溫香。”林雪嵐怒瞪著床上的人,氣憤不已。
歐侯明走至床邊,同樣低頭看著端木璉,輕笑道:“帶刺的玫瑰又怎比得上牡丹來的雍容華貴,惹人傾心呢。”
“你……”輕快的話語聽的林雪嵐怒火上升,卻又不得不壓制。
林雪嵐氣憤的一甩袖,壓抑著怒火道:“不過是殘花敗柳而已。”
“殘花敗柳又如何?”歐侯明坐在床沿邊,伸出一手輕輕撫摸著端木璉那張睡顏,輕聲道。
林雪嵐看見他眼底的溫柔,手輕柔的描繪著端木璉的五官,心底的怒火越燒越旺,“你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錯,是你的目的,我只不過是幫你一把而已。”歐侯明收回手,站起身對著那怒火之升的女人說道,林雪嵐美則美矣,卻太辣。
“對,是我的目的,但你也脫不開身。”雖然一開始林雪嵐只是找了他幫忙,但擄人之事全都是他策劃的,她可不認為他就可以隨便脫身。
“林小姐放心,在下可不怕擔責任。”歐侯明無所謂的說道,“而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解決這些人吧。”
“不用你擔心,他既然敢讓我受這種侮辱,我自然要加倍奉還。死,還是便宜他了。”林雪嵐恨恨的說道,從腰間解下銀鞭,狠狠一揮,空氣被撕裂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裡響起,帶著一股陰狠之勁。
歐侯明吹了一聲口哨,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對林雪嵐的忌憚,也看不出對端木璉的擔憂,只是擺擺手,阻止她,“我不管你是想勒死他還是想抽死他,但現在,人還不能交給你。”
歐侯明的一句話逼得林雪嵐怒火中燒,一甩銀鞭,怒道:“你什麼意思?”
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自己,林雪嵐怒視著歐侯明,她看不透這個男人,要不是她不能動用自己的人,以免被人發現自己的目的,進而牽連到家人,她也不想與這種難以看透的男人合作。
“沒什麼意思。”歐侯明淡然道,“只不過想問你借人,借他兩個時辰而已,到時候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再阻止你。”指著床上的人,看到林雪嵐壓抑怒火的憤怒臉色,他在心中冷笑。
林雪嵐眯著眼睛看他,冷聲道:“你憑什麼跟我借人?”
“自然是憑人是我抓來的啊。”歐侯明笑道,他知道林雪嵐不敢拒絕他的要求,要不然早已不顧自己的阻攔,動手對付端木璉。
林雪嵐不是笨蛋,她自然明白自己從這男人手上討不到好,自己既然依靠了他,也不能現在就撕破臉,等她解決了端木璉,再將擄人殺人之事嫁禍於他身上,更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解了現在所受之氣。
“好,就依你。”林雪嵐收起銀鞭,“兩個時辰之後我再過來。”說完,轉身離開房間。
走到門外,找了一個手下吩咐他看住房門,不准裡面的人踏出房門一步,這才氣衝衝的離開。
歐侯明微笑著看林雪嵐離開房間,坐到床邊看著端木璉。
靜靜的看了一會,歐侯明從懷裡掏出一根黑色的帶子,將端木璉的雙眼蒙上。靜靜的坐了一會,他又取出一根,將他的雙手也綁住。
歐侯明卻也不急著叫醒人,只是隔個一段時間,又抬手解開端木璉的衣帶,外衫輕輕被挑開,露出裡面雪白的襯衣,配著那張俊秀的容顏,讓歐侯明讚歎幾聲。
當端木璉幽幽轉醒之時,身上已經被解開兩件衣衫,只剩下一件裡衣還好端端的穿在身上。
“唔……”端木璉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待想起牢房裡之事,他整個人掙紮了起來,這才發現不僅雙眼被蒙住,就連雙手也失了自由。
“放開我……放開我……”他不清楚自己身處何地,但也知道並不是地牢,身下的觸感還是能夠感覺出來那是一張床。只是為何會躺在床上又被人蒙住雙眼與綁住雙手,他一概不知。
歐侯明略帶失望的看著床上那人掙紮叫喊的模樣,只差一點點,他就能解了最後一件衣服,在心裡微微歎氣,手卻一抬,將從床上掙紮起身的人一用力推倒在床上。
端木璉摔回床上,這才發現身上的衣服被人解開,驚慌失措之下,整個人往後縮,直縮到床角,抬起頭,憑著感覺害怕的“望著”前方。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小心翼翼的問道,他不知道面前的那人究竟是誰,雙手被綁住,他無法將衣服系好,只能半開著衣衫,將自己縮起來。
“噓!”歐侯明湊過去,對著端木璉抬手示意,卻發現對方看不見自己的動作,於是一聳肩,道:“這是我房間。”
端木璉一聽是他,整個人莫名的顫抖。歐侯明看見他顫抖著身體,臉上掛滿了驚怕,撇撇嘴,道:“我很恐怖嗎?怎麼說我也長的還不錯吧。”指著自己的那張臉,歐侯明頗有些鬱悶,平日裡那些個女人還不是對自己投懷送抱,雖說最主要的還是沖著自己的身份,但他自認還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歐侯明長的自然是不恐怖,那張乾淨的臉雖談不上俊美非凡,但也算俊俏。只是端木璉哪有這心情去考慮他俊不俊俏,這個不明身份的男人給他的感覺就是危險。
更何況他莫名其妙被他帶離地牢,現在身處那人的床榻之上,雙眼被蒙,雙手被縛,身上衣衫被解,害怕與羞憤佔據了端木璉的全部心神。
端木璉的耳畔感受到些微的暖濕氣息,往後縮了縮頭。歐侯明瞧見他的躲避,微微笑了笑,乾脆整個人上了床,好笑的看著因為自己的靠近而一直往後躲避的人。
“不要過來!”端木璉受不住他一再的靠近,從床角一頭一直躲到另一頭,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移動到了床沿邊。
歐侯明眯起雙眼,看著端木璉,知他再躲下去,只怕就要掉下床了,於是伸手去拉他,誰想端木璉感受到他的氣息,猛的往後一躲。
“小心。”眼見他就要掉下床,歐侯明伸手迅速拉住他,一個用力,將人拉進懷裡。
端木璉一躲也明白身後那空空如也,以為自己就要掉下床,心中一緊,想要護住肚子,卻被對方一拉,整個人摔進對方的懷裡,那溫熱的接觸讓他一驚。
“放開我……”即使雙手被綁住,他也猛力掙紮。
“喂,我這可是好心救你,你怎麼這麼不識趣啊。”歐侯明撇撇嘴,一手抓住端木璉的雙手,一雙抱住他的腰肢,手掌下感受到那纖細的腰肢讓他忍不住捏了捏。
“啊!”腰部本就是較為敏感之處,被他一捏,端木璉忍不住驚叫出聲。
端木璉的一聲驚叫讓歐侯明愣了一下,回過神忍不住又捏了捏,看到端木璉咬著唇,臉上羞紅了一片,他反倒輕笑起來。
端木璉掙紮了幾下,得不了自由,心中又急又氣又羞又憤,咬著唇想要得自由。
“不就捏你兩下嘛,至於這麼虐待自己的唇嗎?”看著那被咬紅了的唇,歐侯明取笑道。
端木璉顫抖著腰,因為被碰觸,讓他難以忍受卻又控制不住顫抖,“放開我。”兩人現在所處的姿勢讓人尷尬,且相貼的身體互相傳遞著熱度。
“放了你,你也逃不掉,你說該怎麼辦才好呢?”歐侯明不再戲弄他的腰肢,抬起頭看著他,“我好不容易給你多爭取兩個時辰,可惜小傢夥太慢了。”
端木璉疑惑與他的話,小傢夥?難道他指的是雷諾?
端木璉心中一驚,卻也忘記了自己正處在對方的懷裡,手腳被制,驚聲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啊?”歐侯明喃喃道,“你猜?”
“你……”
“兩個時辰已過,人該隨我處置了吧。”
林雪嵐一腳踢開房門,大聲吼道,她忍著怒氣等了兩個時辰,再忍下去,這天都該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