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生辰 ...

　　端木璉不清楚其他人的生辰是怎麼過的，因為他自小就對生辰不甚在意，也從未鋪張擺宴，每一年，都是一家人圍在一起吃一頓飯。

　　而今年的生辰，因為他嫁入王府，而變得有些特殊。

　　在生辰前一日，母親特地過來，帶著往年都會做的糕點。見到母親，端木璉的臉上掛滿了笑容，母子倆靜靜的坐在一起，度過了寧靜的一個下午。

　　端木璉並未將心裡的隱瞞告知母親，在母親帶著擔憂的視線中，僅僅解釋了他剛得了一場病，怕她擔心，這才許久沒回去看她與弟妹。現在病好了，隨時都可以回家小住。

　　端木夫人聽了他的解釋，看著他已經恢復了健康氣色的模樣，這才放心的回去。

　　端木璉特地吩咐紅綃不要張揚，卻沒想到，在生辰當天，依舊收到了不少禮物。

　　看著桌上堆得像是一座小山似的禮物，他有些啞然。

　　一整天不見蹤影的皇甫天燁，在入夜之前，突然出現在房間裡，看到端木璉帶著驚訝與意外的神情，笑了。

　　“太子他病才剛有起色，所以不能前來。而莫宇他們，你也清楚，家裡有個大肚婆在，又怎麼能放心出來呢。至於音珞，有母妃看著，更別指望他能跑出宮了。所以他們都只能送上禮物，人卻無法過來。”

　　看著桌上的禮物，皇甫天燁解釋道，不過他巴不得沒人來打擾，不然他就不好進行下一步了。

　　端木璉微微歎氣，卻也明白他們的心意，只得接受每個人送來的禮物。

　　“我並不在意慶生的事。一想到二十年前母親辛辛苦苦的把我生下來，我只覺得，這一天與其替我慶祝，還不如好好感激母親，感謝她的生育之恩。”淡淡的說道，想起每一年的今日，在他懂事之後，他都會親手做一桌菜，用以感謝母親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來。

　　對於端木璉的這一番話，皇甫天燁想了想，倒也十分認同。

　　“每一個母親都是偉大的，但也正是她們的偉大，我們更應該去慶祝，不是嗎？”溫和的贊同，卻有著另一番理解，“慶祝這一天，母子倆得以相見，慶祝這一天，讓家庭更加圓滿，慶祝這一天，有了一個新的生命降臨世間。”

　　堅定並帶著感激的目光迎上端木璉略帶疑惑，隨後變得通徹的眼神。

　　如果可以，皇甫天燁多麼希望自己這一個家庭也可以變得更為圓滿。只是，現在他還在努力當中，並相信離那時已經不遠了。

　　“你說的對。”端木璉贊同道。

　　皇甫天燁笑笑，“那我們就來好好慶祝一下吧，感謝她將你帶到這個世界，感謝她能夠讓我們相遇。”

　　在端木璉略帶疑惑的目光中，皇甫天燁突然牽起端木璉的手，拉著他跑了出去。

　　王府門口，雲飛站在一輛馬車旁，正吩咐著下人，看到皇甫天燁跟端木璉的身影，立即揮退他們。

　　“都準備好了？”

　　剛剛入冬，天氣雖有些冷，但還不至於讓人縮手縮腳。然而皇甫天燁溫暖的手還是讓端木璉捨不得放開，因為急急跑出來，他身上並沒有穿太多，雖然也不少，但以他的體質，還是覺得有些冷。

　　“都準備好了。”

　　在雲飛回答完時，紅綃拿著披風追了出來。

　　皇甫天燁接過披風，替端木璉披上，然後牽著他的手，上了馬車。

　　一坐上馬車，端木璉眼中的疑惑更大，“我們要去哪裡？”他不明白，既然他說要慶祝，又為何急急忙忙的出門。而且聽剛剛雲飛的話，顯然他是早已經做了準備。

　　“秘密，一會到了你就知道。”皇甫天燁微微一笑，看著端木璉的眼神中，多了一股興奮之色，這讓端木璉越加疑惑。

　　這時，馬車已經緩緩跑了起來。

　　馬車行駛了一段時間，端木璉不時的看看皇甫天燁，卻只能得到一個神秘的笑容。於是他只能透過車窗，觀察著前進的方向。

　　一開始他還以為兩人會去酒樓之類的地方，然而隨著馬車越走越遠，他才發現自己的猜測是完全錯誤的。因為馬車行駛的方向明顯是朝著城外而去。

　　直到馬車出了城門，端木璉才忍不住又問道：“為何出城？”

　　皇甫天燁移動了一下，兩人身體貼在一起，手抓起端木璉那雙有些冰冷的手置於自己的掌中，慢慢的說道：“秘密。”

　　端木璉這人看似沉靜不喜多言，很好脾氣，但是他的脾氣其實是很執拗的。面對皇甫天燁的秘密兩字，心裡有些不高興。而他在皇甫天燁面前，其實也很少忍耐，此刻就直瞪著皇甫天燁。

　　“我討厭被欺瞞。”毫不隱瞞的表達出心中的想法。

　　皇甫天燁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不過卻換來端木璉的又一個瞪視。

　　“並不是欺瞞，那只不過是一個驚喜而已。”想了想，皇甫天燁還是解釋道，不過對於端木璉瞪著自己的表情，心中卻是很欣喜，他喜歡看到他有其他的表情，越多越好。

　　“什麼驚喜？”端木璉也知道自己這樣問並不能得到答案，因為皇甫天燁一直用秘密兩字在答覆他，但是他還是要問。

　　“想知道嗎？”皇甫天燁對他眨眨眼，那俏皮的模樣出現在他英俊的臉上，實在有些好笑，這動作若是換成皇甫音珞來做，會顯得比較可愛，而讓他來做，就有點詭異。

　　至少端木璉是這麼覺得，並不是說他做出來很醜或者很怪，而是不習慣。畢竟見多了他沉穩的模樣，突然見到，難免會覺得詫異。

　　“你不說是秘密嗎，難道會現在就告訴我？”出乎皇甫天燁的意料，端木璉反而不表示好奇。

　　皇甫天燁愣了一下，隨後大笑起來，突然抱住端木璉，親了親他的臉頰，說道：“璉，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好可愛。”

　　兩人雖然依舊保持著相敬如賓的關係，但對於皇甫天燁時不時一激動或者一高興就對自己摟摟抱抱的行為，端木璉也習慣了。

　　只不過兩人很少有親吻的動作，而自那一日發現他偷親自己的行為後，皇甫天燁一直很規矩，這時候突然親了他，即使只是臉頰，也足以讓端木璉驚訝。

　　微微紅著臉，端木璉推了推那厚實的胸膛，“謝謝你的稱讚，只不過身為男人，我並不喜歡你所用的那個詞。”

　　至少他不覺得自己的反應能夠得上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

　　“這只是我的一個感覺而已。”低頭看見他微微泛紅的臉，皇甫天燁更加覺得他可愛。

　　從皇甫天燁的懷抱中出來，端木璉坐好，拉拉有些淩亂的衣服，淡淡的說道：“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答案，或者讓我回去。”

　　“我既不想現在就告訴你，也不想讓你回去，怎麼辦？”皇甫天燁略帶為難的說道，手卻緊緊抓著端木璉，好像怕他真的會離開自己的身邊一般。

　　端木璉瞪了他一眼，想要收回手卻無法。

　　而皇甫天燁對他的瞪眼一點都不感到難受，反而對於他那略帶孩子氣的表情而高興。因為他看到端木璉竟然對著自己生悶氣，還嘟起了嘴。

　　臉湊過去，輕輕的說：“你這樣，是想要跟我索吻嗎？”看到端木璉原本生氣的模樣一瞬間變的滿臉通紅，皇甫天燁臉上笑的好不開心。

　　端木璉氣呼呼的轉頭不去看他。

　　他不懂為何一個明明很穩重又可說是溫柔的人，總是會露出這樣痞痞的樣子，還總是喜歡占自己的便宜。從新婚之夜被他調戲，到後來三不五時的調侃，端木璉一直弄不懂他。

　　就算自己對他發脾氣，拒絕他，他還是能夠保持著溫柔對待自己一般。人果然是很奇怪的生物，因為他自己也弄不懂，面對他一次又一次的調戲，自己卻從未生氣或者討厭他的行為。

　　胡思亂想間，馬車停了下來。

　　“到了，我們下去吧。”皇甫天燁提醒道。

　　此時已經日落西山，夜幕開始降臨。從溫暖的馬車下來，空氣一下子變得冷了許多，尤其是此刻身處山間。

　　映入端木璉眼簾的是一間很普通的農舍，雖然農舍不是簡單的用茅草蓋成，反而用的是青磚，整體看上去還是很牢固的摸樣，但對於出身良好的端木璉而言，那真的是很簡陋。

　　在農舍週邊了一圈籬笆，院子裡放著一些農具還有板凳跟一些生活用具，更甚者，他還能聽到母雞的咯咯聲，因為在院子的一角，蓋著一個雞窩，聲音正是從那裡發出來。

　　看著眼前的農舍，端木璉眼底浮現更多的疑惑，“這裡是？”

　　皇甫天燁看了雲飛一眼，雲飛識趣的駕著馬車走了。

　　“啊？”看到雲飛跟馬車離去，端木璉一驚。

　　“別擔心，今晚我們就在這過。”拉住他，皇甫天燁說了一句讓端木璉更加吃驚的話。

　　“在這裡？”端木璉的臉上掛滿了驚訝，這比雲飛駕車離開還要讓他吃驚。

　　“對。”皇甫天燁點點頭，“禮物有太子他們送了，而我，就送你一份回憶，一份只有我們倆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