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桂花睡夢中翻了個身,明東迷迷糊糊中立馬貼過去摟住了她,被重重的胳膊一壓,桂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看,外面天色大亮,她連忙坐起來看了眼箱子上的鬧鐘,已經七點半了。
“壞了,起晚了。”桂花連忙從被窩裡爬起來,把昨晚明東扔的東一件西一件的衣服全都拿過來一件件的套上。被桂花穿衣服的聲音吵醒,明東迷迷糊糊滴睜開眼睛,他伸手摟住桂花的腰,把臉貼在她的腿上,啞著嗓子問道:“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不早了,都七點半了,肉包和豆包指定早醒了。”桂花穿好衣服,拍了拍明東的手:“鬆開我,我下去看看孩子。”
話音剛落,房門口響起敲門聲,接著就傳來了肉包委屈的聲音:“爸爸媽媽起床了沒有?太陽曬屁股啦!”
“起來了!”桂花連忙應了一聲,接著用力的拍了拍明東的手臂,讓他鬆開自己。明東摟著桂花的腰悶笑不已就是不鬆手,桂花無奈地在他腦袋上揉了兩下,好言好語地和他商量:“別鬧,孩子等著呢。”見明東閉著眼睛不動,桂花只得小聲說了一句:“晚上的晚上的,現在別鬧。”
明東立馬睜開了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桂花:“就昨晚說的那個姿勢。”
桂花羞的滿臉通紅,伸手在明東的胳膊上掐了一把:“趕緊起床,別鬧。”
“行不行嘛?”明東的臉在桂花腿上蹭了蹭,聲音裡居然帶著一點點撒嬌,桂花被他這一聲鬧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看了眼明東期盼的眼神,又羞又臊地點了點頭:“就這一回啊。”
明東小聲歡呼了一聲,坐起來在桂花臉上親了一口:“一回你就知道好處了,保准你下次主動要求要第二回。”看著桂花要打人的神情,明東連忙躲開了一點,若無其事地往身上套衣服:“起床起床,一會去街裡給媳婦好買雪花膏。”
桂花笑著下了炕,把地下亂七八糟的紙收起來打開炕洞扔了進去,殘餘的火星起來將紙卷了過去,燒了起來。打開房門,肉包和豆包兩個立馬撲進桂花的懷裡,兩人緊緊地抱著她的腰,長相相似的小臉上滿是氣惱和譴責:“說好了早起床的。”“豆包都起床了媽媽還不起。”“賴床不是好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媽媽起晚了。”桂花身上掛著兩個小肉球,艱難的挪到臉盆架旁邊打水洗了手,這才把兩個小子拎起來:“媽這就給你們做飯,早上想吃什麼?”
豆包把手指放到嘴邊,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桂花:“我想吃面條,很久沒吃面條了。”
從北岔帶來的面粉還有一點,足夠做一頓面條了,桂花摸了摸小兒子肉嘟嘟的小臉,笑著說道:“行,今天早上就吃面條。”
肉包和豆包歡呼了一聲,又跑到東屋去叫明東起床,明東此時剛套上絨衣絨褲,連棉襖還沒等穿呢,就被爬上炕的兩個兒子壓倒了。明東連忙伸手摸起眼鏡放到窗臺上,轉身又把兩個兒子掀翻在床上,伸手在他們咯吱窩處瘙癢,肉包和豆包嘻嘻哈哈笑個不停,爺三個在炕上滾成了一團。
桂花熟練的和面、擀面,很快面條下了鍋,等這邊熱氣騰騰的雞蛋面做好了,那邊爺三哥也洗漱好起床了。一人一碗面條,因為家裡只剩下一個雞蛋,桂花並沒有打荷包蛋,而是把雞蛋打散了直接下到鍋裡,面條上掛著蛋花,吃得兩個小子頭都不抬。
和北岔不一樣,安北是有農村和農場的,連農學院本身的位置也比較偏僻,去鎮上得走四五十分鐘,豆包小走不了太遠的路,就是肉包估計也可能受不了。明東把自己給兩個兒子焊的扒犁拖了出來,上面擱塊木板,肉包和豆包兩兄弟歡天喜地地坐了上去。
此時已臨近臘月,安北到處是厚厚的積雪,明東和桂花兩個一人拽著一根繩子,拉著兒子往鎮上走去。去鎮上的條路來往人多,時不時還有馬車路過,因此路面壓的光滑無比,明東和桂花根本不用費什麼力就能拖動麻利,甚至人少的時候,兩人一邊拖著一邊打起了出溜滑,拽著扒犁東歪西歪的,樂的肉包和豆包直鼓掌。
安北的小鎮不大,供銷社也只有一家,明東把扒犁拴在路邊的樹上,便領著一家人進了供銷社。這個年代人還是淳樸的多,只要有人往外面放東西,旁邊的人都幫著留意一二,再加上這個地方人人家裡都有幾個扒犁,這個實在算不上稀罕的東西。
因為農學院剛剛放假,教員和學生都準備回家的年貨,因此今天到供銷社大部門都是熟面孔,把不大的地方擠的滿滿當當的。桂花把豆包抱了起來,明東把肉包扛在了肩上。兩人順著人流往裡頭走去,肉包和豆包兩個都興奮壞了,腦袋轉來轉去的一會看這邊一會看那邊眼睛都不夠使得。
明東被擠的滿頭大汗,只買了個雪花膏、給王素芬買了一雙條絨棉鞋就帶著一家人匆匆出來了,豆包有些不滿意的撅了撅嘴:“裡面還沒看呢。”
明東抹了把額頭的汗:“可不能在裡頭了,擠得我的鞋都差點掉了。我看乾脆也不在這買啥呢,等咱回家從北岔買也一樣。”
桂花點了點頭,她彎下腰幫著豆包整理了下帽子圍巾,哄著豆包說:“咱們去那邊糧店看看,要是今天有賣燒餅的話買一個給你們嘗嘗?”
肉包和豆包立馬點了點頭,連扒犁也不坐了,生怕走的慢了就賣沒了,安北的糧店是這兩個月才賣燒餅的,也不是見天都有,隔三差五才賣一回,一回也就四五十個燒餅。
一個燒餅五分錢還得要糧票,農民是基本不買這個的,嫌太貴也不頂餓。只有職工家庭孩子少的或者是雙職工手頭寬裕點的才偶爾買一個給孩子嘗個鮮。
明東剛畢業當教員的時候工資就有五十六塊,去年在安北農場勞改沒有工資,等成立了工農兵大學以後,他繼續擔任教員,學校依然按照以前的標準給他發放。桂花是這兩個月才開始上班。由於安北農學院越來越多的教員拖家帶口的過來,滿校園都是孩子,為了不讓教員上課時分心,學校撥了幾間房子一個院子成立了托兒所和育紅班。
桂花年輕好看,穿的也乾淨利索,學校選人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直接讓她去幼稚園上班,平時看個孩子啥的,做飯另有個大嫂專門負責,一個月也有十四塊錢的工資。
明東和桂花兩口子掙的不少,又只有兩個孩子,負擔很輕,兩人都很樂意隔三差五買點小東西啥的哄孩子開心。
因為不是賣供應量的日子,糧店門口並沒有多少人,桂花帶著孩子排隊,明東到前面瞅了瞅,今天視窗賣的除了燒餅還有爐箅子。
爐箅子是指像爐子裡裝灰的那種鐵匣子形狀的油餅,純白面的不說,還過了油炸過,在這個缺油水的年代,可是一種奢侈的食品。只是這玩意費油又用的白面,價格也很貴,要一毛錢一塊。
若說買燒餅的還有些人捨得,買爐箅子的人就更少了,一個是價格貴,再一個這玩意不實誠,一毛錢下肚一點也不扛餓,除了滋味好點其實一點也不實在。
豆包聞了聞空氣中的油香味,咽了咽口水:“媽,好吃!”
“還沒吃呢就知道好吃了?”桂花笑著顛了顛懷裡的豆包,扭頭和明東商議:“剛吃了早飯也不太餓,乾脆給他倆買個爐箅子吃得了。”
“行,咱買兩個,他倆一個咱倆一個,都嘗嘗啥味。”明東從口袋裡掏出毛票和糧票,遞了過去:“‘要鬥私批修’,同志,我要兩個爐箅子。”視窗的人把錢和糧票接了過去,過了一會遞出來兩個紙袋子:“‘為人民服務’,同志請拿好。”
明東接過爐箅子正東張西望的想找個能避風的地方,糧店的工作人員連忙招呼了他一聲:“要是趁熱吃的話就去旁邊那個空屋子,今天不賣糧,裡面沒東西。”明東連忙道了聲謝,帶著老婆孩子鑽到了隔壁空蕩蕩的屋裡。
爐箅子是剛剛炸好的,拿著手裡還有些燙手,明東遞給桂花一個,桂花拿著放在肉包嘴邊,等肉包咬了一口以後又遞到豆包嘴邊,明東看著媳婦兒子眼裡滿是溫情,他把手裡的爐箅子上的紙往下拽了拽,遞到桂花嘴邊,桂花咬了一口看著明東眼裡帶笑:“真香。”
豆包看了看明東和桂花,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媽媽喂我和哥哥吃,爸爸喂媽媽吃,真好玩。”
桂花把油餅放到肉包嘴邊,忍不住笑駡了一句:“吃你的爐箅子,少多嘴。”
***
李老太算著明東和桂花快回來了,早在前兩天就把後屋的炕和爐子都點著了,估摸著明東他們帶著孩子不會扛被褥回來,就把家裡原先的拆洗乾淨的被褥拿了出來,提早放炕上捂著,沒兩天就宣乎了。
明東和桂花帶著孩子拎著包裹下了火車,剛往家的方向走了沒十分鐘,一輛大車從旁邊過來,明東聽到馬蹄子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見是鄰居老陳頭,連忙叫了一聲:“老陳大叔,這是去哪兒了?”
老陳頭一扭頭看到明東連忙拽住了韁繩:“明東啊,你這是放假了?趕緊帶著媳婦孩子上車,我拉你們回去。”
明東答應了一聲,連忙扶著桂花上了馬車,又把兩個兒子抱了上去,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香煙來,遞給老陳頭兩根。
老陳大叔立馬喜滋滋地接過來,一只夾到耳朵上頭,一只叼進了嘴裡,明東拿出一盒洋火幫著老陳大叔點著煙,這才上了馬車。
老陳家和老李家住的不遠,都是一個街道管的,他一邊駕著馬車一邊和明東說起他家的事來:“你家寫信和你說明南要娶媳婦的事了嗎?聽說相的是水解廠的姑娘,長的老精神了。”
明東笑呵呵地點了點頭:“明南寫信說了,說家裡房子都蓋好了,等打好傢俱明年暖和了就辦喜事,到時候老陳大叔可領著我那幾個兄弟來家裡吃喜酒啊。”
“那必須的呀!”老陳大叔笑呵呵地說道:“你們家幾個都是我眼皮底下長起來的,都和自家孩子差不多,我們全家指定都去。”
明東笑了笑,又問起老陳家幾個孩子的情況:“我聽說你家二小子去年就畢業了,在哪兒幹呢?”
“這不打畢業一直沒招上工嘛,上個月街道把老大給安排到經營所了,其他的幾個小子都去青年點了。”老陳大叔說道:“不過也不遠,就是在六營那邊生產隊,一個月能回來一次。”老陳大叔抽了兩口煙,吹了一個煙圈回頭看了明東一眼:“你家明北也插隊去了,不過他沒去糧庫的青年點,跟著水解廠走的,去扛木頭種樹啥的。”這個事明東還不知道,連忙多問了幾句。
一路嘮著嗑,明東到家的時候都把家裡的事知道的差不多了,老陳大叔把馬車聽到老李家大門口,明東把孩子媳婦扶了下來,又給老陳大叔遞了根煙:“哪啥,老陳大叔多謝你呀,有空來家裡喝酒。”
“行。”老陳大叔爽快的答應了一聲,看著明東等人進了屋,才駕著大車回家了。
“太奶、奶、姑姑我們回來了。”桂花剛拽開房門,肉包和豆包就沖了進去,兩人朝著灶房就跑了進去,朝著王素芬就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王素芬看著趴在自己懷裡的兩個胖乎乎的孫子,樂的嘴都合不上了:“哎呦,奶的寶回來了。”她一手摟著一個,看著後頭進來的明東和桂花,臉上都是喜色:”咋不提前說聲呢,好叫你爹借個大車去拉你們。”
明東笑呵呵的叫了聲媽,才說道:“一出來就碰到我老陳大叔了,也沒累著。”李老太和蓁蓁聽見動靜也從屋裡出來了,兩個小包子一看到蓁蓁立馬鬆開了王素芬,爭前恐後地往蓁蓁身邊跑:“姑姑、姑姑,我老想你了。”
說是姑侄,其實年齡也差不了兩歲,等他們和李老太打過招呼後,蓁蓁領著他們脫了衣裳洗了手,又從自己屋裡拿了一包餅乾出來。這是從帝都的商場買的,裡頭加了奶粉和糖,咬一口又香又酥。
兩個小傢伙吃的滿嘴都是,肉包一邊吃一邊還不忘了往炕上所有人的手裡塞餅乾,李老太忍不住笑著捏了捏肉包圓鼓鼓的小臉蛋:“真會拿你姑姑的東西做好人。”
兒子孫子都回來了,晚上的飯可得好好做一頓,王素芬去院子裡拎了一塊五花肉、一塊鹿肉回來,進屋先問了蓁蓁一句:“晚上這肉咱咋吃?”
蓁蓁對於吃肉上頭想法特別多,關鍵是每次想出來的都還挺好吃,要是按照她的想法,切成片烤了最香,不過兩個小傢伙吃烤的肉容易傷食,蓁蓁說道:“要不咱家還是紅燒了吃,裡頭放點土豆、胡蘿蔔啥的,就著米飯又香又下飯。”
桂花聽了連忙從下炕說:“我去做飯。”
王素芬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和你媽外道是不是,坐這麼久的火車你就好好歇歇吧,做個飯也累不著我。你聽媽的,坐炕上好好陪你奶嘮嗑,說說安北的事,她喜歡聽那個。”
桂花笑了一下:“媽,你要是忙不過來可得叫我。”
“行,我知道,你放心吧。”王素芬應了一聲,拎著兩大塊肉就出去了。
回來了四個人,家裡立馬就熱鬧起來,李老太臉上帶著笑,把箱子裡的瓜子、橘子、糖塊擺了一炕,要不是兩個小包子惦記著王素芬手裡拿的那兩塊肉,准得吃的小肚子溜圓。
晚上明南下班回來,看到明東一家人也高興壞了,哥倆把兩個炕桌拼到一起,幫著王素芬把做好的菜端到桌上。
一聲吃飯了,炕桌四周瞬間聞滿了人,李老太、李木武、王素芬、明東、明南前頭都擺上了酒盅,每人倒上了二兩酒。
老李家吃飯也沒什麼講究,桂花和孩子們都先盛了白米飯,明東聞著米飯的香味好奇地問道:“娘,咋咱家大米味這麼好呢,產量也高,等我走的時候能給我帶點種子嗎?我明年在學校的試驗田也種種試試,看看那邊在那邊平原上種產量咋樣?”
王素芬下意識看了蓁蓁一眼,蓁蓁立馬笑道:“這種事有啥好商量的,今年娘特意多留了些種子準備明年再開塊荒地呢,我還說這樣太累,正好大哥把多餘的種子拿走省的開荒了。”
“是啊!”王素芬也反應了過來:“那你拿著吧,不過種不種的出來我可不保證啊。”
家裡的地都是蓁蓁用異能種的,王素芬確實有些擔心這種子在平常地裡種不出來。其實這擔心是多餘的,經過幾年的異能種植留種,現在這批稻米種子早就在異能的作用下進化了,在平地種植產量雖然可能並不會多很多,但是味道絕對是最好的,畢竟蓁蓁的嘴已經越吃越刁了。
明東笑著說:“沒事,就是因為這個才要種試驗田,才要研究怎麼提高產量。”
李老太點了點頭:“好好研究,要是真的能提高產量可是大好事,都得給你記功。”
“記功不記功的沒啥,這是我的本職工作而已。”明東笑了笑,轉而說起了家裡種的這些莊稼該怎麼種才能長的更好。
從安北回北岔,不止明東和桂花覺得放鬆下來,就連兩個孩子也撒了歡。在安北的時候,明東桂花白天得上班,兩個孩子一個在育紅班一個在幼稚園平時根本沒法出去玩。這次回了家終於可以出去野了,兩個孩子一早就拽著蓁蓁去大河上玩,堆雪人打雪仗玩扒犁,三個人和長在冰上一樣,成天成天的不著家。
蓁蓁這一兩年總是全國各地的跑,除了買回來不少東西,從各地收購站也拿回了不少古書字畫的寶貝,有空就蹲在空間裡分門別類的放好,幾個洋樓都塞的滿滿當當的。整天忙著這些事,蓁蓁腦子裡整天都是如何挽救更多的古董更多的字畫古籍,有時候晚上身體睡著覺,意識也到處去查看,神經一直緊崩著,如今放鬆的和兩個小侄子在冰上玩耍,蓁蓁突然有種心情釋放了的感覺。
蓁蓁見兩個小侄子跑遠了,就一個人躺在厚厚的冰上,枕著自己的手眯著眼睛看著碧藍的天空,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渾身上下覺得無比舒暢。
肉包打著滑從遠處溜了過來,朝著蓁蓁臉上扔了個雪球掉頭就跑,蓁蓁大笑著抹掉臉上的雪,從冰上爬了起來,團了一個雪球就朝肉包扔出,不偏不正正好砸到他後腦勺上,頓時得意的哈哈大笑。
白天瘋夠了,晚上兩個小子也不願意去後屋睡,一個摟著李老太一個摟著王素芬非得跟她們睡在前屋。
明東恨不得放鬆幾天,省的早上沒睡醒這兩個臭小子就過來敲門。王素芬也是過來人,見到兒子臉上藏都藏不住的暗喜實在是無語,只能順勢給他一個臺階下:“你們在外面整天上班的也就這一個月能好好歇歇,孩子放前屋睡你們也不用操心,早上多睡睡懶覺,好好鬆快鬆快。”
“哎,行。”明東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後面了,抓著媳婦就往出走,王素芬看著小倆口的背影,忽然想起來一件大事:“哎呀,後屋我忘記放衛生紙了,明東趕緊過來拿一卷。”
桂花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李老太頓時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