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這天，白允陽睡眼惺忪地趴在三樓視窗曬太陽，發現駐紮區的氛圍有些不對。

　　自他早上十點趴在這裡起，樓下已經有四批人行色匆匆的走過去，原因未知。

　　沒過多久，韓子陽慌慌張張跑過來咣咣砸門，沈昱也跟著離開，臨走之前什麼話都沒有透露。

　　白允陽打開窗戶，扒在那裡望著樓下來來往往的異能者，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隔壁聽到動靜的狸花貓走過來，站在樓下仰著頭問：“喵嗷嗷嗷怎麼回事？沈黎一直神色恍惚，早上差點把我的貓飯和韓子陽的飯端錯了！”

　　白允陽甩甩尾巴，一躍而下，胖乎乎的身體直接趴在狸花貓頭上，大貓動動耳朵，習以為常。

　　‘不知道，沈昱被韓子陽叫走了。’今天傍晚就可以取出溶靈鼎了，希望不要節外生枝。

　　白允陽將下巴放在狸花貓頭頂蹭蹭，喟歎：‘你最近的伙食不錯啊，皮毛光滑了很多。’

　　以前狸花貓除了一隻眼瞎了，身體也是骨瘦嶙峋，看起來跟流浪貓沒什麼區別，後來跟著沈黎來到這裡，整天除了吃喝就是跟韓子陽搶沈黎，體重蹭蹭蹭上漲。

　　狸花貓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身後傳來沈黎的呼喚，狸花貓連忙喵嗷一聲應道，頂著小崽子就要回去。

　　‘我就不去了。’白允陽從狸花貓頭上跳下來，他要等沈昱。

　　等狸花貓進門之後，白允陽打個哈欠，噠噠噠一路小跑回到門口，將半掩的大門頂開，趴在沙發上望著大門口怔怔出神。

　　這一等，就等到了午後。

　　下午兩點才回來的沈昱錯過了飯點，推開門就看見白允陽趴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模樣，他走過來將白允陽抱進懷裡，摸摸他毛絨絨的腦袋歉意道：

　　“等了很久？稍等，我去給你做飯。”

　　白允陽伸出爪子勾住他的衣服，懶洋洋地睜開眼睛：“你忘記了？我不用吃飯，我是在等你回來。”

　　沈昱受寵若驚地挑眉，嘴角含笑地坐在沙發上：“我很開心。”

　　知道意思被曲解的白允陽不自在地動動耳朵，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韓子陽找你有什麼事情？”

　　想到這個沈昱神色一沉，眉頭也不自覺蹙起：“是駐紮區的一個傭兵隊，今天外出任務的異能者在馬路上發現了他們的車子，人卻不知所終。”

　　白允陽來了興趣，前爪踩在沈昱的胸膛上，追問：“後來呢？”

　　“異能者覺得有些不對，沒敢貿然靠近，只是遠遠地觀察了一下車子，發現車子嚴重變形，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擠壓過一樣，而且那段公路上也是血跡斑斑，有打鬥的痕跡。”沈昱淡淡說道。

　　聽到車子眼中變形白允陽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是那條蛇嗎？”

　　“有可能。”沈昱一副頭疼的樣子，“上面禁止這個消息外傳，防止市內出現恐慌暴動，最近或許會戒嚴，巡查的力度也會加大。”

　　戒嚴有個毛用？

　　白允陽朝天翻個白眼，那條巨蟒可是能盤踞在大樓外面，是個龐然巨獸！不趁著它剛進食動作遲緩主動出擊，難道要巨蟒消化了食物過來襲擊城市麼？

　　“那位管理者一定是腦子有病。”白允陽喃喃道。

　　沈昱笑而不語，微微闔眼掩飾眼底劃過的厲芒。

　　衛光在市內利用狂暴動物做實驗的消息傳開後，那些包庇他的人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沈昱也在後面推了一把，幫助如今的管理者李甾取得了市內的大部分權利。

　　本來以為是個耳根子軟容易拿捏的蠢貨，讓他站在台前迷惑四大基地，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一幅膽小如鼠的樣子，仗著白盤龜縮在市內不肯出去，目光短淺。

　　“市內的白盤對巨蟒有驅逐作用嗎？”白允陽好奇的詢問。

　　市之所以被狂暴動物攻破，衛光將黑盤放在市內和白盤能量抵消是一個原因，但白允陽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那條巨蟒的身體經過亂七八糟的實驗，我猜白盤的能量已經對它不構成威脅，所以它才能在輻射範圍內暢通無阻，可惜李甾根本不信，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

　　而且，如果太極陰陽盤真的是被人故意投放過來的，那麼它的真實作用就不得而知了。

　　白盤……真的對他們有利嗎？

　　沈昱聳聳肩，神色無奈，只有微微眯起的眼睛能看出他並不如表面那樣平靜。

　　白允陽忽然想起來了：“他們是在哪裡發現車子的？”

　　如果是九青山附近，那麼山裡的動物會不會有危險？

　　“在距離九青山不遠的公路上，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沈昱拽住白允陽的尾巴，無奈詢問，“你要去哪？”

　　“我回山裡看看。” 白允陽原地踏步，見沈昱拽著他不肯鬆開，反身一口咬在他手上，“萬一那條蛇是從九青山出來的那就糟了。”

　　白允陽知道，小熊貓金毛鼠它們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只是在他身邊有所收斂，但他還是想親自去看看。

　　“它們既然沒有捏碎你給的傳訊符，就說明沒有危險。”沈昱提醒他，“動物的世界本就殘酷，你已經幫了它們不少，總要讓它們自己看看外面的世界，在末世，圈養是最殘忍的事情。”

　　沈昱察覺到白允陽放輕的力道，將他重新抱進懷裡：“你應該感受到了，那條蛇的轉變。”

　　他接懷裡的毛團子回來時，跟那條蛇正面打了一架，雖然雙方都沒有認真，但沈昱還是能估計對方的實力，市的狂暴巨蟒對那條竹葉青來說不足為懼。

　　白允陽被說服了：“那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接下來？

　　魔修臉上的表情無端讓人覺得心裡一涼。

　　“越過那個蠢貨，下達主動出擊的命令！”

　　沈昱明白，如果真的讓那條蛇靠近城市，市就是前車之鑒！

　　“你要坐鎮這裡對吧？那我跟著韓子陽出去玩玩。”

　　沈昱很忙，他留在市內很無聊，不如跟著一起出去玩玩。白允陽無視沈昱黑臉的表情，單方面愉快地決定了。

　　等韓子陽帶著幾個善於偵查的手下準備出發時，就看見車頂上蹲坐著一隻銀白色的毛團子，而他們的團長，則是黑著一張臉站在旁邊。

　　這個小祖宗又怎麼惹團長了？！

　　所有人在心裡抱頭呐喊。

　　韓子陽在眾人求救的目光中顫巍巍的舉手詢問：“團長，怎麼了？”

　　沈昱收回一直和白允陽僵峙的視線，溫和的笑容無端端讓人覺得有一股冷意順著腳底爬上後背：“沒什麼，允陽想跟你們一起去。”

　　“好啊好啊，歡迎歡迎！”

　　“對對對，這個沒問題，剛好今天隊裡有貓貓，她做的飯很好吃。”

　　“那我們出發嘍，小傢伙快上車。”

　　聽到沈昱說話的眾人頓時覺得腰不疼了背不酸了連腿也不打哆嗦了，全身充滿了力量。

　　被推出來頂缸的韓子陽欲哭無淚，獨自承受來自團長的死亡凝視。他多想回頭大吼一聲不要火上澆油，可惜在沈昱的無聲凝視中，一個字都吼不出來。

　　眾人在韓子陽身後嘿嘿一笑，臉上的凝重不知不覺被濃濃的笑意和驚喜取代。

　　他們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這次外出只帶了兩隻體型嬌小速度很快善於偵查送信的鳥類，其他的只能靠自己，現在有了這個外表萌內在猛的小毛團，心裡踏實多了。

　　沈昱懶得看這些逗比，揮揮手叮囑：“照顧好他。”

　　韓子陽小雞啄米般狂點頭。

　　他還不想死，肯定會照顧好團長的心肝寶貝。

　　從車頂靈活翻入車內，白允陽前爪扒著車窗，不耐煩了：‘還不走？’

　　韓子陽見沈昱沒有其他事情要說，連忙上車。

　　等到三輛車子轉彎上了大路，沈昱收起臉上過於輕鬆的表情，聲音也趨於冰冷：“怎麼樣了？”

　　和韓子陽告別後就靜靜站著的沈黎抬頭，面無表情地撫摸身邊的狸花貓：“李先生知道團長擅自調動了異能者，還把消息散佈出去，非常生氣。”

　　“不用理會他。”沈昱臉上閃過嘲諷的神色，本來就是推出來讓四大基地放鬆警惕的棋子，李甾還看不清形勢以為自己能隻手遮天，這次的事情處理不好，s市的百萬居民都有危險，沈昱怎麼可能容忍他指手畫腳。

　　“讓城牆那裡的巡邏人員最近幾天警惕一些，武器也要時時刻刻備著。另外，外出的異能者全部登記，把該說的全部說一遍，讓他們自己注意點，如果能把他們嚇得不敢出去添亂那就更好了。”

　　沈黎點點頭，見沈昱沒有其他吩咐了，帶著狸花貓去下達命令，轉身之前她望著韓子陽離開的方向，悄悄鬆了一口氣。

　　白允陽趴在車窗上，望著市內神色驚慌的人，還有冷清很多的大街，回頭詢問韓子陽：‘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他來到s市小半年了，因為有白盤庇護，市內的人生活雖然苦了一點但也算安穩，白允陽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們宛如驚弓之鳥一樣，惶恐不安。

　　韓子陽點點頭：“事先知道總比蒙在鼓裡強，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也好。”

　　最重要的是，沈昱說過，他不想見到異能者在外面拼死拼活，普通人在市內渾然不知沉迷假像的情景，不求他們出去幫忙，只要守好後方不要添亂就行。

　　白允陽悻悻地放下爪子，站在椅子上和後面的顧睿大眼瞪小眼。

　　被他目不轉睛望著的顧睿露出僵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傢伙，你還記得我嗎？”

　　顧睿家的鸚鵡阿豆很聰明，幾個月前市之行也是它和一隻小鴿子負責偵查，所以這次韓子陽也帶上了它。

　　而顧睿，則是因為獸醫瞭解動物，韓子陽覺得一些動物的痕跡需要靠著他來辨認。

　　聽到顧睿說的話韓子陽搖搖頭，好笑道：“小白記性好著呢，肯定認識你。”

　　顧睿肩膀上的鸚鵡阿豆努力減小自己的存在感，至今還記得自己被那個兇殘的小崽子一巴掌拍進魚缸的事情。

　　白允陽露出小奶牙表示韓子陽說得對。

　　顧睿推推眼鏡，覺得自己有些多慮，幾個月時間雖長但變異動物的記性的確很好。

　　他以前也提議過，讓小白去他那裡檢查身體，每次團長都會拒絕，久而久之，顧睿才發現他已經小半年沒有見過這只雪豹了。

　　“副團長，小白為什麼半年來沒有長大？幼崽的生長速度很快才對，他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顧睿有些擔憂。

　　白允陽動動耳朵，當做沒聽見，興趣缺缺地趴在椅子上。

　　韓子陽打個哈哈，不動聲色：“小白會變大你忘記了？他有長大，但是喜歡維持這個樣子，因為女孩子喜歡毛絨絨的小傢伙，會騙到很多吃的。”

　　白允陽會說話能變成人目前只有他和沈黎知道，其餘的核心成員只是懂得了修煉之法而已，關於這件事情沈昱的想法韓子陽從始至終沒弄懂過。

　　閉目養神的白允陽慢慢抬頭，湛藍的眼睛瞬間變為灰藍，有種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的壓抑。

　　剛剛胡亂找藉口的韓子陽後背一涼。

　　‘騙東西吃？你是在說沈黎嗎？’整個疾風傭兵團，他也就和沈黎、跳跳兔的主人穆依靈、還有蘇以薇的關係比較好，他什麼時候騙女孩子了？

　　毛團子咬牙切齒，唰的一聲伸出爪子，在韓子陽驟然拔高的音調中，狠狠撕爛了他的褲子。

　　“咳……”顧睿扭頭忍笑。

　　他肩膀上的鸚鵡就沒什麼顧忌了，拍打翅膀哈哈大笑，被白允陽隨意一撇，笑聲噎在喉嚨裡。

　　出了城白允陽就不鬧了，端坐在椅子上全神貫注查看四周的情況，看起來比鸚鵡還要盡職盡責。

　　‘我們要去哪？’他問韓子陽。

　　“我們負責調查的區域是那些異能者失蹤的地方，因為那裡就是巨蟒最後出現的地點，大家猜測，它吃飽之後應該會在附近休息。”韓子陽輕聲解釋。

　　身後的顧睿推推眼鏡：“我知道了。”

　　白允陽沉思，疑惑為什麼那條巨蟒會襲擊異能者。

　　說實話，比起被白盤催化出來的異能者，怎麼看都是被黑盤催化的狂暴動物更合它的口味才對。

　　可是它為什麼會襲擊異能者？

　　接下來的路程車內都很安靜，韓子陽專心開車，顧睿心神不寧擔心未知的情況，白允陽則是思考裡面不合理之處。

　　就這樣，幾人各懷心事到了異能者失蹤的那段路，後面的兩輛車也慢慢停下。

　　韓子陽打開車門，示意白允陽下來。

　　白允陽看看自己雪白乾淨的爪子，再看看地上淩亂的腳印和血跡，果斷跳到韓子陽肩膀上，毛絨絨的尾巴圈住他的脖子固定身體。

　　“小白，很癢。”韓子陽苦笑。

　　白允陽齜牙，露出爪子，娃娃臉的男人不敢抗議了。

　　韓子陽這次帶過來人異能者加上他只有六個，但各有所長，負責偵查的變異動物是顧睿家的鸚鵡阿豆，和張苗家的白鴿。

　　眾人下車之後，兩隻動物熟稔地湊在一起，站在車頂等待命令。

　　白允陽緩緩打量路邊幾輛翻倒在地，遭到碾壓的車子。

　　這幾輛車每一輛的車窗玻璃全都碎了，側翻在地，座位上還有一些凝固的血跡，就說明巨蟒襲擊時車內是有人的，被那只動物強硬拽了出來，在地上拖行了一段距離。

　　看血跡延伸的方向，是旁邊的這條河。

　　韓子陽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顧睿，張苗，讓你們的動物沿著這條河查看一下，小心一點，儘量飛高一些。”

　　鸚鵡阿豆得到顧睿的允許後拍拍翅膀飛上天空，白鴿緊隨其後，兩隻動物飛向不同的方向。

　　顧睿在一輛車底下找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副團長，這裡有發現。”

　　韓子陽連忙跑過去。

　　被顧睿捏在手裡的東西軟乎乎的像是一塊肉，一塊表面長滿疙瘩的肉。韓子陽將這塊肉翻來覆去地查看，喃喃道：“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顧睿在一邊提醒：“衛光以前做實驗時，有的狂暴動物外表就會生成這種東西。”

　　而身體長了疙瘩的狂暴動物，無一不是試驗成功了。

　　韓子陽明白了，他將疙瘩掰開，果然在裡面看見了屬於那條黑斑蟒的鱗片：“那就確定，此次襲擊我們的就是市的那條狂暴巨蟒了。”

　　“副團長！”張苗對韓子陽招招手。

　　“怎麼了？”韓子陽示意顧睿接著檢查。

　　“你看這裡。”張苗掀開破了一個洞的引擎蓋，伸手一抹蓄電池，手裡除了灰，還有明顯的水痕，“這輛車的引擎蓋被異能破壞了，從洞的大小來看，應該是水蛇或是水龍之類的三級異能者發出的異能。”

　　另一個協助張苗檢查的異能者接著補充：“右擊傭兵小隊，隊內異能者三十八人，水系異能者有四人，其中三人等級為二級，一人為一級，並沒有三級異能者。”

　　韓子陽神色凝重，望著旁邊湍急的河流：“你是說，那條巨蟒的異能是水系？”

　　這時，飛了一圈的鸚鵡和白鴿回來了，它們落在車頂上，慢慢梳理羽毛淩亂的羽毛，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

　　已經從它們的行為中推算出結果不太理想的韓子陽看向顧睿和張苗，抱著一絲希望：“問問它們有沒有什麼發現？”

　　“阿豆，你發現了什麼？那條蛇是黑色的，顏色很明顯，你有沒有看見它？”顧睿問道。

　　鸚鵡阿豆在車頂蹦了蹦，歪頭：“沒有，樹木、雜草沒有被壓塌，沒有蛇滑行的痕跡。”

　　顧睿微笑地摸摸它：“做得好，辛苦了，阿豆能注意這些東西真棒。”

　　小鸚鵡驕傲地挺起胸膛。

　　張苗摸摸自家白鴿的腦袋：“小苗呢？”

　　白鴿張開翅膀，指指旁邊的大河，對著鸚鵡咕咕咕，旁邊的異能者屏息等待。

　　鸚鵡阿豆轉述：“它看見那邊有樹木倒在一邊，草叢也被壓倒了。”

　　眾人順著白鴿翅膀指的方向看去，鬱鬱蔥蔥的九青山進入他們的視線。

　　“你是說它去了九青山？”韓子陽擔憂地看著毫無異樣的白允陽，這個小傢伙和山裡的動物們關係都不錯，萬一……

　　旁邊的這條大河延伸的很遠，上游環繞九青山，下游通往s市，腳下的柏油路當初也是順著河流而建，沒想到倒是給巨蟒指了一條明路。

　　白允陽坐在韓子陽的肩膀上，淡淡提醒：‘也有可能是從九青山來的，這條巨蟒是去了上游九青山還是下游s市，大家都不確定。問問它，草叢是往哪個方向倒的？’

　　韓子陽小跑到路邊，揪了一把野草過來，他將野草放在車頂，低聲詢問：“小苗，草是向哪個方向倒的？”

　　小鴿子咕咕兩聲，啪嗒啪嗒走到小草面前，伸出翅膀，將嫩綠的草尖壓下來。

　　眾人心裡一沉。

　　草尖倒下的方向，正是s市，這說明，那條巨蟒是從九青山來的！

　　那麼，它的目標則是……

　　飛到半空中的鸚鵡阿豆突然發出尖銳的叫聲，望著九青山的方向不斷盤旋！

　　眾人一驚，背靠背圍成一圈，如臨大敵。

　　顧睿揚聲詢問：“阿豆，怎麼了？”

　　“大蛇，大蛇來了！”

　　不會這麼倒楣吧！

　　韓子陽苦笑，手裡聚集異能，站在柏油路上面對九青山的方向嚴陣以待。

　　白允陽原本也被鸚鵡一驚一乍弄得心神不寧，但是隨著遠處傳來的微弱動靜，他眨眨眼睛，湛藍的豎瞳閃過一抹笑意。

　　隨著鸚鵡嘴裡的大蛇靠近，韓子陽六人感覺到腳下明顯有些震動。這就說明，過來的東西體型絕對不小。

　　難道真是那條狂暴巨蟒？！

　　遠處黑色的柏油路轉角處，一抹紅色在地上蜿蜒而行，扭動的非常歡快。

　　這就是所謂的大蛇？

　　眾人面無表情仰頭盯著小鸚鵡，得到一枚無辜的眼神，他們不好意思地收回視線，改為盯著顧睿。

　　獸醫推推眼鏡，鎮靜道：“阿豆不會說謊，有蛇！”

　　嗯，的確有蛇，他們都看見了。

　　問題是，那條蛇特麼只有碗口粗，大個毛啊！

　　白允陽忍笑，輕輕咳嗽一聲，帶著看好戲的意思提醒：‘應該還有，這麼大的動靜不是它能造成的。’

　　韓子陽一想覺得也是，嚴肅說道：“後面還有，這條只是小的。”

　　只是小的？！

　　眾人細思恐極，不寒而慄。

　　難道那條巨蟒是母蛇？！它帶著小蛇出來找食物？！

　　不過顏色好像不太對。

　　造成這麼大動靜的罪魁禍首終於出現了，眾人只看見在柏油路的拐角處，出現一雙紅色的豎瞳，下一秒，巨大的三角蛇頭冒了出來，然後是精心雕琢的綠色鱗片……

　　蛇類！

　　看眼睛的確是狂暴動物！

　　而且從它的頭來看，還沒露出來的身體可能有五十幾米！

　　眾人臉色慘白，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入骨三分的寒意遍佈全身，讓他們連舉手釋放異能攻擊都做不到。

　　這些人的反應取悅了白允陽，小小的毛團子從韓子陽肩膀上站起來，縱身一躍，直接跨過了一地的狼藉，歡快地向大蛇跑去。

　　“小白，快回來！”韓子陽怒吼。

　　他將火箭筒架在肩膀上，瞄準了前面的那只詭異扭動的紅色小蛇。

　　嘭——

　　殺傷力極強的破甲彈劃破空間轉眼到了那條小蛇面前，帶著硝煙的破甲彈讓它警覺的頓住，然後眾人就看見，那條在地上扭動攀爬的‘蛇’，唰的一下變出一條觸手，輕易將那枚破甲彈抽飛了！

　　眾人：……

　　韓子陽：……這不科學！

　　這個時候，速度極快的白允陽已經到了那條長出觸手的小蛇面前，眾人準備施以援手，手裡的異能聚集完畢隨時可以扔出去。

　　然後他們就看見……

　　白允陽熟練地將小紅藤一腳踹開，撲向那條大蛇。

　　眾人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團長家的小崽子投奔了那條大蛇的懷抱！

　　……

　　他們一定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