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蒼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的複雜心情。
它和飼養員趙利相處多年,自然能看出他沒有嫌棄自己這個拖油瓶。
而小姑娘萌萌確定它就是以前那只威風凜凜的蒼鷹後,很快就接受了它新的形象,一路上黏在它身邊問東問西,嘰嘰喳喳活潑得像是飛出籠子的鳥兒。
小蒼注意到萌萌的臉色有些蒼白,雖然精神奕奕但說話之後總要休息一會,走了一段路之後,趙利甚至將她背了起來。它不會說話,即便是再疑惑,也只能等回到家慢慢觀察。
路上,小蒼注意到趙利走的方向有些不對。
趙利是異能者,家裡有妻子和孩子,他們一家都挺知足常樂的,所以生活還算美滿幸福。
萌萌今年才六歲,乖巧懂事,從來不讓大人操心。趙利平常外出任務時,他的妻子舒雅是學校裡的管理員,每天帶著六歲的女兒去學校,萌萌上學,她上班。現在雖然是末世,但市內還是注重孩子的教育,學校還是艱難地開放了下來。
末世之後趙利家裡的生活不說富裕,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他們居住在學校旁邊的社區內,因為附近的學生多,治安也不錯,所以租金需要的積分也多一些。
這條路,根本不是回社區的路!
可能是小蒼疑惑的樣子太明顯了,趴在爸爸背上的女孩雙腳晃啊晃,笑眯了眼,圓嘟嘟的臉蛋說不出的可愛:“小蒼,我們搬家了哦,你要好好記得新家的路,不然又會像上次那樣迷路走丟了。”
搬家了?
變異蒼鷹疑惑。
它腦子裡還是記得一點東西的,以前跟著趙利來看朋友走的就是這條路,這裡的居住條件很差,周圍都是混混坐吃等死的人,治安也不好,沒有實力的人住在這裡,簡直跟肥羊沒什麼兩樣。
趙利怎麼會搬到這裡來?
萌萌和舒雅都是普通人啊,他外出任務的時候就不怕有人欺負母女倆嗎?
趙利遲疑了一下,還是彎腰摸摸小蒼的腦袋,簡單介紹了一下:
“萌萌病了,為了給她治病,我們就搬到這裡來了。別擔心,我朋友在這裡認識不少人,他們不敢過來找麻煩。”
小蒼驟然抬頭,難以置信地望著趴在爸爸背上給他數白頭發的小女孩。
怎麼會這樣!
它只不過離開了一個月而已,萌萌為什麼會病了?!
小蒼張張嘴,想問問萌萌得的什麼病,嚴不嚴重,可是它一張嘴就是呦呦呦,哪怕趙利是它的飼養員,也聽不懂它在說什麼。
變異蒼鷹洩氣地垂頭向前走,跟在趙利腳邊來到這個三教九流的老式社區。
一路上,看見趙利身邊跟著一隻禿毛鳥的人紛紛走上來看熱鬧。
“趙利,這就是以前你養的蒼鷹,怎麼變成了這樣?”
“真醜,瞧瞧這一身雞皮疙瘩,看起來跟要下鍋煮的雞差不多。”
“這是變異動物吧,沒有了翅膀,它怎麼飛?”
“要我說你就不應該去接它,它不能飛也不能幫忙,你家孩子還病著,多了一張嘴吃飯,你養的過來嗎?”
趙利只是笑笑,將背上的女兒向上托,並沒有把蒼鷹被研究所抓住的實情告訴大家。目前研究所的消息都被上面壓下來了,明顯是有人不想暴露這件事情。上層的博弈不是他這種小市民能參與的,趙利也不想做出頭鳥。
“它從出生起就是我在照顧著,末世來了我都沒有放棄它,現在的生活比末世初期幸福多了,沒道理這時候扔下它不管。”
周圍帶有異色的目光讓變異蒼鷹的頭越來越低,說不清道不明的惶恐悄悄佔據了內心。
自從知道萌萌病了,就一直在擔心自己會給主人添麻煩的禿毛鷹,聽到趙利說的話之後猛地抬頭,驚訝無比。
自卑敏[gǎn]可不是它的性格,既然主人都不嫌棄它,那麼這些人憑什麼這樣說。
振作精神的禿毛鳥望著周圍人幸災樂禍的樣子,慢慢展開無毛翅膀。
趴在爸爸背上的小姑娘氣鼓鼓地望著那些人,奶聲奶氣地斥責:“壞蛋。”
眾人哈哈一笑,不知是笑小姑娘天真可愛,還是笑趙利愚蠢可笑。
趙利對他們歉意地笑笑,背著小姑娘,示意展開翅膀露出攻擊姿態的蒼鷹跟他回家。
新家在老式社區的三樓,背陰向陽,這是趙利努力工作的結果,不然的話,他們一家三口就要去陰冷潮濕的北面房間了。
敲門之後,變異蒼鷹聽到裡面女主人小碎步跑過來開門的腳步聲。
“回來了,接到了嗎?”老舊的鐵門打開,露出裡面一張憔悴的臉。
舒雅將們完全打開,示意外面的人趕緊進來。她伸出手摸摸趴在趙利背上的女兒,欣慰:“果然應該聽醫生的出去曬曬太陽,萌萌出去一趟玩的開心嗎?”
小姑娘點點頭脆生生道:“開心,媽媽,小蒼回來啦。”
舒雅低下頭看清楚蒼鷹的模樣後,靜默半晌,悄聲歎息,最終還是蹲下摸摸它光禿禿的腦袋,喃喃道:
“雖然一聽到你在研究所的消息就做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比我想的還要嚴重。”
小蒼剛想對女主人打個招呼,突然聽到了廚房裡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它下意識地扭頭,就看見一條毛絨絨的尾巴在悠閒的左右搖擺。
舒雅順著它的目光看去,反應過來,連忙跑回廚房:“你又偷吃,快出來。”
雖然是呵斥,但語氣中不難聽出微不可查的笑意。
剛剛消除的恐慌捲土重來,內心深處一直隱藏的不安終於爆發了,滔天巨浪般迎頭打來。
趙利蹲下示意女兒下來,見小蒼僵硬的模樣,悶聲解釋了一句:“那是我半個月前外出任務時撿到的,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多虧了它幫忙,以後你們兩個要好好相處。”
小蒼失蹤後,趙利的任務困難了許多,賺到的積分也大大縮減。原本他以為日子就這樣過下去,直到女兒病了,他拼命接任務,又陰差陽錯地救了那只變異貓。
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一路上他心事重重,忘記把家裡多了只動物的事情告訴小蒼了。
萌萌拉住蒼鷹的翅膀,絞盡腦汁地安慰:“不用擔心,我最喜歡小蒼了。”
小蒼只能沉默地動動翅膀,跟在小姑娘身邊。
望著趙利捏著紙條急匆匆走進廚房的身影,和之後傳來的爭執聲,它的心一點一點下沉。
吃飯的時候趙利的臉色很難看,倒是舒雅看不出一點異樣,將帶著血絲的肉條放在小蒼面前,隨後就轉身囑咐小姑娘洗手吃飯。
變異蒼鷹終於看清楚了剛剛在廚房內的是什麼動物。
這是一隻毛色雜亂的三花變異貓,一雙灰色的瞳孔看起來野性十足,只有面對趙利才微微收斂一些。它變異之後的體型只有豹子大小,比老虎大的狸花貓要小上一圈。
可能是末世之前就被拋棄流浪過一段時間,它的警惕心很強,吃飯的時候耳朵不停地抖動,特別是小蒼煽動翅膀時,它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壓低身子一副打算撲上來的樣子,被趙利呵斥了才叼著盤子到角落裡吃飯。
舒雅歉意地摸摸蒼鷹的頭:“小花因為流浪時被欺負的原因,所以性格不好,警惕心也強。我喂了它幾天才讓我靠近,你以後躲著它點,不然以你現在不能飛的狀態,會被它抓傷的。”
小蒼點點頭,快速吃完食物後來到萌萌身邊看著她吃飯,讓趙利能安心休息。
這個家只有兩室一廳,一廚一衛,趙利和舒雅睡在主臥室,萌萌睡在次臥。原本小姑娘是想和許久不見的小夥伴一起睡的,可是舒雅以她身體不好為由拒絕了,讓蒼鷹和變異貓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夜裡,縮在沙發一角的小蒼突然聽到一陣特意壓低的爭吵聲,它看看縮在另一邊和它涇渭分明的大貓,悄悄起身來到趙利和舒雅的門前。
門內女主人努力壓抑的啜泣讓它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你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萬一把孩子吵醒了怎麼辦!”
趙利為人雖然笨嘴拙舌,但非常疼愛妻子和女兒,小蒼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充滿怒火的聲音。
“今天中午剛回來還沒喘口氣就去接小蒼,明天你還想去任務大樓?哪個異能者做任務不是休息一兩天再出去,你想累死自己是不是!”
“萌萌現在需要每天吃藥,一粒感冒藥就是十積分,更別說萌萌不是普通的小感冒,我不出去女兒的病怎麼辦。”
“萌萌的病情醫生說已經初步穩定,你可以喘口氣了,別把自己繃得太緊。”舒雅終於火了,聲音也放大了些許。
“那小蒼呢,它在研究所裡被注射了藥物如今需要小心治療,看病吃藥一樣不能落下,不然它可能再也飛不起來了!我們以前的日子都是靠它打拼來的,難道讓我忘恩負義不管它?”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蒼可以慢慢來,反正我不同意你明天出去,上次就是因為疲勞外出差點被野豬頂破肚子,嚇得我幾天沒有睡好,你就不能聽一次勸嗎?”
說著說著舒雅就哭了起來,滿含怨氣的聲音似乎是被手掌堵住了模糊不清:“你數數自己頭上的白頭發,最近你就像是老了十歲,異能透支不好好休息,你還能幹幾年?萌萌那麼小,你要是出事了,我們怎麼辦?”
眼見著屋內的兩人都有越演越烈的架勢,小蒼心慌意亂的拍拍翅膀,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趴在沙發上的大貓悄聲無息的靠近,一雙灰色的豎瞳在黑暗中冒出詭異熒綠的光芒。
它歪歪頭示意小蒼跟它走,來到窗戶邊才停下,終於說出見面後的第一句話:“喵嗷嗷這個家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
小蒼倔強地抬頭仰視它,放輕聲音:“呦呦呦呦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的。”
三花貓嗤笑,幽幽的豎瞳鎖定了這只其醜無比的鳥:“喵嗷嗷現在的你能發出異能嗎?可以幫主人分擔任務嗎?”
見蒼鷹沉默不語,三花貓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它圓圓的眼睛劃過一絲譏諷,在黑暗中壓低身子鬼魅般撲了上去,尖銳的爪子向蒼鷹的脖頸揮去。
小蒼狼狽地向後一躲,動作卻還是慢了一步,寒光一閃,脖子那裡就多了道逐漸滲出鮮血的劃痕。它下意識地揮揮翅膀向釋放風系異能,酸疼的翅膀卻只帶來一陣微風。
“呦呦呦呦明天還要跟著主人一起出去,不要浪費異能!”
“喵嗷嗷變成了這樣連基本的異能都無法運用,你除了混吃等死還能幹什麼?我一點也不想把自己辛苦得來的食物分給你!”
三花貓張開嘴,吐出一道灼熱的火球,將蒼鷹一點一點逼往窗口。期間小蒼想回到客廳,三花貓卻不斷揮舞爪子,在它身上留下道道血痕,貓咪極快的動作讓小蒼的反擊全部落空。
直到退無可退,小蒼也沒有碰到這只三花貓,身上的血痕越積越多,逐漸彙聚在一起變成血線滴落在地板上。
流浪過一段時間的三花貓微微眯眼,平白無故多了幾分狡詐。見蒼鷹被它逼到了窗臺上,低吼一聲撲了過去。
直到腳下踏空小蒼才明白它已經無路可退了。
從三樓掉下去的時候,它看見三花貓前爪扒在窗臺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它,目露鄙夷。
“喵嗷嗷你根本不應該回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順眼的人,它已經不想再繼續流浪了。
三花貓望著狠狠砸在地上的變異蒼鷹,靜默片刻返回屋內。
二樓臨時搭建的晾衣杆救了小蒼一命,如果不是它落在晾衣杆上做了一個緩衝,憑它目前的狀態,不死也會丟半條命。
砸在地上的變異蒼鷹關節生銹一樣慢慢爬起來,心亂如麻。
它該怎麼辦?
那只貓說的沒錯,它現在只會吃喝等死,一點忙都幫不上。而且它回來之後還加重了趙利的負擔,導致他不斷疲勞外出。
心煩意亂的變異蒼鷹還沒有想到辦法,突然聽到上面傳來細微的聲音。
它慢慢抬頭,愣愣地注視著上面,猶豫不定,不知是該回去還是就此消失。
隨後它就發現,三樓大開的窗戶內部,窗簾被夜風吹得嘩嘩作響,以隨風晃動的窗簾為遮掩,一雙素白的手伸出來,悄悄關上了窗戶。
‘所以,你被那只貓趕出來了?’白允陽微微眯眼,望著在沙發上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禿毛鷹。
“呦呦呦呦哈哈哈,聽說野貓的領地意識很強,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禿毛鳥乾笑,在所有動物的注視下愈發團緊身體。
此時它正滿足地窩在沙發裡,慢慢回升的體溫讓它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鋪天蓋地的倦意席捲而來。
“喵嗷嗷嗷嗷禿毛鳥,你還隱瞞了什麼?區區幾句打擊的話以你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認輸的。”凶巴巴的狸花貓難得沒有當沈黎和韓子陽的電燈泡,趴在地毯上冷冷地詢問。
小熊貓靜靜趴在沙發上,身邊是菇娘果和金毛倉鼠,聽到狸花貓的話之後,它們不約而同轉頭望著禿毛鷹。
狸花貓快要氣死了,它和這只蠢鳥在研究所裡相處了不短的時間,彼此的性格也瞭解幾分。
禿毛鳥雖然嘴上沒個把門的,喜歡喋喋不休,但也是它為大家撐起了半邊天,吸引了大部分研究員的注意力。
即便是在觀察室裡疼得滿地打滾,等疼痛過後,它也會嘻嘻哈哈地爬起來若無其事地安慰大家。狸花貓真的無法想像,是什麼事情讓它主動放棄了那個牽腸掛肚的家。
根本沒有把最後那雙手的事情說出來的禿毛鷹視線飄忽不定,不敢和白允陽他們對視,周遭的空氣逐漸凝固。
見這樣僵持也不是辦法,白允陽舔舔爪子:‘算了,你先休息吧。’
按照禿毛鷹的描述,趙利居住的地方和駐紮地有一段距離,禿毛鷹是回去第一天就被趕出來的,而白允陽已經鹹魚三天了。兩天時間要躲避巡邏隊和來來往往的人,它不能飛,一路找過來的艱辛大家都能想像的到。
禿毛鷹張張嘴,搞怪地扇動翅膀,聲音愈發的怪異:“呦呦呦呦呦大哥,我是來賣身為奴的,求包*養啊~。”
白允陽果斷拒絕,毫不留情:‘我不需要,還有,我對那家人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狸花貓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威脅聲:“喵嗷嗷嗷嗷嗷嗷事情絕對不是這麼簡單,只憑一隻貓的話你就離家出走,太詭異了。一定是那些人對你說了什麼,是不是?”
聲音到了最後已是尖利刺耳,就連天真活潑的菇娘果都能聽出那即將爆發的滔天怒意。
別看狸花貓整天禿毛鳥禿毛鳥地叫,其實它心裡對蒼鷹的感激不比其他動物少。見對它們有救命之恩的傢伙在某個地方受到了欺負,狸花貓內心的怒氣仿佛噴發的火山,想要焚燒一切。
小蒼根本不理會狸花貓的逼問,目光灼灼地望著懶洋洋的白允陽。
‘看著我也沒用,我不想插手別人的家事,也不想找麻煩。’白允陽冷聲拒絕。
禿毛鷹的想法一目了然,只要稍微動動腦筋就能明白。
它對那個家還是感情的,卻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離開。所以臨走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賣給白允陽,以自身為籌碼讓白允陽出手救那個小姑娘。
白允陽也知道,以禿毛鷹的性格,說是為他賣命就一定會言出必行,絕對不會跟在他身邊還心念舊主,但白允陽就是覺得它蠢。
為了那些拋棄它的人搭上一輩子,真的值嗎?
先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白允陽歪頭:“你以為我這裡是開善堂的嗎?而且,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無法振翅飛翔的你有什麼價值值得我出手?”
那個小姑娘的問題不大,得的也不是什麼絕症,只要幾滴靈乳就能康復。但是白允陽為什麼要這麼做?倘若每只變異動物遇到困難都來找他,他還不得煩死。
“呦呦呦呦呦我很能幹的,你讓我往東絕不往西,這條命都是你的。等我的翅膀長出來了,還可以帶你飛高高呦大哥。”禿毛鷹在沙發上蹦蹦噠噠努力推銷自己。
‘在你的翅膀沒有長出來之前,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我為什麼要為一個還不確定的可能自找麻煩?’白允陽冷著臉不為所動。
禿毛鷹的價值對他來說不值一提,那個小姑娘的病情也是,白允陽之所以這樣說,只是想提醒這個走投無路的禿毛鷹,他沒有義務出手幫忙。
見禿毛鷹被他打擊的不輕,垂頭喪氣縮在沙發裡像個小可憐,白允陽煩躁不已。半晌,他給乖乖玩自己葉子的小菇娘使了個眼色。
得到命令的小菇娘歡快起身,嗖的一聲變成梅花樹大小,碧綠的枝丫靈活一卷,將沙發上絕望且疲憊不堪的禿毛鷹裹成繭拖到樓上的房間裡休息。
等小菇娘和禿毛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白允陽才頭疼道:‘明明已經被趕出來了,為什麼不乾脆一點離開,還要搞什麼賣身為奴,電視劇看多了吧。’他想他永遠都不會明白動物和主人之間的感情。
小熊貓目光柔和地望著他,伸出爪子將他弄亂的皮毛整理順滑,才淡淡回道:‘如果它真的乾脆離開沒有一點不舍,你會在這裡聽它嘮叨這麼久也沒有一絲不耐煩嗎?’
就像當初白允陽遇到絕望的它們會毫不猶豫出手相救,小熊貓知道它身邊的雪豹幼崽的內心非常澄淨,看得比誰都通透。
白允陽在沙發上氣哼哼地轉了兩圈,並沒有明確回答小熊貓的問題。三分鐘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只給小熊貓留下一道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