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石裡打開門時，就看見白允陽面無表情舉著一把蘑菇。

　　他一愣，嘴裡的話在舌頭上滾一圈，無意識地變成了：“白少，來就來了，怎麼還帶著禮物？”

　　白允陽似是被提醒了，恍然大悟地舉起手：“給你了，嗯……的確是禮物。”

　　小幼菇：(▼ヘ▼#)

　　石裡受寵若驚地把蘑菇接過來，水靈靈的蘑菇肥厚鮮美，一看就是剛采下來的。

　　石裡眼睛一亮：“剛好我老婆在做飯，白少不嫌棄就跟我們一起吃，讓你們嘗嘗她做的雞樅油。”

　　站著不動將自己偽裝成普通蘑菇的小幼菇：……￣へ￣

　　它撤掉身上的偽裝，小小的菌蓋緊緊合上，仿佛攥緊的拳頭狠狠撞到石裡下巴上。

　　……

　　菌蓋太軟，像是在撓癢癢。

　　小幼菇傻眼了。

　　石裡手一抖，直接將手裡的蘑菇扔掉。

　　劈裡啪啦掉在地上的蘑菇堆蠕動了一下，從底下爬出來一個小幼菇。

　　石裡磕磕碰碰地問道：“白少，那是什麼？”

　　看到別人傻眼的樣子，白允陽心情舒暢了，他低頭瞅瞅回到腳邊因為不滿被送走拼命跳腳的小幼菇，笑道：“變異菇，我在山裡遇見的。”

　　這人是吸鐵石嗎？

　　怎麼走到哪裡都能遇到變異的東西？！

　　石裡望著白允陽的視線頓時充滿同情，揮揮手示意兩人進來說話，臨關門之際，他望著地上普普通通的雞樅菇，遲疑地說道：“那些都是變異菇？”

　　得到否定的答案後，他歡歡喜喜地跑過去將蘑菇撿起來放在懷裡。

　　回去的一路上，石裡見那朵變異菇不斷試圖黏在白允陽身上，每次被拿開都鍥而不捨地黏回來，他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白允陽皺眉，不耐煩地說，“有事就說，別吞吞吐吐的，看起來煩。”

　　石裡委婉詢問：“白少，你的那些動物和植物這次沒有跟著一起來？”

　　該不會是生氣青年見一個愛一個，花心濫情的樣子憤而出走了吧？

　　白允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把一直掛在他衣角蕩秋千的小幼菇扔給沈昱：“它們在其他地方做客，跟同類交流，怎麼了？”

　　石裡點點頭，覺得還是該提醒一下村裡的救命恩人：“嗯……認主的動物和植物佔有欲比較強，不太喜歡有同類跟自己爭寵，所以它們有時會打起來。”

　　上次青年就說那六個動物和植物經常打架，眼下又來了一個爭寵的，不知道它們會不會氣炸。

　　白允陽沉思，青澤和素涵很成熟，應該不會有這種心思，金毛鼠和禿毛鷹喜歡看熱鬧，它們巴不得多添幾個同伴，倒是黏人的菇娘果和小紅藤，或許會不滿。

　　不過菇娘果生性害羞，不喜爭鬥，只有小紅藤比較兇殘。

　　“沒事，打架能促進感情。”白允陽不負責任地說道。

　　渣，真渣！

　　石裡眼中明晃晃寫著渣男二字。

　　他從來沒有見過放養如此徹底的異能者，真的不怕家裡的動物和植物造反嗎？

　　三人說話的時候，白允陽注意到有三四個孩子嘻嘻哈哈從他們旁邊跑過。那些十幾歲的孩子背上背著竹簍，裡面裝滿了帶著露水的山貨，他們手裡拿著模樣古怪的果子，正津津有味地啃著。

　　“村子裡的孩子都沒事了？”

　　石裡感激地點點頭：“託福，他們全部康復了，真的很感謝您。”

　　這時，一直沉默打量村莊的沈昱突然抬頭，他緊緊盯著石裡，不肯放過石裡一絲一毫的表情：“那個無賴你解決了？”

　　石裡遲疑地看看白允陽，不知該說不該說。

　　既然確定了關係，白允陽就不會特意隱瞞，這個世界對同性.愛人的態度如何他不想知道，他只知道旁人的眼光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

　　白允陽拉住沈昱的手，神情頗為高興，微微提高音調給石裡介紹道：“這是我愛人。”

　　感受著青年手上傳來的微涼，沈昱輕輕勾起嘴角，笑容轉瞬即逝。

　　石裡一愣，隨後點點頭神色沒有任何異樣，他不再隱瞞，將白允陽走後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等到村裡的孩子好得差不多了，我就帶著小洛去找那個混蛋，他正在收集蜘蛛毒！”石裡說到這裡更加咬牙切齒，現在回想起來還氣得發抖。

　　如果不是他動作快，那瓶蜘蛛毒液不知道會落到哪個吃水井裡。

　　“我把那瓶蜘蛛毒給他灌下去，確定那混蛋死定了才回來。”

　　白允陽有些意外。

　　他當初見石裡一退再退，面對威脅只能滿臉憔悴的示弱，還以為他身為異能者的棱角已經被安穩的日子磨平，沒想到他居然有勇氣反抗，甚至真的殺死了那個人。

　　“你確定他沒有把石頭的消息傳出去？”沈昱步步緊逼。

　　石裡抹把臉，讓自己的表情不要那麼猙獰，他點點頭肯定：“我確定，他是附近的無賴，整天東遊西逛，遊手好閒。因為有只毒蜘蛛，附近的人都把他當瘟神，唯恐避之不及。”

　　說到這裡，石裡看著從門口跑過來迎接的女兒，神情愈發柔和：“白少，真的很感謝當初你願意出手幫忙。”

　　他帶著白允陽和沈昱推開家裡的大門，對著廚房的方向喊：“我回來了，還帶著兩位客人。”

　　石裡妻子從廚房走出來，見到院子裡的客人驚喜萬分：“白先生！”

　　把懷裡的蘑菇遞給妻子，石裡示意她趕快去做飯。

　　此時太陽已經高高地掛在東方天際，陽光也開始一點點變得灼熱，沒有了清晨的柔和。

　　石裡見白允陽站在太陽下微微眯眼似乎是不舒服，連忙抱著女兒示意他們去後院。

　　石裡因為是異能者，擔當者村裡的防禦工作，所以村子裡的人為了感謝他，給他的院子是全村最大的。

　　前院用來招待客人，讓孩子玩耍，後院則是被石裡改建成了果園加菜園。

　　末世一年，買的種子早已消耗一空，幸虧村裡的老人懂得留種，他們才能每天吃上蔬菜和水果。

　　石裡將女兒放在右手臂上，指著後院濃郁的綠色，神情自豪：“白少，這些都是我種的。你想吃什麼自己摘，旁邊有水井，我昨天還冰了西瓜。”

　　白允陽緩緩打量面積龐大的後院，發現石裡劃分的非常好，左邊是菜地，右邊是果園，角落裡還圈養著一些雞鴨，完全自給自足。

　　他甚至在右邊看到了一個十多米的葡萄架，石裡為了哄女兒高興，在葡萄架下做了一個秋千，還有三個籐椅和一個木桌。

　　“果園和菜地平常是小洛在管理，它喜歡植物，經常趴在葡萄架這裡。”

　　石裡將女兒放在秋千上，伸手將架子上偽裝成普通植物的藤蔓揪下來，警告道：“這是客人，快下來。”

　　白允陽瞥了一眼沈昱肩膀上莫名激動的小幼菇。

　　石裡把藤蔓放在女兒懷裡，轉身去摘水果，嘴裡還招呼沈昱和白允陽坐下。

　　“你有什麼打算？”白允陽問旁邊的沈昱。

　　沈昱掃視那邊搬梯子摘東西的石裡，輕聲提議：“在這裡住一晚。”

　　白允陽明白了沈昱的意思。

　　儘管那個無賴已經死了，但村子裡的大部分人還是知道靈石的秘密，能傳出去一次，就能傳出去第二次，為了讓這個消息隱瞞地久一點，必須想辦法將這些人的記憶清除掉。

　　“但是他們現在還在喝水。”石裡對村子裡的人很好，發現好東西也沒有獨吞，而是拿出來改善老人和孩子的體質。

　　如果清除他們的記憶，那靈石泡的水他們也會忘記。

　　這個問題對於沈昱來說只是小菜一碟，他早已想好了解決方法：“在他們潛意識裡下一道命令，讓他們每天去喝水，但是不會想水是從哪裡來的。”

　　白允陽點點頭，以沈昱的實力，想要辦到並不難。

　　等石裡抱著一個果盤回來，沈昱不著痕跡地詢問了一些事情，如果他真心想要結交的話，沒人能抵擋他的攻勢。短短幾句話，石裡已經拋棄了先前的生疏，一口一個兄弟稱呼起來。

　　白允陽對那些事情不感興趣，就專心捧著蘋果啃，旁邊的小幼菇比較好奇石裡女兒懷裡的藤蔓，蹦下去圍著小女孩團團轉，最後被眉眼彎彎的小女孩一起抱進懷裡。

　　等石裡妻子喊他們過去吃飯，白允陽已經啃了一肚子的水果，沈昱見他真的不想吃了，就把青年手邊的碗拉到自己面前，埋頭解決。

　　飯後，白允陽告訴石裡他們想在村子裡住一晚，石裡非常高興，說是晚上用燒烤招待他們，被白允陽阻止。

　　在洞穴內整整一夜沈昱都是精神緊繃，不敢有絲毫大意，加上他心脈受損，必須要好好休息。

　　當白允陽提出要去休息的要求時，不止是沈昱，就連石裡都抬頭望著天空正中央的太陽，抽抽嘴角用一種年輕就是好的詭異眼神注視著他，隨後就安排了一間乾淨整齊的小院給兩人。

　　白允陽陰沉著一張臉，看著石裡關門前給他比個大拇指，轉身將沈昱掀到床上。

　　“允陽，難道你真的想……”

　　沈昱詫異地挑眉，帶著薄繭的手指覆上自己的衣領，用一種色、氣、滿滿的動作一顆一顆解開紐扣，露出小麥色的胸膛。

　　他緊緊盯著站在床邊的青年，低沉的嗓音中帶著某種邀請：“如果你真的想，我不介意現在……”

　　白允陽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擠出警告：“再胡說八道我就打暈你！”

　　他從空間裡掏出一張涼席扔給沈昱，叮囑：“把竹席鋪好躺上去，老老實實運轉體內的靈力，修復你體內的暗傷。”

　　為了讓目光灼灼的魔修死心，白允陽冷笑一聲，在沈昱絕望的眼神中砰地一聲變回獸形。

　　他輕輕一躍跳到床上，蹲坐在竹席上，毛絨絨的尾巴掃來掃去。白允陽湛藍色的豎瞳中流露出嘲諷的神色：“死心吧，再不躺下我就揍你。”

　　沈昱失望地歎氣，手一伸將白允陽抱在懷裡，無奈：“好，我什麼都聽你的。”

　　這還差不多。

　　白允陽滿意地眯起眼睛，圓滾滾的身體踩在魔修肚子上，盤成一個球不動了。

　　先前房間內旖旎慢慢退去，只余一片安然，還有兩道清淺的呼吸。

　　窗外皎潔的月光一點一點進入屋內，給床上的兩人渡上一層淺淺的銀色。

　　沈昱率先醒來，在夜晚略顯詭異的眼睛怔怔望著漆黑的房頂。

　　他察覺到肚子上溫暖的毛球呼吸依舊平穩，表情柔和地伸出手，慢慢撫摸白允陽柔軟光滑的皮毛。

　　“唔……”小小的毛球發出不滿地嗚咽，抗議身上打擾他睡眠手掌。

　　沈昱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不斷用手騷擾白允陽尖尖的耳朵，見那雙毛絨絨的耳朵抖動得愈發頻繁，啞然失笑。

　　“嘶——”沈昱倒抽一口涼氣，舉著手指借助外面的月光看清楚上面多了兩個深深的牙印。

　　“允陽，沒想到你的小奶牙這麼厲害。”沈昱揉揉白允陽驟然放鬆的身體，將手指放到他眼前，“快咬出血了。”

　　“那是你活該，誰讓你作怪，再有下次就咬掉你的手指。”

　　白允陽站起來抖抖身體，見沈昱面上不見愧疚之色，反而躍躍欲試，他磨磨牙，高高躍起重重落下。

　　“噗……咳咳！”胸口驟然遭受重擊，沈昱岔氣地不住咳嗽。

　　白允陽幸災樂禍：“淩晨了，你可以行動了。”

　　“你不跟我一起去？”沈昱皺眉。

　　白允陽搖頭，語氣嫌棄：“你是小孩子嗎？什麼都離不開我？快去快回。”

　　將垂頭喪氣的魔修一腳踢出門，白允陽扭頭看向竹席角落的小幼菇。

　　竹席是他母親用萬年竹編制而成，躺在上面修煉一日千里，並且竹席還有淨化靈氣的效果，這小幼菇倒是識貨，乖乖蹲在角落裡修煉沒有過來玩鬧。

　　白允陽趴在竹席上無聊地打滾，聽著村子邊緣的狗吠聲，慢慢閉上眼睛。

　　等沈昱回來天際已然泛起微光，他看著床上小毛球抱蘑菇的畫面，黑著一張臉走過來，將偷偷跑進白允陽懷裡的小幼菇放在肩膀上，抱起呼呼大睡的白允陽走向視窗。

　　“好了？”被動作驚醒的白允陽睜開眼睛，懶洋洋地問道。

　　沈昱點點頭：“辦好了，我們走。”

　　踏上飛劍，沈昱突然反應過來：“你不變回來？”

　　“不要。”白允陽一口拒絕，“躺在你懷裡很舒服。”

　　一句話立即讓魔修多雲轉晴。

　　白允陽窩在沈昱懷裡，眼睛半睜半閉望著下面晨曦中村莊：“我們接下來去哪？”

　　“你不是要找青澤麼？”

　　對哦，他居然忘記了。

　　“見到青澤它們之後，我跟你回雲城看看。”

　　至於青澤它們，這段時間在外面應該經歷了不少，白允陽想讓它們去更遠的地方看看，開闊眼界。

　　嗯……順便讓小紅藤和菇娘果教教這個蠢蘑菇，該怎麼用精神力交流。

　　躺在沈昱肩膀上裝死的小幼菇突然感覺到一股寒意，它怕冷似的渾身一抖，沈昱肩膀上眨眼間出現了一堆蘑菇。

　　“再搗亂我就把你扔下去。”沈昱冷聲警告，望著自己肩膀上的蘑菇球太陽穴突突直跳。

　　蘑菇球微微晃動，表示自己知道了。

　　白允陽疑惑：“它能在山林中生存這麼久沒有被異能者發現，實力應該不低，但為什麼情緒起伏就會冒出蘑菇？”

　　沈昱也很想知道：“等一下讓菇娘果幫忙問問。”

　　他可不想天天肩膀上頂著一團蘑菇球。

　　青澤它們在通往南部基地旁的大山裡。

　　那座山坐落在城市邊緣，開車一個小時就能進入南部基地，當初青澤不願進城，白允陽就把它們留在了那裡。

　　沈昱知道那座山，畢竟那座山在南部基地非常有名。

　　“有名？”白允陽疑惑。

　　沈昱嘴角上揚，露出些許嘲諷：“南部基地是個大基地，最近半年變異動物和變異植物抱團生活，很難找到落單的，那些沒有戰寵的異能者有事沒事就會進山轉轉，想要碰碰運氣。”

　　特別是最近南部基地來了許多小基地的倖存者，導致異能者的情況參差不齊，什麼三教九流都有，山內的動物不勝其煩，已經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強悍兇狠的猛獸。

　　白允陽明白了，他趴在沈昱懷裡，望著淡藍天空下靜靜佇立的黑色大山，感到奇怪：“為什麼它們不離開？”

　　國內淪陷的地方數不勝數，多得是棲身之所，它們為什麼一定要守在這裡？

　　沈昱也不明白，他默默加快速度，腳下的飛劍閃過一陣流光，眨眼間帶著他們到達山腳。

　　“是在這裡等天亮，還是現在進去？”為了防止山內動物不安，沈昱沒有駕馭著飛劍進去，而是降落在山腳下，他望著沉寂的大山詢問白允陽的意思。

　　前幾天這座山的山腳下來了一群金剛喪屍，恰巧白允陽需要黑珠，就幫這裡的動物解決了喪屍，當時山內變異鳥比較多，既然如此……

　　“恐怕我們降落的那一刻就有動物發現了。”白允陽甩甩尾巴，氣沉丹田，“嗷嗚！”

　　黑暗的山林中，有翅膀煽動的聲音遠遠傳來，而且正在快速接近。

　　一隻貓頭鷹輕輕降落在樹枝上，薑黃色的大眼睛望著對面突然來訪的人類，目光停在了他懷裡的小崽子身上。

　　“uuuuu小崽子，你跟那個人類過來幹什麼？”

　　白允陽眨眨眼睛，砰地一聲變回人，沈昱眼疾手快地將人攔腰抱起，防止他滑落在地。

　　“我來接青澤它們，你還記得我嗎？”

　　站在樹杈上的貓頭鷹受到驚嚇，腳爪一松從樹上掉下來，它胡亂地拍打翅膀，滑行著落在地上。

　　“uu恩人？”貓頭鷹表示這個驚嚇有點大，它吃不消。

　　白允陽點點頭，拉著沈昱走過來：“帶我去找青澤。”

　　貓頭鷹在地上糾結地蹦兩圈，又展開翅膀盤旋幾圈，帶著兩人順著小道上山。

　　路上，白允陽奇怪的發現，山內的動物比上次少了許多：“其他大鳥呢？怎麼只有你們？”

　　他注意到留在山裡的變異鳥都是白天活動的種類，唯一能在夜晚飛行的只有眼前這只貓頭鷹。

　　“uuuu你走後這裡又來了一群獅子，老大和青澤它們出去打探情況了。”

　　獅子？

　　是變異動物，還是……狂暴動物？

　　貓頭鷹語氣沉重：“是狂暴獅群，老大擔心山裡的大家會遇到危險，所以想要先下手為強。”

　　青澤它們主動提出幫忙，現在外出查看情況還沒有回來。

　　“數量很多？”

　　“uuuu狂暴動物還保留著原本的生存習性，獅群中有一頭雄獅和六頭母獅，另外還有五頭小獅子，都很強。”

　　那群獅子似乎是從別的地方遷移過來，被南部基地的活人氣息吸引，沒想到山裡的變異動物會第一個遭殃。

　　白允陽明白了。

　　貓頭鷹因為擔心外出的同伴，路上也沒有心思說話，將白允陽送到山中它們棲息的地方後就重新回到山腳下，防止有什麼東西趁夜偷襲它們。

　　沈昱環視一圈，發現這裡被清理出來一片空地，地上還留著各種各樣的腳印，想來應該是動物們開會的地方。

　　當初白允陽離開後，沈昱把他用過的東西全部收到空間裡，此時就派上了用場。

　　白允陽無語地看著沈昱掏出一個吊籃，哭笑不得：“你還帶著這些東西？”

　　沈昱沉默地望著青年，見他躺在吊籃上才輕聲呢喃：“我怕出門在外沒有辦法照顧好你。”

　　小幼菇動動身體，趁著沈昱不注意跳到吊籃上，菌杆靈活地纏繞在吊籃的空隙中，大頭朝下蕩秋千。

　　等東方天際升起瑰麗的朝霞，外出探查情況的動物終於回來了。

　　趴在禿毛鷹背上半死不活的小紅藤若有所感，興奮地從高空一躍而下。

　　它歡快的跑向中央地區，果然看見了幾日不見的青年。

　　正想撲進白允陽懷裡撒嬌的小紅藤一愣，視線上移……

　　青年此時懶洋洋窩在吊籃裡，正帶著惡劣的笑容，饒有興趣伸出一根手指逗弄上面的小蘑菇。

　　小紅藤：……╰_ ╯

　　難怪非要它留在這裡，原來是去找別的植物了！